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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沁然一掃桌上的飯菜,紅絲水晶膾、醉蝦、金齏玉膾、獅蠻栗糕、蜜漬昌元梅,飯菜與糕點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她眉眼一彎,「皇上這是要把臣妾養成一個大胖子呢?」

趙鈺崢曬然笑道,「就是養成個胖子,也是楊玉環之類的美人,必然比如今更美了。」

顏沁然啞然,這個奇怪的時空有時候也會讓她覺著錯亂。自唐朝之後,好像就與她已知的歷史背道而馳了。

趙鈺崢察言觀色,見顏沁然臉露怔忪之色,調笑道,「怎麼?還怕朕不要你嗎?」

「啊?」顏沁然猛然回過神來,心下也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好像在他面前並沒有什麼防備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慣性作祟……

「發什麼呆呢?」趙鈺崢看著顏沁然回過神來,臉上帶出的一絲懊喪,更覺有趣,搭在顏沁然腰上的手指微微使了力。觸手溫軟,趙鈺崢不禁有些心猿意馬,這副身體,昨晚可是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

顏沁然一愣,戰栗感從腰窩傳遍了全身,隨即哈哈笑起來,「皇上,快松手,好癢……」許是身嬌肉女敕,對身體的接觸格外敏感,顏沁然連輕微的觸踫都覺著難耐了。

「這是對你忽視了朕的懲罰,」趙鈺崢板著臉佯怒道。他沒想著能把顏沁然癢成這樣,心中微微忖度,看來也是她的弱點呢。

「……」顏沁然反而沉默了一下,強忍著瘙癢,斂了笑意道,「皇上,臣妾是想著您今日為了臣妾出氣,可不知道臣妾會不會招了人流言蜚語呢。」

趙鈺崢微垂下頭,看著顏沁然也垂了脖頸,偎依在自己身上,顯出一絲無助來。他嘆了一口氣,將放在顏沁然腰窩的手放了下來,「這番處置也不是全為了你。一是當時朕對這些奴才的行為十分惱怒,于是便處罰了;二是宮中伺候的奴才本就攀附成風,朕也想要正一正風氣,只是不想大張旗鼓。這次也只是小小的警告一下。」他本來可以不解釋的,偏偏看著顏沁然的忐忑,心下一沖動,便好聲好氣地解釋起來了。

「臣妾明白。」顏沁然笑的婉約。她自然知道趙鈺崢為何會痛恨欺上瞞下的奴才,只因為趙鈺崢年幼時候不得皇上的寵愛,先皇十分疼愛當今太後所出的昭王,奴才們自然可勁兒欺辱他。這等秘辛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

青鵲上前奉了駐顏酒來,低眉斂目,顯得無比恭謹。顏沁然親自斟了酒,趙鈺崢細細品了品,不禁稱贊了下顏沁然的心思之巧-

用完膳,天色已然黑了下去。耀州窯刻纏枝花卉紋五獸面足燻爐里用的是上好的香,沉郁悠遠的香味沁人心脾。

兩人也到了安歇的時候,剛剛坐在床邊,趙鈺錚一把抓起了顏沁然的小腿,緩緩撥去了她的裙角,露出玫瑰花紋的繡鞋來。

顏沁然臉上不禁蔓延上了一絲緋紅,女子的腳被男人這樣撥弄……她腿上使力,抽回了腳,伸手拽了拽裙邊,掩住了繡鞋。

蓋住了,不還是要月兌麼……

趙鈺崢一時覺著好笑,但是顏沁然的這副樣子顯然取悅了趙鈺崢。他一臉愉悅地伸手戳了戳顏沁然的腦袋瓜子,在額上留下了一點紅印。

顏沁然怔怔地看著趙鈺崢,顯然不知道自己的皮膚是多麼嬌女敕。趙鈺崢端詳著顏沁然的俏臉,一時失笑。他伸手擁住了顏沁然。唔,看來這個小妃嬪有時候也不是那麼敏感的。

閉目微喘的顏沁然唇邊的笑意湛然。很好,雖然開頭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但是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出宿命。只是今日她作為了趙鈺錚的棋子來生存,來日,必然不會將自己變成棄子了。

有一種手段可以讓人死的時候也頗覺著痛快,這種手段叫做捧殺。

她的前世,便被甜蜜的幻影所迷惑,再不得翻身-

趙鈺崢僅僅免了顏沁然七日的請安,待顏沁然腳好的時候,她也就成了大祈朝後宮中最引人注目的靶子了。

她有所預料,但是沒想到剛進了鳳棲宮的門就那麼糟糕。

今日天氣甚為明朗,晨省依舊是照舊的。只是當顏沁然與眾妃嬪等了許久後,自內室中才轉出一個小宮女,通知了一下皇後娘娘今日咳疾又犯了。

于是苦等了許久的妃嬪盡管來的早,也只好都回去。顏沁然樂的清閑,隨著眾人的腳步正要離去時候,一個尖銳凌厲的女聲便傳來了。「顏才人,你這是在蔑視本宮嗎?」

顏沁然對這個聲音簡直不能再熟悉,這是她前世死亡的疑似凶手之一……她鎮定了下心神,訝然轉身,不解道,「貴妃娘娘,這話從何而來?」

貴妃娘娘身穿湖藍彈墨牡丹紋雲錦大袖衣,發髻上的重重首飾在日光下晃人眼楮,顯出通身的氣派。她斜睨了一眼顏沁然,冷笑道,「你適才與本宮同時出了鳳棲宮,不僅不避讓,連行禮都忘得干干淨淨。這是何居心?分明是對本宮心存不滿,所以裝作不認識!」

這話一出,與顏沁然等到最後才出門的幾個低位分嬪妃竊竊私語,臉上就露出微妙的表情來了。只因為貴妃娘娘這話純粹是胡扯,高位分的妃嬪早就先于顏沁然這些低位分的妃嬪出了殿,哪里會踫在一起?還忘記了行禮?

但是貴妃娘娘既然仗著資歷睜眼說瞎話,也沒人敢 著脖子說是貴妃娘娘的錯誤。掌管後宮可不是說著玩玩兒的。

顏沁然就是再得勢,也沒有與貴妃娘娘硬踫硬的理兒。于是只好斂身下拜,「臣妾方才並未看到貴妃娘娘,望貴妃娘娘恕罪。」

「拖下去,掌嘴!」貴妃漫不經心地用手攏了攏發鬢,輕聲道。

這話一說出口,貴妃身邊侍立的幾個小太監登時臉上露出凶煞之色,便要上來拖顏沁然下去掌嘴了。

與顏沁然挨得最近的穆美人臉上登時就露出期待之色。她在顏沁然手里栽了跟頭,早就想找回場子。只是顏沁然最近頗得盛寵,偏偏腳又受了傷,連熙瑤殿的門都邁不出,這讓她頗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懊喪感。此刻更是樂的見顏沁然出丑了。

與穆美人存了相同心思的妃嬪顯然不在少數,偏偏雲小芊今日告了恙未曾請安,楚紫瑤適才已經與姬貴嬪相攜而去了,其他人懾于貴妃的權利,並不敢相幫。此時,顏沁然初來後宮勢單力薄的劣勢就顯露無疑了。

顏沁然咬牙,這巴掌若是落實了,自己可就在這後宮中抬不起來頭了。「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可不能偏袒,」姝妃涼涼地說,恰好截住了顏沁然的話語。她安撫地瞥了一眼顏沁然,向前踱步至貴妃面前。姝妃悠然地伸出保養極好的一只手,探向她身側的花叢里,手指用力便噙了一支花來。

「此話怎講?自從皇上將管理後宮的權利分給本宮,本宮一向分明得很,哪里會偏袒!」貴妃此刻雙目含煞,更顯出幾分威勢,與姝妃對視時候絲毫不輸陣仗。

「適才曾修儀剛才見了本宮也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姝妃煞有介事地說道,「但是本宮也並未說些什麼。做人也要大度點,本宮與貴妃身為一宮主位,何苦與這些地位分的妃嬪計較呢?開了春之後,這天氣也愈發燥熱了。姐姐若是心中有火,多喝些綠豆湯來解解熱氣也是好的。」

貴妃睜眼說瞎話,姝妃也順著這根竿子繼續編扯,兩人倒是應了那句話——「自己一身紅毛,還說別人是妖怪。」

貴妃的臉登時僵住了。她冷視著姝妃,姝妃卻毫不在意地輕嗅著手中的花。這讓她一時有了無從下手之感。姝妃是看準了曾修儀是自己的人了。自己若是執意處罰顏沁然,那麼姝妃必然也要處罰曾修儀。若是別的時候,罰了曾修儀,只要自己出了氣高興了也未嘗不可。偏偏如今自己需要用得著曾修儀……

她雙目寒煞,咬唇恨道,「這綠豆湯還是留著姝妃娘娘自己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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