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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善人惡

敬文展開無影身法向錢莊方向掠去,知來者不善。把速度提至極限,以閃電般的驚人高速扎向錢莊外一株高大的樹梢之上,隱藏在茂密的樹葉之中,閉住氣息,功聚雙目向錢莊望去。

卻見錢莊人氣皆無,只有幾處閃動著的風燈,有的正在漸漸熄滅,靜悄無聲,就若無人的鬼域。心中覺得大為不妥,立馬聚起全身的功力向錢莊探去。懶

頓時大驚,錢莊內根本就沒有人氣,向回字形中間房子探去,驀地發現有兩人在封閉房內。琢磨片刻,施展絕技輕功,閃電般向錢莊中間庫樓飛去,猶如夜鷹大鳥一般,無聲無息飄落在庫樓頂端,這種飄飛靈活自如的游竄動作,比之以前實不可同日而語。

神秘人的激發使敬文功力突然猛增。

原來這里是防守只集中在外圍處,防外不防內,可現在竟然人影皆無。

敬文略微思忖,倏地悄無聲息從通氣窗射進樓內,猶如蝙蝠般悄然掛在梁山。下面頓時傳來話聲。

「堡主,不必如此傷神,失去的東西我們會再奪回來。」

「慕兄,此次事情非同小可,我竟然毫無發覺,甚至把金庫機關都徹底改變了,幾乎損失了錢莊所有的人,此人的厲害程度可想而知。」

「這麼大的事,不可能不暴露,我已經命我的族人暗中徹查這事估計很快就能有回音。」蟲

「唉,這是割我心頭肉啊,失去這里就等于失去了我的全部積蓄。要想奪回談何容易。」

「估計就是劍魔一伙同黨搞得鬼,只要模清他們的脈絡,就能一舉消滅他們。」

「唉!我的手下已經眾叛親離,我再也沒有力量可派與之抗衡了。」

「你不是還有我這個兄弟的奇兵嗎?」

「我想要放棄這里,退守川中,也許還能東山再起。」

「堡主,千萬不可,我們要堅決反擊,這樣才能震懾住劍魔同伙,否則一旦清楚我們已經聲嘶力竭的話,那可就完了。」

「可我們連敵人的影子都找不到,甚至連叛逆都處理不了,還能怎麼樣呢?我已經心灰意冷。」

「這事交給我來辦理。」

「慕兄,我們還是收縮人馬吧,否則一旦拼光了,那可就是我們的末日了。」

敬文听懂了大部分,可還是辨別不出哪個是神秘人來,這個慕兄大概就是慕容世家吧,媽的,還是個鐵桿。想下去看看又不敢,怕被發現了反而听不到他們說的是什麼。

「蓬」

「啊,你,你要干什麼?」極度驚訝聲傳來。

敬文聞听嚇了一跳,清楚下面已經發生了逆轉。也不管能否被發現,向中間天井棚頂飄去,置身梁桁間的空隙處,把全身精氣收斂,催動內息,靜觀下面的變化。

見兩個都是黑衣人黑布包頭,分不出面容來,但發現一個黑衣人已經坐在有扶手的椅子中,手扶在胸前。他前面站著一人發出了聲音。心中忽現驚兆。人在暗中窺視,啊,神秘人!心念電轉。難道他也發現我了嗎?

「哈哈,濟志胤我忍受你數十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現在你已經中了我的摧心掌,沒有幾天的活頭了,從今後我要替代你成為統霸黑白兩道的聖人!天下就是我的了。」慕容魁充滿猥褻的意味。

「慕容魁,你是不是在做夢呀!你的那點伎倆還能瞞住我?」濟志胤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啊?你。」慕容魁驚訝道。

濟志胤殺機更盛,暗暗凝聚功力。嘿嘿冷笑道︰「今天是誰的忌日還說不定呢!」瞇起來的眼楮卻是精光閃閃,微微閃著帶著邪異的綠芒,使人知道他不但是內功精湛的高手,更使人感到他的危險和詭秘性。

言罷飛身而起,凌厲的掌勢向慕容魁拍去。

驚濤駭浪,風卷殘雲。

其隱含無窮盡的攻擊性和變化著,最厲害處是掌風顫震中,發出七、八度「嗤嗤」勁氣,籠罩著慕容魁胸月復間所有要穴,聲勢奪人。

慕容魁吃了一驚,更由于身處被動,一時眼中盡是點點掌影、頓感呼吸不暢。

眼看他要傷在掌下時,慕容魁雙手彈上平胸的位置,十指勾成菊花盛開,每指都生出微妙的變化,化出不同角度又曼妙無倫的動作,在窄小的空間迎上掌風。

慕容魁竟然化解了對方凌厲的掌勢。

兩人武功相當,頓時游斗在一起,現在就看誰的心理過硬誰就能獲勝。

兩人的超高手打斗看得敬文心中直叫好,看得十分過癮。同時鎖定暗中窺視之人,如他有風吹草動,敬文就會盯住不放,甚至死纏爛打。

此時,慕容魁一個翻騰,越過濟志胤,返身撲向他的後身。

濟志胤疾速轉身。

慕容魁冷冷一笑,伸指戳住他胸脅處,速度、變化匪夷所思。指風嗤聲響起。

濟志胤已經無法躲閃,冷哼一聲,竟任由他的指尖戳在身上,右掌閃電拍出。這是個兩敗俱傷的打法。

慕容魁心中大喜,暗忖盡管你有真氣護體,亦難擋我凌厲指勁。可又一想,若讓他擊中胸口,說不定真要一命嗚呼,完蛋大吉。

際此生死關頭,那敢怠慢,抽指回撤,向後翻去。

濟志胤冷笑一聲,欺身而上,左手揚起向他拍去。似能清楚把握他的變化,甚至可先一步窺透他的心意。

慕容魁後退,頓時失去了先機處于絕對被動狀態,敗像顯露。勢必無奈,出掌與其硬拼。

「蓬」

慕容魁慘叫一聲,往後拋飛,跌往後方,同時凌空噴了一口鮮血,重重掉在地上,全身劇震,魂飛魄散。

濟志胤倏地閃到他的身前,抬手一掌拍向他的腦袋。

一道黑影急射而來,左手空抓,化成漫天掌影的一掌向濟志胤拍去。反應如斯高明靈動,手法精炒絕倫。

濟志胤大吃一驚,然橫移開去,退去數步,躲開了黑影的攻擊。驚訝問道︰「你是什麼人?」

黑影並不想和他打斗,剛才只是救人虛招。「施主,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已經被你打成重傷,何必要人性命呢?」

敬文聞听心中釋然,原來這是個和尚,心情寬松了不少。

濟志胤目中射出深刻的仇根,冷冷道︰「他剛才偷襲老夫,想要老夫的命,你怎麼不出手呢?」

黑影簡單答道︰「因為我看你沒有受傷,且沒有生命危險,所以用不著出手。」

濟志胤目瞪口呆,勢想竟這麼容易給人看破,幸好此人似乎並無惡意,否則真不知如何對付。

黑影雙目卻射出無比銳利的精光,冷冷問道︰「你就是濟志胤?」

濟志胤一怔,點頭道︰「正是!」

黑影雙目掠過懾人的精芒,淡淡說道︰「你趕緊洗心革面,把那個羿蛇幫解散了,不要做傷天害理之事,否則近期定會遭到殺身之禍,我都救不了你。」口氣之大前所未有。

濟志胤大吃一驚,極為愕然,想不到此人竟能說出這話來。一時呆愣起來。

黑影見他默然不語,冷哼道︰「迷途知返還有救,否則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只要你發毒誓,我就會替你詔告天下,可保你的性命。」

濟志胤心中吃準這人不會對他下手,冷哼一聲,道︰「你是什麼人?本身就是鬼鬼祟祟的,還勸人向善,不覺得可笑嗎?」

黑影聞听一愣,啞口無言。

濟志胤更加肆無忌憚道︰「假仁假義我看得多了,天下就是弱肉強食,哪朝哪代歷來如此,否則就會有帝王和富人與窮人,要想過得出人頭地,就得不擇手段。說白了,人人都在不擇手段,只是有強有弱而已。比如你,就比別人強,就能生存下來,如果你是窮人,你還能站在這里嗎?」

濟志胤歪理論差點把黑影蒙住。

黑影琢磨了半晌,搖頭道︰「施主這是強詞奪理,弱肉強食不假,這需要梳理。人人都在不擇手段不敢苟同,人與人之間需要的是誠信、友愛,否則我們和畜牲有和分別?」

敬文很佩服黑影的話,簡單幾句,就倒出了真諦。

濟志胤搖頭道︰「要我放棄財富,那還不如殺了我。」

黑影冷哼道︰「雙手沾滿血腥的財富,能心安理得嗎?」

濟志胤不忿道︰「那個銅板不是沾著血跡!血淚錢的道理我明白。沒有血,就沒有錢!」

黑影勃然大怒,怒斥道︰「你竟混淆視听,老百姓的血淚錢能和你的殺人錢相比嗎?豈有此理。好好!你現在就等死吧!」說完回身,夾起慕容魁就向外射去。

敬文想了想,這濟志胤真不可救藥,黑影不殺你,但不等于我不宰了你,剛想躥下房梁。驀地黑影又射了回來,倏地點了濟志胤穴道,夾起他就射了出去。

敬文閃身追了出去,見他夾著兩人迅如流星般消失在夜幕中,展開無影身法一溜追去。驀地彈往前方上空,見黑影就在前方,斜沖上天,炮彈似的朝他射去。

疾速掠走的黑影發現有人向他射來,驀地站住了腳步,扔下了兩人,面對著敬文,說道︰「施主為何緊追不舍?」

敬文冷冷道︰「我認為你不是盜賊就是采花賊!大膽的賊寇還不把人放了。」

黑影淡淡道︰「你認識他們倆嗎?」

敬文不屑道︰「這與認識有關系嗎?救人是我們武林人士的天職。」

黑影瞧了敬文半晌,冷哼道︰「施主,你要好自為之吧!」

敬文故意激怒他,怒道︰「放屁!快把人放下,就饒你一命,否則定會捉你到官府。」

黑影顯然有些動容,忽然淡淡道︰「施主不要裝神弄鬼了,你是誰我很清楚,這兩人我要教化他們改邪歸正。」

敬文忽然笑道︰「你要不信我的話,定然會喪命在他們手中,你為什麼被我追上?」

黑影皺眉道︰「這個我來沒有琢磨。」

敬文提醒道︰「你已經中了濟志胤的劇毒,所以被我追上了。」

黑影懷疑道︰「哦?」運氣行走一遍,不由大驚道︰「真的中了無名之毒。」

敬文搖頭道︰「你還是找他要解藥吧,否則這種毒很厲害的,連你都沒有察覺能不說厲害無比嗎!」

黑影驚訝問道︰「你怎麼能知道我中了毒呢?」

敬文釋然道︰「我只是從你的輕功掠走上判斷出來的,見你輕功越來越遲鈍。」

黑影愕然道︰「哦?」內心驚訝不已。

敬文淡淡道︰「濟志胤一生殺人如麻,你為什麼要護著他呢?你的命已經危在旦夕,不如交給我吧,把他的解藥逼出,救你一命。」

黑影固執道︰「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我一定要教化他,這可是我的功課。」

敬文心中發怒,冷冷道︰「你都要死了,還怎麼教化他。現在反過來了,是他教化了你。」

黑影不在和敬文對話,返身夾起兩人向遠處掠去,說道︰「施主不要跟來,否則不客氣了。」

敬文見他愚昧的很,簡直就如白痴一般,氣得直跺腳,無奈也不能乘人之危發動攻擊。只好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明知道濟志胤在他手上定會月兌險,機會擦身而過,還得大費周折。不由氣得大罵黑影。

實在不明白這世上怎麼竟會有此類之人呢?看似好人,干的事往往都是適得其反。救一個惡人的命,反而害死了無數人的命,他到底算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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