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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曹師爺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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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吉雲坐在門外的牆腳下,默默望著天邊的流雲,若有所思。他已經好多天沒出門了,卻每天都會像現在這樣,靜靜地望著外面的天空,因為那片藍色的天空能為他帶來自由的氣息。其實,他是刻意不出門的,他不想再因為某個意外而受傷,不斷的受傷讓他已經非常沮喪。但他堅信,只要傷好了,一定有很多辦法逃離這個土匪窩。

徐麗姬見湘吉雲久久不肯進屋,出去勸道︰「你都已經坐小半天了,還是進屋去吧!屋里涼快。」

湘吉雲側頭看了看徐麗姬,淡淡地說︰「你不用管我,我沒事。我只是想望著天空,這樣會感覺會舒暢一點。」

徐麗姬想了想,輕輕地在他身邊坐下,嘆氣道︰「唉!真是難為你了,打你受傷開始,你就一傷再傷,再傷又傷,傷得都不敢出門了。到現在,你已經有七天沒出門了,憋壞了吧?

湘吉雲寬慰地笑了起來,「呵呵!倒也沒憋壞,就是有些郁悶,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徐麗姬一手撐著臉,看著湘吉雲說︰「因為如今的老天爺不再降大任于斯人了,而是看誰混蛋,就降給誰,而你就是那個混蛋,所以就要苦你的心志,乏你的體膚,所以你就得總是受傷。」

湘吉雲無奈地苦笑道︰「照你這麼說,如果我不讓自己受點傷的話,反而對不住老天爺一片苦心了,是吧?行,為了報答老天爺的栽培,我現在就出去找人打一架。」說完,從地上爬起來,朝院外走去。

「哎!你站住!」徐麗姬連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好啦!跟你開玩笑呢!沒諷刺你,回去吧!」

「沒事!就在院門口看看,哪也不去。放心吧!」湘吉雲輕輕推開徐麗姬,往院門口走去。待走到院門外,見有個穿長衫的人戴著頂禮帽正從附近走過。心想,這山上盡是土匪,這斯文人哪里冒出來的?正覺得奇怪,那人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回頭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但那人這回沒有繼續再走,而是遠遠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最後竟然朝他走了過來。

那人一邊走,一邊疑惑地看著湘吉雲,待走到一半,忽然用日語喊道︰「安田太郎!」

湘吉雲在燕京大學選修過日語,所以能听出那人說的是日語,不禁更覺奇怪了,只是猛然間沒听清他說什麼,便也用日語問道︰「你說什麼?」

「安田君,真的是你嗎?」說話間,那人已經走到了湘吉雲身邊。

湘吉雲一臉茫然地看著那人,繼續用日語說︰「先生!我不是安田太郎!你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那人顯出一臉地困惑,「你不是安田太郎?」仔細看了看湘吉雲,笑著說︰「安田君,你就別裝了。雖然我們五年沒見了,你也長高了不少,但我還是認得你,你也認得我。」

湘吉雲無奈地笑了笑,說︰「我真的不是安田。你是誰?」

那人連忙回答說︰「我是曹世清啊!你不認得我了嗎?我以前租過你家的房子,後來在你失蹤後的第二年,我就回中國了,沒想到竟會在中國遇見你,真是太巧了。」這個說日語的正是曹世清,他本來和關大虎等人在聚義廳喝酒,中途出來小解,順便想看看關大虎還有多少實力,便隨便四處走了走,卻意外地遇到了湘吉雲。原來,曹世清六年前曾留學日本,並租住在安田太郎家里,而那安田太郎竟然酷似湘吉雲。

湘吉雲听出他是中國人,連忙改用中國話說︰「曹先生!真是抱歉,或許我長得有些像那個安田?但你確實認錯了,我不叫安田太郎,我叫湘吉雲,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從來沒去過日本。」

「哦?」曹世清一臉詫異地看著湘吉雲。心想,原來他就是湘吉雲,正想找他,不料踫巧遇見了,看來真是看錯了,憑他這口流利的南方國語,就足以證明。「哎呀!你真的很像那個安田,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只是你長得高一點,不過我要找的人卻不是那個安田,正是你湘吉雲。」說話間,不覺地想起前幾天參加過的兩個會議。

幾天前,曹世清分別參加了兩個情報會議,一個會議是**方面的,另一個是國民黨方面的,但兩個會議的議題大體相同,都是由張作霖遇害而引發的相關討論。討論認為,事件系日特所為,其目的是為了攫取中國東北,是全面侵華的前奏,並說明日特已經在中國建成龐大諜報網,一旦中日全面開戰,中國將在諜報戰線處于下風,所以中國情報機關應提前做出周密安排。

由于曹世清的特殊身份,他得以參加了以上兩個會議,而兩個會議都提到了未來的中日諜戰,而他作為一個諜報人員,不禁為未來的中日諜戰感到擔憂。他去過日本,他知道日本的戶籍制度相當完善,冒充日本人搞情報的難度很大,就算臨戰再派人假投降過去,漢奸的身份還是難以接觸日方高級機密,為此他一直在苦苦思考對策。當他見到湘吉雲時,心里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湘吉雲疑惑地看著曹世清,「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安田,那你為什麼還要找我?我可不認識你!」

「你是否認識我不重要。我听關大虎說,你曾經試圖阻止日本人暗殺張作霖,這才是重點,只可惜你沒能阻止得了。我想,你一定很關心後來的結果,對嗎?」曹世清笑著說。

湘吉雲遲疑地點了點頭,「嗯!讓你說對了,那你能告訴我結果嗎?」

曹世清嘆了口氣,說︰「很遺憾,日本人的陰謀得逞了。就在你被綁架的第二天清晨,張作霖在皇姑屯被炸身亡。目前,很多人都懷疑是日本人干的,但誰也拿不出證據,而且就算有證據也沒用,證據的意義僅僅在于提醒政府保持對日本的防範意識,誰叫我們的國家如此積弱積貧呢?我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這是我的名片,請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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