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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愛情![VIP]

心月火速地追逼到床下,硬是再次將筆強塞給他,抓著他哆嗦的手指,按在紙張的右下角,一筆一劃地寫︰「夜——」

「不!」夜長安恐懼地,嘶啞地叫道,眼楮紅紅的,他再次甩了筆,在地上打滾躲避著。心月去撿筆,被他一手搶去,「卡吧」一聲用力折斷了!

「你?!」心月怒容滿面,蹲在地上說,「好好好!你折斷筆是吧,我找你的印章去!」

她站起來繞過地上的一片狼藉,找到他放在更衣室旁邊的公文包,取出他的專用印章、印泥,在地上鋪平了離婚書,朝印章上呵口氣,將印章往右下角上狠狠一按,離婚書上薄薄的紙張頓時印出三個紅紅的大字︰「夜長安——」

是那樣鮮艷,也那樣刺眼陵。

她做完這一切,竟然如虛月兌般,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怔了一會。

夜長安已經跑出來阻攔,但還是慢了一步,因為她動作太快速,她幾乎是一口氣作完這些事,剩下的事就是夜長安搖搖頭,機械般的立在那兒,他痛苦的抖著唇說,「心月,你太狠了!」

心月緩過神來,胸口升騰起一股快意,她沖夜長安笑了一笑,她說︰「是啊,我原來這麼狠啊,為什麼一早沒有發現呢?狺」

「心月……」他過來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即將轉身要走,卻被他拉拽著不放,掙月兌不開也一時走不了,但她並沒有回頭看他,而是直直地將身子挺著,朝向與他相反的方向,視線停在更衣室的某個衣櫥旁。

她不再回頭看他了,夜長安心里一抽,皺眉說︰「為什麼,你一定要離婚?」

心月說︰「不是一定要離婚,而是我們確實過不下去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無法釋懷的東西。在情感上,我是個任性的女人,會給你帶去許多麻煩,會讓你頭疼不已。我不想再讓你頭疼了。我需要的男人,能夠隨時包容我的缺點,能把我身上所有的缺點都享受成優點,這對你來說,似乎很難。可我就是喜歡這樣。我是虛榮的,長安……我需要的愛,是完美的,我想你也該與我一樣………沒錯,我們是相愛的,但也許,我們彼此雙方都了解得不夠深……我們自以為有愛就夠了,卻不知道,有時候愛得太自我,愛得太自私,愛得太完美,愛得太唯一,卻是最傷人的……如果我們的愛,變成了傷害,我寧願割舍………當你對我感情漸漸褪去,我寧願選擇放棄。」

「不!」夜長安急切地表白,「心月,我愛你,始終如一。」

心月揚了揚唇,淒美的笑︰「那麼,愛得有多深呢?」

「深得無法比喻,愛到心疼……」夜長安從她肩側俯過身,雙眸深深地注視著她,認真的說,「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很多時候,我只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場上去看待整個事件,我沒有想到,你的觀點會與我截然相反,我以為我們的想法都會是相同的。至少,在杜雨潔的事情上,我以為我不用解釋,你也會懂的。你也說過,我對她有愧疚,你能理解。所以我自以為,你能理解我,即使在看見我與她有親密接觸,雖然那並非我本意,雖然最後我會克制住,可若是一旦發生了,剛好不幸被你撞上了,我以為你能理解我,你能懂我……不用解釋,你也會懂。相愛的人不是更應該心心相印嗎?」

夜長安低下頭,輕聲的說︰「如果我做每一件事,都要向你解釋,那我們之間心靈相通嗎?」

心月倒是怔了一下。

「我錯了。」他反省,「我是真的錯了……如果當初我能早一點認清這個錯誤,就不會發展到如今這樣嚴重的地步。對不起心月……我對你,對這個家,以及我們的孩子,都忽略了太多。我只顧著忙自己的,只顧著自己的事情。我太狂,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想怎樣就怎樣,我忘了,你也在我的世界里。對不起心月,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他說到動情處,更用力的拽住她胳膊,「對不起,心月!再給我機會,讓我好好表現。」

心月輕輕扳開他的手,說︰「長安,愛情沒有那麼多機會,讓你好好表現。愛情來的時候,一生只有那麼一次,錯過了就會永遠失去。愛情,不是刻意的表現,而是自然的流露。」

她掙月兌他的手,向更衣室門外走。

那一夜,夜長安抽了許多的煙。

他們都沒有睡著。

次日起床,兩個人眼楮都紅紅的,白父白母自然不好過問,白白很听話地平靜吃飯。

「媽咪,等我放學,你會去接我嗎?」白白吃完飯,背著小書包,走到門口,仰起臉來看著心月問。

「嗯。」心月點點頭。

「爹爹,你也去接我好不好?」白白又看著夜長安,得到父親微笑的應允,這才讓司機牽著小手往外去。

放學後,兩人果然一起去接,孩子是開心,可是他們卻憂心忡忡。

長安在城里逗留了幾天。

由于周末,心月也在家休息,長征約她打高爾夫。

她也想去放松,出門時看見夜長安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房間里,想了想又不出去了。

雖然已經簽了字,可他並不願意去辦理相關手續,這樣的離婚,根本就等同于無效。

「你,要不要到外邊去走走?」她怕悶壞他。

「不用。」

才說著話,他手機就響了。

心月听見他說,「小美?」

她轉出房間,讓他接電話,不一會兒,他從房間里出來,外套摟在手臂上。

「我出去一下。」他急匆匆的朝門口走去,已經換了鞋子,卻又轉身,拉了她一起去。

「小美找我有點事。」心月沒有問,但他主動說了,「我不知道什麼事,她在電話沒有說清,我想,還是讓你陪著我一起去比較好。」

心月默默地看著著他開車。

他升官以後,坐的都是公車,極少開私家車。有些不方便說的話,都不敢在車里說,怕司機或是別的什麼人在車里安裝了監听器。今天他開的車是心月的,也就沒有那麼多顧慮,他說︰「雖然已經蓋了章,可那都是被你逼的,也是你蓋的,非我本意,而我並不認為我們已經離婚,在我心里,你還是我的妻子。心月,今年國慶,你隨我一起出席國宴。」

心月沒有說話,只是在想,安美找長安會有什麼事。

安美找夜長安,其實沒有什麼事,她打了一件毛衣,要送給長安。

當她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將那件毛衣捧到夜長安面前時,心月看見了他眼角因感動而泛起的晶瑩水光。

「第一次織毛衣……咳!不知道,合不合身……咳咳咳……不合身,不……不要笑話我……」她咳著嗽,艱難的說完。

安逸將她攬在懷里,讓她不要多說話。他說,小美的免疫力極低,又病了,病情似乎不容樂觀……

心月忽然想到長征曾說過的那句話,有一個地方,人人都要去,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她看著臉色蒼白的安美,並不覺得有多可憐,有多同情,有多淒然,她只是覺得很淡然。

夜長安捧著毛衣,早感動得無語。

心月不知道那個時候夜長安是什麼想法,她想,他心里一定很難受。他的女人,不,他曾經有過的女人,即將又要失去一個……除了難受,他還很悲痛吧。

她不明白,夜長安到底有什麼魅力,會讓那些女人對他趨之若鶩,也讓自己對他刻骨銘心。的確,夜長安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可是絕對不會優秀到,夸張到,是個女人都會喜歡他。

但可以肯定的是,喜歡他的女人最終都會一心一意,再也不會喜歡別人,甚至還會義無反顧地為他喪命。也許愛情,有時候是一件莫明其妙的事情。

從安美那里回來,他怔怔地坐在那里,捧著那件毛衣。針腳很細,真難為,病怏怏的安美還能織出那樣好看的毛衣。

「你要不要試穿一下?」心月在他身旁提醒道。

「不!」他答得很肯定。

「為什麼?」心月倒是有些意外,說,「這是小美親手給你織的毛衣,她花了很多的時間,才給你織好這一件,你如果不試穿,那豈不是讓她的心血白費了?」

「心月。」他緩緩抬起了頭,靜靜地望著她的眼楮,「珍藏起來,不比穿在身上更好嗎?」

「那倒也是……不過這是你的事,我發表意見,是不是顯得多余了?」心月正想走開,才轉身,他已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指。

他用了力,一點一點將她拉回懷里,「這件毛衣,退回去會傷了她的心……穿在身上有違我的心,我只能將她放在箱底,就算是珍藏吧。你,覺得我這樣做,不對嗎?」

「也不是不對……你看,我到現在,不也還在收藏著明澈送給我的手表嗎?」心月用眼楮指了指自己的化妝桌抽屜,那塊卡地亞被她永遠地珍藏了起來,「你也可以珍藏起來,像我珍藏明澈一樣。」

她難得這樣通情達理,夜長安仿佛看見了還有復合的一絲希望。

可是心月慢慢掙月兌他的手,側過身,說︰「你盡快收拾一下,就回到你的家去吧。這里,是我和白白的家。」

「心月!」夜長安無力地叫。

望著她背影,有一種比絕望更深的痛,在胸口蔓延。

他被迫地離開了她。

那時候娶她的時候,怎會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他是這樣狼狽地被迫離開她。

離開她後,那段時間他過得很混亂,他把股市管理得一塌糊涂,……整個大盤都是綠油油的……股民已經對中國股市徹底失望了,股吧的人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她一直在擔心他。不久,大盤上漸漸有了紅色。股指急劇回升……他應該費了不少精力,把局面給扳回來了吧……

心月不太懂股市,那種高深莫測,變幻無常的東西,專家們尚且看不懂,何況她呢。

以前跟夜長安在車廂里談了一番自己對股市的看法,只是投其所好,不想在他面前被他看作什麼都不懂,想與他有一些共同話題,不至于,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沉默。

看看時間,快下班了。

心月站起身來,秘書將收拾好的公文包交給她手里,何樂樂從辦公門探進頭來,笑眯眯的說︰「白局,你晚上有什麼節目?

「……」她還真沒有什麼節目,畢竟是國家教育單位,宴會本就不多,外事活動也較少,而上面又下發了,關于進一步規範市領導出席外事活動的通知,明確指出,減少應酬。

何樂樂熱情的拉著她去參加他們的活動。

她男朋友也在,那是個陽光型的男孩,沖著人一笑,露出一口晶瑩亮白的牙齒,讓人看了很舒服。何樂樂說他們今年底打算完婚,心月便小聲問,「那長征呢?」她始終把她與長征看成一對。何樂樂笑著說︰「長征只是一個匆匆過客,我要的是溫暖固定的港灣。他能給我,我為什麼不要呢?」

何樂樂最後說,她已經把長征給忘了。

他們本來一切都還沒有開始,也不會有開始,所以談不上結束。

包廂里很熱鬧,那個男孩子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心月祝福地笑了。她多喝了幾杯,何樂樂不放心她一個人走,于是,從心月包里找到手機,打電話叫來長征。

何樂樂的手機已經刪除長征的號碼,以後與他再也不會有任何關系。

長征趕來了,他看著心月趴在包廂里的沙發上,喝得醉了,喃喃的說︰「長安,不是我一定要和你離婚……我覺得,我們過不下去了……」

那時夜長征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離婚了!他一直以為,這件事不會成為真的。

「心月,還能走嗎?」他扶著她的肩問。

何樂樂依在男友懷里,說,「白局長就交給你了。」

他們出去了。這包廂就只有他與心月。

夜長征看她喝成那樣,站也站不穩,他急于把她弄回家去,于是將她背起來送到家。

也許喝得太多,心月第二天早上起來,發覺頭還是痛得厲害。

她走出客廳,看見夜長安坐在沙發上,本能的愣了一下。

她又已經好久沒有見他了。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媽媽過來,小聲說,「昨晚就來了。」

爸爸也說,「你昨天吐得厲害,都是他在照顧你……」

「昨晚不是長征送我回來的嗎?」心月記得何樂樂打電話給長征了。

「把你送回來,夜先生就走了……」媽媽說,「他給開的門,看到你喝得那麼多,被一個陌生男人送回來,他急紅了眼,和夜先生吵了幾句……」

「長征不是陌生人,是他哥哥。」心月剛說完。

媽媽就輕聲打斷,「在他的心里,靠近你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是陌生人,除了他。」

「醋意不小。」白爸爸也夾塞一句,風趣的笑了笑。

「你,你們……」心月被父母的表情弄得一頭霧水,印象中父母極少有這麼齊心協力,為了一個話題而津津有味的討論。

「白白呢?」心月轉移話題。

「媽咪!」小家伙早已從房間里跑出來,五年跟在他後面,搖頭擺尾。

「五年怎麼也來了?」心月抱兒子,發現五年也在,不由疑惑的問。記得回娘家的時候,並沒有把五年帶來。

「是爹爹帶來的。」白白指了指坐在沙發上低頭抽煙的男人。

心月看去,夜長安沒看她,只是抽煙。

她站在隔著他不遠的距離,「你來,有什麼事兒嗎?」

「來把手續辦了。」夜長安夾著煙,緩緩直起身來,深邃的望著她,「我想過了,你若執意要離,我只有成全你。」

「最近一直在忙,拖了這樣久……」他說著,往房間里走去。

他坐在窗台上抽煙。

心月默默地站在他身後。

「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夜長安問。

「沒,沒有……」

「那就不要站在我身後。」他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側過頭,眼神迷離的瞟了她一眼,「不然,我會以為你舍不得。」

「我想,你一定有話要對我說,否則,你不會浪費時間來我這里。還陪了我一夜……」心月訥訥的說,「你有話,就說吧。」

「我說的話,你還能相信嗎?我說,我的愛情里,只有你。你還會心動嗎?」

心月沒有答。

夜長安身子一轉,抬頭看她,「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心月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當一對恩愛的夫妻在某件事上不理解對方,並不代表他們不愛對方,畢竟理解一個人是很難的。對不對?」

心月想了想,點頭說,「嗯。」

他沉吟著,說︰「當妻子在某件事情上不信任丈夫,並不代表她不愛他,畢竟如果對方在做一件傻事,或是不尊重對方的事,你還信任他,那麼就等于把對方向火坑里推,下場是很悲慘的。對不對?」

「嗯。」

「當一對夫妻,有了點小矛盾,開始吵架的時候,自然就不會很尊重對方;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愛對方,因為很多吵架,很多矛盾,都只是雙方情緒過激的一時之氣,或許就是因為太愛對方,所以產生嫉妒,產生危機,產生不信任等,開始吵架的,對不對?」

「嗯。」

「當你不再珍惜對方,不想再看見對方,躲避對方,遠離對方,而後再捫心自問,自己愛不愛對方時,你就會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愛的感覺。畢竟愛是讓人牽腸掛肚的,愛是讓人魂牽夢縈的,如果你不珍惜對方,如果你不再愛對方,那麼又怎麼會牽腸掛肚,魂牽夢縈的想念對方呢。對不對?」

「嗯。」

「心月,我問完了。以上三個,最後一個,還沒有在我身上發生……如果,它已經在你心里發生了,那麼,我們就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了,我也會學著忘記你。」

夜長安丟掉煙頭,長久的沉默。

她也無語。

靜默的時光,她以為會永遠沉寂下去。

「你說我心里有她?不!」夜長安突然激動起來,漲紅了臉,拍著窗台,堅定高昂的說道,「你錯了!白心月,我心里沒有她!」他幽暗的眼底綻開一抹巨大的光亮,幾乎可以照亮她的臉龐,「白心月!我心里那個位置永遠是你的!永遠只有你!」

她被他的話震得身體一跳,不明白,他何以這樣激動?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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