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啊？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太監少了點東西，這尿尿呢，就成了他們的一大問題。
急了漏、慌了漏、激動了也漏，跑得快都可能漏。
總之尊貴如田令孜這般，哪怕一天連連換幾換，又是燻香，又是香囊。
總是掩蓋不掉那股怪味兒，生怕旁人暗下里笑話、嫌棄他們。
李卓遠知道，真要想幫便宜老爹李浯求官求爵，只給僖宗同學上貢是不成的。
不把操縱僖宗的田大宦官擺平，那是沒門的事兒。
考慮到自身發展，神駿的大宛馬舍不得是吧？
那就拿半剽竊原時代創意，這時代新設計的產品來忽悠。
前邊那些什麼大秦梳洗吹之類，只是一部分，且是用于朝貢的部分。
發動李家堡子婦女，大量縫制的簡陋版布制「紙尿褲」，就是用以專門打通田令孜這一關的秘密殺手 。
紙尿褲這樣的事隱私品，只能在書信中一再提示黃福，絕對要拿捏好分寸。
免得田令孜覺得，是黃福兒四處嚷嚷宦官們難言之隱的頑疾，火冒三丈拿下治罪。
如今，黃福把握火候，可以說是很到位！
田令孜害臊、且惱怒那麼幾秒，卻又喜滋滋地跟著黃福到偏房。
拿了件墊了棉花等吸附材料的簡略版布尿褲，帶進如廁的所在去。
「唉，十三郎啊！可別害你九哥呀！」
黃福按照李卓遠書信指示，這是唯一不敢先試用的貢品。
「黃福兒，老實回話！
「你那十三弟，送了你幾件大秦褲啊？」
田令孜走了出來，臉上笑容可掬。
「阿翁明鑒！
「孫兒不敢、不敢，李 書信中說購置一千整，乃祝阿翁千歲之意。
「孫兒豈敢……」
黃福作出誠惶誠恐狀，趴到地上直哆嗦，磕頭如搗蒜，還真急出尿跡。
「看你，看看……
「唉，阿翁不過怕你不夠換洗。
「拿上十條，算阿翁賞你的……」
田令孜乜斜驚恐萬狀的黃福，滿意地笑著。
「謝阿翁、謝阿翁……」
這下黃福可是真的感激涕零的，因為他也極其想根治臭病。
李卓遠原意，是送給田令孜用著，哪怕是這太監穿一件丟一件，也夠用到黃巢大俠進軍。
要是看到他們把這玩意兒當寶貝，還真想到皇城內開個專賣店半賣半送。
專門拉攏大小太監，事半功倍地大撈好處。
「說吧，說吧，李 是不是想讓他爹李浯有爵位？
「還想自己也鮮衣怒馬，招搖過市？」
田令孜一開心，說話都少了不少彎彎，直通通地問起是否有求于己。
「阿翁，那李 還說……」
黃福似乎屁事多多，又是湊近了嘀咕。
「好啊！嗯，就是緩些天。
「也得等聖上先享受，才能賜福百官、萬民哪！
「咱家不收他三成，只收一成即可！」
田令孜怪模怪樣的臉上，隨著黃福的低聲匯報再次綻放鮮花。
黃福說的，是李卓遠打算在長安開個幾百家梳洗坊，收入是三七開。
三成拿淨利，歸田令孜。
七成乃包括所有成本，等于淨利幾乎五五分賬。
當然有厚賄之，為李浯求爵的意思。
黃福以為田令孜成心讓利，不禁感激涕零。
還想著以後給李 去信，一定得說說田大人的恩典。
其實田令孜心里早盤算好了︰「想爵位？這點寶貨是不夠的，有這檔生意好啊！別說開口只要一成，就是說僅取萬一，你還不是巴不得多多進貢？落個口惠！」
「來人！著黃福為坊市置購使，正九品上。」
田令孜圍著李卓遠進獻的寶貝邊看，邊口授封賞。
連看也不看秉筆太監一眼，轉而又笑眯眯地問︰「黃福兒，差使你清楚啦？」
「孫兒清楚了。」
黃福屈膝叩首，心中一陣狂喜，覺得李 真是自己命中的貴人。
從無官無品的內給使，一下子擢升正九品上。
且專斂將開張的「梳洗坊」之財即可，簡直就是天上掉下顆金印，直接落入懷里啦！
「嗯，宗室李 ，顧念聖恩，孝悌忠義，授親勛翊衛校尉，加散昭武校尉，勛驍騎尉。
「咳，他手底下那班小崽子，八品以下散官告身隨意給個十張八張自己寫去吧！」
田令孜不耐煩了，揮手示意來幾個小太監，把那些寶貝抬馬球場邊去。
他還想著給他皇帝干兒子，趕緊露一手舒坦無比的「大秦梳洗吹」呢！
那孩子還在打馬球，肯定又是一頭臭汗，冷颼颼的風刮著呢，生病了可了不得！
這可是金燦燦的、至高無上的護身符，是他如今至尊地位的金字招牌。
要是生個病啥的，砸了可就天塌地陷了，誰有心思理你們這麼些綠豆芝麻官破事！
「二位大人，區區薄禮請笑納！」
黃福覺得自己機會來了，也不再心疼賀總管讓掖上的那些馬蹄金。
隨手伸進袖口模了模，捏出兩塊來。
分頭不露行跡地給秉筆、司印太監各一個，算是筆墨費、大印費吧！
「黃大人，你那十三弟，還有你們十三小太保都要些什麼官，挑吧！」
皇帝他干爸發話，而沉甸甸的馬蹄金又入袖，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些太監們，都諂媚起方才還靠塞錢才得以見到田令孜的黃福來了。
說不定這小子，還有那潑皮十三，將是中尉大人和皇上的紅人兒。
此時不巴結，以後還不一定能巴結上。
「容小人細細思量，思量……」黃福一時半會兒，還真說不出要些啥來著。
「要不這樣吧！咱家給出出主意，黃大人看看妥與不妥。
「你那十三弟正六品上，再來幾個正八品上的，幾個從八品上……」
秉筆太監比黃福這種小太監見的場面多了，配比合理地建議批發清單。
「不就是拿了官階坊間耀武揚威擺場子麼？
「一個正六品潑皮，帶著班七品、八品無賴鬧騰去吧！」
司印太監在一旁撇撇嘴，心中冷笑著詆毀。
「好，謝謝大人指點。」
黃福出手又是馬蹄金一個，跟著嘀咕商議。
幾個小太監就搞掂一筆烏紗帽批發生意，哪怕是散官且小，那也是官啊！
也難怪黃巢進兵潼關，養尊處優的神策軍居然無兵可調！
官都是拿來批發著玩的，還有兵能作戰？
幸好，他們這次批發給李卓遠！
否則又是一批掛著散階的潑皮無賴，要鬧得京兆府大小尉、丞之類頭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