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拒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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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中，一隊一隊地御林軍全副武裝，鎧甲盾牌刀槍長劍，在皇宮之中匆匆來去，老皇帝看樣子並沒有因為叛亂地平息而放松警惕。
人越老，越怕死。
隨著簡王走了好一會兒，前面是一座高大地宮殿，簡王等人來到宮殿之前，停下腳步，對守衛在門口的一隊武士道︰「進去通報。」
那隊武士地首領慌忙施禮︰「陛下吩咐，您一到就請立刻進去。」
簡王微微一笑，左手拉著破天，右手拉著破雲，「走吧。」
那個武士首領上前一步，攔住去路，面帶難色︰「這個……陛下似乎只召您和懷王進去。」
簡王面色一變，他原本溫和地臉色上忽然浮現出一絲威嚴來，冷冷地眼神掃了這個首領一眼，徑自就往宮殿里走去。
武士首領滿頭冷汗，眼睜睜看著簡王帶了三人不相干的人進入，有心阻攔，卻又不敢，今日之事過後，簡王很可能就會成為儲君，自己又何必找不自在，跟未來的皇帝過去呢。
「都來啦，坐吧。」
老皇帝看了蕭家三兄弟一眼，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叫內侍搬來兩張圓凳擺在一旁。
「叛亂都平息了吧。」老皇帝咳嗽一聲，沙著嗓子道。
簡王卻知道父親最想問的不是這個，干脆老老實實地道︰「我把二哥放走了，請父皇治孩兒不孝之罪。」
劉祜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會這樣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歷來宮廷斗爭都是殘酷的，政治根本沒有親情可言，心慈手軟是行不通的，枯老的雙眼里突然射出一道神采來，哦了一聲，沒了下文。
果然是這樣啊，簡王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忿，父親對二哥寵溺得過了分，居然到現在還想著他。
簡王也不開口，這這麼靜靜地坐著。
老皇帝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道︰「立儲的旨意我已經擬好了，你傳下去吧。」
老皇帝拿出一塊皇綾，遞了過來。
簡王恭敬地雙手接過，也不打開，揣進了懷里。
「從今天開始，你代朕處理朝政吧。」老皇帝說完這句話，瞬間老了十多歲，看上去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普通老人，而不非掌握生殺大權的一國之君。
「是。」簡王絲毫沒覺得意外。
「嗯，剛才神殿來了一份照會，邀請大夏參加此次的女神聖誕，你準備一下。」老皇帝又道。
女神聖誕，當然就是光明女神阿格萊亞的生日，同時也是光明神戰勝黑暗諸神的慶典，同時又是教會遴選教宗的時候，三喜同至。按照慣例，這每十年才有一次的大慶，大陸各國要從聖誕月開始休戰一年，各國君主必須親至光明聖都朝拜，同時見證教宗的遴選！
每屆教宗都是由女神親自降下旨意欽定的，十年才會降旨一次，如果上任教宗死亡，女神就會欽定教宗繼承人，所以即使神殿教宗位置空缺，也不會有爭權情況出現，笑話，神殿誰敢跟女神欽定的接班人爭權？像這種十年沒有掌權人的情況，恐怕也只有在神殿才會出現，若果放在一個國家，別說十年沒有國主，就是一年，這個國家也夠被敵人滅個十次八次的了。
大夏國距離上次參加女神聖誕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久遠得足夠讓大夏國忘記大陸還有這麼一個盛況，這次神殿邀請大夏參加女神聖誕，顯然是件好事，正好可以趁機探听其他國家的虛實。
「遵旨。」簡王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了。
「行了，都退下吧。」老皇帝一揮手，有氣無力地說，顯然是累了。
簡王等人行禮告退，就在他們幾個要走出大殿的時候，老皇帝又開口了，「小四，留下。」
簡王和多蘭一起停住腳步，他們不確定老皇帝叫的是四皇子還是四公子，這時，只見景帝已經對著多蘭招手了。二人面面相覷。
說實話，簡王也弄不明白為何父皇要單獨留下小四，對他報以一個安心的眼神，退出大殿。
老皇帝為什麼單獨把我留下來，他究竟想干什麼，多蘭揣摩著景帝的意圖！
老皇帝叫停他之後，也沒開口說話。
大殿上一時陷入了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才聞得劉祜幽幽長長地一聲嘆息，「我們面對面地相見，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吧。」
「是的，陛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皇帝大人。多蘭從側面打量著劉祜，他幾乎能夠清晰地數清老皇帝眼瞼地皺紋。
「呵呵，說來可笑，你長這麼大，這還是我第三次見到你。」
老皇帝苦笑中帶著深深地內疚和歉意。
多蘭心中一突，一種厭惡地感覺忽然從心底冒了上來。
接著，便听老皇帝繼續道︰「第一次，就是你五歲的時候，那時你打了馬洛雷斯，為了避免和雷西納交惡，我賠了三百萬金幣。」
「那時我年紀小，不懂事，仗著大將軍撐腰，有點無法無天了，讓陛下費心了。」多蘭淡淡地道。
老皇帝沒接他的話，自顧自地道︰「第二次，就是在廣場之上，當時白衣悄悄地告訴我，說你就是蕭家的那個小天才。沒想到一晃眼你都這麼大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了！！」
多蘭沉默，或者說是他內心排斥老皇帝用這種慈祥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這是第三次，你能跟簡兒一起來見我，我很高興。」
老皇帝激動地站起來，淚流滿面地走到多蘭面前，好像很想模模他，但似乎又有點害怕的樣子，終究是沒有那麼做。
「當年，我也派人找過你娘親和你的下落，雖然我也懷疑過鄭皇後，但我沒有證據，我不能懲罰她，畢竟，她是這個國家的皇後。我沒想到她真那麼毒辣，居然連一個孕婦都不肯放過。」
轟地一下，氣血上涌，多蘭感覺自己的頭快報爆炸了。
他強行壓下這股負面情緒，長長地吁了口氣，「陛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想你是弄錯什麼了。」
「十年前，遠山都把事情告訴我了，你那條火瓊晶是仿造不來的。遠山和我親如手足，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的。」
十年前，應該就是他消失、蕭遠山戰死疆場之前的那段時間。原來是這樣，原來老皇帝早就知道了。
「那又怎麼樣，你想補償我什麼，你能把皇位傳給我嗎，你能讓人死活復活嗎，你能補償一顆破碎的心靈嗎。你不能，你什麼都不能。」
多蘭想笑，放聲的大笑，現在想起來了，你當年早干什麼去了，想重新認回這個兒子嗎，大夏國皇子 ，你當老子稀罕麼。
「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我也無顏求得你的原諒，至少，讓得我得到一個做父親的名分吧。」
這一刻，老皇帝已經不是皇帝，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渴望得到孩子承認的父親。
「你知道我為什麼明知魯兒心懷不軌，還那麼縱容他嗎，就是因為我不想看見再有兒子消失在我面前啊！」
老皇帝老淚縱橫地道。
「陛下……」
「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吧，尊敬地陛下，如果我告訴你，不久的將來這片大陸將會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那個變化又因我而起，到時候我將會成為全人類的公敵，你還想要那個名分嗎。」
「你不想，你甚至會巴不得我早點死，因為大夏惹不起。」
「所以，還是保持現狀吧，為了你，為了大夏，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他說什麼，他說他會成為全人類的公敵？他要干什麼，他瘋了嗎。
就在老皇帝目瞪口呆之下，多蘭緩緩地走出這間富麗堂皇地大殿，一路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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