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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洲一抬頭,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們身後已經站了兩個黑衣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說是請,其實是必須過去,唐之洲相信,一旦他們想離開,這兩人會毫不猶豫地先發制人。

她低頭沉默了一下,說︰「請帶路吧。」

兩個黑衣人立即往兩邊一站,不約而同地伸出手︰「請。」

唐之洲跟李國維領先,戴鈺跟在後面,都往溫初實那邊走去。唐之洲的心里很緊張,這個男人她只在照片上看到過,還沒有打過交道。她看過溫初實生平的簡介,他的經歷讓她感到傳奇。而且……他還是溫言的爸爸!

他們沿著小路走過去,溫初實的背後好像長了眼楮,還未靠近他,他就先回了頭。

瞧見唐之洲,他似乎毫不奇怪。眼楮落在唐之洲身上,一分鐘後,他揮了揮手,眼楮看著唐之洲不動。

唐之洲跟李國維還有戴鈺都沒明白怎麼回事,剛剛帶他們來的兩個男人立即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李國維和戴鈺,生硬卻又禮貌地說︰「兩位先生請跟我們先下去,我們老板有話要跟唐警官說。」

李國維擔憂地瞧著唐之洲,他有些緊張。

唐之洲听到他們的話,心中卻稍稍安定了一些。溫初實點名要她留下,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她說。在林瀾的墳前……她知道自己是沒有危險的。

「你們先下去等我。」唐之洲說。

李國維和戴鈺還要再說,那兩個男人卻似乎不是很有耐心,半是脅迫半是攙扶地將兩人弄了下去。

溫初實揮了揮手,他身邊跟著的其他黑衣人也立即退開,成半圓形將他們包圍在中間,但距離都保持在了二十米開外。

唐之洲站在那里,見了這個陣勢,反而不害怕了。

溫初實看向她,在幾步之外,對她揮了揮手,讓唐之洲靠近來。

唐之洲立即就過去了,她很想知道,溫家這個近乎冷酷的家主,有什麼想要對她說的。

「你就是唐之洲?」溫初實開口了,詢問的語句,陳述的語氣。

唐之洲說︰「溫先生,我不認為你會認識我,是因為溫言嗎?」

溫初實搖了搖頭︰「我早就知道你了,不過不是因為溫言,而是因為林瀾。」他抬起頭來凝視唐之洲,似笑非笑,更像是自嘲︰「你也知道,林瀾是我前妻的孩子。我前妻跟我感情不好,後來離了婚,她嫁給了別的男人,生下了林瀾。」

唐之洲不說話,溫家的家務事,她沒有cha手的權利,更沒有插嘴的權利。

「溫言跟林瀾感情很好的。」

溫初實看著林瀾的墓碑,上面,年輕的女孩子笑容美好恬靜,惹人疼愛極了︰「林瀾這個孩子,長得可真像我前妻。我遙遙見過她幾次,真給我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唐之洲說︰「林瀾人也很不錯的。」

「我知道,像我前妻。」溫初實又說︰「我打第一眼看見這個孩子,就心里難過。溫言跟她感情很好,我不準他帶著林瀾來家里,他就悄悄躲到林瀾的家里去。每次都要我派人到林瀾家里,才能把他弄回來。為了這個,溫言不知道怪了我多少次了?」

溫初實說著話,目光充滿了回憶。這下子,倒讓唐之洲真的模不著頭腦了。

溫初實到底是來干什麼?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認真地听他說。

溫初實卻頓了頓,換了個話題︰「我之所以認識你,是因為一次去接林瀾的時候,瞧見了你跟她手牽手地走出了校門。」

他笑起來︰「年輕真好啊,當時溫言跟我都瞧著你們說說笑笑,十分感慨。一轉眼,你們都這麼大了。林瀾……也沒了。」話音忽然轉變,溫初實的語調都傷感了。

唐之洲說︰「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不怪你。她根本不是你的能力能夠保護好的。」溫初實突然說︰「是我們溫家太疏忽,沒有保護好她才對。那個孩子沒了,我前妻很傷心,溫言也很傷心。我呢,就好像看著自己的骨肉沒了一樣,也難過得很。因為這個孩子,這之後,溫言才漸漸接手了他原本不想接受的一些家族事務。」

唐之洲的心中一跳。溫初實所說的家族事務,是指溫家黑道上的那些事務嗎?

「既然你很擔心溫言,那你知不知道溫言現在的處境?」唐之洲說。

溫初實沉默了一下,忽然扭頭銳利地緊緊盯住唐之洲。唐之洲心中砰砰直跳,知道自己剛剛真的是大意了,這個問題問出來,會讓溫初實對自己提高防備,可現在,她真的是顧不得了!

好半天,唐之洲覺得自己被他的眼楮都凍成了冰塊,溫初實又轉開了目光。

她听見一聲輕而易輕的嘆息︰「我當然知道。溫言現在的一切,都是在溫家的考驗。」他看著唐之洲,眼中有贊賞︰「你很大膽,也很細心。溫言沒有看錯人。我也不妨告訴你,溫言如今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溫言,自從沈陽回來,他就做好了成為一個繼承人的準備。他……如果這次考驗能夠通過,他將順利成為溫家的繼承人,我也會慢慢的退下來。以後很多事情,就要交給你們年輕的後生去做了。」

「這麼說來,溫家根本不存在什麼家族爭斗?」唐之洲覺得自己難以理解。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家族?為了選擇繼承人,把自己的子孫的命不當一回事!這樣可怕的考驗,根本是存心要人命,而不是選擇繼承人。

難道……溫初實心中另有繼承人的人選,故意將溫言推了出去?

她必須替溫言問清楚!

她不畏懼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是因為在林瀾面前,她勇氣勃發,唐之洲問他︰「溫家的考驗向來都是這樣,還是只對溫言這樣?」

「只對他一個人這樣。」溫初實臉色閃過一絲不愉快,卻還是告訴了她︰「因為溫家之前沒有出過他這樣溫和的嫡長子,有些事情,他的脾氣不適合,必須得到磨礪。」

好荒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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