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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信件調包

「當時我就在那房間當中,就跟他隔著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他要是真能通神鬼,懂佔卜,怎麼就算不出我也在那。」莫離一掀下擺,大咧咧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都說是騙吃騙喝的了,你還較這個真做什麼。」紀芙茵拿了把剪刀過來,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刃貼緊蠟封的最下端,輕輕地將它給拆開了,取出里面的東西之後,拿在手里掂了掂,「白紙?」

「對,我進去的時候,那老騙子的面前就放著這樣一張白紙,所有人都看的到這是一張白紙,然後那老騙子對著這張白紙又唱又跳了半天,就把它煞有介事的裝到了信封里頭,還是讓太後給新手封上的口。」

說著,莫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以前也不是沒見過你們人類世界非僧非道的高人,但是這麼裝神弄鬼,還能裝神弄鬼到宮里的,我也是第一次見。」

紀芙茵眨眨眼楮,翻看著眼前的這張白紙,那老騙子法師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這張看似普通的白紙里面一定暗藏玄機才對,「之後呢?」

「之後老騙子對太後說,等到今天傍晚,日月交替之時,神明的旨意將會出現在這張紙上,屆時需要用神明之燈照亮這張白紙,神明的旨意就會出現在這張紙上。」

「神明之燈?那又是什麼?」紀芙茵問道,「在去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

莫離發出不屑的一聲,「什麼神明,就是盞普通的油燈,最不過就是那燈托做的跟別的有些不一樣罷了,點亮之後除了能照明,什麼用處都是沒有的。我看那老騙子就是咕噥玄虛,搞不好會在什麼時候趁著太後不注意,就把信封給調換了。」

「應該不可能。」紀芙茵搖了搖頭。

太後此人很是迷信,對什麼神明旨意之類的東西,不但深信不疑,而且還敬畏非常,現在靜安宮里頭,為了守護這張帶有「神明預言」的白紙,一定戒備森嚴,除了莫離,其他人別說能夠取出來看,想要靠近恐怕都有難度。

這樣看來的話……問題應該就出在那盞燈上了,紀芙茵將那白紙平鋪在桌面上,凝眉深思,半晌,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我大概是猜到了。」

說著,紀芙茵就起身,點燃了桌上的蠟燭,用手小心翼翼地捏住白紙的兩端,將它接近到火邊,卻又不會靠的太近,生怕會讓火舌舌忝舐掉手中的這張白紙。

莫離也饒有興致地看著,當他看到白紙上面竟然有褐色的淺淺字跡浮現出來之後,頓時咋舌了幾聲,「這倒是有意思。」

「這些小把戲,你當然是不會懂的。」紀芙茵笑笑,要不是認識了沅千伊,听他講了不少民間隱藏的,鮮為人知的小把戲,她也不會想到遇到火就會浮現出來的字體。

莫離看看那紙,又看看紀芙茵,「沅小哥不是神醫麼,怎麼會懂這些?」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按他那古怪的性格來看,他知道什麼都不足為奇。」紀芙茵笑笑,手里的白紙也已經烘烤的差不多了,上面那深褐色的字體已經清晰可見。

「這次是打算走迂回路線了麼。」將上面的內容看完一遍之後,紀芙茵輕蔑地笑了出來,這上頭的預言,將自己說成了雖有天定鳳命,但是命格極硬,十有**會克死太子之人。

對于自己的命硬,破解之法就是要尋到另外一名性格柔順,年紀相仿,又是生在萬物具寂的冬天之女子,成為太子的平妃。

平妃二字還真是有意思,自古以來,只有民間鮮有平妻的出現,宮中卻是從來都沒有過平妃的先例。

只是如果要按照平妻的那一套規矩來,這平妃就算明面上身份同正妃一樣,可實際上,卻還是要稍稍矮了正妃一頭,在府里的時候,有個平妃的稱號,等入了宮,也就只是個皇貴妃,待到再熬個幾十年,保不齊也能當上個西宮太後。

這一回他們倒是小心了許多,知道不要在正面上與自己有沖突了。紀芙茵笑了笑,那性格柔順,生在冬天的女子,想也不用想,就是孫妙瓊了。

雖然依照這條件的女子,在大業找一找,也能找出千八百人來,但是冊封眼看就在眼前,更何況,平妃雖然不及正妃,但也是尊貴無比的身份,按照家世來說,孫妙瓊也是最適合不過的人了。

紀芙茵取了張白紙來,比劃著那一張的大小,重新裁剪了份一模一樣的,將原來的那一張放到火上點燃了,燒成了一灘灰燼。

「你要重新寫一張?」莫離的腦袋又湊了過來,他很是好奇到底什麼樣的東西能在上面寫出隱形的字來,「反正要寫,干脆痛快點,把難為你的那些人統統寫進去,就說上天有指示,處死他們才能國泰民安。」

「你這法子痛快是痛快,可惜這紙太小,寫不下。」紀芙茵笑笑,「真那麼詳細的一個兩個都寫上去,到時候帝君就算再拗不過太後的面子,也一定不會相信,不會允許的。」

「那你要寫些什麼上去?」

「先不著急,莫欺——」紀芙茵喊了一聲莫欺,看她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模了模她的頭,「你沅哥哥給你送來的百寶箱呢?」

怕莫欺在宮里無聊,沅千伊就給她帶了一只小箱子進來,里頭看起來都是小孩子普通的玩意,但大部分都是經過沅千伊之手,同一般能買到的那些東西有著很大不同,有好些玩意,是很多人听都不曾听過的。

搬了莫欺的箱子來,紀芙茵翻找了半天,終于從一塊有夾層的墨硯里頭,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一抽出那夾層,里面立即散發出一股濃重的酸味,上次沅千伊給她拿那特殊墨水的時候,她隱約記得就是這個味道。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先在另一張紙上寫了幾筆,等干掉之後再放到燈上烘烤,果真是一模一樣的。

看著莫欺箱子里頭的那些東西,莫離悶不吭聲地一個個翻看了半晌,末了吐出來一句,「那沅小哥不像是神醫,倒像是游走江湖行騙的。」

「認真算起來的話也差不多。」紀芙茵蘸飽了墨汁,在紙上提筆寫了起來,唇角浮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她不是硬要死皮賴臉的貼上來麼,那她就滿足她,讓她跟自己一同進去太子府,不過這身份嘛……她想要跟她平起平坐,好繼續同她斗,那簡直是門兒都沒有!你不仁我不義,自己送上來門來的,紀芙茵可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

至于那騙子法師……紀芙茵的眼底劃過一抹冷光,這件事同他本來沒有干系,但是他偏偏就要因為一點蠅頭小利,放棄原本大好的日子來與她為敵,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寫完,等上面的酸味散去之後,她又將那紙小心翼翼地折成原來的形狀,放到了信封當中,在火上烤了烤那蠟,封成了原來的樣子,交給了莫離,「來,送回去吧。」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傍晚眼看著就要來到的時候,太後的傳令就從靜安宮送到了瓊華閣。

「這明兒就要行冊封禮了,太後娘娘現在找小姐去是要做什麼?」

青梅同落玉兩個人的臉上都隱隱有些擔憂,這眼看著苦難日子就要熬到頭了,在這關口,可千萬別再出什麼紕漏才好呀。

「你們兩個不用多想,如果是不好的事情,太後哪里還會這麼客氣,早就一道懿旨下來了。」紀芙茵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式,「來,我們快去吧,既然是太後的命令,總不好讓她老人家等太久。」

青梅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同落玉交換了一個眼神,發現對方的心里也不比自己舒服到哪里去,當即便露出了一絲不得已的苦笑,陪同著紀芙茵一起離開了瓊華閣。

等到了靜安宮,青梅她們的腿更是有些發軟了起來,在場的人不只有太後,帝君,皇後,太子,以及靜嫻郡主也都已經出現在了靜安宮,這場景看起來,竟像是獨獨為了等她來一般。

看見她來,太後的臉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竟然難得的上前來拉住她的手,就像是祖母一般,親昵地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哀家找你來,是有件事想要與你商量。」

「太後娘娘想要芙茵做什麼,只管說就是,芙茵自然是萬死不辭的。」紀芙茵微笑道。

她願意扮演一個慈祥的長輩,那她也就有耐心陪她扮演一個听話乖巧的晚輩。

「哀家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其實這件事呢,原本只需要哀家下一個懿旨就可以了。只是過了今天,你就是太子妃了,哀家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知會你一聲。」

紀芙茵含著笑,乖順地看向太後,像是一只乖乖小綿羊,半分都不敢反抗一樣,「臣女多謝太後娘娘疼愛,太後娘娘有什麼事情,芙茵都一定不會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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