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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辭冰雪為卿熱(二十雪五)

「你意思是,洛正剛沒有將鋪子交給洛夫人打理的打算?」劉大人問。愨鵡曉

「是,大人。」福伯道。

「大人,老爺中毒前夕,明明跟民婦說要把幾個鋪子交給民婦打理。」楊氏義正詞嚴地說道,「大人,他這樣說,明擺著是幫卿兒,他的供詞做不得準。」

洛雲卿接話道︰「照這樣說,二娘也覺得菊芳的供詞做不得準?」

楊氏吃癟,一時語塞龕。

洛雲卿道︰「大人,殺人講究動機,民女毒殺爹爹,有什麼好處?現在幾個鋪子都由我打理,我為什麼毒殺爹爹?而二娘就有殺人動機,她毒殺爹爹,嫁禍給民女,她就能霸佔洛家所有的家產。大人明察。」

捕頭道︰「大人,屬下去藥鋪問過,藥鋪的掌櫃就在外面候著。」

不一會兒,藥鋪的掌櫃進來,說洛家一般在他的藥鋪買藥輕。

「案發前後,洛家的下人在你那買了幾包藥。」劉大人喝問,「如實招來!」

「洛家的下人,就是她,好像叫菊芳。」藥鋪掌櫃指向菊芳,「洛老爺過世前兩日,菊芳來買了三日的藥,不過很奇怪,她多買了一包。且多買的這一包藥,其中有一味藥換成了冷翡翠。草民很奇怪,當時還問她,冷翡翠有毒,大夫為何開這樣的藥方。」

「可有憑證?」

藥鋪掌櫃呈上賬本,劉大人看了後道︰「菊芳確實在這家藥鋪買了四包藥,其中一包有冷翡翠。」

菊芳早已全身發抖,待劉大人質問她,她抖得更厲害了,嗓音都變了,「大人,民女不知,民女听從夫人的吩咐,拿著藥方去買藥。大人,民女真的什麼都不知……」

楊氏目光閃爍,似在想法子應付。

洛雲卿呼出一口氣,今日竟有這樣的轉折。

「你還有何話說?」劉大人猛拍驚堂木。

「民婦……沒有吩咐菊芳買藥……」楊氏的臉龐浮現慌色,「大人,昨晚民婦發現……楊如海和菊芳暗通款曲,定是楊如海想霸佔洛家家產,就讓菊芳下毒,毒殺老爺……」

站在一旁的楊如海驚了,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楊氏繼續道︰「大人,以前我打理鋪子,忙不過來,如海就幫我打理,中飽私囊,肆意揮霍。自從卿兒打理鋪子後,如海得不到半個子兒,沒有銀兩揮霍,就起了殺心。」

他氣瘋了,「你胡說什麼?」他對劉大人道,「大人,她血口噴人,草民和菊芳清清白白,更沒有毒殺姐夫,大人明察!」

洛雲卿微勾唇角,就讓他們狗咬狗吧。

「如海,老爺對你這麼好,當你是親手足,你竟然狠心至此……」楊氏痛心疾首道,「你害死了老爺,即使我是你姐姐,今日我也要大義滅親。大人,是他毒殺老爺的!」

「你——」楊如海面色劇變,「大人,草民沒有毒殺姐夫,是她!她做了不少有損陰德的壞事,姐夫知道了,她擔心自己得不到半點家產,就索性毒殺姐夫,嫁禍給洛雲卿!此事千真萬確,桃紅、菊芳都听命于她,她們可以作證!」

這對姐弟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辯,揭露了真相,爭得面紅耳赤。

楊氏氣憤︰「是你教我怎麼下毒的,不然我也不知如何毒死人。」

楊如海跳腳,「我只是教你方法,並沒有教唆你去毒死姐夫,你是自己一心要毒死姐夫!」

真相大白了。

劉大人當即判案,判楊氏斬首,判楊如海十年牢獄。

洛雲卿和秀娘,當堂釋放。

————

對于洛正剛中毒身亡的真相,洛雲姝等人自然無法接受,但真相如此,他們也不知該說什麼。想到爹爹走了,娘也要被斬首,他們哭成了一團。

洛雲卿听著墨香的稟報,淡淡說了句,「不必管他們。」

這日,洛雲卿在鳳凰樓宴請蕭昭。

蕭昭看著滿滿一桌豐盛的菜肴,朗朗笑起來,「這麼多菜,還有美人作陪,今日我有口福,還有艷福。」

「那三殿下就多吃點。」她莞爾,斟酒遞給他。

「好酒。」他淺淺呷了一口,「美人,佳肴,玉釀,最美者,不過如此。」

「得了,別酸溜溜的。」她笑嗔。

他們一邊吃一邊閑談,談到秋狩,他問︰「三日後秋狩,你打點好行裝了嗎?」

洛雲卿點頭,「女乃娘會幫我打點的,三殿下也會去吧。」

蕭昭笑道︰「太子、王公大臣都會去。听聞父皇點名要你去。」

「皇後、你母妃和王公大臣家的女眷會去嗎?」

「只有父皇、太子和我可帶女眷,皇後、母妃年紀大了,不會去。」

她默默地吃,心頭盤繞著一個問題︰國師會去嗎?

他琢磨著她的神色,「此次負責護駕事宜的是蕭胤。」

洛雲卿的心越發沉重起來。

蕭昭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心事,是蕭胤。

「對了,你怎麼讓楊如海的那個相好去做那場戲?」她笑問。

「那女子要養母親、弟妹,一直靠楊如海的接濟,我將一千兩擺在她面前,她兩眼放光,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那個捕頭查到那家藥鋪,是你告訴他可能藥鋪有線索?」

「不是。」

洛雲卿點點頭,那可能是那捕頭自己想到的線索。

蕭昭語聲沉朗,「我問過那捕頭,那捕頭說,他也沒想到這條線索,是蕭胤告訴他的。」

她愕然,竟然是蕭胤!

她明明對蕭胤說不用他幫忙,他還是暗中幫她了。

————

至西郊秋狩這日,秋高氣爽,艷陽明媚。

浩浩蕩蕩的隊伍里,只有齊皇和女眷乘坐馬車。女眷中除了洛雲卿,還有太子妃、三皇子妃和金昌公主。

洛雲卿自然是和齊皇同乘一車伴駕,想到國師沒有隨行,有點失落,又有點慶幸。

午後,她服侍齊皇用膳後,他昏昏欲睡,便寬衣歇著了。

營帳區寂靜無聲,只有巡守的羽林衛,大多人策馬去打獵了。

她在附近溜達,日光透過枝葉照射下來,一束束的光柱在綠林間飛舞,流光熠熠,地面斑斕如盛開了花。

前方傳來歡笑聲,她定楮望去,幾個女子緩步走來,有說有笑。當中二人衣著華貴、姿容姣好,顯然是主子。她認得,她們是太子妃和三皇子妃。

她們已至面前,洛雲卿屈身行禮。

雖然,名義上她是齊皇的女人,但沒有封號、品級,身份、地位不能與她們相提並論,就謹守禮數,不落人口舌。

太子妃和三皇子妃連忙扶起她,熱情地拉她的手,噓寒問暖,贊她的手滑女敕,贊她的臉光滑如嬰兒,贊她美若天仙,難怪能得陛下的寵愛。

對這樣的虛情假意,洛雲卿嗤之以鼻,卻也虛應著。

這二人之所以拍她馬屁,無非是看在齊皇出城秋狩只帶她一人的面上。

洛雲卿應酬了片刻,托辭閃人。

「站住!」

這道喝聲的主人是金昌公主蕭嫣。

洛雲卿轉身行禮,做足了禮數。

蕭嫣乃沈皇後所出,年方十七,此前因為任性,外出游冶一年余,最近才回宮。今日,她著一襲便捷的紅色勁裝,精致的五官描繪了淡淡的妝容,英姿颯爽,別有一番嬌俏干練的風姿。

「是父皇點名要你伴駕?」蕭嫣的柳眉高高地挑起,滿目不屑。

「是,公主。」洛雲卿回道。

「再用妖術迷惑父皇,本宮饒不了你!」蕭嫣拍她的臉蛋,頗為用力。

「我沒有迷惑陛下,也不懂什麼妖術。」洛雲卿淡淡道。

蕭嫣嬌媚的眼眸浮動著邪惡的戾氣,「喲,敢頂嘴了。」

洛雲卿輕聲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蕭嫣陡然抬起膝蓋,用力地一頂,「你算什麼東西!出身卑賤,還敢跟母後爭寵?」

洛雲卿的小月復痛起來,屈著身,捂著小月復。

蕭嫣揪住她的衣襟,將她狠狠地拽起來,「在本宮面前,你竟敢自稱‘我’?父皇又沒封你,你就什麼都不是!命賤如螻蟻!」

洛雲卿面不改色,只是眉心微蹙。

「本宮記得,她還沒給本宮行大禮呢。」蕭嫣對太子妃、三皇子妃道,「她不會,兩位嫂嫂就教教她罷。」

「是,公主。」太子妃和三皇子妃齊聲道。

她們示範給洛雲卿看,蕭嫣鄙夷地瞟她,高高在上,「給本宮行大禮。」

好漢不吃眼前虧,洛雲卿照著樣子行大禮,畢恭畢敬。

可是,蕭嫣故意刁難,要她再做一遍。

洛雲卿接連做了五六遍,她點頭之前,都要一直行禮下去。

十遍之後,洛雲卿的後背和額頭滲出熱汗,四肢酸軟得厲害,差點兒摔倒在地。

「卑職參見公主。」

蕭嫣轉過頭,看見一個身穿羽林衛將軍官袍的軒昂男子。此人五官冷峻,眼眸深邃,器宇軒昂,尤其是他眉宇間流露的冷厲,天不怕地不怕似的,令人不由得多看兩眼。

洛雲卿愣住了,忘記了行禮。

「你是負責護駕的羽林衛副將?」蕭嫣問。

「卑職蕭胤。」蕭胤回道,「方才卑職在那邊看見有一頭梅花鹿一閃而過,往那邊跑了。」

「當真?」她立即來了興致,「你帶本宮去獵梅花鹿。」

「公主,請。」

轉身之際,他的目光瞟向洛雲卿,淡然如水。

洛雲卿目送他們走遠,松了一口氣。

————

策馬走了老遠,仍然沒有梅花鹿的蹤跡,蕭嫣不耐煩了,問梅花鹿究竟在哪。

蕭胤回道︰「公主仙姿玉貌,梅花鹿見了公主,羞得躲起來了,在隱蔽之處偷偷地看公主吧。」

聞言,她「撲哧」笑起來,心情愉悅,「你當本宮是小孩子嗎?本宮可不會被你騙了。」

「卑職騙公主做什麼?卑職實話實說罷了。」

「油腔滑調。」

她嗔笑,斜睨著她,精致的小臉揚起嬌俏的微笑。

密林里光線略暗,不過,一束束的光自樹梢而下,明媚地飛舞,煞是好看。

忽然,蕭嫣看見這幕奇景,驚喜地贊嘆,下馬看那透明的光束。

她伸展雙臂,用掌心承接日光,緩緩轉身。

蕭胤看她自娛自樂,心中卻浮現另一個女子的音容笑貌。

忽然,她尖叫一聲,跌坐在草地上。

他連忙下馬,察看她的傷勢。她的小腿肚被一種滿株帶刺的草刺傷了,白皙的**鮮血淋灕。

「好疼啊。」蕭嫣竭力忍著,五官糾成一團。

「公主別動。」

他將她抱到一個干淨的地方,然後去找治外傷的草藥。

她望著他走遠,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消失了……第一次,她覺得那麼無助。

當他出現在她視線里的時候,她欣喜若狂,第一次,她覺得這個男人有擔當。

蕭胤撕了衣袍,將三種草藥搗爛,敷在她的傷處,再用布條包扎起來,舉止輕柔得好像當她是心愛的女子。

蕭嫣靜靜地看他,雖然她覺得他保護自己、伺候自己是他的職責,可是她就是覺得他對自己別有心思。而且,他的五官俊美而冷硬,好看得令人舍不得移開眼眸。

這樣軒昂、俊美而溫柔的男人,就是她期盼中的駙馬。

「還疼嗎?」蕭胤低沉地問。

「不那麼疼了。」

她慢慢站起身,試著走了兩步,忽然,她往他身上倒去……

他連忙扶住她,她順勢依著他,「還是疼。」

「卑職送公主回營帳。」

說罷,他攔腰抱起她,將她放在馬背上,自己也躍上馬背,打馬回營。

蕭嫣往後靠,靠著他堅實的胸膛,熱乎乎的,沉實安然,令人迷戀。

心頭喜滋滋的。

他們回到營帳,不少人都回來了,蕭綜、蕭昭等人在外頭閑聊,洛雲卿站在御帳前等候差遣。她看見蕭胤與蕭嫣共乘一騎回來,倒是有點疑惑。

眾目睽睽之下,蕭嫣不肯下馬,等著蕭胤抱她。

蕭胤明白她的意思,便抱她下馬,直入她的營帳。

太子身為同母所出的兄長,自然要來問問情況,然後立即派人去傳太醫。

「公主,卑職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未等她許可,蕭胤就徑自出了營帳。

她想叫住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走了,便向兄長撒氣,「皇兄,你來做什麼?誰要你來的?」

蕭綜明白這個妹子的心思,「你看上蕭胤了?」

「是又怎樣?稍後我就求父皇,把蕭胤賜給我當駙馬。」蕭嫣理所當然地說道。

「蕭胤這人頗有城府,你別被他騙了。」他若有所思。

「他騙我做什麼?」她志在必得地說道,「反正我就是要他當我的駙馬!」

————

野外的秋夜寒涼無比,洛雲卿伺候齊皇寬衣就寢,正要退出去,卻听見他叫了一聲「卿兒」。

她回身問道︰「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陪朕說說話。」他起來一些,半躺著。

「是,陛下。」她坐在榻邊,心頭惴惴,他想說什麼?

「朕把你放在芙蓉花館那麼久,你怨怪朕嗎?」

與數個月之前相比,他又蒼老了一點,皮膚松弛,眉宇微腫,尤其是那雙眼楮,好像永遠沒睡醒似的。

洛雲卿心想,或許他在宮里夜夜笙歌、醉生夢死耗盡了健康。

「宮里有更重要的事等著陛下,我怎會怨怪陛下呢。」她淺淺地笑。

「朕虧待了你,讓你受委屈了。」齊皇握住她的小手,語聲溫柔。

「真的不委屈,陛下。我要打理幾個鋪子,這里走走,那里走走,一日很快就過了,還覺得一日太短了呢。」

他的拇指摩挲她的手背,「今夜陪陪朕吧。」

洛雲卿心頭一跳,他的意思是,要她侍寢?

齊皇支起身子,拉她上榻,「來,躺朕懷里。」

她急中生智,道︰「陛下,我……今日不太方便。」

他恍若未聞,強拽她上榻,將她攬過來,欲吻她的唇瓣。

「陛下……真的不行……」她推拒,「若陛下沾了穢氣,那可是大罪。」

「無妨,朕不介意。」齊皇迫不及待地月兌她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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