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漢佔領三關,士氣昂然。
林赫也不得不佩服顧流芳,居然能夠想出以湘西巫術夜襲齊沼的辦法,不費一兵一卒大破齊沼,確實是聰明絕頂蓋世。
叫陣多日未果的三軍也十分敬服,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南越之所以會屢屢敗給北漢,就是因為北漢有顧流芳,南越沒有顧流芳!納蘭廷玉曾言得顧流芳者得天下,莫非子虛烏有,實在是寓意深刻,此時眾人也方才領悟到幾分深意。
納蘭廷玉端坐營中,看著兵書,顧流芳見狀笑道︰「我沒看錯,你居然在看書?」
「朕整天游走城中,閑著無事,打仗之事也都是你在調兵遣將,根本無需朕這個元帥多加插手,只好學學知識力爭超過你了。」
納蘭廷玉莞爾一笑,顧流芳勾了勾唇角︰「是啊,我感覺這江山都快是我在奪,軒轅桀煜要對付的也根本是我,你只是個名頭。」
「放心,朕不會讓你失望的。」納蘭廷玉眸光閃爍柔情。
「這倒沒關系。」顧流芳坐到旁邊,道︰「我知道你天生仁德,一向心慈手軟,不懂得怎麼用兵遣將,我可以彌補你在這方面的不足,只要你能懂得如何治理天下,令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我為你奪來天下讓你治,也未嘗不可。」
「朕也許是不大懂打仗,但要奪天下,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納蘭廷玉嘴角揚起高深莫測的一抹笑,眸光飄向遠方。
「不是難事?」顧流芳追問道。
納蘭廷玉話鋒一轉︰「得顧流芳者,得天下——」
「你就繼續靠我吧,遲早三軍會對你不滿,擁我為第二個武則天也未必。」顧流芳調侃道。
「流芳,你若不是沒有一兵一將,是不是也就不用委身朕的北漢,單憑自己也可以起兵平定四國——一統天下?」
納蘭廷玉突然的提問,令顧流芳一怔,直視著他的眸問道︰「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試探我有沒有當皇帝的野心吧?」
「你知道的,你若想專權,朕一樣可以把權力給你,朕並不在乎。」納蘭廷玉一字一板,鳳眸靜靜地望著她平淡無波。
顧流芳默然,納蘭廷玉一笑道︰「不說也罷,朕只是好奇。」
「你為什麼認為我會想專權?」
「你好強。」
「不錯,我是好強!」顧流芳一口承認,道︰「但是你認為武後真的就那麼強嗎?她是史上惟一一個女皇帝,但她其實很弱。」
「呵……」納蘭廷玉嘴角勾了勾,道︰「你又令朕感到驚訝,武後是公認史上第一女人,獨攬大權,威儀天下,你卻說她很弱?」
「一個女人,真正的強,跟男人的強定義根本不一樣——」
顧流芳一嘆︰「男人的強,意在爭霸天下至高無上,但女人是感情動物,不論什麼時候她們都會被感情所牽制,所以女人根本不適合當皇帝,因為最是無情帝王家,每個高高在上的人都是無情的,軒轅桀煜可以忍受這種這種無情的寂寞,因為他是一匹孤獨的狼,野心可以填滿他的一切,但是女人沒辦法。」
「武後把男人玩轉手中,唐太宗,唐高宗,都沒有她有心計,但是她就真那麼開心嗎?」顧流芳嗤笑,「把丈夫的一切奪走,自己獨當一面,她輝煌,名垂青史,但更多的是孤獨,白天一襲龍袍威武,但夜里驚醒卻驚覺自己沒有枕邊人。」
「是嗎?朕一直以為她很厲害,朕也一直覺得你跟她是一類人。」納蘭廷玉輕輕一笑,一句話,不知包含多少情緒。
顧流芳搖頭,「女人做到她那個地步,很失敗。」
「甚至她連最為心狠手辣的呂雉也不如,至少呂雉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她陪劉邦闖過那麼多風風雨雨,劉邦卻在風雨之後背叛她,愛上別的女人,戚夫人奪她的寵,她生氣很正常,如果我的丈夫如此,我一樣會把戚夫人折磨而死。」
納蘭廷玉勾唇一笑︰「看來薄情浪子最好以後別娶著你,不然他家中三妻四妾,必定不得安寧,你並不是個善良的人。」
「或許吧……」顧流芳也默然無言。
「皇上,你們好大的雅興,南越即將發兵過來攻打,你跟顧流芳在這里談婚論嫁?」林赫突然掀簾而入,一臉的挖苦。
「林赫,你是越來越沒大沒小,連朕的玩笑也敢開。」納蘭廷玉臉色一黑。
林赫訕訕地笑一笑,顧流芳道︰「南越發兵來打了?」
「一個叫楚雲天的小將領兵。」林赫毫不在乎地道︰「其實也就是不成氣候的一隊兵馬,我跟老李三兩下就能搞定。」
顧流芳冷冷一笑,道︰「我們不去攻他也罷,他倒急著來殺,正好將士們也不必趕路,此戰他們來多少就殺多少。」
「好!」林赫無不歡喜地道。
「蕭雲澤夫婦二人送走了?」顧流芳朝他問道。
林赫是被派去送蕭雲澤與龍靈二人的,之所以知道南越發兵來打,也是因為在路上听見,但他卻不知道此戰派的是玄甲兵。
林赫點頭道︰「我已經送他們出關,可以安全回到湘西,此戰確實打得漂亮,不費一兵一卒把齊沼就這麼給攻下,輕而易舉。」
「軒轅桀煜必定給氣死,我等著與他親自交鋒的那一天。」顧流芳揚起一笑。
幾日之後,楚雲天的兵馬趕到,首先就來到齊沼城下叫陣。林赫與李致鵬當即應戰,本來胸有成竹,不料開戰後卻是大驚失色。
因為對方的隊伍厲害得可怕,其中以五千騎兵為甚,手持長槍,武藝高超,縱身千軍萬馬之中如履平地,殺人如亂麻。
那個楚雲天更不容小覷,原以為他年輕好對付,豈料與李致鵬打斗,開場屢屢受挫,最後佯裝不敵,掉馬轉身之際卻突然一招回馬槍直直刺中李致鵬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