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246章︰不滅的車輪與榮光

>

提前劇透︰這一章是給rdr發便當,是復制的,所以如果對原著劇情沒興趣的同學可以不看……在下過了,太過于讓在下感動和經典的劇情在下是不會放過的……

=-=-=-=-=-=

韋伯.維爾維特曾認為自己足以成為勝利者,並為此沾沾自喜。

可是現在不同了。經過兩周的時間,在親眼看到真正的英雄之後,在明白了自己的無能與渺的現在。

喪家之犬也有自己的心意。至少,自己能做到的,是注視著那自己無法企及的高貴的背——

「我的srvant,我韋伯.維爾維特以令咒發出號令。」

少年舉起緊握的右手,展示出仍然未使用的令咒。這正是束縛著眼前這位英雄的枷鎖,是阻擋在他的霸王之路上的最大障礙。

「rdr,你一定要取得最後的勝利。」

這並不是強制,只是理所當然的判斷。所以,韋伯發出號令。他心情輕松地看著令咒的第一道發揮魔力之後消失。

「再次以令咒發出號令——rdr,你一定要奪取聖杯。」

第二道令咒也消失了,他為這種閃光感到一絲痛心。現在住手還來得及,這種毫無意義的『迷』茫掠過他的內心——這是傻瓜般不值得一提的猶豫。

「最後,我以令咒發出號令。」

韋伯堅定地舉起畫有最後一道令咒的手,看著騎在馬背上的王。至少,現在這一瞬間,自己能夠毫無怯『色』地與他對視。這是身為astr最後的,也是僅有的榮耀。

「rdr,你一定要奪取全世界。不允許失敗。」

迅速解放的三枚聖痕發散出潛藏的魔力。卷起旋風之後消失了。身為魔術師的韋伯,恐怕此生再無機會行使如此巨大的魔力了。可是,即使這樣,他依然從心底感到這是有生以來最痛快的行為。沒有任何後悔。作為失去一切的報償,這已經足夠了。

韋伯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刻在手上的契約之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一來,我就不再是你的astr了。」

韋伯低著頭,看著腳下道。他並不想知道現在rdr以什麼表情看著他。也許是對韋伯放棄戰爭這種怯懦行為感到驚訝,也許是為自己從無能的astr手中解放出來而『露』出安心的笑容,無論是哪一種,韋伯都不想看到。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rdr把兩人邂逅的經過忘掉。

「去吧。無論去哪里都行,你已經……」

唔,平靜的回答聲響了起來。

接下來,就該听到在大地上飛馳而去的牛車聲了——韋伯正這樣想著,卻被人提著領口拎了起來。下一個瞬間,他坐到了神威車輪的座位上。

「我當然會立刻趕去——不過,既然發出了煩人的號令,你也下定決心了吧?來見證號令實現的時刻吧。」

「你,你,你白痴啊!我,喂!」

自己的意志如此輕易地被改變,韋伯尷尬地大叫起來。神牛發出粗獷的嘶鳴,仿佛在嘲笑他的慌張一般。區區兩頭牛,嘲笑人的方式卻和騎手一樣,想到這,韋伯在一種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憤怒驅使下,大叫起來。

「我已經沒有令咒了!不當astr了!為什麼還要帶我一起去?我——」

「不管你是不是astr,你是我的朋友,這點不會改變。」

韋伯知道,這句伴出的話語,是給自己听的。這一瞬間,他心中最強硬的部分瓦解了——盡管拼命保護著,破壞卻僅僅需要一瞬間。

奪眶而出的淚水如泉水般溢涌不絕,從鼻子流下的時候,與鼻涕混在一起,讓他感到難以呼吸,發出聲音更是困難的事,即使這樣,他依然哽咽著問道。

「……我……我這樣的人……真……真的可以……在你身邊嗎……」

「與我共赴戰場那麼多次,現在還這種話干什麼。你這笨蛋。」

征服王如同听酒宴上的笑話一般取笑著少年的眼淚,拍了拍他那瘦弱的肩膀。

「你不是與我共同面對敵人的男子漢嗎?那麼,你就是朋友。挺起胸膛和我肩而立吧。」

「……」

韋伯忘了自嘲。忘了今天以前的屈辱、對明日的膽怯以及面對死亡那一瞬間的恐懼。

「戰斗勝利」這一無可動搖的信念,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

不會失敗,沒有屈辱,他現在與王在一起,只要相信並奔馳與霸王之路上,無論多麼不可靠的雙腳,都將踏上世界的盡頭——他如此堅信著。

「那麼,該對第一道令咒做出回答了,睜大眼楮好好瞧著吧,子。」

「……啊,我一定會用這雙眼楮看著的!」

傳中的車輪發出必勝的咆哮,開始疾馳,帶著心連在一起的王與魔術師,奔向決戰的死敵。

狼煙所示之地,是未遠川的河對岸,冬木第四靈脈所在地。

凌晨2點——

沉睡中的街道平常更加寂靜。大概是害怕頻繁發生的怪異事件吧,習慣夜間活動的人們這幾天也听從了當局關于夜里不要外出的勸告,老老實實地呆在家里。街上連個汽車的影子都看不見,只有瀝青路面在冬夜寒氣的浸『婬』下被街燈照得一片蒼白。

荒無人煙的街道給人仿佛置身于等例的玩具場景中的錯覺。超乎常人認識的場所都被稱為「異界」的話,這夜幕下的冬木市無疑正是如此。

一輛豪華的牛拉戰車旁若無人地穿過了那異常的景『色』。韋伯坐在那穩定而又顛簸的車座上,正朝著死地疾馳而去。他的身旁是征服王那寬廣而魁梧的身軀,距離已近到幾乎能感受到那高鳴的鼓動。

如果今夜能夠生還的話,韋伯一生絕不會忘記這緊張而寧靜的昂揚感。世上有被稱為「真實之時」的時刻。那是將靈魂從一切欺瞞與粉飾中解放,坦然接受世界的全貌,並為其心懷敬畏的瞬間。而現在的韋伯正是如此。不需對世上的各種謎團和矛盾上下求索,只需坦然接受他們。對于生存與死亡的意味,無須言語描繪便能了然于心。那是被從苦難人生的一切『迷』茫與困『惑』中所解放,無上幸福的時間。

戰車悠然穿過了沉睡的街道,躍向籠罩在夜『色』下的河岸。在沉寂的月夜中,目的地的大橋被縹緲的水銀燈光輝映照得一片雪白。

「rdr,那是……」

韋伯伸手指去,征服王微微頷首以示肯定。

那威嚴的身影盡管身處亮如白晝的大橋上,卻像是在嘲笑人造燈光是贗作一般,通體金光,燦然生輝。雖然相隔數百米之遙,可那深紅眼神中的苛責與冷酷卻依然使韋伯全身戰栗,動彈不得。

hr,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韋伯並非沒有心理準備。他清楚那對手是早晚要面對的。盡管如此,一旦真的面對本人,威嚴的對方所帶來的壓迫感還是穿透了重重加護,直接擊潰了他的靈魂之核。

「害怕嗎,子?」

rdr察覺到了韋伯的顫抖,輕輕地問道。少年沒有虛張聲勢,老實地點了點頭。

「嗯,害怕。或者,這就是你所謂的‘歡欣雀躍’嗎?」

征服王听到那緊繃繃的回答,得意地微笑起來。

「沒錯。敵人越是強大,渴望暢飲勝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無的激昂。哼哼,你也變得機靈了呢。」

神威車輪載著放聲長嘯的rdr,堂堂正正地來到橋畔。

第四次、而且毫無疑問是最後一次的邂逅。原初的英雄王和傳中的征服王。對于都想將四車道的公路佔為己有的二人來,對方都是自己前進路上的最大障礙。兩人在橋上狹路相逢,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二王相爭,那就是命中注定的戰場。

兩頭神牛仿佛洞察了騎手的意志一般,止住了四蹄。rdr『模』了『模』馬鬃以示鼓勵。

「子,你先等在這里。」

「——哎?」

rdr翻身下車,悠然地走向嚴陣以待的敵人。

archr也像事先約好了一般,傲然近身而來。

他們不只是切磋武藝的斗技者,更是爭奪霸業的對手,既然如此,在交鋒前就必須遵守相應的禮節。

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rdr,簡直恨不能把他剁成肉醬。

「——原來如此。你那充盈全身的王者之氣的確非同一般。哼,看來你也早有打算呢。」

令咒的強制發動效果會隨其內容的籠統而漸漸減弱。在這一點上,韋伯剛才的命令沒有絲毫具體『性』,從用途看來等于白白浪費掉了三個令咒。另一方面,如果令咒不被用于扭曲srvant的意志,是以兩者的共同意志為基礎而發動的話,這就不單是什麼強制力,而是成為了輔助srvant行動的增強手段。在這種情況下,就像切嗣的sabr所實現的「空間轉移」一樣,令咒有時會顛覆魔術的常理,使近乎于「魔法」的跡成為可能。

盡管使用方法本身確實削弱了令咒的效果,但基于srvant本意、而且是三個令咒的連續發動,確實使韋伯的令咒對rdr生效了——只要rdr的行動旨在「勝利」,他就能得到超乎尋常的增強魔力。簡而言之,現在的rdr正處于前所未有的「絕佳狀態」。

「吶archr。到宣言的話,在之前的酒宴上我們還有一項約定吧。」

「你是指你我只能兵戟相見的結論嗎?」

「在那之前,不是應該先把殘酒一飲而盡嗎?」

rdr的笑容是那樣天真無邪,讓人簡直無法想像他接下來會面臨一場死斗。只見他催促英雄王道。

「雖當時被不解風情的混蛋攪了局……但酒瓶里還剩下一點哦。你休想瞞過我的眼楮。」

「真不愧是篡奪之王,對別人的東西看得這麼緊。」

archr苦笑著從異世界的「財寶庫」中取來了全套酒具,將瓶底剩下的神代名酒一滴不剩地倒進了兩個酒杯里。兩個王就像抱拳示意的拳擊手一樣,莊嚴地舉杯相踫。

「巴倫尼亞之王啊,請允許我提最後一個問題,作為宴會的結束。」

「準奏,你吧。」

伊斯坎達爾雖然一本正經地舉著酒杯,但眼神中卻流『露』出頑童般的稚氣。

「打個方,我的‘王之軍隊’如果有你的‘王之財寶’作為武裝的話,絕對會成為一支無敵之師。什麼西方的prsdnt之流(我倒是認為此處所指的是克林頓……),根本連個屁都不如,如果再加上已經和艾因茲貝倫結盟了的姐她們兩個——我可是看得出來哦,她們根本無心于聖杯,也不打算和我們爭斗,完全有服的可能——即便是征服世界也只是片刻的事情吧?」

「嗯,所以呢?」

「我再問一次,要不要和我結盟?只要咱倆聯手,一定可以直打到星海的盡頭。」

英雄王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起來。

「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家伙。我已經好久沒有為一介匹夫的妄言而如此開懷大笑了。」

雖然在笑,但他那冷酷的殺氣卻絲毫沒有減弱。對于這個金『色』的王者來,殺意和愉悅基本上是同義的。

「很遺憾,我並不需要第二個朋友。吾友古往今來都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世間也不需要兩個王。」

雖然被對方拒絕了,但征服王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失望,只是靜靜地點點頭道。

「孤高的王道嗎。你那堅定的生存方式,就由我來斗膽挑戰吧。」

「很好。你就盡情展現自己吧,征服王。你是值得我親自審判的賊人。」

兩位王者將最後的美酒一飲而盡,丟掉了酒杯,轉身就走。兩人都沒有再次回頭,各自徑直走回了橋頭。

韋伯緊張地目睹完兩人最後的干杯,嘆息著迎來了王的歸還。

「你們真的交情很好嗎?」

「算是吧。但現在要兵刃相向了。他也許是我此生最後一個與之視線相交的人了,怎麼能不以禮相待呢。」

「……別傻話。」

韋伯低沉著聲音,反駁著半開玩笑的伊斯坎達爾。

「你怎麼會死呢。我可不同意,你不記得我的令咒了嗎?」

「是啊——哦哦,是這樣沒錯。」

rdr『露』出精悍的微笑,再次坐上靜候多時的神威車輪,拔出腰間的佩劍。

「集結吧,我的同胞!今宵,吾等的勇姿將留下最強的傳!」

熱砂之風如同呼應王的呼喚一般,吹散河面的霧氣涌上大橋。

由時空彼方聚攏而來,曾與王分享著同一夢境的英靈們的思念正在凱爾特長劍下集聚成形。

無盡的蒼天,在暑氣下朦朧不清的地平線。放眼望去,任誰都會為其攝去心魄。

勇者們渴求戰場的心像穿越了時空,侵蝕了現實,將無人的大橋化為了旋風肆虐的大平原。

緊接著,一騎騎的英靈開始策馬奔赴決戰的舞台。

「啊……」

對韋伯來,已經是第二次目睹「王之軍隊」那氣勢沖天的威容了,雖然他已不再驚訝,但在理解了作為伊斯坎達爾王道體現的終極寶具含有何種意味之後,他卻平添了幾分敬畏。

金光閃閃的騎兵精銳——一度與征服王結下的主僕羈絆,甚至跨越了現世與幽世的隔絕。

他們的戰場被升華為永恆,無須選擇具現的場所。只要征服王再次高舉霸道之旗,臣子們就將隨他奔赴天涯海角。

那是與王同在的榮耀。

那是由並肩作戰所生的血脈賁張之喜悅。

「敵人是萬夫莫當的英雄王——作為對手毫無怨言!壯士們,向原初的英靈展示吾等的霸道吧!」

「哦哦哦哦哦哦!!!!」

伊斯坎達爾一聲怒吼,在場的軍隊登時呼聲大作。

獨自一人面對著這浩如煙海的大軍,archr的臉上全無懼『色』。他只是泰然自若、堂堂正正地屹立當場。那閃爍著黃金光芒的立姿宛如一座險峻的孤峰,那威壓感正體現出了身為半神的與眾不同。

「盡管放馬過來吧,霸軍之主。現在就讓你知道何謂真正的王者之姿……」

英雄王無畏地長嘯道,英靈部隊在英靈馬布塞法魯斯的率領下,以楔形陣形直突過去。

一馬當先的rdr一聲大吼,騎兵們也紛紛響應著。就連韋伯都使勁發出微弱的喊聲,加入了那怒濤轟響的大合唱。

「aaaalalalala!!」

一陣飛沙走石,「王之軍隊」挾驚天動地之勢沖了過來。

盡管大敵當前,但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還是毫無懼『色』。

直視這一壯觀場面的鮮紅雙眸中滿是愉悅之『色』。這是只有享盡世間榮華的王才能理解的,超乎常理的感覺。

實際上,archr正心下暗喜。

被召喚到這一時空,卻只是每日重復著這場名為戰爭的鬧劇。早已心生厭倦的他,終于遇到了自己所認同的」對手」。

那個rdr的挑戰,值得自己全力以赴。

「夢存高遠,志在稱霸……這股熱情確實值得贊許。但將士們啊,你們明白嗎?所謂夢,終有一天是要醒來的。」

archr用手中的鑰匙打開了虛空中的寶物庫。但是,他卻沒有展開」王之財寶」,只拿出了區區一把劍。

「正因如此,我必然會擋住你的前路,征服王。」

——這把武器真的能叫做」劍」嗎?

它實在太過怪異了。既有劍柄,也有護手,長度與普通長劍相仿。但最關鍵的」劍身」部分卻和傳統意義上的刀劍相去甚遠。只見三段圓柱緊緊相連,並不鋒利的刃部擰成了螺旋狀,三個圓柱如同鎖鏈一般緩緩繞在一起,交互回旋著延展開去。

是的,已經不能稱之為劍了。早在」劍」這一概念現世之前就誕生于世的東西,也不可能會呈現劍的形狀。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見證了創世之時的神『性』具現。

只見磨盤般的三段圓筒呼應著天球的動作,各自以匹敵地殼變動的重量與力度互相摩擦著、旋轉著,滾滾而出的膨大魔力簡直無可估量。

「來,給你那無盡的長夢畫上一個句號吧,我會親自向你展示世間的法則。」

archr的手臂高高揚過了頭頂,初始之劍開始徐徐加快了轉速。每一圈都更加迅速、更加迅速……

目睹了這一切,本能地感到危險迫近的rdr揚韁催促著布塞法魯斯。

「我們上!」

主動權就讓給archr無妨。但只允許他放出一擊。不等他采取後續動作,「王之軍隊」就會把那黃金的孤影蹂躪致死。

這樣一來,關鍵就在于如何撐過第一擊。對方可是以無雙的寶物為豪的archr,他肯定有賭在這一擊上的理由。

對軍寶物?

對城寶物?

或者是狙擊型的對人寶物,對方打算擒賊先擒王,一舉『射』殺沖鋒在前的rdr嗎……

拉著神威車輪的兩頭神牛身上綻放出了令人為之側目的豪光,使人驚心動魄的神雷響徹天際。

「轟」伴著颶風的聲聲轟鳴,archr的劍柄中迸發出膨大的魔力。

「醒來吧,ualsh。與你相稱的舞台已經布置好了!」

ualsh——在古美索布達米亞神話中,是」天」和」中」的司掌大地與水的神明。

被他如此稱呼的「乖離劍」正是神話時代見證了創世壯舉的初始之劍。它的劍鋒被賦予的任務,正是將當時一片混沌的天與地一劈兩半,賦予其確切的形態。

如今,傲然回旋的神劍卷起陣陣烈風,正蓄勢準備重演那創世的跡。黃金的英雄王昂然宣告道。

「看好了——這就是‘天地乖離開闢之星’!」

天空在絕叫,大地在咆吼。

膨大的魔力之束震撼著宇宙的法則,奔涌而出。

archr將劍一揮而下,根本就沒有瞄準任何人。

已經不需要瞄準什麼人了。乖離劍的刃鋒所斬裂的,絕不僅限于什麼「敵人」。

「aaaalalalala!!!」

伴隨著轟響著的雷電,伴隨著通天徹地的紅『色』颶風,兩股能量流緊緊踫撞著。

但是,能夠對抗一時的也只有神威車輪而已。

坐騎不及神牛的禁衛兵團沒能跨過那大劍在沙漠中劈開的天塹,如同雪崩般無助地向地獄深淵直落了下去。位置靠後的騎兵們雖然在間不容發之際停了下來,逃過了一劫,但這場慘劇才剛剛拉開帷幕。

「子,抓緊了!」

這麼高喊著,一往無前的rdr第一次後退。

而在退往安全處之時,地上的裂縫愈發擴大,將周圍的土地和騎兵們一並吞了下去。

不——豈止是大地。龜裂從地平面一直擴伸到了虛空,使空間扭曲,大氣上流,伴著逆卷的狂風將周圍的一切都吹向了虛無的盡頭。

「這、這是……」

就算是征服王,也被這光景驚得無言以對。

英雄王所持的乖離劍,那一擊所刺穿的不僅是大地,而是包含天際在內的整個世界。它的攻擊,已經不能用命中與否、威力如何來形容了。士兵、馬匹、沙塵、天空——以被斬斷的空間為憑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虛無的漩渦之中,消失殆盡。

「王之軍隊」所生成的熱沙大地也無時無刻不在四下龜裂、土崩瓦解,如同即將流盡的砂石般流向虛無的深淵。

一劍揮落之前,森羅萬象不過是毫無意義的一團混沌——

一劍揮落之後,新的法則分出了天、海和大地。

開天闢地的激『蕩』之力奔流而出,這早已超出了對城寶具的範疇。有形無形的森羅萬象都在這無與倫的力量下分崩離析。這才是讓英雄王自詡為超越者的「對界寶具」的真實面目。

天空墜落、大地崩裂,一切歸于虛無。在無盡的黑夜中,只有archr的乖離劍燦然生輝。它的光芒,正如照亮新生世界的開闢之星,堂堂宣告著破滅的終結。

rdr和韋伯都沒能見證這一切。rdr的固有結界本是由召喚出的全體英靈的總魔力所維持的。在整個世界徹底消失之前,失去半數部隊的結界已經出現了破綻,受到扭曲的宇宙法則再次回到了應有的姿態。

之後,就像從夢中醒來一般,載著兩人的戰車在夜間的冬木大橋上著地了。

在大橋對岸,黃金的archr宛爾微笑著擋在了他們的面前。雙方的位置關系沒有任何變化,整個戰局就像被回溯到了初始之時一般。

唯一能夠證實變化的,就是archr手中的那把仍在旋轉低吼著的乖離劍。

而無法忽視的致命變化就是——rdr的王牌「王之軍隊」已經消失了。

不,不止如此。

就連神威車輪,也因為那短短幾秒鐘的對抗,逐漸化作了星屑。

而此刻代替了戰車承載他們的,是rdr的愛馬賽法勒斯。

「rdr……」

見自己的astr臉『色』慘白地仰望著自己,高大的srvant表情鄭重地問道。

「這麼來,有件重要的事情還沒問過你呢。」

「……哎?」

「韋伯.維爾維特,你願以臣下的身份為我所用嗎?」

韋伯渾身都因激動而顫抖著。隨後,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滂沱而出。

雖然心知絕對無法實現,但自己還是暗暗期待著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必要考慮回答方式。它正像寶物一般深藏在自己心底。

「您才是——」

被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顧兩頰的淚水,挺起胸膛毫不動搖地答道。

「——您才是我的王。我發誓為您而用,為您而終。請您務必指引我前行,讓我看到相同的夢境。」

听到對方如此起誓,霸道的王微微笑了。這笑容對于臣下來,正是無上的褒獎與報酬。

「嗯,好吧。」

就在心下歡喜,飄飄欲仙的時候——韋伯的身體真的飛了起來。

「……哎?」

王把少年矮的身軀從戰馬上提了起來,緩緩地放到了水泥路面上。失去了馬背的支撐,視野回到了原本的高度後,韋伯再次體會到了自己的矮,心下滿月復疑『惑』。

「展示夢之所在是為王的任務。而見證夢的終焉,並將它永傳後世則是你為臣的任務。」

在看起來如此高遠,無可觸及的馬鞍之上,征服王爽朗地笑了笑,毅然絕然地下令道。

「活下去,韋伯。見證這一切,把為王的生存方式,把伊斯坎達爾飛馳的英姿傳下去。」

就像是表示鼓勵一樣,賽法勒斯仰天發出了高亢的嘶鳴聲,但是對象到底是即將赴死的王,還是重任在肩的臣下呢?

韋伯俯下了身子,再也沒有抬起頭。在伊斯坎達爾看來,這是得到首肯的標志。已經不需要什麼言語了。從今天開始,直至時之盡頭,王的英姿都將指引臣下,臣下也將忠于這份記憶。在此等誓言之前,離別變得毫無意義。在伊斯坎達爾麾下,王與臣下的羈絆早已超越了時空,成為了永恆。

「來,我們出征吧,伊斯坎達爾!」

征服王一打韁繩,開始了最後的疾馳。只見他對從容不迫的仇敵怒目而視,發出了裂帛的雄叫。

他是個戰略家,自然知道勝負早已分曉。但是,「那」和「這」完全是兩碼事。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除了向那個黃金的英靈突進之外,已經別無他法了。

這不是什麼達觀,也並非絕望。充溢在他心中的,只有那幾欲裂胸而出的興奮感。

好強。那家伙太強了。那個英雄連整個世界都能一劈兩半,無疑是天上天下最強的敵手。

也正因如此,那個男人才是他最後的敵人。

他正是興都庫什峰更高,馬克蘭熱沙更熱的世間最後一道難關。既然如此,征服王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挑戰呢?只要突破這道最後的難關,前方就是世界的盡頭了。自己那個遙不可及的夢,正在眼前靜待實現。

「彼方始有榮光在」——正因為無遙遠,所以才有挑戰的價值。謳歌霸道,展示霸道,為了在身後支持著自己的臣下們。

擋住伊斯坎達爾前路的英雄王不慌不忙地看著挑戰者,釋放出了財寶庫中的寶藏。二十、四十、八十——寶具之群熠熠生輝,星羅棋布地在虛空中散布開來。那耀眼的光芒下,征服王回想起了往昔曾放眼遙望的東方星空。

「啊哈哈哈哈哈哈!!」

征服王因為歡喜而顫抖著,高吼著,與愛馬一道奔馳向前。

點點星雨傲然咆吼著漸漸『逼』近,接連不斷、毫不留情地蹂躪著每一寸皮膚。但這點痛楚與疾馳的快感起來,只是些不值一提的事罷了。

不可能到達什麼」盡頭」的——自己心下也曾暗自消沉過。何等愚蠢,何等失態。

那夢寐以求的「盡頭」正屹立在他的前方。跨越幾多山丘,橫渡幾多河川的終點,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那就要,跨過去。

從那個敵人上面踏過去。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斷重復這一過程,自己的劍尖必能觸到那遙不可及的身姿。

刀劍如星群般紛落而至,在那攝人心魄的『婬』威之下,征服王的身子突然一歪。

待他發覺之時,他正在用自己的腳前進著。不知愛馬布塞法魯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雖然很想駐足憑吊一下完成了最後使命的摯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腳步。現在每向前邁出一步,都是獻給逝者的最好的宴饗。

黃金的宿敵擺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著些什麼。但他沒有听見。就連從耳畔掠過的金刃破風之聲,都已經傳不進他的耳中了。

他能听到的,只有——聲聲海濤。

遠在天地盡頭,拍打著空無一物的海岸,傳來這世界終結處海浪的聲音。

啊,這樣啊。理解到這一切,他心下釋然。

——這胸中的悸動,正是無盡之海的波濤。

「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在岸邊無我地奔跑著。飛濺的飛沫讓腳尖十分舒服。使腳底遍染鮮紅的,或許只是從自己月復部流出的血。但那又怎麼樣呢?現在,他在夢中看到了海,哪有什麼至福更勝于此呢?

從容不迫的英雄王,已經,就在眼前了。再有一步——再向前一步。高舉的劍尖就能把那家伙的腦門一分為二了吧。

「喝~~~~~~~!!」

伴隨著直沖于際的呼喝之聲,凱爾特長劍一揮而下。

那確信勝利的絕頂瞬間,本應一閃而逝的剎那,不知為何卻像永遠定格一般持續著。就像時間本身靜止了一般——

不,事實上靜止的不是時間,而是他本身。

就在劍鋒即將觸到敵人的瞬間,征服王的手腳、肩頭、腰間直至劍身都被堅固的鎖鏈束縛住了。

天之鎖——英雄王的秘寶中的秘寶,連天之牡牛都無力掙月兌的束縛之鏈。

「——你這家伙……總是拿出些稀古怪的東西……」

沒有悔恨,也沒有不解。有的只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自嘲,和染滿鮮血的嘴角邊的那一絲苦笑。

凱爾特劍沒能觸到對方。有的只是吉爾伽美什的乖離劍貫穿伊斯坎達爾胸膛的這一事實,和劍身在肺腑間轉來轉去的感觸。真是把怪劍。征服王如同事不關己一般感言道。

「——從夢中醒來了嗎,征服王?」

「……啊,嗯。是啊……」

這一次,又沒能成功。未盡的夢又這樣遺憾地結束了。但細細想來,這應該是值得為其賭上一生的,僅有一次的夢想才是。

憶往昔,遠在亞細亞時的夢想——在這極東之地,再次涌上了心頭。伊斯坎達爾細細『吟』味著充滿坎坷的往昔種種,面『露』微笑。

既然同樣的夢能重復兩次,那再做一次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了。

也就是——

差不多該去做下一場千秋大夢了。

「本次遠征,也……讓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伊斯坎達爾眯起血霧中愈發模糊的眼楮,滿足地低『吟』道。見他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吉爾伽美什鄭重地點了點頭。

「征服王,我隨時接受你的挑戰。」

對于這位全身遍受寶具之雨的穿刺,卻仍要靠天之鎖才能阻住前路的勁敵,英雄王賜予了他無上的褒獎——發自內心的溢美之情。

「直至時之盡頭,這個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庭院。所以我敢保證,它是決不會讓你感覺無聊的。」

「哦……那可、太好了……」

最後,rdr從容地附合著,靜靜地消失了。

從時間上來,這場戰斗實在算不得長。到騎馬的英靈縱馬飛馳到橋對岸為止,攻防在僅僅數秒間就結束了。

但對于目不轉楮地把這一切印入眼上的韋伯來,這段沉重而漫長的時間直可匹敵他的一生。

已經無可忘懷了。無論怎樣自欺欺人,他也絕對忘不了那一幕。方才數秒間發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經成為了他靈魂的一部分,永遠不可分離。

韋伯孤身一人,留在自己被放下的位置,一動不動地呆立著。雖然心知一定要動起來,但仿佛身體一動,就肯定會月兌力跪地一般。

但是,現在絕對不能雙膝觸地。絕對不能。

黃金的archr用殘忍的血『色』雙眸凝視著韋伯,慢慢近身而來。決不能移開眼神。雖然身體因恐懼而動彈不得,但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人人][听力][]只要移開眼神,命就沒了。

archr站在渾身瑟瑟發抖,但卻堅定地正視著自己的少年面前,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問道。

「子,你是rdr的astr嗎?」

本以為被恐懼所攝的喉嚨是不可能出聲的,但被問到與「他」的關系時,僵硬的束縛卻瞬間解開了。韋伯搖了搖頭,用嘶啞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那個人的臣下。」

「嗯?」

archr眯起眼楮,從頭到腳把韋伯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他身上並沒有發出令咒的氣息。

「——這樣啊。但是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應當為死去的王報仇嗎?」

對于第二個問題,韋伯也以平靜到不可思議的聲音吐『露』真心。

「……如果向你挑戰,我就會死。」

「那當然。」

「我不能那樣做。王下過命令,要我‘活下去’。」

是的——他不能死。只要王最後的遺言仍在胸中回響,韋伯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從這走投無路的窘境中月兌身。就算敵人的srvant就在眼前,自己又沒有任何防身之術,情況絕望到萬事休矣的地步——但他決不能放棄。決不能踐踏當時的誓言。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此刻的韋伯所受的煎熬起認命的達觀還要殘酷而痛苦得多。

面對著無可逃避的死亡,少年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但那倔強的眼神卻訴著自己的不屈。吉爾伽美什默默地俯視著他那贏弱的身軀,輕輕點了點頭。

「忠道,乃大義所在。不要給他的努力蒙羞。」

對方不是astr,而是個人畜無害的雜種。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出手了。這是身為王者的決定。

黃金的英靈扭轉腳跟,飄然而去。韋伯只能默默地目送他遠去。直至那身影從視野中完全消失,涼風拂過河面,將緊繃已久的戰場空氣一掃而光之後,少年才終于意識到自己被獨自留在了靜夜中,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存活下來的這一跡,讓他的膝蓋再次顫抖不已。

那個archr在改變心意之前,確實是打算殺了韋伯的。那如同呼吸一般理所當然的殺氣,已在無言間宣告了這一事實。如果韋伯移開視線,癱軟在地或在答話時稍有猶豫的話,他早已被殺了。

雖只是保住了一條命,但這也是英雄王對他的一種肯定。敢于直面恐懼,而能保住一條『性』命,這本身就是一場戰斗,一個勝利。是韋伯.維爾維特首次獨力出戰所贏取的戰果。

這是場難看而微不足道的戰斗,與英勇壯烈扯不上任何關系。既沒能讓誰屈服,也沒能奪取到什麼。他從困境中活了下來,僅此而已。

但韋伯還是很高興,並以此為榮。在那種時候,那種情況下能得到那種出乎意料的結果。個中的寶貴之處,只有韋伯才能體會。不管在旁人看來怎樣失態,他也沒有為此羞愧的理由。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見證了一切,並活了下來。

真希望受到表揚。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還是那粗枝大葉,不知客氣為何物的破鑼嗓子。這一次,已經不需要再掩飾些什麼了。他終于可以自豪地挺起胸膛,把自己的戰果向那個男人好好炫耀一番了。

但是——在這萬物俱寂的黑夜中,只有韋伯自己形影相吊。他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就像十一日以前的自己一樣,現在的韋伯,又被獨自留在了這麻木而了無生趣的世界一隅。

這場戰斗只屬于他自己。雖然他獨自地闖過了難關,但卻沒有人發覺到這一點,也沒有人來表揚他。

但這一事實殘酷嗎——不,決不。

論褒獎的話語,剛才他已經得到了。世間最偉大的王已經認可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為了臣下中的一員。

僅僅是把事情的先後順序顛倒過來而已。

他已經連遙遠未來的褒獎都一並獲得了。只要用盡余生,取得與褒獎相稱的勛功就可以了。

是的。那個時候,正因為有了那句話——他已經不再孤獨了。

理解到這一點的瞬間,他作為一介少年的歲月結束了。

然後他第一次知道,淚水有時候,是可以在與屈辱和後悔無緣的情況下奪眶而出的。

此刻,在空無一人的大橋上,韋伯.維爾維特俯視著漆黑的河面,任淚水打濕了自己的臉頰。

那是滾燙而清涼的、男兒的淚水。

=-=-=-=

作者語︰這就是所謂的「湊字數的頂點」……復制了吧?狀態真是差的漂亮,差的連話都不會了……嘛,一開始復制才發現原來神威車輪在lancr之戰之後就被sabr解決掉了……結果前面改得有點怪模怪樣的……總而言之,這里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艾因茲貝倫和聖杯降臨?嘛,才不會呢……還有東西要寫……不過也快到結束就是了……9王一直算得上是……怎麼呢?正統的英靈?反正至少除了吾王以外給在下認同感最好的一個srvant了……難道是因為他的王道和霸道和天朝的皇帝很像的緣故?所以有歸屬感?==

;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