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摳腳老頭翻了翻白眼，「呸」地一聲吐出一口皮，隨後拍拍手道︰「我怎麼知道！」
柳蘇無語，不過看了看老人的空碟子，他立刻領悟過來，屁顛屁顛地就去櫃台盛了慢慢一碟花生米，諂笑著放在他觸手能及的地方。
這一招果然有用，老頭拿起一粒丟進嘴里，笑著露出一口黃牙︰「你小子不錯，有點眼力見兒。」
柳蘇連呼哪里哪里，是您老人家教育得好。
老頭滿意了之後，臉色終于恢復了凝重，他捻起一顆花生米在手中摩挲，緩緩開口道︰「這事情有些復雜，有些東西也得和你交交底了。」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隨後用目光掃視了一下柳蘇，後者被他盯得有些發毛。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看到你體內封印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柳蘇有些訕訕，沒想到眼前的老人竟然能夠看出來，按理說沃夫甘留下的封印肯定不會被輕易看穿，老頭能看出來，無非就是眼力高，實力強的緣故。
想到這里，他有些肅然起敬，說實話這老頭絲毫沒有高人範，坑爹之極，從來沒有展露過實力，還形容猥瑣。換了其他人，估計連正眼都不願意看一眼。
「那個，老爺子，師傅吩咐了不許和任何人透露，所以我就沒有和將軍說。」
老頭擺擺手，毫不在意︰「不談這個，先說你。沃夫甘那家伙留下的封印強悍之極，如果是通過常規手段，想必整個大陸都沒有幾個人能夠解開。他此舉的意思是怕你控制不住那股力量，爆體而亡還是輕的，萬一被那股能量控制了你，五聖者的徒弟變成行尸走肉，那是有多麼的諷刺。」
柳蘇點點頭，想到師傅在臨死的一剎那居然還考慮了這麼多，不由得有些感動。
「饒是如此，在可控制的範圍內，這股力量對你的影響和好處也是巨大的——譬如，你在釋放魔法的時候吟唱時間要少了許多，這是因為你的一個音節就能通過它激起全身的魔力共鳴，然後在反饋給你；還有，你的魔力要比別人深厚了許多，同樣的戰斗你就比別人能耗。這些東西想必你也體會到了。」
柳蘇深以為然。
「說實話，雖然我老人家在魔法上面沒啥造詣，但是好歹年輕時也交過許多個魔法師女友，像你這樣的天賦，確實一般，不明白為什麼學院敢收你。當然了，也不是說你一點天賦都沒有，可是那麼一丁點，和沒有也差不多。」
老頭滿臉鄙視地看著柳蘇，後者哭笑不得，暗道這老頭怎麼這麼臭屁。
順口諷刺了一下柳蘇之後，老頭接著說道︰「我這三把劍，陪伴我幾百年了，飲過的血不知凡幾，最是驕傲無比。方才被你體內的能量一激，就忍不住想要和它比試一番，因此才把你像條死狗一樣釘在了地面上，以你的身體為戰場，和那能量大戰了一場。」
「不得不說沃夫甘老頭留給你的那股能量確實雄奇，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四股力量的踫撞直接把封印都給沖破。如果讓它們就這樣斗下去，不出三分鐘，你就要被炸成齏粉了！」
柳蘇有些後怕，隨即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封印沒有了，那現在自己的身體豈不是隨時都有被佔據的危險？
他的擔憂被老頭看在眼里，老頭一笑︰「不用擔心，沃夫甘那老小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留的後手無數。就在那時四股能量在你體內天人交戰，危在旦夕，一股信仰之力突然從大聖堂那邊傳了過來，直接把在你體內肆虐的能量涮了個遍，洗去了他們的意志，重新注入到了你的體內——」
說道這里，老頭似乎有些肉痛，一拍大腿道︰「這三把劍跟了我幾百年，有感情啊，就這樣被你小子把所有的能量和劍意都給吸取了，變成了破銅爛鐵！」
看著他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柳蘇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現在還有危險嗎？」
「毛！」
老頭恨恨地抱怨了半天，開口道︰「信仰之力是最純淨的力量，可以將一切事物還原回本質，所以你小子現在體內有了合在一起的四股能量，簡直就是出門撿到寶了！」
柳蘇大喜，隨後體會了一**內的魔力，發現果然比之前增加了許多，也凝實了許多。不過疑問還是有，按理說之前魔劍的能量被封印的時候，自己的魔力就很強了；這下四把劍的能量全部進入了體內沒有封印，怎麼魔力的增幅也不算太大呀？
把自己的疑問和老頭一說，後者白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魔法需要聯系天地，魔力卻得發掘自身。任何魔力都不可能是憑空而來的，即使你接收再多的能量也不行。現在四把劍的能量只被你吸收了一小部分，剩下的估計在你的身體里貓著呢，需要你一步步地掌握。」
「就好比一個密封的容器，本來只能放一瓶水，你給它倒進去一個水庫，那不被撐爆才怪。你要不斷地提升自己容器的容積，水才能進來的更多，明白了嗎？」
話糙理不糙，柳蘇欣喜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憑白得到了這麼大的好處，柳蘇現在看老頭都比以前順眼了很多。
「不過！」老頭的表情突然鄭重起來，柳蘇急忙豎起耳朵。
「不過，現在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瞬間掌握消化那能量——如果你能掌握，這就意味著，你體內的能量就已經超過了五級高手！只要稍微教一下，離擁有封號都是觸手可及！」
老頭的眼光狡黠而充滿誘惑力。
一躍成五級？
柳蘇難以置信地看著不似作偽的老頭，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這麼厲害？」
「那是自然，你小子坐擁寶庫而不自知啊！且不說我的三把劍，就是你體內原來的那能量你要是能消化了，提升到五級也綽綽有余！」
老頭搖搖頭，充滿了誘惑力地說道。
柳蘇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五級高手，那意味著什麼？莎蘭年紀輕輕就統領著貝爾瑪爾公國幾乎所有的魔法師事宜，就是因為她是五級高手！
整個帝國，五級高手的數量都不會超過三位數，每一個都是政府和各大勢力、家族巴結的對象。
許多冒險家窮極一生去修煉，去感悟，為了晉升五級什麼苦都願意吃，還不就是為了從芸芸眾生中一躍而起？
不過柳蘇此時卻沒有頭腦一熱就答應，他見老頭一直陰笑不止，就咳嗽了幾聲，開口道︰「那個……不知要吸收這個能量有什麼條件？」
老頭哼了一聲，說道︰「很簡單，不走魔法師這條漫長的路子，拜倒我門下學習劍術，成為一名鬼劍士！」
看了看柳蘇的表情，他驕傲地抬起眼︰「不是我老人家欺你年幼無知，整個赫頓瑪爾，乃至整個大陸，能在鬼劍士的造詣上勝過我的，又有幾人？」
他的頭發油膩地搭在額頭上，他的裘襖破舊襤褸，他的手依舊在不安分地摳著腳。
但是，他的話語卻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氣勢磅礡！
柳蘇此時腦海里仿佛出現了一片樹林，向左向右兩條分叉的路，一個牌子上寫著鬼劍士，一個上寫著魔法師，他該選哪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