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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123章 春光映襯哀情

[第1章正文]

第124節第123章春光映襯哀情

不知是不是春光真的太好,陽光過于明媚,原先在皇城里的那些恐懼、擔憂、煩惱,好像真的被一泄滿地的春光,一掃而光。

穆諾岩所說的城外的地方,是他在巡視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那是剛剛出了東郊的一片小山丘。

山丘和七子坡有些像,卻又不一樣。

穆諾岩說,他知道薛琳喜歡外面的光景和空氣,七子坡又留下了太不好的記憶。他一直都想在找到一處安靜而親和的地方,和薛琳一起去走走看看。

春光讓人洗滌掉煩惱,然春天的夜光,也格外容易讓人動情。

住在穆諾岩巡視後,讓兵士們搭起的小茅屋,月光全然可以透進來,讓薛琳慵懶的神色,顯得格外誘人。

「琳兒,你真的很美。」

穆諾岩覆上薛琳的身驅,在她的胸前和頸上,印下了細細密密的吻。薛琳也輕輕上靠,親吻穆諾岩的臉頰。從穆諾承生病伊始,兩人之間,幾乎再沒有這樣柔情而動情的結合了。

「琳兒,我什麼都不需要,只要你呆在我身邊,讓我一輩子守護你,便是最好的了。」

薛琳開心地笑,說道︰「不知道皇上的病,能不能好全,若是好全了,也讓皇上放一天假,來這些荒山野嶺的地方,好好放松一番。」

「為什麼要用荒山野嶺這樣的詞兒啊!」穆諾岩不滿著聲音,輕聲抗議。「你應該說,來這濃情蜜意的地方……」

越是害怕來的東西,來得時候,就越沒有征兆。

薛琳和穆諾岩回王府後,每天會結伴進宮去看看穆諾承,他已經越來越好了似的,總和木瑩去看那片桃花林。

而第四日,剛一進宮,就突然听到了穆諾承病危的消息。

兩人趕到穆和宮,只听到里面哭聲一片。

今早起來,木瑩去叫穆諾承,卻發現他全然叫不醒,呼吸也便緩慢。叫來了所有太醫診治,太醫全部回天乏術。

「娘……」薛琳跑到木瑩身邊,見到她哭得眼楮都微腫的眼楮,便知道剛才問的太監之話,一點也沒有夸大。

「這一回,大概是真的救不活了……」

陽春四月,桃花滿園,任由春光怎樣美好,也照不亮此刻灰蒙的氛圍了。

「我都不知道,皇上居然用了那樣的藥丸。我還以為,皇上他終會好起來。」听木瑩說完穆諾承的這場病,「怪不得這樣來勢洶洶,原來,竟然厚積之毒。」

果真就像穆諾承預料的,穆星闕順利登基,白容便沒有為難木瑩。薛琳自然將木瑩接走了。盡管白容沒有刁難木瑩,木瑩的身體卻也開始變差了。

因心傷,而身傷罷。

而真正麻煩的事情,竟然是朝廷的諸君之論。

穆星闕尚無子嗣,所謂儲君之事,自然不是他所該立誰,而是先皇穆諾承,就是是要立誰的。

當時,穆諾承有意在穆星禹和穆諾岩之中選擇,薛琳以為,此事只有自己知道。卻偏偏多了很多人,莫名其妙地都知道了,朝中曾經追隨太子一派的,則是大肆說著,要麼削王,多兵權,要麼,便殺無赦。

權利衍生出來的這些罪惡,每日就纏著穆諾岩不放了。

朝中更有人以為,穆諾岩、穆星禹兩人,都與這些事月兌不了干系。另一幫子,從前就看不慣太子作風的人,又和太子一幫,每日吵得不可開交。

總是兩個王爺都是不上朝的,這樣的情形,卻還是誰都會認定,兩位王爺,必然有謀反之心。但盡管這樣,穆星闕還是莫名其妙地重用了穆諾岩和穆星禹。

「娘,我很擔心大哥和諾岩現在的狀況。」由于新帝剛剛登基,穆諾岩的事務變得繁忙,薛琳每天便和木瑩黏在一起,憂心忡忡著穆諾岩在宮里的一切事情。

「琳兒,你要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表面的現象。穆星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是清楚的。」木瑩的表情,也不快活。「誠然他現在再怎麼示好,都只是短暫的。」

「那諾岩能怎麼辦?推掉宮中所有的事情嗎?」

「琳兒,即便是推掉,也未必就能周全,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木瑩說著,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

「娘,你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這穆諾承一走,木瑩的身體便在沒有好過,雖然傳信給父親說了,但就是他過來陪著,也未必就能讓木瑩好轉。

「太後娘娘到。」門口突然響起了太監的叫聲,白容頭戴鳳冠,緩步走來。

白容已經是皇後了,身份變了,著裝變了,稱呼變了,不變的,是她臉上始然的冷漠,越加明晰了。

「琳兒參見太後娘娘。」

「民婦見過太後娘娘。」

新帝登基以後,薛琳就在沒有進過皇宮,卻不想,自己不去,白容倒大張旗鼓地來了。

「琳兒,先帝過世一個月之後,靈柩便要遷入皇陵。你若是不懂暖秋國的規矩,木妹妹應該明白。」白容看了一眼木瑩,示意木瑩繼續說話。

「暖秋國皇上賓天後滿一個月,便要遷入皇陵。並且,同時要由皇室中,出新帝外最年長的皇親去皇陵守喪半年,半年期滿,方可回朝。」木瑩淡淡地說道,又輕輕地咳嗽起來。

皇室中最年長的皇親?言下之意,便是穆諾岩了。

「既然是國法,琳兒和聆王必當會遵守的。」薛琳恭敬地回道。

離開這皇城,就算是每日守在皇陵邊上,也比整日混在這種危險的境地里,要好很多,至少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流言紛擾。

白容看了眼木瑩,笑著說道︰「木妹妹既然身體不佳,不如進宮里先養著,讓宮里的太醫好好照料可好?」

木瑩禮貌地笑了笑,回絕了白容。

白容也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這麼大的氣勢,就為了通知諾岩去守皇陵嗎?」薛琳不解地問道。

「自然不是。」木瑩說道,「她大概是告訴我們,我們不進宮無妨,任何有必要的時候,我們在哪兒她都一樣管得了,以此提醒我們,不要隨便懂什麼心思,休想搬到他們一家。」

到底是相識多年,那是彼此也都還年幼,是什麼心性,了解得很。

至于白容問木瑩,當然更加不是要替她治病了,不過是一句炫耀罷了。

「娘,我倒覺得,諾岩去守皇陵,反倒是件好事,至少免去了宮里頭那些七嘴八舌的議論。」薛琳笑笑,「只是……突然要分離半年……」

「是娘與你們分離半年。」木瑩突然打斷道。「這皇陵之事,是你們家去守。若是你們有子嗣,子嗣也是要一起去的,年長依然敬,則是晚輩的楷範,全家一道,這才是凸顯孝心。」木瑩無奈地說道,「至于娘,便是想去也不能去。就在禹兒的府里,等你們回來吧。」

一眨眼,一個月便過去了。

日子進入了五月天,天開始微微熱了起來。穆諾承的靈柩外層,雖然做了冰棺,卻還是得要快些葬入皇陵才行。

路趕得急一些,薛琳覺得身子竟然熱得出奇。才在皇陵跪了半日,薛琳便昏倒了。

跟隨出行的木華,趕忙替薛琳診治,卻驚訝地發現,昏倒非病,而是喜脈,已有一個月有余。

原本沉浸在悲傷中的穆諾岩,一听到這個消息,竟然欣喜若狂了。

這難道是自己的哥哥,替自己選好了胎兒,送下來的嗎?

守陵是件大事兒,就算是薛琳懷孕了,也得每日來這兒跪著。

好在身體一直都是好好養著的,虧損的底子,這幾年早已補了回來。

這個孩子的到來,來得毫無征兆。甚至于,兩人都有些不報希望了。雖然都一直在努力嘗試,但心里也知道,努力未必會有結果。

而如今,卻突然有結果了。

皇陵地勢偏僻,營養很難跟上,光靠著薛琳早期補好的底子,總歸對孩子的發育不好。穆諾岩派人傳信回去,竟然將聆王府整個廚子群都搬來了。

夜里,薛琳胃口突然又來了,又是好一陣忙活。

「諾岩,我們是來守喪的,我這樣好吃的供著,合適嗎?」薛琳有些難為情。誰家守孝不是白米粥和水,怎麼會有又是雞湯又魚肉呢。

「琳兒,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這個孩子,就是皇兄給我們送來的嗎?」穆諾岩抱著薛琳,溫柔地說道,「你原本是不能懷孕了的,可如今卻又懷上了,而且恰恰在皇兄過世的時候。」

每每講到這個「恰好的時間」,薛琳就會忍不住有些開心,只是,想到自己這樣大魚大肉,還是免不了一些過意不去。

「其實,琳兒。我們對皇兄的孝心和愛,自然是比某些人來得真實和確定,而如今你壞了身孕,皇兄這樣喜歡小孩,他會忍心你和孩子受苦嗎?一定是不會的。」

雖然如此,穆諾岩卻還是謹遵著守孝規矩的,每日喝著白粥白水,從不會在薛琳好吃好喝的時候,蹭上半口。

不在乎形式,是孝心的體現。而表以行動,也是孝心的體現。

從五月的初夏,到了七月的伏旱。雖然肚子還不明顯,但受孕的身子,卻是越發容易熱些。

穆諾岩依然命下人,替薛琳舉著傘,扇著涼扇,但自己卻一定會離得遠遠的,曝曬于太陽之下。

不棄兄弟之義,也體貼妻子之辛苦。

從春天到秋天,橫跨了中間這個最炎熱的夏季。皇陵雖然地勢溫涼,但濕熱也是讓人難以忍受的。

好在再難忍受,守陵的日子也過去了。

踏著纏綿的春光,戚戚然而來。伴著蕭瑟的秋風,興興然而歸。

來時,是送故人,而回時,確實等待新的希望了。

早听說薛琳有了身孕,大家對二人的回來,一直是翹首以盼的。

見到薛琳大大的肚子,木瑩半年依然蒼老許多的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還有趕來陪伴木瑩的薛陽,也是一臉的幸福。

孩子已經七個月大,意味著,再有不到三個月,就該出世了。

在皇陵沒辦法,比如日日跪著。穆諾岩千萬個小心,生怕出了差錯。

如今回了府,更加是薛琳什麼也不能踫了。

誠然大家有了這樣天大的喜事,卻還有一人,再和時間賽跑。

穆諾岩去世之後,木瑩傷心欲絕,悲傷到了眼淚都留不下來的,卻讓悲傷的情緒,傷到了五髒六腑。

薛琳回來那日,木瑩臉上的光澤,不過是見到女兒懷孕的欣喜罷了。

薛琳雖然什麼也不能踫,卻每日都守在木瑩的身邊,木瑩說,她希望能看到孩子的出世。至少,也該替關心著的穆諾承看上一眼,否則到了天上,問起模樣來,自己不好交代。

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和言辭,可每日看著木瑩無力地躺在床上,容顏早已經失去了光華,心里就還是會難過得無以復加。

「娘,我們聖王家,是不是都能征善戰啊?」木瑩有精神的時候,薛琳就會纏著她問問題,希望听到很多關于木瑩小時候的事情。

這樣,或許會讓她心情日漸輕松,也就活得會久一些。

但是這天,木瑩卻沒有接下薛琳的話茬,而是自己打開了話匣子。

「琳兒,娘有件事要和你說。」木瑩邊說邊,從枕頭底下掏出了一封折子。

「琳兒,這是諾承留下的一封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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