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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冀州風雲 第七十八章 十年局(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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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萬阜與興隆的大道上。

一座中軍大帳中。景國然、王維昌與顏雙三人靜靜的坐在一起。帳外將士正在來往穿梭,好像在忙碌著什麼。大帳內氣氛很怪異,王維昌在翹起嘴角,露出一個沒有聲音的輕笑。對面的顏雙低著頭,一塊布正在那把亮銀槍上擦拭著,點點殘留血跡被他輕輕抹去,陽光照在銀色的槍身上,顯得很亮。

景國然飲起桌案上的一杯酒,濃濃酒香正在驅散著顏雙帶來的血腥之氣。這是他當上諸侯長之後的習慣,那時王博還在,每次征戰回來,他都會開一壇好酒放在大帳中。

血腥味,陳酒香。王博曾笑道,說這兩種味道混在一起,就好像當年他們第一次相識一樣。

長長的吸一口氣,景國然將思緒排出。人老了,回憶有時候會不听自己使喚,莫名其妙的浮現。但景國然畢竟不是常人,他能忍,忍別人所不能忍。

大帳中兩人神情,盡入景國然的眼底。但他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神情很自然的品著酒,氣氛似乎有些沉重,可是他心中清楚,有人一定會主動打破沉默,而這個人

景國然舉杯,仰頭。然後瞬間,余光掃到某個人的臉上,寒芒在誰也看不到的眼神中一閃而過。

此時,一個聲音響起。

「顏將軍真是大意啊,居然會中埋伏這樣的簡單圈套。」王維昌的臉上似笑非笑著。

顏雙沉默,但是他的手卻一緊,亮銀槍被單手拿起抖出一個刮起風聲的槍花。帳篷不小,但景國然與王維昌都有種寒風掠過的感覺。然後他冷然的抬起頭,向著王維昌的方向靜靜說道。

「這不是簡單的埋伏。」

王維昌面不更色,顏雙的那一套似乎在他這里根本沒有效果。他輕聲笑著。

「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原來埋伏也有不簡單的一說。還請顏將軍解說一二,好讓我明白這其中的不同之處。」

顏雙的眼楮微微眯起。景國然依舊沒有出聲,他似乎很樂意這樣的情景出現,又似乎同樣在等待著什麼。顏雙長長呼吸了一下,他強行壓下內心中一種煩躁的情緒,然後聲音很是冰冷的說道。

「我本照計劃領軍七千向萬阜行進,行至大道半程,突遇敵軍埋伏。」說道這里,顏雙皺了一下眉,好像想到了什麼。「逢林慎入,這是行軍的規矩。所以我早有預料,兩軍相抗,對方並沒有什麼優勢。」

「那這場戰敗可就有些神奇了。」王維昌笑道,他的聲音讓顏雙眉頭一皺,現在顏雙很想拿起亮銀槍扎向對方,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戰敗就是戰敗了。他沒有道理,也沒有理由。

顏雙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

「戰斗不過一刻鐘,然後地方大敗,我領軍追擊,不想居然又冒出了一波敵人。」

「所以顏將軍就敗了?」

顏雙沒有理他。

「奇怪的是,這前後兩撥埋伏加在一起居然有一萬一千人。」說到這里,顏雙的話語突然打住了,他想說的,已經說過了,不想說的,什麼都不會說。

大帳又安靜了。這次王維昌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眉頭一挑,似乎也有種出乎意料的神色在里頭。

一萬一千人。

人數並不多,可大帳中的人都知道,自伍豐領軍八萬攻打天官都城之後,整個萬阜城里也不過一萬人左右。這多出來的人,又是哪里來的?

顏雙不是一個會為過失而謊報軍情的人。所以對于他的話而言,誰都沒有質疑。

「不知景公對此有何打算?」又是王維昌的聲音,他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景國然一聲輕笑。他將酒杯緩緩的放在桌案上,然後抬起頭,看著大帳中的兩個人。忽然說了一句有些莫名奇妙的話。

「俞瑞慶要來了。」

聞言,王維昌與顏雙的眉頭同時抖動了一下。這個名字,對兩個人而言有著不一樣的含義,于前者,是景公手下近乎嫡系的勢力,于後者,更是一種內心難以描述的復雜。

顏雙現在還能記得當日的情景。記得王博的死,記得景國然的下跪,也同樣記得俞瑞慶的背叛。可記得越清晰,他的內心就越復雜。復雜到想起他父親死時,顏雙就會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羞愧與不值感。

大帳中,出乎意料的靜。

景國然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名奇妙的笑。他重新在杯中滿了一杯酒。

「你們下去吧,大軍的動向,一切照舊。」

「諾!」兩人轉身離開大帳而去。

景國然看著他們的背影,陽光自帳外射入,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感猶然而起。景國然的眉頭卻是一皺,嘴里低聲的喃喃自語。

「怪了,這酒為什麼越喝越沒有味道」

金色的溫暖陽光,照在他臉上,將鬢角邊的白發襯的更加蒼白。

老了。

大帳外。

兩者間很有默契的一笑。不同的是,顏雙是冷笑,王維昌卻是陰狠的假笑。

顏雙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靜靜的看了王維昌幾眼。然後轉身離去,留給王維昌一個斜著亮銀槍的背影。可就在這時,王維昌居然又出聲了。

他輕聲一笑。

「顏將軍的父親死的真是可惜啊。」

顏雙的腳步停住。他偏過頭,余光以一種毫不掩飾的冰冷看著王維昌。

「你說什麼。」

王維昌似乎沒有感覺,依舊說著。

「我說什麼顏將軍心里恐怕最清楚不過了。嘖嘖,一場苦肉計啊」

話音剛落,顏雙的身形徒然一轉,背後電腦訪的亮銀槍在這一瞬間中被他一把抽起,槍花一甩,掛起一陣銳利風聲,向著王維昌的喉嚨而去。王維昌神情自然的站在那里。此時,槍尖距離他的喉間只有不到一指的距離。那上面得血腥氣正在不斷外溢。

「王維昌,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我只是有些東西放不下而已。我勸你不要逼我。」說這話的時候,顏雙滿臉殺氣,先天高手的氣勢讓周邊一些將士甚至無法站立。

王維昌此時的壓力最大,但他似乎不在意,根本不在意。

「顏將軍,你不想知道殺掉你父親的人是誰嗎?」

顏雙眼一眯。

「我知道。」

王維昌嘴角翹起,因為氣勢的緣故,這個笑容並不好看。

「我說的是真正在戰場上將你父親殺死的人,據說,他因此而被提拔成了將軍。現在,已是一方重兵在握的統帥。」

顏雙一窒,他本能的想開口,卻又停了下來。顏雙深深的看了王維昌一眼,然後將亮銀槍收起,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不是不想問,而是他知道,這個消息是有代價的,而這個代價,顏雙還不想付。

「你真的不想知道他是誰嗎?」王維昌看著他的背影,繼續問道。

顏雙身形一頓,手成拳狀被他緊緊握起,良久,卻是什麼都沒說的走了。

王維昌此時的神情卻好像理所當然一樣,對這樣的情形,沒有一丁點的失望與詫異。他只是笑了笑。

【顏雙,你還會親自來找我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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