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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赤玉上官丹鳳的後悔

王府內,不過片刻藍音就消除了她與陸小鳳之間的陌生感,環視了下富麗堂皇的金鵬王府,偌大的府內,人卻少得可憐,冷冷清清,而且,整個王府好像被黑煙籠蓋了,死氣沉沉。

藍音好奇地問︰「我在外面听說大金鵬王死了,那現在這王府歸誰管?」

「現在王府的主人是大金鵬王的孫女,上官丹鳳。」陸小鳳答道。

「那她人呢?我一路過來也沒踫到啊!」藍音頗為奇怪地道,「而且這麼大的王府,僕人也太少了點吧,門也大開著,我就這麼進來也沒人攔啊!」

藍音妹紙,和著你是非法進入啊~←▁←

「你來之前她才剛走,這府里本來還有些人的,都被派出去找溫錦和上官飛燕了。」花滿樓說道。

對于這個認識陸小鳳的女子,他沒什麼看法,也說不上是討厭還是不討厭,只是覺得,她似乎想從他們這里得到什麼信息。

而且,還是足以讓她安心的信息……

「溫錦,你,是指少爺?!」藍音驚訝的聲音也提醒了陸小鳳,他也詫異地問花滿樓︰「你什麼時候和北辰這麼熟了?」

花滿樓想說些什麼時,臉色驀地一變,離開房間,架起輕功就往一個方向趕去。

剩下的兩人正感到疑惑,就看見天空被黑雲遮蓋,渾濁的天空開始翻滾,似是有大凶之兆。

「 嚓!」

一道驚雷從厚重的雲層中劈下,雖未傷人,街上的人群卻開始恐慌百姓爭先恐後地逃回家,頓時,大街上空無一人。

陸小鳳像是想到了什麼,也架起輕功朝與花滿樓同樣的方向掠去,藍音愣了愣,跟了上去。

那個方向,是上官丹鳳的閨房……

也是,上方天空中最渾濁的地方……

……

密室中,上官丹鳳眷戀地模著睡著了的北辰溫錦的臉,全然不顧自己身上越來越濃的死氣。

冰涼的液體從上官丹鳳的眼中流出,不是淚,是血,黑色的血。

上官丹鳳感到自己從死後再沒了溫度的身體開始滾燙起來,深綠夾灰的氣體從她的身體各處不斷向外冒,沒多久,就充盈了整個密室。

「少爺,你看到了嗎,我居然有了溫度了。」上官丹鳳開心地沖北辰溫錦道。

為了這一天,她付出了一切,包括自由……

不過,只要能和少爺在一起,失去什麼,她都無所謂……

死去之後,她的身體就是冰冷的了……

沒有熱度,沒有心跳……

甚至,沒有呼吸……

嘗不到,聞不到,感受不到……

這樣的她,又有什麼資格,站在少爺身邊……

所以……

只要能恢復人的「特征」……

只要不用再害怕在陽光下行走……

讓她付出什麼,都可以……

上官丹鳳想伸出手再次觸踫北辰溫錦,卻發現自己白皙的皮膚漸漸失去光彩,成了干枯的僵皮。

月復中長久以來第一次升起饑餓感,沖動的欲/望原由于眼前躺著的少年。幽綠色的氣體像是有意識般圍住了床沿,將北辰溫錦圈在其中,翻動的氣體中有無數的鬼魂在叫囂。

吃了他!吃了他!

上官丹鳳驚恐地瞪大眼,手卻不受控制地伸向床上北辰溫錦的咽喉。

不……不要……不要!

不要……

「不要!!」上官丹鳳尖叫,轉身逃離了密室,身後的床上,北辰溫錦的指尖顫動了一下。

上官丹鳳一跑出密室的大門,幽綠的氣體立刻擴散開來,正向這里趕的陸小鳳雙眼一掃,瞳孔略縮,危險的感覺襲遍了全身,他立刻停下,對花滿樓和藍音道︰「快離開這里!!」說完,轉身向府外飛去。

花滿樓和藍音身形一頓,跟著陸小鳳向外趕去。

剛出了王府,下一刻府內便被墨汁般濃郁的深綠氣體籠罩,像是踫到了什麼屏障,無法散出府外。

藍音捂住了嘴巴,瞪大雙眸眼睜睜地看著王府內來不及逃跑的僕人被猶如實質的氣體纏上,不過片刻,就被吸干了血,成了一具干枯的尸體。

花滿樓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臉色又白了幾分。

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溫暖的氣息……

那是,溫錦的……

這時,三人身後一聲嘆息傳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三人轉頭,陸小鳳驚訝地問︰「老實和尚,你怎麼在這兒?」

「是石七施主把貧僧叫來的。」老實和尚讓了一步,石七從他的身後走出。

「為什麼?」其他人還沒有說話,花滿樓突然開口問道,「你明明知道溫錦在里面。」

「是,我知道。」石七淡淡地道。

「是麼。」花滿樓淡淡地笑了,轉身就朝府里走去,被陸小鳳攔住。

「你不要命了!」陸小鳳皺眉說道。

花滿樓沒有說話,石七看他良久,才道︰「三個時辰。」

「……」

「三個時辰少爺還沒出來,再進去。」

這是少爺的吩咐,也是石七的底線。

石七話音剛落,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墨石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

一個紅衣女子從遠處走來,行步搖曳間盡是風情,周身躁動不平的氣流像是在提醒別人她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縴細的右手被繃帶纏住,系在腰間的鞭子泛著黑亮的光。

陸小鳳眼角一抽,他現在看見鞭子就有點條件反射,而且這女子看起來,估計脾氣還沒上官丹鳳好。

陸小鳳目光一轉,發現藍音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她盯著紅衣女子,眼底深處有著隱晦的厭惡與恐懼。

「赤玉。」石七淡淡地叫著那女子的名字,「你來干什麼。」

「我嘛~一來是湊熱鬧,這二來麼……」紅衣女子慢慢掃過石七等人,藍音不禁避開了她的目光,後退了一步。

赤玉見了,嫣然一笑道︰「二來嘛~我是來抓人的喲~」……

……

上官丹鳳驚慌地跑到後院,喘息著停了下來,胸腔中心髒在劇烈地跳動,久違的活著的感覺,但她高興不起來。

驚慌變成憤怒,她沖著無人的空氣大喊︰「出來,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出來!!」

幽綠的氣體一陣扭曲,一張人臉顯現出來,右半邊是英俊男子的面貌,左半邊卻是潰爛的腐肉。

人臉發出男子沙啞的聲音︰「怎麼了?我尊敬的公主。」

「這是怎麼回事,鬼奴!」上官丹鳳質問人臉,「你沒有告訴我我會想進食人肉!」

「不不不,您當然不用進食人肉,您,只要吃掉您的少爺就可以了。」鬼奴說道。

「你在說什麼!!」上官丹鳳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作為即將成為高級尸煞的您,自然是不用吃人肉的,但是,」鬼奴臉上露出一種垂涎的表情,「您的少爺實在是太完美了,他那美味的氣息引起了您少有的饑餓感。」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吃掉少爺!!」

「難道您不想變回‘人類’了嗎?」鬼奴看著呆住的上官丹鳳,勾起滲人的微笑,引誘道,「吃了北辰溫錦,您就能成為更高級的尸煞。」

「您會恢復體溫、呼吸、心跳,您可以不用再害怕陽光,甚至您凝雪的膚質也會保留,您的樣子將更加美麗!」

「您不是想和您的少爺在一起嗎,吃了他,您和您的少爺就永遠在一起了。」

「不對,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我只是想和少爺在一起,沒有想殺了他!沒有……」上官丹鳳喃喃地念道。

「可是,不吃了他,您就會死。」鬼奴說道。

不吃了北辰溫錦,以現在上官丹鳳的能力,就算有他的幫助,也抗不過雷擊,所以,他原本的計劃中,本就沒想讓北辰溫錦活著。

「我,會死……」上官丹鳳的臉上顯現出一種茫然的神情。

她,會死嗎……

她做了這麼多,也不過是想和少爺在一起啊……

所以,她才會和鬼奴簽訂了契約,不惜成為尸煞……

只為了,擁有人的「特征」……

可是,如果她死了,怎麼和少爺在一起……

可,如果她不死,那少爺……

「我,會死嗎……」上官丹鳳又低聲自語了一句。

鬼奴見上官丹鳳有所動搖,立刻慫恿道︰「吃了北辰溫錦您就能活下去,心靈寄托的對象可以再找,可命只有一條。」

「……你以為,我還會再听你的嗎。」上官丹鳳抬起頭,眸中瘋狂與冷靜交織,「我要解除契約!」

「什麼!」鬼奴被這意料之外的回答給驚了一下,面目扭曲地道,「你想和我解除契約!」

「不錯!你騙我,你根本就沒打算讓少爺活著!我們的約定作廢了!!」上官丹鳳道。

鬼奴看著偏執的上官丹鳳,面上閃過一絲陰狠,說道︰「哈!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契約是你想解除就能解除的嗎!!當初可是你自己同意成為尸煞的,既然反悔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上官丹鳳大驚,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她不禁吐出一口污黑的血。

「這就是違背我的下場!」鬼奴冷笑,「你現在的命掌握在我手中,既然你不願意吃了你的少爺,那我就先吞了你,在吃了那個北辰溫錦!」

「不要!」上官丹鳳驚叫,恐懼地逃離。

不可以,不可以吃了她,不可以吃了少爺……

胸口越來越痛,渾身也沒了力氣,上官丹鳳的容顏開始變成滿是皺紋的死皮,天上的雷追著她打,帶著恐怖的氣勢。

上官丹鳳越走越慢,像是一個即將入棺的老婦,終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向地上倒去,天空中恰有一道響雷落下,直劈上官丹鳳。

就這樣,結束了麼……

上官丹鳳閉上了眼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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