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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冀州風雲 第三十章 瀟瀟細雨殺人夜

財力、地位、天賦這些往往都很招人嫉妒,但對于男人而言,這些都遠不及一樣事物來的強烈,那就是女人,無比漂亮的女人。

張幕無疑就領略到了這一點,他沒有背景、沒有錢、沒有龐大勢力加身,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就是一名出身「寒門,的平民,哪怕與公孫正有些交情,但人們也不會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只是飯後談資般隨意聊上幾句。

因為這種人,本就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但如今不同。

面對周語葉與夏侯芸的到來,張幕不由愣了一下。庭院外十月風吹,讓這兩人身上的綢帶飄起,周語葉一改從前素顏,眉宇間明顯經過淡淡修飾,總是經常解開發帶任期自然垂落的長發,此時也不由挽起了女性發髻,燻香味的紫色束帶系起,竟有種難以言語讓人深陷其中的魅惑感。

夏侯芸亦是不遑多讓,本就有些英氣的面容此刻更是添了少許柔美,她外面披著一件紅色衣衫,中間卻露出了紫色的綢緞長裙,裙角按著貴族的樣式制作,在風中如枝丫般輕輕搖曳,別有一番驚艷。

張幕感覺有些熟悉,隨即想起這似乎是冀昌城里買到的那件長裙,不由莞爾一笑。猶能記得,他當時間起買給誰時夏侯芸那惱羞成怒的神色。

如今時光流轉,半年多過去,曾經瑣事卻宛若昨日般依舊歷歷在目」還是那般清楚。

「沒想到這件衣服還在,昔日從冀州匆忙離去時我還以為留在了冀昌城里。」走出庭院大門,外面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剛剛的些許憂傷全都一掃而去」張幕一邊走一邊說,完全無視了周圍人的眼光。

「怎麼樣,我穿起來的感覺如何?」夏侯芸晃了一,衣服隨轉動而舞,一陣風過,飄飄出塵之感顯現,竟尊一番迷離的別樣誘惑。

「看看周圍人的刺青就知道了。」張慕有些隱晦的贊賞道。

庭院外眾人此刻都不自覺的將目光看來」眼神愣愣的盯著夏侯芸,神情中不乏露出驚艷之色。就連那些一同在庭院里走出的人們,也大都停下了腳步,張幕等人瞬間成為了整個庭院外的焦點。

竊竊私語也罷,偶爾側目也好,都開始圍繞在他們身上。

作為當事人,張幕自然已有察覺」他本來就不是什麼高調之人,此刻忽然高調起來更是讓他有一種拘束的錯覺,好像什麼事情都暴露在眾人目光下,對于習慣了陰謀詭計的張幕而言,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自在。

「這是你的主意?看起來你也是,謀人,智者。」張幕偏過頭向周語葉問道」他清楚若沒有他人提議,夏侯芸自己是絕對想不到這種事情的,這不代表夏侯芸笨,只是借用這種方法造勢,往往需要一種謀者的眼光與境界。

比如,謀人,。

周語葉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點頭」脖頸處的白皙于此一晃而過,讓他人內心宛若停跳了兩下。「名聲這東西往往離不開造勢,僅僅因為能力而成名的人也有」但那並不長久,一旦戰爭結束沒有了展示能力的平台,其名聲就會迅速消退從而逐漸被人淡忘,你既然想要用名聲來換得地位,那麼光靠能力是絕對不夠到。」

張幕眯著眼,旁人好目光宛若針尖一樣刺在身上,讓他不由無奈一蕪「我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周語葉卻神態自然,甚至連旁邊夏侯芸也沒什麼太大變化,看起來就像是經歷很多次一樣。「無妨,你這是小人物做久了所遺留下的習慣,一段時間後自然就沒有了。」

張幕笑笑,卻是不再言語。

三人一同向半山庭院的石階走去,遠遠的,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陳明死了,侯建也離開了,你們的戰場還真夠混亂……」一個穿著黑白分明的長衫年輕人坐在蒲團上,看著對面的孔良問道,嘴角似笑非笑,讓旁人模不透其中意味。

孔良未語,手指在身前那本發黃的書頁上摩挲很久,方才言語。

「張幕能在戰場上伏擊他人,謀算能力著實不小,我沒有勝他的把握,也不想冒那個風險,而且他身份未明是敵是友懷不好說一一一,「長衫年輕人搖搖頭。

「我所指的並不是張幕而是侯建,你恐怕不知道,這已經是書院貴族中第十九個提出自行離去的人,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看來恐怕會有大事將至啊。」

「他們離去時都沒說什麼?」

「沒有。」長衫年輕人喝了。茶說道。

孔良蹙起眉頭,這感覺很不好,明明知道有大事發生,卻好像總是隔著一層幕布般讓人無法看透,對于謀士而言,這種知道一點卻又一點都不知道的感覺,無疑很不美好。

「對了。」長衫年鼻人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抬起頭,將茶水放在一旁後說道。「幽州有消息傳來,你父親被曹遠降職了,頂替你父親位置的也是一今年輕人。」

孔良愣住,隨即發出一聲嗤笑。「必定又是書院中人。」

「不但如此,還是個書院名人。」

「誰?」

「那個幽州戰公子,部翼。」長衫年輕人吹了。茶,如煙似霧的騰騰水汽散開,水面上映出一張僥有興趣的臉,如果張幕在此,他一定會無比詫異的愣住。

因為這人跟他在徐州有過一面之緣,甚至熟悉冀州與他的所有過往。

余家鼎。(二卷,皿章)

青州,雨夜。

公孫正的庭院就建在山腰之上,而山體又恰在書院邊緣地域,向遠看去,恰能望見青州其他勢力的城邦村落,張幕與夏侯芸兩人支著一把傘,坐在石塊上聊著天。

雨水很小,一滴滴的落在紙傘上發出輕微震動的聲響,宛若某種曼妙旋律,配合周圍林木凋落,倒是別有一番悠遠的意境與味道。

「我不喜歡公孫正,打從見到他起我就沒有什麼好感,如今知道這人來自豫州,我反倒更增添了一種不安。」夏侯芸一邊說一邊向遠望去,幸虧綿綿細雨,並未擋住多少視線,遠處景色依舊可以映入眼簾。(一卷十三章就說過夏侯芸很討厭公孫正)

這話說的很直白,直白到張幕都愣了一下。

「你大可將心放下,如果他想害我們,身在冀州時也不會去幫你的父親,無論他是不是豫州人,也無論他是不是另有目的,最起碼他確實幫了我很多……,更何況,我本來就打算明天去找他問些事情。」

「問什麼?」夏侯芸疑惑的問瓿張幕輕笑著搖頭不語,一陣風來,細雨被風托起順著紙傘的外沿飛入,一點點落在夏侯芸緋紅色的鬢角上,他伸手撫去,一股溫暖感傳遞,兩人四目相對,氣氛中洋溢著一種曖昧。

時間于此似乎走的特別慨張幕忽然有些慶幸,他慶幸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也慶幸這個紛亂的戰爭年代讓他發生了某種靈魂上的質變,因為他清楚,自己本身就是個被世界遺忘的平凡人。

因為平凡所以自卑,因為自卑所以自大,也正因為自大所以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張幕對一切渾不在意,他可以與景國然在山巔說著那樣無比裝B的話語(一卷十一章),如今想來,頗有些貽笑大方。

恰在此時,遠方忽然亮了一下,這異樣打破了曖昧氣氛。

兩人抬頭看去,只見遠處什麼地方似乎失了火,火勢在綿綿細雨中不停閃爍,似滅又未滅。

「你到底是誰?!」一個老人虛弱的倚靠在大門上,周圍的家丁與將士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鮮血順著雨水的方向流淌,沙沙的細雨聲配合著閃爍火光,讓整個庭院都充斥著一種無【言】論意。

一個面色冷然的身影走出,目光看了看老人的臉,隨即右手一甩,亮銀槍像是一條發動了攻擊的毒蛇,化作數道虛影而過,直接穿過老人胸膛。

老人翻著眼,居然疼痛感涌上,讓他哆嗦子,卻什麼都沒有說出。

那身影並未走,只是看著老人血液流淌中慢慢死去,然後才拿出一塊布,在沾染了細碎肉末的槍尖上輕輕拭去,良久,方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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