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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序之章—小孩與海

序之章—小孩與海海,大海,一眼望去,波濤陣陣,無邊無際,從高空俯視,猶如一面幽暗而又深遂的巨大鏡子,瓖嵌在遼闊的大地之上。

黑夜已經過去,天地間微現光明,隔海相望,在那遙遠的海平面東方,海天交接之處,驀地發散出無邊光芒,可見一輪紅日正掙扎而出,頃刻之間,便躍然于海面之上,並開始一步一步,穩定不停地向上空攀升。

不久之後,紅日高懸,揮灑無盡光芒,沐浴在橙黃的日光之中,整個天地,大放光明。

海之濱,崖之巔,有一個年約5、6歲的小男孩,雙手撐地,一腳平放,一腳支起,坐在一塊巨石之上,面朝大海,兩眼微閉,似睡非睡,稚女敕的小臉上,充滿了與年齡不符的平靜。

朝陽、大海、山崖,三者合一,原本應該是一幅和諧美麗的畫面,但是再加上這麼一個5、6歲大的小男孩,不管怎麼看,總是讓人覺得有些……

一句話,兩個字,不搭。

「又是新的一天,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不知什麼時候,小男孩已經起身站立在巨石之上,瞭望著遠方,輕聲嘆道。

「過了今晚,我就35……額,6歲了。」

如果現在有一個成年人在場,听了小男孩這番話,恐怕會吃驚不小。這是一個才6歲的小男孩說的話?也太老氣了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幾十歲的中年人呢。還有,6歲就是6歲,什麼叫35?難道是35歲?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6歲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警惕轉頭,朝身後看去,沒發現有其他人在場,才放松下來,稚女敕的小臉,又重新恢復平靜。

小男孩的這一連串動作,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令人十分費解。

「還好……」

之後,留下這麼一句有頭無尾的話,小男孩熟練的爬下巨石,沿著山崖後方的羊腸小道,朝著山腳直奔而去。

還好什麼?這個問題,也許只有小男孩自己才明白!

第一章鐵匠林家距離山腳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村莊,村莊內只有近百戶人家,還不到千口人,卻有個頗為優雅的名字,望海,故

曰望海村。

下了山腳,林風朝著望海村走去。

望海村雖小,卻也有模有樣,不是隨意搭建,在外圍之處,均有一排半丈多高的木制柵欄環繞而立,護衛著村莊內的一切。

從柵欄入口處通過,林風直接走向左手邊第一棟石屋,那里,是他這世生活了6年的家。

石屋內,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正在整理一些鐵制器具,看到林風進來,手中動作不停,開口問道︰「小風,又去望海崖了?」

「嗯,去看日出了,」想都沒想,林風便張嘴說了出來,因為同樣的對話,早已不知上演了多少遍。

眼前這位彪形大漢,是他的父親,雖說滿臉的絡腮胡,讓人看上去覺得年紀比較大,其實他父親還很年青,才25不到30歲,嗯,不到30歲,確實是很年青啊。

「你娘煮好了粥,去吃吧,別忘了,從今天開始,爹要教你鐵匠手藝。」

「知道了,爹。」說完,林風一臉平靜的朝著石屋後門走去。

望著林風的背影,林父滿眼笑意,小風這孩子打從會爬開始,就沒有一刻消停,會走之後就更不得了,經常害得自家老子和婆娘,成天在村里四處找人,鬧得村人皆知。現在好多了,除了經常會去望海崖看日出外,已經不再到處亂跑了,讓人省心不少。

其實,這事還真不能怪林風,誰讓他情況特殊,是帶著前世記憶出生的,對周邊的一切感到陌生,按照成年人的行事風格,自然要進行探查一番。

從石屋後門走出,面前是一個不大的院落,種滿了各式青翠欲滴的蔬菜,能有如此成果,都是林風母親的功勞,而這些蔬菜成熟之後,最後大多都會落入林風的肚子里。

院落之後,是一排木屋,從左手數第一間,就是林風的目的地,林家廚房。

「娘……」剛走近廚房門口,林風便看到廚房內母親那忙碌的身影,不由得輕喊出聲。

廚房內,一位容貌平凡,作婦人打扮的年青女子听到喊聲,轉頭一看,發現是林風,頓時停下手中忙碌的事情,朝林風招手道︰「風兒回來啦,快去洗洗手,然後過來喝粥。」

林風听話的洗好手,坐在餐桌前,看著桌上盛好的一碗米粥與幾小碟咸菜,雖然樣式有些簡單,但是卻充滿家的味道,不由令人食欲大開。

一邊就著咸菜喝著粥,一邊看著母親又在忙碌的身影,林風眼里有些復雜,想起了前世早已過世的父母,不過瞬間,又重歸平靜,但是在心里頭,卻一直感覺暖暖的,與嘴里的粥是一樣的溫度。

「娘,怎麼沒有看到爺爺?」

喝完粥,林風才突然想起,沒有看到爺爺的身影,平常一般這個時候,總是他與爺爺兩個一起在餐桌上吃早餐,母親在一旁忙碌。

听到林風這麼一問,林母的動作一頓,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臉色有些不是很好的道︰「你爺爺今天感覺人不舒服,還在床上休息。」

「那我去看看爺爺,」林風與爺爺的關系很好,听母親這麼一說,便有些擔心,爺爺年紀可不小了,50多歲的人,因早年患過一場大病,所以身體一直不是很好。

「去吧,但是別忘了,今天你爹要教你鐵匠手藝,」林母當然知道爺孫兩的感情好,爽快的答應了,並且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連忙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

廚房的隔壁,便是林風爺爺居住的地方,看到房門虛掩著,並沒關上,林風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空間並不大,擺設也很簡單,除了一個書櫃、書桌和一把椅子外,就是最靠里面的那張床了,此時床上正平躺著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老人似乎是听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隨即轉頭向外望去。

對于爺爺的房間,林風十分熟悉,一進門,便徑直朝著床的位置走去,看到老人望過來,林風關心的問道︰「爺爺,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老人,嗯,正是林風的爺爺,發現進來的是自己的小孫子,一張老臉頓時布滿了笑容,顯得溝壑縱橫︰「是小風啊,爺爺沒事,不用看什麼大夫。」

「爺爺,」林風來到床前,伸出一雙白女敕的小手,緊緊抓著老人那粗糙干枯的大手,勸解道︰「生病了就該看大夫,不能硬撐著。」

「你這小子,爺爺這是老毛病,休息休息就沒事了,」老人欣慰的道。

孫子林風雖然才6歲,估計是早慧的原因,一向成熟懂事,但是能這麼關心自己,林風爺爺還是覺得很感動。

「小風啊,去你爹那吧,爺爺這沒事,你今天不是要開始學習鐵匠手藝嗎,去用心好好的學,這可是我們林家世代相傳下來的。」

「爺爺,你真的沒事?」對于老人的固執,林風雖然理解,但是卻不大贊同,所以猶自不放心的問道。

「沒事,爺爺說了沒事就是沒事,去吧,去吧,」老人抽出被孫子抓住的大手,朝房門的方向揮了揮,故意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老人的行為並沒有瞞過林風,但是他看到老人那張略顯疲憊的面容,還是听話的退了出去,輕輕把房門重新掩上,轉身朝石屋走去。

石屋是林父工作的地方,其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鐵制器具,這一切,都因為林父的身份是一位鐵匠。

說起來,林家也算是個鐵匠世家,幾代之前的老祖宗,當時就是一位十分出名的鐵匠大師,祖傳的鐵匠手藝也堪稱精湛。可惜到了林風這一代,算上婦孺老幼,整個林家也就只有四口人,稱得上是人丁極度稀少。而踏入鐵匠行列的,林家目前也只有林父一人,林風的爺爺雖然也會鐵匠手藝,但是因為常年身體不好,早已不當鐵匠多年。

如今林風已經年滿6歲,按照其家人的意思,也是開始學習祖傳鐵匠手藝的時候了。

「爹,我來了,」穿過院落,從後門進入石屋,林風罕見的看到父親這時並沒有在擺弄鐵器或打造什麼,而是站在前門,面朝向外,一動不動,不知道在干什麼,于是便輕喊了一聲。

听到林風的喊聲,林父緩緩轉過身子,看向林風,滿臉嚴肅的道︰「從今天開始,爹要教你如何成為一名鐵匠,你要好好學,不得偷懶!」

「爹,我一定好好學,絕不偷懶!」林風十分配合林父,小臉立馬也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恭聲應道。

可惜,林風那只有6歲的外表,稚女敕的小臉,配上嚴肅的表情,並沒有表達出原本應有的意思,反而讓人感覺十分的可愛。

所以,林父樂了,原本的一臉嚴肅,立即崩潰瓦解得一干二淨,笑罵道︰「人小鬼大!」

話雖是這麼說,但林父自知,自家的孩子6歲歸6歲,卻也不能用平常的眼光看待,要知林風自打出生起,便一直表現驚人,比早慧還早慧,非一般普通的同齡孩子可比,事實上,可比‘人小鬼大’強多了。

「咳,」想到今天的任務,林父收斂起笑容,重歸嚴肅道︰「身為一個合格的鐵匠,必須要有足夠的力氣和熟練的打造技術,以及豐富的職業知識。你現在年紀還小,處于剛剛長身子的時候,沒有足夠的力氣,並不適合動手練習打造技術,就先從鐵匠的職業知識開始學起。」

言罷,林父從石屋內的一個角落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略顯破舊的紙質書籍,轉身交給林風。

「這本書是《礦物詳解》,主要講一些礦石的形成、特性等等,你拿去好好看,遇到什麼不懂的就來問爹,切記,這書是祖上傳下來的,要好好保管。」

看著手上厚厚的《礦物詳解》,林風並沒有被嚇到,表情一如往常,平靜的道︰「知道了,爹。」

一月後,林風拿著《礦物詳解》來到林父面前,抬頭望向林父道︰「爹,這本書我看完了。」

「恩,不錯,」林父明白林風說看完是什麼意思,那可不僅僅是看完,而是從頭至尾,都達到倒背如流的程度,對此,林父早已習以為常。

在林風3歲時,林風的爺爺便開始教林風讀書識字,從那時候開始,林風便展現出非同一般的天賦,常常能夠在數天的時間里,就記下一本數十頁來厚的書的內容,並達到融會貫通的程度,記憶力與理解能力堪稱驚人。

接著,林父又拿出一本厚厚的老舊書籍交給林風,同樣叮囑了一番。

一年後。

「爹,這本《打造攻略》里說,粗胚必須燒得通體紅蘊,才能開始煉造,這是為什麼?難道直接煉造粗胚不行麼?」

「小風,首先,這粗胚通體紅蘊之後,粗胚硬度會降低,能夠讓我們更好的對它進行塑形;其次,在紅蘊狀態煉造,會比直接煉造粗胚更容易獲得淬煉效果,使得最後成品的品質,比直接煉造粗胚所得更佳。」

「哦,爹,我明白了。」

四年後,林家石屋。

林父看著眼前年僅10歲的兒子林風,滿是絡腮胡子的臉上全是欣慰與自豪,僅僅四年的時間,林風便把林家祖傳所有的關于鐵匠方面的書籍,一一讀完,熟記于心,成果斐然。

可以這麼說,好些書籍,甚至連林父都只是囫圇吞棗般的讀過一遍,還遠遠談不上熟悉,畢竟林家的這些書籍,如果讓常人來讀,想要讀透,一般可是須要花費一生的時間,而林父如今才堪堪29歲,結果可想而知……

「小風,這四年來,你一直在學習鐵匠這行的知識,在這方面,爹如今已教不了你什麼,現在你也已經10歲了,爹決定,從明天開始,教你如何親自動手打造。」

10歲的林風,可比6歲時長大了許多,看起來已有1米多高,或許是常年讀書的緣故,身上帶有一股淡淡的書卷氣。此刻,林風穿著一身常見的灰色粗布短衫,留著一頭旁人看來有些怪異的發型,所有的頭發皆往後收攏至後腦勺,

在此處被一黑布條扎起,形成一簇約3寸長的小馬尾。

發型雖說有些怪異,但是再配上林風那張常常表現得風平浪靜的小臉,即使小臉仍就顯得非常稚女敕,負手而立的林風,卻詭異般的擁有那麼一絲說不出的威嚴感。

听林父這麼一說,林風立即微笑道︰「爹,我可早就等著您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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