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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雙75 那雙貪婪的目光

看蘇錦不說話,玄月嘆息出聲,那原本冷漠如冰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糾結,「當初是我的錯,我真的沒想到,會傷害到你,但是我對你的心意是認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喜歡上一個人。愨鵡曉」

蘇錦听著他的話,只能選擇沉默,對于她不喜歡的人,她沒有辦法回應。

「我與雲崢自幼一起長大,因為身份的懸殊,我從來都是以他的影衛的身份而存在的,雖然他心里並沒有這樣看待我,但是我卻知道,我永遠做不成他的兄弟,只是影衛,而現如今,我卻愛上了他所喜歡的女子,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卻仍舊沒有辦法將人忘記。」

「只是,這一次,請原諒我的自私,我只是想要來與你見最後一面,因為我也不知道這一場仗結果會是如何,而且,我也不知道,以後若是勝了,我又還有沒有機會再來見你,哪怕是在暗地里偷偷看人一眼,這樣的機會,怕也是沒有了,所以,蘇錦,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但是你放心,這輩子,我只自私這麼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蘇錦,我喜歡你,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這一生中,僅有的一次愛戀,但是從明日起,我不會再來騷擾你,也不會再在你面前出現,祝你幸福!」

「最後,請你听我一言,這場仗之後,雲崢再不是原來的雲崢!」玄月說完後,不等蘇錦開口,便飛快的離開了。

待到他消失之後,蘇錦這才如月兌力般的坐下來,捂著胸口長長的松了口氣,這個玄月當真是讓人緊張,若不是他以前那樣對自己,恐怕現在自己也不會這樣緊張吧。

說實話,被一個如此出眾的男子表白,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是蘇錦很是遺憾的轉頭看向那緊閉的窗子,幽幽嘆息道,「玄月啊,你出現得太晚了,或者,你出現得早與晚,都沒辦法了,因為我的心中已經有了別人,那個人,他將我的心佔得滿滿的,一點空隙也沒有了。」

至于雲崢再不是原來的雲崢了,這句話的意思,蘇錦並不太明白,直到與雲崢再度相見的時候,她才明白,為什麼玄月會這樣說。

「看來我倒是有些多余了。」帶著醋意的聲音幽幽響起,不知何時進來的葉無心半靠在房門上,如怨夫般幽怨的看著蘇錦道。

聞言,蘇錦心中又是一驚,她現在突然有種沖動,若是她也會武功,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將這些隨隨便便闖進自己房間的人,統統廢去武功,丟得遠遠的。

「你……」她正準備開口訓斥,卻在看到葉無心懷中的小人後,驚得猛然站起身來,快走幾步,當看清那小人兒當真是自己的兒子時,這才激動的一把將小包子抱過來,美美地親了幾下,這才緊緊的抱住,不再動彈。

「你當心些,這小子可機靈了,我將他帶來的時候,他差一點就醒了,若不是白日里哭累了,現如今……」葉無心說著說著,卻突然頓住,他說錯話了,不過,現在想要改口也晚了。

「他哭了?」蘇錦一听這話,頓時心疼起來,將小包子抱到桌前,借著燈光仔細打量,果然看到小包子的眼楮紅紅的,看來真的是哭過了。

「小孩子,見不到娘親,哭一兩聲是常事,你可別哭,哎哎,錦兒,若是你也哭,我可真的哄不過來了。」葉無心見狀,忙走上前去,他將小包子抱過來,無非就是想讓蘇錦一解相思之苦,但是他可不想看她也哭了。

「無心,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錯了,寶寶還這麼小,我將他自己一個人留在村子里,自己卻要到這麼遠的地方經營酒樓,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蘇錦一想到小包子紅著眼,流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哭著找娘親的樣子,就忍不住心酸,不由自主的也落下淚來。

孩子還這麼小,她就將孩子一個人丟在別處,而自己卻夜不歸宿的留在外面,想想就心疼。

「別哭了,哎,別哭了,」葉無心從來沒哄過女子,更不知道該怎麼哄得她不哭,小包子哭的時候,他不在,等小包子哭得睡著了,他才將孩子抱過來,所以並不需要哄,但是現在蘇錦是被他惹哭的,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錦兒,你別哭了,早知道你會哭,我就不抱他過來了。」

「你敢!」听到這話,蘇錦忙將小包子抱得更緊了些,她也是想死這小子了,雖然平時這小家伙兒也會氣氣她,但是在她的心里,又哪里會真的討厭自己的孩子呢,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就算她沒有經歷過生育之痛,現如今也是放不下了。

看著她那凶悍的模樣,葉無心卻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我不敢,我不敢,只是你再這樣哭下去,今晚就不必睡了,還不趕緊抱著小家伙睡一會兒,待會兒我就要送他回去了,免得劉家人發現了,到時候著急。」

「你是瞞著劉大哥他們將寶寶帶來的?」听到這話,蘇錦從里面找到了漏洞,這個人,真是的,竟然敢偷偷模模將寶寶抱走。

「那個,這麼晚了,若是再將人叫醒,有些太擾民了不是?」葉無心知道自己這樣說,只是借口,但是他真的沒那個時間再跟劉家人解釋,更何況,再磨嘰下去,真的是沒有時間了。

蘇錦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抱著小包子來到床前,將小包子小心的放在床上,早就鋪好的被子里,仔細的給小包子蓋好被子,便準備躺下抱著小包子一起睡。

轉過頭,卻發現葉無心正坐在原處,無聲的打了個哈欠,再看他那疲憊的模樣,知道他這一整天也沒有休息過,現如今又帶著小包子來看自己,這一路上,必定很是辛苦。

想著,那些到了嘴邊想要趕他離開的話,便咽了下去,她來到他身邊,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果然觸手冰冷,而且還讓她發現了幾道傷口。

她微微皺眉,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麼弄的?難不成你還跟人打斗了?」

「在來的路上,不小心被樹枝刮了下。」葉無心渾不在意的笑著道,他的輕功雖然是一絕,但是像這樣一日一夜不休不眠,而且還往返這麼遠的路,自然還是會困倦的,不小心被樹枝刮傷,是因為他要護著小包子不受傷,所以只好讓自己受傷了。

「你也不知道保護自己,還說要保護我呢,就你這樣,怎麼保護我?!」蘇錦聞言,心中一動,便知道他肯定是要保護小包子而受的傷,這個傻子,怎麼就不知道把實情說出來呢。

不等他開口,她便拿了帕子浸了水,替他清洗傷口,因為這里沒有什麼藥箱之類的東西,所以她只能先用自己的絲帕為他包扎傷口。

看著蘇錦那樣認真而心疼的為自己包扎那樣一個小傷口,葉無心的心里滿是甜蜜,受點小傷又怎麼樣,哪怕是為她死,他也心甘情願,能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他,他就滿足了。

方才玄月的話,他听得一清二楚,在玄月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到了,只是因為抱著小包子,所以不方便進來,待到確定玄月不會傷害蘇錦的時候,他這才松了口氣,卻沒想到,能听到那樣的話。

「還笑!」蘇錦包扎完後,抬起頭來便看到葉無心笑看著自己,不由得臉一紅,沉下臉來訓斥道。

葉無心卻越笑越開心,她的心里只有自己,真是太美好的事情了,這比讓他喝上幾十壇佳釀都美啊。

「你還睡不睡了,再不睡,天就要亮了。」蘇錦嘆了口氣,這個傻瓜,在別人面前表現得那麼風流倜儻,在自己面前卻像個傻瓜一樣,不過,她就是喜歡他這幅樣子。

葉無心一听這話,立時一喜,看到她起身向著床走去,也隨之跟了過去,在床前伸手從她身後環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中,嘆息道,「錦兒,你什麼時候才能嫁給我?」

「美得你!」蘇錦聞言,卻順勢在他的手上大力的一捏,而後在他松開手後轉身看著他道,「想要我嫁給你,先處理好這些破事再說!」

葉無心點點頭,伸出雙手緊緊地拉住她的手,深深地看著她道,「錦兒,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哪怕拼了我的性命不要,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因為我會讓那些企圖傷害你的人,都下地獄。」

「傻瓜,只要你不欺負我,恐怕這世上還真的沒有什麼人敢欺負我的!」蘇錦聞言,心中一暖,甜甜的笑著道。

葉無心被她的笑所引誘,低下頭來,深深地吻住她那雙紅唇,直到二人都快喘不過氣的時候,這才停下來。

蘇錦笑著推了他幾下,便轉身先上了床,葉無心緊隨其後,厚著臉皮要抱著她睡,卻被她一腳踹到一旁,然後順勢將小包子拉過來,擋在中間,這下子,又成了蘇錦與葉無心隔著小包子兩兩相望了。

葉無心無奈的嘆息搖頭,蘇錦樂得不行,偷笑不已,她才不要讓他離自己這麼近呢,小包子還在呢,若是他真的把持不住,到時候擦槍走火,可就不妙了,更何況,她也不是少女了,這種事,她也很煎熬的好不好,所以與其互相折磨,還不如看得見吃不著,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還怕沒有機會麼?

一夜無話,待到蘇錦的房門被人敲響的時候,天已大亮,酒樓里已經開始招待客人了,而前來敲門的正是大牛。

他知蘇錦昨晚熬了許久,現如今必定還未睡醒,所以便沒有一早就叫醒她,但是現如今她再不醒,可就要錯過午飯了。

昨日是他們第一次開張,所以午飯吃得遲些,今日掌握了些規律,所以要趁著客人還不多的時候,先把午飯吃了,免得大家伙兒都餓著肚子干活兒。

更何況,現在大牛也學會了讓人分工合作,把小二哥與廚工們分成兩撥兒,一撥兒人先吃飯,另一撥兒人便繼續忙著上工,然後等先前的人吃完飯後,再交換,這樣就兩不耽誤了。

而且這樣做,也不會需要關上酒樓的門了,因為這里位于官道旁邊,所以不時就有客商路過,若是關門,必定會錯過一些客人,所以,大牛這樣想其實也是受益于蘇錦的指點。

原本酒樓的事情是蘇錦來安排的,但是蘇錦為了鍛煉大牛,所以有許多事,都只是提點一二,並不真的提出來,她也是想讓大牛更快的熟悉起來,這樣以後她即使不在這里,大牛也不會慌亂了。

蘇錦幽幽轉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眨了眨眼,看到床上已經只余自己,便知道葉無心肯定早早的就將小包子又抱回去了,伸手輕撫著身邊的空位,她不禁有些出神了。

「蘇小姐,蘇小姐?」大牛見喊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不禁有些急了,但是他是個男人,又不能硬闖進去,正準備去尋個廚娘過來幫忙,卻听到房里傳來了聲音。

「是大牛麼?我這便起身,你先去忙吧。」蘇錦終于回過神來,趕忙先應了聲,免得大牛著急。

她這一覺睡得倒是挺久,轉頭看看窗外的天色,竟然已經快到午時了,哎,都怪葉無心,把小包子帶來,害得她睡覺的時候做了個美夢,所以才睡得這麼沉,連葉無心帶著小包子離開都不知道。

「好的,蘇小姐。」大牛聞言一喜,看來蘇錦沒事,那他就放心了,于是他便轉身離開,去準備待會兒吃飯的事情了。

蘇錦起身後,便簡單的洗漱了下,這間房雖然只是暫住的,但是大牛卻很細心的從村子里的家里拿了些衣服帶過來,而這間房的布置與村子里蘇錦所住的房間幾乎沒什麼差別,也難為了大牛的一番心意了。

換了套素雅的衣服,蘇錦梳好頭發,這才推門而出,這些院子里似乎還少些什麼,有院有房有桌椅,卻沒有花草,想到這個,她突然想起,這些院子里可以栽種一些桃樹,待到桃花盛開的時候,肯定是一番迷人的景象。

打定主意,她便在吃飯的時候,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給大牛,大牛也覺得甚好,雖然他們都不太會種樹,但是可以去賣樹苗的地方詢問,倒也沒什麼事,至于草,這個倒是容易,可以從外面移植過來一些,也可以自己種,小草的生命力頑強,而且容易成活,還可以將她擁有的那兩座山上的野花移植過來一些,以後小院子里便又多了一些可以觀賞的景了。

待到吃完飯後,蘇錦便與大牛回到櫃台,蘇錦要加緊時間教會大牛記帳,以後才能放心的離開這里,她沒有辦法一直留下,畢竟她還擔心著自家的小包子。

而大牛也學得很是認真,不懂的地方便一直詢問,直到蘇錦說的他能明白為止,若是有些什麼想法,也會及時的跟蘇錦溝通,以免出現錯誤。

酒樓開張後,生意就一直很是火爆,而這條新開闢出來的官道,又因為比原來的路都近了許多,所以客商們便漸漸的都往這條道上來了,人一多,各種酒樓、客棧以及周邊相應的產業也都起來了。

也因為蘇錦一開始便與周圍的商家都搞好了關系,並且還給了這些商家一些合作上的方面和讓利,所以現如今官道上的商家與蘇錦都還相安無事,並沒有因為嫉妒蘇錦家酒樓生意太好,而報復什麼的。

而梁捕頭自從那次教訓了趙曉仁之後,便時不時過來轉一圈,每次肯定在蘇錦的酒樓吃飯,這也讓大家都知道,蘇錦的背景不簡單,所以才這般禮待于她的。

就在酒樓的生意漸漸穩定下來,而大牛也徹底學會了記帳,不再需要蘇錦日日留宿于此的時候,卻又出了事。

趙曉仁被關進大牢後,趙員外便一直想方設法的要將兒子救出去,畢竟是他趙家的獨苗,怎麼可能真的任由其自生自滅,于是趙員外便聯絡了附近的鄉紳富賈們,鬧到了衙門,驚動了縣令大人。

就在蘇錦看著酒樓生意穩定,大牛又已經可以獨掌大局,想要回村的時候,梁捕頭卻派了小捕快前來報信,說是趙員外將她給告了,讓她準備一下,估計要去衙門過過堂,不過梁捕頭已經將趙員外的事告訴了縣令,此次過堂,表面上是趙員外告了蘇錦,其實是縣令與梁捕頭要將趙員外連根拔起,所以,讓她安心過來便是。

听到這個消息,蘇錦微微一怔,這不是要拿自己當靶子麼,若是這趙員外能被除掉倒還好說,若是趙員外死而不僵,那她豈不是要倒霉。

這個梁捕頭到底在想些什麼,而且,縣令大人若是真的想要處理趙員外,為何又要將自己這個局外人牽連進去。

她可不認為這件事真的這麼簡單,再說了,她現如今要背景沒背景,要權勢沒權勢,只有那麼點銀子,也是不可能跟趙員外相提並論的,若是趙員外被逼急了,真的願意掏出錢來對付自己,那最後吃虧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將利害關系想明白,蘇錦決定,還是得將這事告訴葉無心才行,畢竟現如今她所能求助的人,只有他了。

雖然知道雲崢的身份很是尊貴,但是她卻並不想去求他,更何況,現如今雲崢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想找也找不到啊。

嘆了口氣,先將小捕快安撫下來,讓小捕快先坐下喝口熱茶,吃點酒菜,而後便喚了大牛來到後院,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並囑咐大牛,趕緊去找劉大哥,因為劉大哥知道怎麼去找葉無心,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葉無心來的及不及時了。

說完,她便笑著與那小捕快一同上路了,而她卻連一個人也沒帶,因為她知道,去衙門的話,若是帶人過去肯定會讓縣令大人心生疑惑,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先行示弱,這樣縣令大人才會不在意自己這個小角色。

那小捕快倒是個熱心的人,一路上邊駕著馬車,邊與坐在馬車中的蘇錦說著話,告訴她梁捕頭讓她放寬心,今日的事兒,早就已經鋪好路了,就等著趙員外進套了,現如今趙曉仁又被關在大牢里,趙員外就算插雙翅膀,也是難飛了。

蘇錦卻並不這樣認為,她總覺得,那個未曾謀面的縣令大人,並不像是個簡單的人,既然那麼久之前就已經在謀劃著趙員外的家財,那麼以後的自己呢,會不會也與趙員外走上相同的路。

看來,這商人真的不能與官走得太近,因為肯定會有一天,官商的利益有了沖突,官肯定會將商給吞掉的。

一想到這個,蘇錦就覺得身上一冷一冷的,她就知道,這想要致富的路並不好走,先前就是太過順利了,現如今,能不能逃過這一劫,當真是難說啊。

這邊蘇錦被迫去了衙門,另一邊,大牛將酒樓交待給了手下的幾個兄弟照看,自己則快馬加鞭的趕回村子,將事情告訴給了劉大哥一家人。

听到這事後,劉大哥立時便緊張起來,二話不說,便與大牛一起騎馬離開,拋棄了馬車,因為馬車太慢了,而大牛又會騎馬,這樣可以加快些速度,也可以為蘇錦多贏些時間。

蘇錦的馬車終于晃晃悠悠的來到了衙門口,小捕快麻利的自馬車上搬下來了個小凳子放在下腳處,蘇錦便掀簾而出,踏著小凳子下了馬車,與小捕快一同進了衙門。

以前進衙門的時候,倒不覺得有些什麼感覺,但是今日進來,蘇錦卻總覺得有些不舒服,而且還有一種被人盯上了的感覺。

她總感覺,自己的背後像是有一雙貪婪的眼楮,直直地盯著她,而且那目光還帶著惡意,這些都讓她很是不舒服。

趁著小捕快去稟報的時候,蘇錦猛地轉過頭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了那雙目光的來源處,竟是一個肥得像豬一樣的男子,那男子衣著華貴,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而且他那目光根本就毫不遮掩,直直地盯著蘇錦看,不時在她的身上來回打量,還流著口水,一臉花痴,不時的伸手抹一下嘴邊的口水。

那樣子讓蘇錦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這樣看自己?

小捕快出來迎蘇錦進去的時候,蘇錦壓低聲音裝作不在意的問了句,「這位小兄弟,你看看那個人是誰?」

「哦,他啊,」小捕快轉頭看去,正巧與那肥豬般的男人目光相撞,「他便是縣令大人的兒子,听說,是個色鬼,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蘇小姐趕緊進去吧,別讓他再看了,這種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蘇錦一听這話,心里好受些了,這個小捕快最起碼還是很關心自己的,不然也不會提醒自己。

但是一想到小捕快的話,頓時對那個縣令也是有些擔心了,人家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現如今這縣令公子如此色鬼,那縣令大人也不可能有多正直。

就像趙員外一樣,愛財如命的趙員外,也是個色鬼,而那個趙曉仁雖然對自己沒色心,卻與葉家的那位小妾有著關系,也不是個什麼好人。

哎,這些人,為什麼都是這個樣子,現如今看來,梁捕頭還算是男人中的好人,因為他雖然也算是有權有勢,而且只要他願意,所收的銀子也不會少,這樣的男人竟然听說一直與他那結發之妻在一起,從未動過納小妾的念頭,而且若有媒人提起此事,還會被他打出家門去。

就是不知道,這些事是真的還是假的了,而且現如今又出了這樣一件事,她還真是擔心吶!

隨著小捕快走進大堂,蘇錦微微抬頭看了眼高坐在上的縣令大人,還好,並不像外面那位縣令公子一樣色眯眯的,還算是面相端正,而站在一旁的梁捕頭此時正好看過來,正若有所指的向她點點頭,似是在向她說不必擔心一樣。

蘇錦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正要下跪,卻听到堂上縣令大人開了口,「今日,原本不該勞煩蘇小姐前來的,而且今日之事,蘇小姐只需作證便可,不必行禮了,來人吶,賜座。」

聞言,蘇錦立時向縣令大人微微福身,謝恩道,「多謝大人。」

隨後便有衙役們搬了座椅上前來,蘇錦便也表了謝意,坐了下來,這縣令大人倒不像是個奸詐之人,難道是她想歪了?

就在這時,縣令大人便一拍驚堂木,朗聲道,「將嫌犯押上來!」

于是趙曉仁便被帶了上來,此時的趙曉仁已經是氣息奄奄,進氣少,出氣多了,因為他吃不慣牢里的飯菜,幾日來都是吃了吐,吐得他苦膽汁都吐出來了,現如今自然是無力至極。

而後趙員外便也被帶到堂上來,還有一些鎮上的鄉紳富賈,這些人一上來,便又是心疼趙曉仁,又是痛罵蘇錦,情況一時混亂極了。

直到縣令大人再度拍響驚堂木,眾人這才噤聲,站在堂上,等待縣令大人開口。

「你等可知這里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大聲喧嘩,如此無禮,來人吶,每人杖責二十。」縣令大人一聲令下,眾人便立時哀叫連連,求饒的求饒,裝暈的裝暈,這衙門的公堂倒變成了戲台子。

驚堂木再響之時,縣令大人也不說話了,直接丟下一支令簽來,衙役們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去,便將眾人壓倒在地,上去便是 里啪啦的打起板子來,那一聲聲板子打在肉上的慘呼,一聲聲哭爹喊娘的求饒聲,都讓蘇錦有些驚悚,畢竟這樣的情景,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只是在電視機里看到過,現如今真的身臨其境,才明白,這些被打板子的人有多痛。

待到板子打完,堂上的人也已經有多半都昏迷不醒了,縣令大人也不急著將他們叫醒,而是看著跪在下面的趙員外問道,「趙員外,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不知犯了何罪,分明是這妖女害了我的兒子,如今還要害小人啊,大人請明察啊!」趙員外如今平白無故被打了二十大板,但是又不能將這仇記在縣令身上,只能將所有仇恨都轉到蘇錦的身上了。

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他和兒子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其實,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因為他為富不仁,在鎮上欺男霸女,做出了多少惡行,這才落得怨聲載道,縣令才不得不處理他,但是他卻並不認為自己有哪里做錯了。

「本官這里的證據卻是,趙曉仁半夜帶人向蘇錦的酒樓縱火不成,而且還是兩次,本官倒要問問,趙員外,這事又如何說?」縣令大人一派四平八穩的坐在公堂之上,一派威嚴的問道。

听到這話,趙員外身子一抖,狡辯道,「那全是因為這妖女給小人的兒子使了妖法,曉仁才會一時糊涂,做了這樣的糊涂事啊!」

「哦?」縣令大人聞言,唇角微勾,倒像是在笑,但那神情卻又似笑非笑,他冷冷地看著趙員外道,「那你就向本官證明一下,蘇錦的妖法從何而來吧!」

听到這話,蘇錦便更加放心了,這位縣令大人看來是真的想將趙員外給處理了,所以都會地處處都針對他,根本就不像是要審案子,而是在逗弄著趙員外發 。

「這妖女,這妖女她……」趙員外一听這話,也有些急了,他只是胡亂找了個借口,但沒想到縣令竟然還真的讓他證明,可是他這胡縐的話怎麼證明才好,轉頭四顧,看到自家兒子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立時悲憤的指著兒子道,「小人的兒子便是證據,曉仁他原本是個多好的孩子,現如今卻像是要死了一樣,這都是讓那妖女給害的。」

「你兒子明明是吃不慣牢里的飯菜,而且派人向你這位父親求救,你卻連一錢銀子都不舍得送進來,所以才會餓成這樣的,難不成這也是蘇姑娘的妖法麼!」梁捕頭有些看不下去了,這個趙員外,當真是老頑固,竟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蘇錦。

「梁梁捕頭也是受這妖女迷惑,幾次三番的維護于她,大人,請明鑒吶!」趙員外狗急亂咬人,竟然連梁捕頭也牽扯進來了。

縣令大人與梁捕頭聞言,相視一笑,這個趙員外,當真是頑固至極,看來今日有得耗了。

「那你倒是把本捕頭也受人迷惑的證據拿出來,口說無憑!」梁捕頭听到這話,反而不氣了,因為他氣樂了,這個蠢貨,竟然還想著到處咬人一口,卻不知,今日便是他趙家的死期。

「小人,小人有證據,還請大人可以請證據上公堂。」趙員外听到這話,卻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的清明起來,恭敬地向縣令大人行了禮道。

听到這話,縣令與梁捕頭皆是一驚,倒是不知道這趙員外竟然也會有證據,不過,卻是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看看,趙員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兒來。

「準。」縣令大人點頭應下,而後便見幾個家丁抬著一個大箱子走進來,放在堂中之後,家丁們便退到一邊候著,並不離去。

趙員外走上前去,猛地將大箱子的蓋子打開,伸手一指道,「大人,這一箱的白銀便是那妖女送給梁捕頭的賄賂,這是小人自梁捕頭家中搜出來的!」

「哦,敢問趙員外,這一箱白銀有多少呢?」梁捕頭淡淡開口問道。

「自然是九百三十兩白銀……」趙員外很是得意洋洋的搖頭晃腦道。

「這是蘇姑娘送給本捕頭的銀子,本捕頭都不知道里面到底裝了多少,」梁捕頭說著,又轉頭看向蘇錦問道,「蘇姑娘恐怕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銀子吧。」

「是的,蘇錦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蘇錦聞言,趕忙配合著道,心里卻暗驚,這個趙員外,還會來這麼一手,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我們兩個當事人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銀子,趙員外怎麼會知道,而且在本捕頭家中的銀子你又是怎麼搜到的?身為一介平民,誰又給了你權力去搜一個官員的家,還有,這銀子恐怕不是蘇姑娘送給本捕頭的,而是趙員外你從自家的銀號里提出來的吧!」梁捕頭冷冷地盯著趙員外道。

不待趙員外開口,便見一人慌慌張張的被衙役押進來跪在地上,不等有人問話,便開口道,「大人,大人,草民求大人恕罪啊,這箱銀子是趙員外從銀號中剛剛提出去的,這里有帳本記錄,以及趙員外的簽字與印鑒,草民沒有說謊啊,還請大人放了草民啊!」

「如此膽小,我怎麼就把銀號交給你來管了,滾!」趙員外聞言,立時大怒,沖著那人便是一腳踹了過去,直接將那人踹倒在地。

「趙員外好生威風!」梁捕頭冷冷地道,「縣令大人都還沒開口,你便已經處置了這人,試問你是不是比縣令大人還要厲害?」

「小人不管,小人不管!」趙員外听到這話,便再度跪下,他方才確實被打了二十大板,但是他皮厚肉多,現如今倒也並不太疼,不然也不會有力氣踹人了。

「不管,本官倒是覺得,你膽子大得很吶!」縣令大人冷哼一聲,再度拋下一枚令簽來,「來人吶,將趙員外再打二十大板,膽敢藐視公堂,目無王法,當真是反了天了!」

衙役們聞言,方才就已經手癢了的他們,便立時沖上前來,按住趙員外,便是一頓打,這頓板子比方才那頓打得更加大力,趙員外這下子直接暈了過去。

縣令大人直接命衙役們用冷水將趙員外澆醒,待趙員外清醒後,縣令大人便將梁捕頭遞上來的罪狀一一念出。

而此時的大堂之上,趙員外帶來的那些鄉紳富賈們也已經醒來,只是仍舊裝暈,他們听著這條條罪狀,各個心中都害怕極了,他們若不是被縣令大人打暈了過去,恐怕還會堅持要幫趙員外,畢竟收了他的銀子,但是現如今,打死他們也不會再幫趙員外了,因為縣令大人這樣做,其實就是在告訴他們,趙員外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是的,听著那一條條罪狀,連蘇錦都有些嘆息了,欺男霸女,強佔良田,強搶民居,試圖賄賂縣令……等等,這數也數不清的罪狀,趙員外竟然還敢如此囂張的扭曲事實,當真是為富不仁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

待到縣令大人將罪狀念完,趙員外已經無力的坐倒在地,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做了這麼多的惡事,可是,那些不是他買來的麼,只要花點錢,什麼都是他的,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啊,為什麼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

「趙員外,現下可知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縣令大人將罪狀一一念完,抬起頭來看向趙員外,冷聲問道。

趙員外現在身心俱震,哪里有功夫回話,只知道自己將要大禍臨頭,病不久矣。

而趙曉仁卻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看到趙員外就想往上撲,但是因為他餓了太久,所以根本就沒力氣撲,只能在地上掙扎。

「真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的父親,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受苦,也不願意拿出銀子來救,這就是父子親情麼?啊?!」他憤怒的沖著趙員外大吼道,臉上滿是淒涼之色。

趙員外呆呆地轉過頭來,看向兒子,嘴角蠕動,卻並沒有說半個字。

趙曉仁見狀,更是憤怒,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更沒有因為這種事而被關在大牢中,如今看到父親的真面目,不禁悲從中來。

「我趙曉仁一生也算是光明磊落,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一個爹,既然你這麼喜歡這些銀子,就抱著你的銀子去死吧,我趙曉仁就算是死在這大牢里,也不需要你救了!」他說完,便劇烈的喘息起來,在大牢里待久了,又這麼久沒吃東西,現如今當真是有些月兌力了。

趙員外這時才反應過來,方才兒子的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他張了張嘴,小聲問道,「曉仁啊,若是爹死了,你會不會給爹燒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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