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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胭脂香味

席容心里頓時「咯 」一聲,又听龍無雙道︰「不過,睿大哥為何會有嫂嫂的畫像?」

龍無雙拿過席容手中的畫像,又仔細看了看︰「但,雙兒覺得,這個女子雖與嫂嫂很像,但又不完全像。」

「這畫上的人不是我。」席容打消她心里的疑慮。

‘那是誰?」龍無雙將畫像收起,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席容搖搖頭︰「他只是說,我很像這畫上的人,便將畫像送給了我。」

「哦。」龍無雙也沒有多想,便將畫像還給了席容。

「去用膳吧!」席容將畫像交給青巧,讓她收好,領著龍無雙去了花廳用膳。

龍無雙轉頭看了一眼青巧手上的畫像,又看了看席容,總覺得今兒席容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好是哪里不對勁。她不禁在心里生了疑慮,是因為那幅畫像嗎?

……

大隊人馬,準時出發。

皇帝與璃妃並沒有現身,而是以璃妃身子不適為由,在寢殿門口便上了馬車。

所以,席容準時到達行宮門口的時候,只看到了那架屬于帝王的馬車,並未看到那個讓她愛進了骨子里的男人。她看著那架馬車苦澀的笑,原本,她也以為,他會像青巧說的那樣,起身後,知道她病了,便會來看她。可是,他沒有……

他這麼做,是在告訴她,翹璃韻在他心里的地位嗎?是在警告她,翹璃韻是她永遠嫉妒不了的那個女人嗎?

「娘娘,上車吧,下邊風大。」青巧小聲勸道。她也沒想到,皇上竟是這般的無情,她去通報時,明明有告訴孫公公,娘娘病得很重。

「嗯。」席容收回視線,掩下眼中的痛和絕望,抬步邁上馬車,卻不知,那架屬于皇帝的馬車里,坐著的人,並非皇帝和翹璃韻,而只是假扮他們的暗衛。

龍昊天因為翹璃韻受傷的原因,耽擱了,沒能及時趕回,只能等中午休息的時候,再換回來。

……

另一架隊伍後邊的馬車上,氣氛有些凝重,皇甫明智最先沉不住氣︰「惜兒會信我們嗎?」

「會。」皇甫睿智未猶豫一分,篤定的道。

「我看不一定。」皇甫明智提出質疑,隨即問一旁的郁采珍︰「珍兒,你覺得呢?」

「我覺得娘娘,很難憑一幅字畫,便信了。」郁采珍小聲的回道。話落,她還抬頭看了看皇甫睿智,生怕他會不高興。

「珍兒,你怕他做什麼?」皇甫明智不悅的訓斥道。

皇甫睿智並不在意,輕瞌上眼簾,靜默不語,心里仍舊肯定,席容會信。

「小師叔,珍兒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郁采珍看他閉目不言,有些緊張的問道。

皇甫睿智睜開眼,有些無奈的道︰「珍兒,你無須如此。」

「我……」郁采珍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似乎從皇帝賜婚開始,她便如此了。

「珍兒為何會如此,你還不清楚嗎?」皇甫明智冷笑,覺得皇甫睿智就是在那裝糊涂。

皇甫睿智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再次瞌上眼,閉目不語。

皇甫明智剛要再譏諷兩句,郁采珍便哀求的道︰「師兄,別說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皇甫明智是怕了她了,心里卻不甘,便改為道︰「珍兒,你知道嗎?梅園行宮里,有一處避世的好地方。」

「什麼地方?」郁采珍漫不經心的問著,目光卻留意著皇甫睿智。

「是我和無雙的秘密基地。」皇甫明智神秘一笑,視線一掃皇甫睿智,便不說了。

皇甫睿智心里微動,面上卻一點多余的反應都沒有。

「沒想到公主待師兄這般的好。」郁采珍忽然冒出一句話。只是,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她這是做什麼,明知道師兄是在試探小師叔,她還跟著附和。

「那是自然,昨兒夜里,無雙還跟我一起坐在假山上談心呢!後來,她在我的肩頭睡著,還是我送她回的房間。」皇甫明智得意洋洋的回憶著昨夜的事情,心里卻是微微泛著疼。龍無雙雖然是與他坐在假山上,有說有笑,好似從來沒有變過一般。但她眼中那時不時流轉而過的痛,卻是騙不了人的。

郁采珍不再接話,低著頭,視線落在皇甫睿智略微有些收緊的拳頭上……

她苦笑,心里卻心疼著他。她該做些什麼,才能讓小師叔快樂?她該去告訴公主,小師叔也對她動了心嗎?

她正思緒萬千,皇甫睿智驀地睜開眼,低聲對皇甫明智道︰「午休前,帶走惜兒。」

「為何不是夜里?」皇甫明智也不再與他斗氣,而是神色凝重的提出自己的疑問。

「趕在龍昊天不在時動手,這事成功的幾率大些。」皇甫睿智神色篤定的回道。

「皇上不在?小師叔是如何知曉的?難道小師叔派人監視了皇上?」郁采珍提出一連串的疑問。

皇甫睿智搖搖頭,他若是派人去監視龍昊天,便更讓他生疑,還會讓他覺得自己的實力不容小覷。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什麼都沒有做,以靜制動。便剛剛他又想了想今早席容病發之後的事情,忽然覺得不對。

且不說龍昊天對席容的感情,只說他對他們密不透風的監視,就足以證明他對他們的事情有多關注。既然這般,席容再次病發之時,他怎麼可能會因為溫柔鄉,而對這事不聞不問呢?除非,他根本就不在行宮,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再一聯想,龍昊天今早上馬車,都是從寢宮門口上的,他就更察覺出問題,認定了龍昊天根本不在。「先不用管這個,珍兒,你听我說。」皇甫睿智俯身,在郁采珍耳邊,一番交代之後,問道︰「懂了嗎?」

「嗯,懂了。」郁采珍點點頭,皇甫睿智才對外喊道︰「停車。」

車外的車夫听到聲音,立刻勒停馬車。

「小師叔,我過去給娘娘復診,一會兒便回來。」郁采珍跳下馬車前,交代道。

「嗯,去吧,早去早回。」皇甫睿智面色無波的道。

而他們這一番對話,不過是說給那個龍昊天派來的車夫听的。

「好。」郁采珍輕應一聲,跳下馬車,小跑著去追席容的馬車。

她以為席容醫治為由,一路上暢通無阻,很快便上了席容的馬車。

「娘娘,奴婢過來替你診脈。」郁采珍聲音不高不低,足夠外邊听到的顫抖道。

「嗯。」席容看她的眸光,就知道定然不是診脈那麼簡單。她不動聲色,將胳膊遞了過去。

郁采珍扣上她的脈搏,仔細的診斷了一番,才收手。

「郁醫女,娘娘如何了?」青巧在一旁緊張的問道。

席容體諒青巧勞累,自己一個人太孤單,便讓青巧與她同車。

「娘娘的身子還需要調理,青巧,一會兒你跟我到後邊的馬車上,為娘娘熬碗藥。」郁采珍淡定的交代道。」嗯。」青巧趕忙應聲。

「青巧,你這里髒了。」郁采珍說著,食指往青巧的鼻子上一抹,青巧眼前一黑,但暈死了過去。

席容忍住想要大聲質問郁采珍的沖動,改為用沉郁的眼神質問道︰「你做什麼?」

郁采珍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娘,她沒事,只是被迷暈了,小師叔讓奴婢過來,帶娘娘離開。」

「去哪里?」席容同樣低聲問道。

「去見娘娘的爹娘。」郁采珍不加猶豫的回道。

「你們要帶本宮逃走?為何?」席容不解,這些人是不是真的瘋了?

「奴婢這會兒來不及細細與娘娘解釋,娘娘若是信奴婢,就先跟奴婢離開。」郁采珍急切的小聲解釋。

「……」席容看著郁采珍眼中的期望,沒有作答。

郁采珍見狀,一針見血的道︰「難道,娘娘還舍不得那個負心人嗎?」而這話不是她想的,卻是皇甫睿智交代的。

來之前,皇甫睿智特意叮囑郁采珍,若是席容猶豫,便讓她直攻她的痛處。

「娘娘,你還看不懂嗎?你是爭不過璃妃娘娘的。」郁采珍見她眸現哀戚,終于有了反應,便又在她心口的傷上,補上了一刀。

席容是真的動搖,有那麼一瞬,她險些說了「好」,與郁醫女離開。可是,那個「好」字,最後卡在了嗓子里,沒能成音。

「娘娘,不要再猶豫了。」郁醫女急得不行,怕再等一等,龍昊天就回來了。只要龍昊天不回來,她保證這件事情不會被發現。他們已經計劃好了,將車里昏迷的青巧,易容成席容,再將席容易容成青巧帶到他們的車上。

到時候,小師叔一定會有更周詳的計劃,帶著他們離開。她認識小師叔這麼多年來,還沒見過他失手一次。所以,這次也不例外,她對小師叔又足夠的信心。但這件事情里的關鍵人物,此刻卻坐在馬車里,一動不動,她怎麼能不急。

「郁醫女,謝謝你。」席容終于開口,卻是淡淡的道了聲謝。

「娘娘的意思是?」郁采珍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本宮不會走的。」席容的聲音很低,只夠郁采珍一人听到,卻足夠堅定。

「為何?」郁采珍大驚,她以為那樣被傷害後,娘娘一定會離開。

「本宮曾答應過他,要與他並肩作戰,更答應過他,不管多遠多久,本宮都等他,若是,本宮因為他傷了本宮,便離開他,那本宮的愛,又真到了哪里去?若是郁醫女是本宮,也會選擇一遇到磨難,就先放手嗎?」在動搖,想要離開的那一瞬間,席容又想起龍昊天昏迷那一日的情景。那時,她都可以不在意,他是不是愛她,守著昏迷不醒的他,為何如今的磨難面前,她便放手了?

或許,他並非她想像中的那般無情,誰又能保證,這里便沒有任何的誤會呢!想想,她都覺得自己病糊涂了,既然她相信,他是愛她的,如今再去覺得他無情,不就等于否定了他的愛。若是真的到了無法再在一起的那一天,她許是會離開,但如今便放手,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快樂,都會想著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不肯來見她。即便,他當真是無情的,那至少該讓她知道,什麼是她突變的原因。

「奴婢不知道。」郁采珍搖搖頭,說了假話。其實,她心里的答案是,不管皇甫睿智如何,只要皇甫睿智願意讓她留在身邊,她都會義無反顧。

「好了,回去吧!」席容看出她的口不對心,卻沒有再追問,誰心里都有不想說的秘密。

「可是……」郁采珍為難的看著她,一方面不知回去如何與皇甫睿智交代,一方面心里又有些竊喜。若是可以留在這里再久一點,她與小師叔是不是就會……

「本宮沒什麼大礙,藥等中午休息時再熬就可,退下吧!」席容輕瞌上眼,不想再多言。

「是,娘娘。」郁采珍見說不動她,無奈之下,只好離開。

馬車的門,再次關上時,席容才緩緩睜開眼,眸中多了一份篤定。

……

車隊,仍舊有條不紊的動著,規律的車輪聲中,絲毫不如人心那般的不安和浮躁。

郁采珍急急的回了後邊的馬車時,皇甫明智看她一個人,即刻便激動的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皇甫睿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對郁采珍道︰「坐吧!」

「小師叔,我……」郁采珍剛想要開口解釋,便听皇甫睿智道︰「不必說了,這事容後再議。」

「你想到是這樣結果來?」皇甫明智幾乎肯定的質問道。

「這一趟賭的,本就是她愛龍昊天的心,有多深。」皇甫睿智眸色微深,聲音不高不低,足夠外邊听到的說道︰「看來,我們要去京都了。」

「也好。」皇甫明智從剛剛的浮躁中,似乎一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皇甫睿智的視線淡淡的掃過他,自是也留意到了他的變化,心里不知怎的,便有些不是滋味。那感覺起源于何處,到底為何,卻是他不懂,或許也是不想懂的。長這麼大,不該做的事情,他便連想,也不會允許自己去想。他心下略驚,強迫自己收回那不該有的思緒,在心里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進南越國的京都?不,進了京都,他們哪里還能那麼容易的離開。所以,他們一定要在回到京都之前,帶走惜兒。而剛剛那般話,不過是給監視他的人听,好讓龍昊天放低他們的戒心……

……

午休時間,大隊人馬緩緩停下。席容的車夫,將下馬用的長凳,早早擺好,候在一旁。被迷暈的青巧還沒有醒來,席容只好一個人下了馬車,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身邊有些熟悉的氣息。

席容轉頭,看了眼候在一旁的車夫,雖然他低垂著頭,卻仍是不難看出了的模樣。她敢肯定,這樣臉是她沒有見過的。但,為何會讓她生了熟悉感呢?視線一掃而過時,她的眼角處掃到他露出一點的中長衣袖處,竟是染了些血跡。她微生了絲疑慮,卻並未太往心里去,抬步離開,找了一處樹蔭處坐下。

「看來皇上屯璃妃娘娘還真是恩愛。」顏若雪不知何時,走到席容的身旁,視線落在御駕的方向,冷嘲熱諷的說道。

「是啊!」席容不甚在意的輕應一聲,站起身,向小溪邊走去。車隊午休依靠的地方,一般都是有水的地方,好方便人吃馬喂。

顏若雪嗤笑著一撇唇,又看了眼,與席容往不同方向走去的龍昊天和翹璃韻,便向自己的馬車而去。

席容只覺得只要沒有顏若雪,耳邊就清淨了許多。一個人站在距離小溪十幾步遠的地方,看著那些宮女侍衛,在河中取著水。明明視線里,全是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卻沒有一個值得她停留。驀地,手被人握住,她下意識的一掙扎,卻已經被人從背後抱入了懷中。

她被這突然的舉動驚到,不禁高呼︰「放手。」

「容兒。」一聲輕喚,來人在她的脖頸間,重重的深吸一口氣,竟是有些余悸的道︰「好在,你還在。」

「龍昊天?」她的聲音有些不確定,不是沒有听出他的聲音,而是有些不適應他的突變。

「是朕,容兒,別再氣朕了,好不好?」龍昊天略微松了些圈著她的手臂,將她轉過來,語氣低柔的求著。

這樣的語氣,不禁讓席容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抬手撫上他的臉頰,竟覺得他的身上,有種風塵僕僕的味道。風塵僕僕?她不禁冷笑,是胭脂香味吧!這一路上,他與翹璃韻在馬車里,都做了什麼?

撫在他臉上的手,她驀地往回一抽,卻被他按住,攥進手中。「容兒,你的身子可還有不適?」他定定的望著她,關切的問道。

「沒事了。」席容回的甚為冷漠。

「容兒,朕……」龍昊天剛要解釋,便被席容打斷︰「皇上不覺得這解釋來得太晚了嗎?若是臣妾今早過不了那一關,皇上的解釋準備與誰去說?」

龍昊天看她別過視線,可也不肯看他,不禁嘆了聲,仍是解釋道︰「朕今早並不在行宮里,而是陪韻兒去拜了喬太傅。」

席容冰寒的視線一頓,調轉向他,用不解的眼神作為詢問。

「朕如何還不能為喬太傅平反,便只能將他們一家的靈位設在隱蔽處。」這是龍昊天覺得最愧對喬太傅的地方,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都沒能讓他們一家重見天日。所以,這也是他對翹璃韻始終愧疚的原因之一。當年涉案的魏丞相雖然倒了,但是太後還在,若是他牽出這件事情來,便等于傷了太後的顏面,以他現在實力,還不足以與太後硬件踫硬。

「就在行宮附近?」席容這會兒的心情有點復雜,有些喜悅,有些慶幸,又有些自責。

「嗯,就在行宮附近。」龍昊天應道。

席容又打量了龍昊天一番,忽然問道︰「你是晌午休息才回來的?」既然,他也是擔心她的,出發前,他若是在,又怎麼會不來看她呢!

「是。」龍昊天並沒有否認。

「既然就在行宮的附近,你又早早的便去了,沒道理會不計劃回來的時辰。」席容摒除那些雜念,終于可以正常分析了。

「韻兒突然磕傷了頭,才耽擱了。」龍昊天避重就輕的回道。

「磕傷了頭?」席容微扯唇角,問道︰「她沒事吧?」

「沒有什麼大硬。」龍昊天有些敷衍的應了聲,攬過她的肩膀︰「回車上吧,這里涼。」

「好。」席容應聲,想了想青巧還在昏迷中,便道︰「去你車上吧!」

龍昊天微愣,隨即輕笑著說一個︰「好。」

她知道,他是誤會她了,以為她如此說,是吃醋了。其實,她不過是不想讓他知道,郁采珍迷暈了青巧。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不只是她的馬車里有人,便連他的馬車里,也有人等在那里。車門推開的一瞬間,三人的視線都是一愣。

席容看著披散著頭發,擋住額頭,身上裹著龍昊天大衣的翹璃韻,抽出被龍昊天握著的手,輕聲道︰「皇上,臣妾還是回自己的馬車上,就不打擾皇上了吧!」

「不許走。」龍昊天霸道的又半她的手握中掌上,聲音沉靜的問翹璃韻︰「朕不是讓人送你回車上了嗎?怎麼又過來這里了?」

翹璃韻的眼中,立刻盈上水霧,極輕的聲音,有些微顫︰「我不知道貴妃娘娘會過來,我這就回去。」

龍昊天握著席容的手微緊,席容不禁輕笑,反倒是一動不動,不再掙扎,等待龍昊天接下來的反應。但,她不得不承認,翹璃韻越來越聰明了,她學會了不辯解,以退為進。

她看著翹璃韻站起,腳步有些虛浮的向門口走來,在走到他們近前的時候,腳步一晃,險些摔倒時,龍昊天握著她的手,便是一松,卻又是一緊,竟是忍住了沒去扶她,而是對車外吩咐道︰「知秋,扶你主子回去休息。」

看著翹璃韻步下馬車,在兩人的視線中消失,馬車里又沉靜了許久,席容才道︰「既然舍不得,又何苦如此絕情呢?」

龍昊天側頭看向她,被她眼中的冷漠瞬間剌激到。

「朕情願對天下人絕情,也不願你不高興,你還不懂嗎?」他氣怒的語氣里,夾雜著失望,那是對她的指責。

「阿昊,我明明該感動的,對不對?」席容心里忽然一空,一陣酸澀泛起,竟是有睦恨自己,為何這個時候,她竟是變得如此的清明了。

龍昊天凝著她的眸色,越發的沉,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你剛與她去拜祭過喬太傅,心里一定對她又多少幾分愧疚吧?但,你剛剛卻為了我,對她那麼絕情,難道僅僅是因為我比她重要嗎?」席容發涼的聲音里,透著絕望。

「你到底想說什麼?」龍昊天被她指責的有些煩躁的問。

「那你要問問你自己,又答應了翹璃韻什麼?」

席容的話,如鋒芒的剌一般,扎進了龍昊天的心里,他眼中的煩躁,瞬間被擊散,沉聲低斥道︰「容兒,朕是不是太寵你了?」

「是啊,皇上曾經的寵,讓臣妾忘記了居安思危。」在沒有見到他之前,席容還以為兩人之間的結,只要說開便好。但,她此刻忽然發現,他們之間的結,似乎每次都是越結越深。

龍昊天似乎被她的話激怒,眸色一戾︰「容兒……」

他低喝她一聲,車外就傳來了孫公公的聲音︰「皇上,劉太醫來了。」

「嗯,讓他上來吧。」龍昊天的眼中神色,立刻盡數沉澱。

接著,馬車的車門被推開,御醫步了上來。

「為娘娘號脈。」龍昊天吩咐道。

「是,皇上。」劉太醫領命,為席容仔細號了脈。

「娘娘的身子如何?」龍昊天神色凝重的問。怒歸怒,她的身子,他還是不能不擔心的。其實,怒的就真是她嗎?或許,他怒的更多的是無能為力。若是,他能為喬太傅平反,對韻兒是否便可以少一分愧疚了?

「回皇上,娘娘的身子並無太礙,就是舟車勞頓,有些疲憊,注意調養便可。」劉太醫收回手,松了口氣。

「嗯,到行宮的時候,你親自給娘娘熬些補藥,送到朕的寢殿去。」龍昊天鎮定自若的吩咐道。

席容听得很無言,他們剛剛不是還劍拔弩張的嗎?他不是很生氣?怎麼晚上還想看到她?

「是,皇上。」劉太醫領命,趕忙退下去的時候,已經是一頭的冷汗,總覺得這兩位主子間的氣氛有些怪。

劉太醫下去後,龍昊天一抬臂,便將席容抱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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