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卷]
第48節第四十四章花廳初夜
琴心勉強笑了笑，輕聲道︰「玉箋真是有心。藍兒，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你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沒有？」
杜藍搖頭道︰「不用了，這樣已經太好了。」
凝香拉著杜藍的手走進屋來，將她按坐在床邊上，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搖頭道︰「藍兒，你這臉上太素了，少爺喜歡艷一些的妝容，我來幫你畫一個，保管你會漂亮許多。」
杜藍嚇了一跳，將**往旁邊挪了挪，連連搖頭道︰「不不不，凝香姐姐，謝謝你的好意。我不習慣化太艷的妝，而且就我這模樣，化了艷妝也不相襯呀。」
凝香將嘴一嘟，不容辯駁地道︰「那怎麼行？如果今晚讓你這樣素著臉去侍候少爺，明天少爺肯定會說是我沒把事情辦好。」
「啊？你說什麼？」杜藍的眼楮猛眨了幾下，目瞪口呆地看著凝香，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凝香姐姐，你說什麼侍候少爺，我怎麼不知道？」
琴心笑道︰「藍兒，你來了沒多久，大概不知道。進了這戲月樓的丫鬟，第一晚都是要到花廳侍寢的。剛才少爺還吩咐下來，讓把你收拾漂亮點呢。」
杜藍呆呆地望著琴心和凝香，腦中卻已經飛速運轉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一進戲月樓，就面臨著這麼個棘手的問題。要讓她侍寢？哼！杜藍的眼中有一抹寒光一閃而逝。
「來，藍兒，我幫你收拾打扮。」凝香已經拿起了粉盒，準備在杜藍臉上作圖。
琴心也熱心地道︰「藍兒，你怎麼還穿這身衣服？我們倆差不多高矮，不如我去拿一套我的衣服來先給你換上，明日布莊掌櫃過來量了尺寸後，兩日就可拿到新衣了。」
「謝謝你們了，真的用不著。」杜藍可憐巴巴地擋著凝香要往她臉上搽粉的手，怯怯地道︰「兩位姐姐的一片好意藍兒心領了。我真的不習慣這些，而且，也許大少爺就喜歡我這樣子，如果打扮得不倫不類，或許反而惹大少爺生厭。」
凝香停下手來想了想後，便將粉盒放回梳妝台上，悻悻地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如果晚上少爺生氣了，你得跟少爺說，是你自己不化妝的。」
「嗯。」杜藍輕輕地應了一聲。
琴心望了望低著頭的藍兒，悄悄拉了拉凝香的衣袖，然後道︰「凝香，我們走吧，讓藍兒休息一會兒，今天晚上也許沒得睡呢。」
「好吧，藍兒你先睡會兒吧。」凝香酸溜溜地看了杜藍一眼，被琴心拉著離開了房間。
在琴心的房里，凝香嘟著嘴道︰「我還以為玉箋真有多清高，結果還不是和我們一樣？」
琴心咬著唇，臉上也有些失落，喃喃道︰「凝香，不知為什麼，我心里總有些不好的預感，覺得少爺也許會不要我們了。」
凝香撇了撇嘴道︰「不會的，琴心，我們倆是最早跟著少爺的，你還擔心這個？以前玉箋被收進來時，你也擔心個半死，結果大家不還是相安無事嗎？這個藍兒，少爺只是圖個新鮮罷了，難道還真能讓她一直得意下去？」
琴心嘆氣道︰「不一樣啊，凝香，這次藍兒一來就當上了首席丫鬟呢。」
「那又怎麼樣？」凝香滿不在乎地道︰「你沒听她說，是老太爺下的命令嗎？你也知道，少爺最听老太爺的話。我听說，老太爺向來不喜歡太過漂亮的女子，就因為這樣，老爺和夫人才常年在外游歷，咱們夫人可是我見過的最最漂亮的人了，可老太爺偏偏就不喜歡。這藍兒長相平常，運氣好入了老太爺的眼，所以才能進得了戲月樓。不然，以少爺的眼光，要選也應該選秋蟬，怎麼會看上藍兒呢？」
「也許你說的對吧，但願是我多慮了。」琴心的話雖如此說，臉上還是愁容不展。
……………………
杜藍在琴心和凝香走後，便關起門來，先躺到那鋪得軟綿綿的床上，舒服地伸展了一番四肢。眼望著雪白的紗帳頂，手指輕輕撥弄著紗帳上綴著的淺藍色流蘇，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哼，想讓本姑娘侍寢嗎？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杜藍心中想著，嘴角已經浮起了得意的笑容。
夜幕降臨，戲月樓里笙歌又起。葉嘯樓坐在花廳里的錦榻上，對低著頭坐在一旁的杜藍道︰「藍兒，你怎麼不吃飯？飯菜不合胃口？」
今晚的葉嘯樓心情似乎特別好，連說話的語氣也透著幾分笑意。
「不是的，大少爺，」杜藍蹙著眉頭，一手輕輕地按著小月復，臉色微紅地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正在給葉嘯樓倒酒的玉箋淡淡地道︰「藍兒，少爺請你用晚飯，這是莫大的恩寵，你可不要掃了少爺的興致。」
杜藍怯生生地望了玉箋一眼，忙拿起筷來，夾了一葉筍尖放在碗里，小口小口地咬著，臉上的神情卻顯得有些緊張不安。
葉嘯樓突然將碗一放，淡淡地道︰「本少爺吃飽了，將燕窩端上來吧。藍兒，你吃不下就別吃了，喝點燕窩吧。」
「謝謝大少爺。」杜藍感激地望了葉嘯樓一眼，便又低下頭去，手指輕輕地絞著衣袖。
玉箋讓老媽子們收了席，將熬好的燕窩端上來，先盛了一碗端給葉嘯樓。不想葉嘯樓卻用下巴一指杜藍道︰「先給藍兒，她剛才就沒吃飯。」
玉箋的眼皮微微地抖了抖，便將燕窩端到杜藍跟前，微笑著道︰「藍兒，你肚子不舒服，喝這燕窩卻是最好不過。」
杜藍也不推辭，稱謝接過來，小口小口地抿著，心中贊道︰「嗯，這燕窩熬得不錯，比起前年在當朝太輔廚房里偷喝的那燕窩，似乎更勝一籌。」
見杜藍一邊喝著燕窩，臉上漸漸放松了，葉嘯樓輕輕地揮了揮手，玉箋、凝香和琴心便領著那些僕役知趣地退下，臨出門時，將花廳的門熟練地掩上。
現在，花廳里就只剩下葉嘯樓和杜藍兩個人了。
葉嘯樓端著燕窩，卻並不急著喝，而是微笑著看向杜藍。這時，杜藍已經將一碗燕窩喝完，用絲巾輕輕地拭了拭嘴角後，杜藍將碗放在桌上，剛一抬起頭來，卻見葉嘯樓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
「把這碗也喝了吧。」葉嘯樓將手中的碗遞到杜藍跟前，順勢坐在了杜藍身旁。
杜藍輕輕咬了咬嘴唇，囁囁道︰「大少爺，這碗是您的，藍兒不敢喝。」
葉嘯樓突然輕笑出聲︰「你現在不敢喝了？這戲月樓里的燕窩，從來都只有本少爺在喝，你剛才既然已經喝了一碗，又何妨多喝一碗？」
「……謝謝大少爺。」略微遲疑後，杜藍竟然又接過了葉嘯樓手中的細瓷碗，有滋有味地喝了起來。
葉嘯樓臉上的笑意更濃。他輕輕地抬起手來，將手伸向了杜藍的臉龐。正在喝燕窩的杜藍有些羞澀地往旁邊輕輕地一讓，他的手便落了空。
「大少爺，您……」杜藍低垂著頭，顯得很緊張，但臉上卻半點也沒紅。
葉嘯樓懶洋洋地以手支額，似笑非笑地道︰「快點喝，本少爺倦了，想早點安寢。」
杜藍抬起眼來，飛快地看了葉嘯樓一眼，然後慢吞吞地道︰「可是……大少爺……」
「現在別說話，專心吃東西，別讓本少爺等得太久。」葉嘯樓微眯起眼，看著乖巧地坐在旁邊的杜藍，忍不住就伸手抓起一束黑亮的發絲把玩起來。
唉，這丫頭人聰明，聲音好，頭發漂亮，模樣雖說不夠漂亮，但越看倒也越順眼，只是不知道這隱藏在寬衣大袖下的身材怎麼樣？葉嘯樓心中如是想，看向杜藍的眼神便漸漸地有些熾熱了。
杜藍斜眼瞟見葉嘯樓望向自己的目光，心里突然一跳，盡快一口喝完了碗中的燕窩，怯生生地道︰「大少爺，我喝完了。」
「你還拿著它做什麼？」葉嘯樓好笑地望著被杜藍當寶貝一樣捧在手中的碗，就想伸手將碗奪過來扔到一旁。
杜藍卻恰在這時站起身來，葉嘯樓的手再一次落空。
杜藍起身走到屋中的八仙桌旁，將碗輕輕地放在桌上，又站了片刻，還沒轉過身來，葉嘯樓已經驚訝地站起身來，往杜藍走近了兩步，心中便有些疑惑，于是遲疑地道︰「藍兒，你過來。」
杜藍聞言轉過身，乖巧順從地走回葉嘯樓身邊。葉嘯樓卻抓著杜藍的手，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再次往她的裙上打量了兩眼，心里便不由得一陣懊惱——在杜藍那雪白的裙擺上，居然有一些刺目的殷紅的痕跡！
「你……」葉嘯樓說了一個字，停了停，才又道︰「你的月事來了？」
杜藍這次臉上的神情看起來異常窘迫，低垂著頭答道︰「是……是的，大少爺。」
葉嘯樓呆了片刻，卻又問︰「幾時來的？」
杜藍這回真是連耳根都紅了，用微不可聞的聲音答道︰「今天下午肚子就有些痛，大概是在剛才吃飯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