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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米 血腥味兒很濃!

「四哥……」

唐瑜的聲音很淺,有著一種被人發現的尷尬,還帶著一種女人對男人才對的挑逗和綿軟味兒。從黑暗處走出來的她,穿了一身黑色蕾絲的性感吊帶睡衣,修長的雙腿迷人誘惑,胸前飽滿的豐盈呼之欲出。

耷拉著眼皮兒,他慢慢地靠近,站在權少皇面前。

「我剛頭痛睡不著,走走……我什麼也,也沒有听見。」

冷眸睨視著她,權少皇冷峻的面孔,在不太明亮的光線下,顯得詭魅而陰煞,眸底的漩渦,有著將人吞噬的危險。

然而,他抿著涼唇,卻沒有說話。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突然一眯眸,邪魅地笑著掃了她一眼。

「跟我來。」

說罷,他攏了攏衣服,率先下樓。

他反常的舉動,讓唐瑜心里吃了一驚。

不過,見他沒有動怒,甚至都沒有半句責怪,她剛剛因為‘听房’而狠揪著的心髒,頓時就松了開來。

側過一雙美眸,她看了一眼緊閉的主臥房門,微微地翹起了唇來。

「好!」

低低一個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見。

心情愉快地飛揚著,她顧不得自己還穿著睡衣,也顧不得受傷的頭上紗布未拆,抬步就緊跟了上去。一雙如絲的媚眼里,壓抑不住全是欣喜的光芒。

當然,她知道男人是不想讓佔色听見,或者說他不想驚醒了她。可,越是這樣,她的期待感越多。一個男人願意背著女人做什麼事兒,不是代表有希望了麼?

這是不是也說明,權少皇對她……也不是完全無情?

這麼想著,她心里堵塞了幾個月的陰霾,很快就一掃而空了。

唐瑜是漂亮的女人,她一直對自己有自信。此時,隨著她心情的好轉,她身上的黑色蕾絲睡衣都飄逸了起來,幾乎快要包不住她發育得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兒,隨著她一步步婀娜多姿地下樓動作,一對白白的大桃子幾乎快要從睡衣里蹦跳出來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從側門走了出去。

權少皇的目標,是一幢與主樓相距約二百米左右的房屋。

唐瑜亦步亦隨地跟在他後面,聞著男人身上隨夜風掃過來的沐浴乳味道,干淨,清新,還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玫瑰花的香氣……

是玫瑰麼?

她想,或者是她心里有大朵大朵的玫瑰花在開放。

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挺拔高大的背影,她的心里,一種無法示人的情緒正在慢慢地發酵。為他著迷,受他蠱惑,一步一步隨他走著,她早已經過人事的身體,開始涌動出一種溫潤的熱流……

又羞恥,又期待。

她多麼希望,這個夜晚會有一個美好的轉折。

這麼久了,她真的真的很渴望他……

進了屋,權少皇並沒有停留,直接帶著她進入了地下室。

這樣兒的情況,讓唐瑜滿懷期待的心,突然地懸了起來。她是有點兒犯花痴,但她並不是傻瓜。一個男人如果僅僅是要帶女人去偷情,不可能帶到這種地方來。

眼前,是一處多功能的練功房。有沙袋、有槍支、有棍棒、甚至還有砍刀和其他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可謂是五毒俱全。

看來,不是好事兒了!

唇角羞澀的笑意,早就收斂住了,她心里窒了又窒,轉念一想,索性幾步走到男人的身邊兒,伸出手去想要抱住他。

「四哥,你……」

「站好!」眸色一深,權少皇身體微微一側,不著痕跡地避了開去。低頭看她時,一雙冷鷙的眸子里寒若深潭,沒有半點為她美好身段而傾心的漣漪。當然,更不可能會有正常男人對漂亮女人該有的**。

在他的冷聲喝斥里,唐瑜愣了一下,心緊張得怦怦直跳,嘴角卻用一個極美的弧度淺勾了起來,綻放出一抹誘惑十足的笑容。

「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罰站?」

幽暗的黑眸深了深,權少皇轉過身去,指了指不遠處靠牆的一個大型飛鏢盤,邪肆地笑著,語帶命令。

「站在那里去!」

面色猛地一變,唐瑜嘴唇微顫,身體僵硬在了原地。

「你要做什麼?」

「站過去!」

居高臨下地掃了她一眼,權少皇冷冷說著,側身在一邊兒的鏢筒里拿過一只銅制的月兌手鏢來。就著覆在鏢筒上的綢布緩緩地擦拭著,並不向她解釋什麼。

那一支銅鏢,與其說它是飛鏢,不如說它是飛刀。飛刀比普通的鏢更長,約有十來厘米,尖利的鏢頭,泛光的鏢身,無不昭示著它森冷的寒意。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個比人還要高的巨圓型飛鏢盤,唐瑜心里都明白了。

呵,敢情她以為的**,竟然是給他做活靶子呢?

多狠心的男人!

臉色青白不均的想著,雖然她明知道有佔色在,這個男人不可能真的會把她怎麼著。可想到他的態度,想到自己的可憐,她委屈的鼻腔就酸澀了起來。心里抑郁難當,漂亮的身體,竟然輕輕顫抖了起來。

「權少皇,你這麼對我,就不怕佔色知道嗎?」

冷冷瞄著她,權少皇眸底全是不屑的冷意。吹了吹銅制的飛鏢,他右手中指、食指的無名指優雅地挾住鏢身,用鏢尖對準了她的臉,沉沉的聲音在地下室里竟有回響。

「老子讓你站過去!」

站過去……

真的要站過去嗎?

唐瑜的一張小臉,早就白成了紙片兒。看了看男人冷魅如羅剎的面孔,她心里涼了又涼。權少皇這個男人有多狠,她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不過,他大晚上把她帶到這里來,就這樣將她的生死輕松地掛在嘴邊兒,還是讓她始料未及。

他真狠!

可他對她,就真的下得了手麼?

遲疑半晌兒,她索性一咬牙,垂下眼皮兒,一步步走到了飛鏢盤前面。

「你,你穩點兒!」

「月兌手鏢手感不錯,生死看你運氣!」

男人冷漠的話音還未落下,只見他手臂一揚,面前寒光一閃,‘嗖’的一道風聲掠過,那一只致命的月兌手鏢,就從唐瑜的脖子邊兒上擦了過去,穩穩地扎在了她背後的飛鏢盤上。

「啊!」

愣了一下,唐瑜下意地尖叫了出來,差點兒癱軟在地上。

一只手扶著飛鏢盤,她雙目瞪大,恐懼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不要,不要再來了……」

重新從鏢筒里拿過一只飛鏢,權少皇看了看她驚嚇得蒼白的面色,淡淡地說,「唐瑜,在我面前,你不用裝。」

「什,什麼意思?」唐瑜囁嚅著雙唇,兩只腳嚇得直顫歪,幾乎站立不穩。

揚唇睨著她臉上的不安,權少皇沒有說話。

「嗖——」

一個回手鏢的動作,飛鏢呈180度直飛了過去。

這一次,它幾乎是貼著唐瑜的耳朵插在飛鏢盤上的。

心髒快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了,唐瑜額頭上布滿了一層冷汗,身體抖動得如同篩糠,「不要了,不要了……」

「嗖——」

男人帥氣的側身,一個陰手鏢,在空中旋轉360度旋飛出去,擦過她的頭頂,連同她頭頂上的紗布一起釘在了飛鏢盤上。

額頭上的涼意,讓唐瑜這次的驚叫,比剛才猶勝了幾分。雙手抱著頭,她驚叫著,嚇得單薄的雙肩緊緊瑟縮了起來,顫聲兒悠悠地告饒。

「四哥,我知,知道你想要試我什麼。我,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權世衡他沒有訓,訓練過我。我只是,只是喜歡你,只是想救我的媽媽。我沒有惡意的,也,也沒有想破,破壞你跟佔色……」

大概實在太害怕了,唐瑜的話有些不連貫。

說了半天,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表達些什麼。只知道,她真的相信了,相信這個男人就有那麼狠的心,他完全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會弄死她。

沒有人想死。

死亡的面前,也沒有人會不害怕。

大顆大顆的汗,濕透了脊背。

然而,就在她聲嘶力竭地解釋時,權少皇卻好像壓根兒就沒有听見她的話,半點聲音都沒有,頎長的身型優雅放松地擺弄著他的寶貝飛鏢,一支又一支沖著她投擲了過去。

他的眼楮里,好像沒有她這個人,只有飛鏢盤。

「啊!」

「啊!不要再來了!」

一聲比一聲高的驚叫里,唐瑜被次次貼身而過的飛鏢嚇得腳都快要軟下去,可卻半分都不敢亂動。她害怕,怕稍一移動就剛好撞在了飛過來的鏢尖兒上。

氣血沖腦,幾欲昏厥。

時間漫長得她仿若被人抽筋撥皮。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虛月兌的時候,一片陰影籠罩在了她的頭頂上。

「怕了!」

眼皮兒狠狠一抖,唐瑜眼圈里蓄滿淚水,對上了男人好看得天怒人怨的眼楮。咬著唇看了一眼,她鼻子突地一酸,兩串淚珠子就滾落了下來。

「嗚……嚇死我了……」

她抽泣著,想哭,卻不敢大哭!

權少皇嘴唇輕勾,嗤笑的語氣,讓人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

「你就這點兒膽子,怎麼敢說與我合作?」

合作?

帶淚的眼楮瞪大了,唐瑜直勾勾地望著他,「你是說……?」

「不要裝了!」權少皇低喝一聲,聲音很涼。

咽了一口唾沫,唐瑜高聳的胸口起伏了幾下,擦了擦淚水,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抽泣著說︰「我知道,權世衡要回國了。這一次的機會來得不容易,如果錯過了,你要收拾他,又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而他當然也知道你等這一天等了很久,更知道你不會放過他。但是,既然他敢回來,就會做好萬全的準備。你雖然計劃周全,卻不願意有萬分之一的閃失。所以——」

講到這里,唐瑜停頓住,突然抽泣著又笑出了聲兒來。

「所以,為了保護她,你終于打算與我合作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之所以同意我住到錦山墅來,也與這個事有關吧?你把危險給我,把安全給她。讓我替她去死,權少皇,你怎麼忍得下心?我也是你的女人!」

「唐瑜!」

涼涼地喊著她的名字,權少皇冷冷地勾起嘴角,一支一支取下飛鏢盤上的飛鏢。

「你說過,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女人。」

唐瑜又哭又笑︰「荒謬!你也準備和佔色一樣,用那個荒謬的理由來為自己做過的事情開月兌是吧?」

眸色一冷,權少皇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背著光地直視著她,將眸底殘忍的幽冷感,擴散到了極致,聲音亦是陰晦難明。

「你這麼聰明,會沒有考慮過是真是假?」

「我不會相信的!」唐瑜別開視線。

「能騙別人是聰明人,只會一次次騙自己的人,純粹蠢蛋!」

深吸了一口氣,唐瑜渾身虛軟地貼在飛鏢盤上,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剛才徘徊在生死邊緣時的恐懼感,還沒有徹底退下去。一字一句,她出口的聲音,依舊有點兒發顫。

「你到底什麼意思?」

權少皇眼眸微挑,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酷邪魅,不過,語氣卻平靜了許多。

「你是佔小ど的親姐姐,我不會對你趕盡殺絕。相反,事情結束之後,我還會滿足你的願望。」

願望?

唐瑜怔了一下,眉頭微微一蹙,突然淒苦一笑。

「你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麼嗎?我想過安安穩穩的生活,想我的兒子叫我一聲媽,想我……曾經的四哥對我……」說到悲情處,她的淚水再次滑下,抹了一把,才又笑著說︰「對我稍微好那麼一點點,而不是拿著飛刀對著我的臉,沒有半點憐惜……」

吞咽著唾沫,她擦著眼楮,又抬頭看著他,希望能從他的眼楮里看出一點什麼來。可惜,男人的眼楮里,除了不屑和陰冷,什麼情緒都沒有。

他神色倨傲,面容冷峻,聲音更是涼得穿心。

「希望我對你好一點?」

唐瑜眼皮兒微跳,目光不安地閃了閃,輕聲道,「是。」

冷笑一聲兒,權少皇手里的月兌手鏢轉了兩個漂亮的圈兒,玩了一個帥氣的花式後,就在她期待的目光里,突然往下一扎,直接插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你是個瘋子……瘋了……」唐瑜痛得大叫!

在她淒厲的慘叫聲兒里,權少皇面無表情地冷冷看著她。

「唐瑜,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優秀了?跟我講條件?」

一股錐心的鈍痛感,從肩膀直達心髒,然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痛!很痛!

偏過頭,唐瑜看著肩膀上滲出來的鮮血,瞪大了一雙帶淚的眼楮。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不說一聲就動手。一雙肩膀生生抖動著,她面色蒼白如鬼,手撫到了傷口上。

「好……我會,我一定會配合你的……」

勾了勾唇,權少皇拉出一抹邪戾的笑意,抽回那只飛鏢,隨手把它丟棄在地上。在飛鏢著地的‘砰’聲兒里,他降低了聲線兒。

「聰明地就管好嘴巴,我會留你一條命。要是敢耍什麼花樣兒,我會把你每一根骨頭都拆開來喂狗!」

拆開骨頭來喂狗?

撫著肩膀上的痛處,看著一股溫熱的鮮血從指縫中流淌出來,身心俱損的唐瑜,撕心裂肺地疼痛著,死死咬著下唇,痛苦得泣不成聲兒。

「你太狠了……你不是人……你太狠了……」

眸光凜了凜,權少皇再次瀟灑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視線轉向了地下室內門口,淡淡地說了一聲兒,「進來給她收拾了。」

「是!老大!」

門外,冷血等待多時了。

大步提著醫藥箱入內,他看著痛得蜷縮在地上的唐瑜,撇了撇嘴。

不過,醫生是天使,醫生有時候也冷血。

他的目光里,沒有半絲同情。

既然想勾引別人的男人,就得做好被傷害的準備,不值得同情。

「不,不要……四哥……不要……」

喉嚨里嗚嗚著,佔色的手指抓著胸口,陷入了詭異的夢魘里。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明明記得,剛才還是晴朗的星空,怎麼會突然就狂風大作暴雨傾盆了呢?!

四哥,四哥他在哪里?!急促地呼吸著,她被噩夢的恐懼感緊緊地懾住了心髒,耳朵邊兒上,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大笑,有人在尖叫,各種不同的聲音夾雜在風雨聲里,尖銳得讓她幾欲窒息。

出什麼事兒?

權少皇為什麼那麼冷的看著她?

她抬手想去抱他,卻撲了一個空。

她很害怕。耳邊上,風聲、雨聲、雷聲,讓她真的很害怕。身邊的樹枝被風吹了起來,在瘋狂的扭動著,旁邊的房子仿若地震,在搖搖欲墜。她大聲地喊著四哥,可男人卻義無反顧的轉身走了。她追了上去,摔在了泥水積著的路面兒上,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抹了一把雨水,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她想要留住他,可他卻對她的追逐視若無睹。

轟隆隆——

 啪——!

一道雷聲,又一聲閃電,嚇得她身子蜷縮成了一團。

「四哥……不要走……」

忍受著恐懼,她又大聲喊了一句。

可是,就在這雷電交織的時候,一個窈窕的女人身影兒出現在了男人的身邊兒,如同閃電一般劈開了她混沌的大腦。她的瞳孔放到了最大,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挽在男人手臂上的那個女人。

她的臉,她的臉……為什麼會和自己一樣?

男人陰霾的面孔緩了下來,他溫柔地攬住了那個女人的腰,寵溺地說,「佔小ど,我們走,讓這個女人自生自滅吧!」

那個女人是誰?那張臉,是她?

她是佔小ど?那自己又是誰?

「不……不……」

驚懼地瞪大了眼楮,她滿頭滿臉都是雨水,直愣愣地看著面前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突然大哭了起來,失聲大喊著去扯他,「四哥,不對,你弄錯了。我才是……我才是小ど啊……」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冷地看著她,置若罔聞地擁著那個女人,一雙眼楮里冷漠得如同當初在帝宮初見,沒有半絲兒的感情,更多地只有慎惡。

「滾開!」

嗚……

狂風在呼呼大作,吹起了她的裙子,她無力地倒在了地上。過往的種種在腦子里回演了一遍,卻再次被風雨踐踏得不成樣子,往日地恩愛似乎都一去不復返了。她現在就如同地下的爛泥,在他面前,完全直不起腰來。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曾經的她,以為自己是**呼吸的,她的世界里,沒有了誰,都會一樣明亮精彩。

可現在……她惶恐,她害怕,她懦弱了。

沒有了他,她該怎麼活?

咽咽的,她听見了自己在哭泣……

她哭了,她真的這麼沒種的哭了,她是佔小ど啊,為什麼他就不相信她?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明亮的光線里,女人那張漂亮的臉,好看得如同天使,她穿著雪白的衣裙,在男人的保護下,沒有淋到半絲雨水。她的雙手撒嬌地緊摟住男人的胳膊,嘴唇翹起時,帶著一抹譏諷地笑意。

「姐,屬于我的東西,被你霸佔了這麼久,也該還給我了……」

「姐,十三他是我的兒子,權少皇也是我的男人……」

「姐,你听見了麼,你的名字叫唐瑜,我才是佔小ど,你听明白了嗎?」

「姐……」

「姐……」

「佔小ど,我們走……」

在男人轉身的當兒,她‘啊’地大叫了一聲兒,慌亂地搖著頭,無措地伸出雙手去,死死抱著他的大腿不放,眼淚滾滾而下,「四哥,四哥,不要拋棄我。你說過的,你說我們要好一輩子,一輩子啊……」

「滾,我不想見到你!」

男人突然抬腿,一腳踢在了她的胸前。

一**跌坐在泥水里,佔色听見了自己哀慟的哭音。

「乖兒,怎麼哭了?做噩夢了?」

嗚嗚地哭泣著,她突然感覺到身體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腰身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摟了過去。而他溫暖的聲音,輕輕傳入耳膜,也將她從噩夢里拉了回來。

半夢半醒地迷惑了一下,她‘噌’地睜開眼楮,傻乎乎地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

原來是做夢?!

片刻,似乎為了確定一般,他又轉開頭去環視著亮燈的臥室。那一組意大利真皮沙發,那一副齊白石的名畫《煮茶圖》,那一束為《情思》的暖意插花,那暗粉金色的印花床品,那銀灰色的地毯,那一個正抱著她輕輕拍哄的男人……

真的,真的是做夢!

床頭的壁燈被男人打開了,在一陣明滅的光線里,她愣了足足有幾十秒,才吸了吸鼻子,驚覺她不僅做了噩夢,而且還詭異地夢得淚流滿面。

「傻瓜,大半夜的哭什麼?別人听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男人低笑著,磁性的嗓音有著寧神的作用。

默了默,佔色鼻子酸了酸,突然整個兒地投入男人的懷里,抱著他又哭又笑。

「我做噩夢了……嚇死我了……」

「乖,不要怕!我在呢!」輕緩地拍著她的後背,權少皇的聲音柔膩如水,每一個輕撫的東西,都帶著十足的憐惜,仿佛在珍惜他最珍愛的寶貝。

「嗯……四哥……不要走……」

在男人的輕哄里,佔色鼻音重重的說著,心里也明白,大概今兒唐瑜住進錦山墅來,加上過往的那些事情,給了她太大的壓力了吧。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擔心得,就夢得這麼荒唐了。

不得不說,這場夢太玄幻了。

兩個人緊緊相擁著,保持擁抱的姿勢,足有好幾分鐘。

好一會兒,權少皇才將她擱在臂彎里,哄著她說。

「乖乖睡,明天還要去旅游呢。」

「嗯,好。晚安!」

她攬緊了男人精壯的腰身,身體使勁兒往他懷里偎去。頭頂上,傳來男人低低地嘆息聲兒。

「晚安!老婆!」

次日早上,佔色是被權少皇給叫醒的。

耷拉著眼皮,打大呵欠,她一臉欠睡的樣兒。

昨兒晚上她本就疲憊,又被那個該死的噩夢給折騰了一回,搞得她今天半點兒精氣神都沒有了。不過,想到今天要出遠門兒,她撒著賴又眯了五分鐘,還是不情不願地懶洋洋起了床。

去洗漱的時候,她拉開窗戶,看著外面朗朗的晴天,想著昨天晚上暴風驟雨的噩夢,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不由有些好笑。

佔色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這麼沒品地患得患失起來了?

他們出門的行李都已經打點好了,下樓的時候,警衛真在往汽車上搬。她四處找了找,沒有看見小十三和要跟班去雲南的艾倫,不由有些奇怪了。

「十三呢?」

李嬸兒恭敬地看著她,「小少爺一大早,就去唐小姐那里了……」

去找唐瑜了?!

心里‘咯 ’一下,佔色想到那個夢,心髒突地一揪,說不出來的惶惑。不過,為免被人看了笑話,她只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甚至都沒有親自上去找,而是直接吩咐李嬸兒說,「李嬸兒,去把十三和唐小姐叫下來吃早飯吧。」

「好的!」

李嬸兒轉身,正準備往樓上去,卻見小十三蹦蹦跳跳地過來了。

「額娘早!」

看到兒子,佔色心里一暖,「十三,大早上的,又皮去了?」

抿著小嘴一樂,小十三膩歪在她身上,撒嬌地吊著她的脖子,調皮地眨著眼楮,「十三才沒有皮呢。十三啊,剛才去陪大姨了。」

陪大姨了……

眉頭微微一蹙,佔色心里堵了一下。盯著兒子明亮的眼楮,她掙扎猶豫了一下,掌心撫模著兒子的小臉兒,溫柔而凝重地問。

「十三喜歡大姨嗎?」

喜歡個屁!

心里冷哼著輕嗤,權十三看著老媽陰晴不定的臉色,乖巧又懂事兒地點了點頭,天真地揚起唇角來,甜甜地說。

「喜歡。」

佔色眸光微微沉下,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就是鬧心得不行。

正不知道說什麼好,艾倫從樓上下來了。今兒穿得一身清爽的她,帥氣地搔了搔頭,與小十三對了一個他倆才懂的眼神兒,大笑著夸獎。

「佔小妞兒,十三這個孩子,純樸得簡直沒話說了。大早上的,就拉著我去陪她大姨聊天,還那什麼……」

「咳!」

小十三清了清嗓子,凶巴巴地瞪了大鸚鵡一眼,害怕她說漏嘴,趕緊轉了話題,「哈哈,我就是那麼可愛的乖孩子啦。額娘,走吧,我們去吃飯,吃了趕緊走,趕緊走……」

臭小子做了壞事兒,當然想趕緊走了。

止不住地悶笑著,艾倫抽動著嘴角,跟著他倆往餐廳去。

「吃飯嘍!」

「十三……」佔色走了幾步,又將抱著的十三放到了地上,打量著他有些怪異的小臉,艱難地說︰「去叫你大姨下來吃飯吧。」

眨了眨眼楮,沒有看出來他老媽的郁結,小十三嘿嘿樂著擺手。

「不用不用。額娘,大姨她說了,她身上不舒服,想再多睡一會兒,不用等她吃早飯了,也不要讓人去打擾她。一會兒我們直接走就行了,我猜,她恐怕也沒有什麼心情來送咱們呢……」

「沒有心情?」

她昨天說想一道兒去,大概現在,真是沒有什麼心情吧。

佔色想了想,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將十三抱到了餐椅上坐好,將早餐放到他面前,再次奇怪地審視了一下他臉上膩死人的笑容。

為什麼短短一晚,他就跟唐瑜把關系搞得這麼好了?

稍稍郁悶了一下,她掩飾著來得莫名其妙的醋意,溫柔地撫了撫十三的小腦袋。

「行,十三快吃!」

「好!」權十三低頭,瞄了艾倫一眼,一雙大眼楮里閃過邪惡的光芒。

那個女人,被他和大鸚鵡整成了那個樣子,應該敢再來勾引他老爸了吧?!

「哎!做為一個天才兒童,我真容易麼?」

小屁孩兒吃著東西的自言自語,讓佔色愣了一下,「十三,你在說什麼?」

大眼珠子一轉,十三笑眯眯地看著她,又成了三好兒童。

「沒有啊,額娘,我在說,喝牛女乃吃雞蛋長高高!」

佔色抿嘴,目光深了下。

她感覺得出來,今兒的氣氛,不太對勁兒。

權四爺出行,依舊是私人專機。

和上次去依蘭度蜜月不同,這一次去的人員少了許多。除了經常跟在他們身邊兒的鐵手與孫青,隨身的人大約有十五個左右。當然還得包括一路從錦山墅打鬧到機場的艾倫與小十三。

對于艾倫的同行,鐵手從頭到尾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當然,他也沒有過什麼表情。

一進機艙,艾倫就吼了起來,「哇靠,四哥,真牛逼啊!」

事實上,艾倫家也是有名的大土豪,可看著權四爺這個帶著高科技設備的私人飛機,她還是被這珠光寶氣閃瞎眼楮的豪奢,給驚到了。

當然,她驚到了就得吼出來,不會悶在肚子里。

不過剛剛喊完了,余光掃過鐵手冷峻的臉,她又不好意思地模了模鼻子,扯過旁邊的小十三來攬住,清了清嗓子,沖臭小子笑了笑。

「小帥哥,來陪姨姨坐,不要去破壞你老爹和老媽的二人世界。」

瞥了她一眼,小十三啐之,「沒骨氣。」

「去,臭小子,說什麼呢!」艾倫當然知道小家伙在說什麼,不過她怎麼會承認自個兒為剛才的話尷尬了呢?說罷,一個爆栗子彈在小十三頭上,他倆又一邊兒打鬧了起來。

佔色勾著笑,看著他倆,有些失神。

目光鎖在她的臉上,權少皇蹙了蹙眉,以為她又暈機了,一把將她攬在懷里,安撫地拍了拍,然後又笑著去打趣艾倫,希望轉移她的注意力。

「艾小二,你這一回跟著咱們去雲南,又是為了什麼?」

艾倫輕咳了一下,翻白眼︰「有為什麼?命運的安排唄!」

噗哧!

果然,艾倫是一個有搞笑天賦的人。

她的話剛剛說完,佔色就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可是,笑聲兒剛過,她胃里一陣涌動,呼吸不暢快了起來。捂著胸口,她斂住了笑容,慘白了小臉兒。

權少皇握在她腰上的手一緊,挪了挪身子,以便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佔小ど,你今天的情緒不好?」

有麼?

看著男人擔憂的臉色,佔色腦子有些恍惚。輕輕拍了一下臉,她淺淺笑著,「大概昨兒晚上沒有睡好,一直做噩夢!」

男人低下頭來,捧著她的臉仔細打量一下,壓著嗓子小聲兒調侃。

「都怪我,昨晚上鬧得狠了,要不然,你現在睡一下?」

靠,旁邊還有人呢,丫又說這種話。

佔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正準備提醒他注意有未成年,耳朵飛機升空的‘嗡嗡’聲里,突然像是被人給蒙住了一下,胃里更是堵得難受,不舒服地翻騰得越來越厲害。

「嘔——!」

她趕緊地捂著嘴,彎下了腰。

權少皇眉頭蹙了起來,大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又暈機了?」

「嘔……嘔……」

又干嘔了兩下,佔色背脊上的冷汗都嘔出來了,面色蒼白地長吸了一口氣兒,她忍不住了,一把推開男人的手,站起身飛快地沖向了衛生間。

「佔小ど……」

權少皇面色驟變,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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