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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老人的臨終心願

盡管是已經達到天之境界的修仙者,盡管曾經御劍飛行何其飄逸,盡管憑借一口寶刀斬殺了無數外族侵略者,可當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他和一個普通的垂死老人,沒有任何差別。

門上,傳來輕輕開門的聲音,一身黑色西裝,氣宇軒然,氣度不凡的于文廣頂著風雪走了進來。

看到大哥出現,于武勛和于守義臉上馬上露出喜色,急忙迎了上來,道︰「大哥,您終于回來了!」

于文廣微點頭,問道︰「父親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起色。」二弟于武勛嘆了一口氣說道。

而其唉聲嘆氣的行為,馬上遭到于文廣的瞪視,當即打住了。

「張醫生今天有來看過嗎?」于文廣又問。

「來過了。」三弟于守義點頭道。

「怎麼說的?」于文廣面向自己的三弟,示意他小點聲。

「張醫生說,父親是該壽終正寢了,但不知是何原因,還一直在強撐著。」于守義小聲的說道。

于文廣點點頭,心中已明白了個大概。

而這時,一直躺在床上的于冠北,听到熟悉的說話聲,突然睜開眼。

「文廣」一聲細不可聞的喊聲讓正在小聲說話的三兄弟頓時一驚,急忙跑到床榻前,有些驚喜的說道︰「父親,您醒了!」

于冠北卻對這聲充滿驚喜的喊聲充耳不聞,眼楮直直的看著于文廣,極度虛弱又帶點期待的問道︰「有寧寧的消息了嗎?」

「已經探听到一些消息了,應該很快就能將小妹找回來了。」看著父親滿臉的期望,于文廣實在是不忍心實話實說。

「好,我知道了。」于冠北卻好像什麼都明白了,長嘆了一口氣後,又將眼楮閉上了,微微說道︰「看來我是要帶著這個遺憾進棺材了。」

「父親,請您不要這麼說,我們一定會把小妹找回來的。」于文廣當即就跪倒在床頭,而他的兩個弟弟,也跟著跪了下去。

「都下去吧。」于冠北小聲說道,同時兩滴渾濁的眼淚從眼眶溢出。

要說于冠北這輩子的成就,那可真是數不清了,除了率領于家取得北方的霸主地位外,于冠北自身的修為也達到了天級後期,算是八大家族里面家主修為最高的。而除此之外,于冠北以普通凡人的身份,為凡界建立的功績也是非常大的,就連伏落夕都尊稱他一聲于老。

說到成就,再說遺憾。人無完人,只要在世間走一遭,就會留下遺憾,像于冠北這樣的梟雄也不例外。而于冠北唯一的遺憾就是在十八年前,親手將自己唯一的小女兒于小寧給趕出了家門。當然,是事出有因,于老也是一下被氣昏了頭。

記得當時,于小寧在出嫁之日竟然選擇逃婚,和一直相愛的家僕跑了,足足把于冠北氣了個半死,于家名譽也跟著掃地。于冠北當即說出了要與于小寧斷絕父女關系之類的話雲雲。只是未曾想,在私奔了一個星期後,一臉慘淡的于小寧竟然又回來了。

本想為愛雙宿雙飛,只是沒料到老天都不幫他們,那個帶于小寧私奔的家僕,在逃亡途中,竟然暴斃身亡了。走投無路的于小寧只能回家,可還在氣頭上的于冠北,竟然真的兌現了自己當日說過的話,將于小寧轟出了家門,並嚴令于家的任何人都不得幫她。

就這樣,在那個同樣下著大雪的夜晚,于小寧提著一個裝有衣物的箱子,拿著自己三個哥哥偷偷塞給自己的錢,走了。

于家的所有人,當時都以為于冠北只是在氣頭上,就讓小妹出去暫住一段時間後,再回來。只是未曾想,這兩父女的脾氣竟是驚人的相似。于小寧一走,十八年未歸,且音信全無。而于冠北,在今後的十八年間,當真就沒再提起過這個小女兒,誰提都要給誰臉色看。

只有負責于冠北日常起居的僕人知道,在老爺心里,是思念著小姐的。因為于冠北,會經常拿著于小寧的相片看,臉上也是日漸加深的悔意。

而最終,在于冠北即將離世的時候,他將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願望講了出來,他想見一下于小寧。他讓自己的三個兒子去尋找他們的妹妹,就是為了在臨終之前看一眼這個被他親手趕出去的女兒。而這,也是支持著他仍舊在強撐的信念。不見到他的這個小女兒,他死不瞑目。

于家三兄弟走到門外,二弟于武勛忍不住開口對于文廣說道︰「大哥,這小妹已經走了十八年,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現在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多半沒有結果。而父親的身體,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我看,我們還是另作打算吧。」

「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于文廣有些煩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問道。

「干脆,我們找個和小妹相貌相似、年齡相仿的女子,當她是小妹,來讓父親看一眼,也算是對父親有個交待了。」于武勛講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這樣做是在欺騙父親。」于文廣當即否決道,同時說道︰「再說了,找到小妹也是我們兄弟幾個應該完成的一件事情,不能為了應付父親就隨便對付。」

「哥,我的意思不是說不找,我只是想滿足父親離世前的一個心願而已。大哥你既然不能保證在短時間內找到小妹,那何不試著撒個善意的謊言呢?難道就真的讓父親抱憾而去嗎?」于武勛繼續說道。

「這」于文廣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作兩手打算吧,如果在父親離世前還找不到小妹的任何消息,那就只能用這招了。」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于武勛主動說道。

于文廣恩了一聲,之後說道︰「你記住找人的時候考慮年齡的因素,我們手上有的只是小妹十八年前的相片,現在肯定是有了變化了。」

「我辦事,哥你盡管放心。」于武勛當即拍著胸脯說道。

「恩,那你們兩個就先下去休息吧,守著這里三天肯定也累得夠嗆,今天晚上就換我來守候父親。」于文廣最後說道。

「那哥,我們先下去了啊,明天早上來換你班。」兩兄弟同大哥告別後,就離開了。

只剩下于文廣,站立在風雪中,像個門神一樣,守著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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