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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身陷困局

岳平陽相信,依附女人的確實是狐女妙靈無疑。听她的語氣,狐族肯定有了大的變故。或許,她們的災禍是因自己而起。還有可能跟在廟里鬧事的魔怪有關。事情越來越復雜,需要靜下來好好梳理一番。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要盡快趕到南霄村,找到巫婆。她肯定還活著,狐女沒有說錯,倒是司機有可能撒謊。

山路是一條羊腸小道,曲折蜿蜒而上。岳平陽腳下加力,一時感覺風馳電掣。

自從和尚在腳背上扎過一針後,覺得身輕如燕,坐在車上還沒有什麼感覺,這麼一跑,才覺得腳下像裝了彈簧,身子甚是輕盈。

約模有半個小時左右,遠遠看見山腳下有一片燈火,料想就是南霄村。

岳平陽順著山脊小路飛奔而下,越過一片丘田,來到了村子里。

村子不大,跟古閣村比起來,小了很多。迎面有一家小賣部亮了燈,幾個人坐在門口打撲克。

岳平陽走了過去,買了一包香煙,七八包小吃和幾斤水果,趁機打听陰陽先生的住處。

賣東西的是個中年肥胖婦女,扯著嗓子問門口打牌人︰「哎,那個四瘸子在家麼?」

有人回答︰「不在,昨個去南店村幫人看墳地去了!」

岳平陽擺擺手,「不是男的,是女的?」

中年婦女想半天,「噢」了一聲,「呀,你說的是不是南道人家的?不過」她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里院孩子哭聲招走了,臨走時回頭向東一指,「走到頂頭,山坡上那家就是!」

岳平陽急忙趕往村東山坡處。

遠遠地看見山坡上有一戶人家,傍石土崖而建,孤零零的院落,燈光暗淡。

院子不小,門戶卻不大,木門緊閉,門邊牆下還長了不少雜草。看來,這個巫婆很少出去,親客稀少。否則,不會這麼冷清。

岳平陽拍了兩下門,無人應聲。他又狠拍幾下,隔了很久,才傳來一聲咳嗽,有個老年女人問道︰「誰呀?」

「我!古閣村的,有點外事,來請平士」

一個拄著拐仗的老年婦女把門打開,上下打量著岳平陽。

岳平陽晃晃手里的小吃和水果,「請問,您是」

老婦點點頭,嗯了一下,「我就是,但,早就洗手不干了,你回吧!」

岳平陽沒想到她的態度這麼硬,「別別別,我真是有急事相求,請您出山一趟,報酬多少,您說了算!」

她哼了一聲,不再吭聲,抬手就要關門。

岳平陽再鞠一躬,「老人家,您先別關門,我大老遠跑過來,手里還拎了一堆東西,又累又渴,您讓我進去喝口水行不行?」

他事先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又見這邊門庭如此冷落,料想主人不是那麼隨和。高人嘛,總得有點怪脾氣,不能急,得死纏爛打,先進了門再說!

老婦人想了一下,放他進門。

院子不算小,差不多有多半畝地,當院種了石榴樹、桃樹等果木。五間老式堂屋,灰瓦藍磚,方椽短檐。左右各有一排廂房,西邊廂房與高大的石崖相連。街門處還有三間倒座。院子方方正正,干干淨淨,空氣里還飄著一股很好聞的香氣。

只是,燈光過于暗淡,正屋里只亮了一個昏黃的小燈炮。

老婦人並不往屋里讓客,指了指門,自己轉身回到了屋里。

門前有一石板圓桌。圓桌上刻了圍牆盤,手撫刻痕,光滑無比,並不染塵,桌上放了茶盞,也是老式的蓋杯,杯中有茶,透著綠茶香氣。這一切,都說明主人性子雅靜,愛好棋茶。

但圓桌旁的圓木凳下,扔有煙頭。撿起來細看,發現煙根上還留有牙印。怪哉!岳平陽覺得環境有點雅俗錯位,主人的長相氣質也有點怪,難道是刻意耍橫,考驗自己?他欲抽煙,想想作罷,生怕惹人家不高興。

老婦人端了一只碗出來,「喝吧!」

岳平陽道了聲謝,確實也有點渴了,雙手接過碗,喝了一大口,「平士,我一個朋友中了邪,想請您出山!」

老婦人點頭。

岳平陽見她不答話,便換了語氣,「您這兒不安全,據我得到的消息,有人要劫持您!」

她神色一變,「快喝!」

岳平陽又喝一口,「真的,您是個世外高人,我不敢騙您」

「快喝吧!」老婦又轉了一個腔調,「喝完了再給我說話!我嫌你口臭!」

噢,原來是這樣,這人有潔癖。岳平陽將水一口仰盡,還漱了下口,「這樣行了嗎?」

老婦人一下子笑了,「好,可以了!」

突然間,岳平陽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這女人穿的衣服不配套,上身是件女裝,下半身卻是男褲,鞋又寬又大,足有45碼。

雖然燈火暗淡,天色陰沉,但岳平陽吸收了飛龍掌血的精氣,視力要比平常人好得多,一旦靜下來,看得就更清楚。

岳平陽猛地抬頭,指指天空,大聲問︰「那是什麼?」

老婦人不由抬了抬頭,岳平陽認真觀察,心里一緊︰這老婦是個男人,有喉節!

抬頭間,岳平陽感到一陣頭暈,心里一動︰情況不妙,水里有**,怪不得她老逼著自己喝水。中招了!

可這怎麼可能,自己的保密工作相當注意啊,除了狐女、老和尚,誰還知道自己要來這里?

岳平陽晃了晃,摔到了地上。

老婦人直起了腰,沖屋里喊道︰「出來,把他綁起來,捆牢點,這小子確實有兩下子!」

屋里出來三個漢子,拿著繩子,將岳平陽手腳綁住。

老婦人將頭套摘掉,衣服月兌下,恢復了本來面目,「把大門關好,抬他進去!」

一人把岳平陽拎起,進屋扔下。另一個邊關門邊說︰「黑哥,咱們走吧,人都抓到了還留這兒干啥!」

黑哥瞪他一眼,「不長腦子,現在人都還沒睡,不怕人找後帳嗎?這兒沒人來,待會兒再說!」

「哥,你說他有兩下子,我咋沒看出來?」

「我們演得夠像了,還是給他看出來了。」黑哥指指外邊,「那碗里的水,你喝口試試?別說喝,你添一添都得立馬放倒,這家伙,真能頂!」

「給他一刀唄!」

「懂個屁。有人要買他,十斤黃金!」

「我靠,這麼值錢?藏獒啊這是!」

「哎,這王八蛋,怎麼穿的是我們老大的衣服?口袋上還有老大的名號呢!」一個家伙打著手電掃照著,「牛啊,老大的衣服都是特殊定制的,怎麼到他身上了?誰呀?」

又一人緊跟著問︰「黑哥,他別再是老大的朋友吧?」

黑哥搖頭,「不是。要不是這身衣服,還找不見他呢!不過我想不通,他是怎麼知道有人要來這里搞劫持的?」

「會不會是杰明干的?」

黑哥搖頭,「不可能,杰明通風報信,又想辦法把他拖在路上近一個小時,立大功了!他人呢?」

「剛才發了短信,修車去了。跟一個q7踫了,那邊還死橫。我準備找人收拾他呢,你猜是誰?老東家的小三,沒法弄啊!」

黑哥指指岳平陽,「給他灌解藥,弄醒!」

一個家伙端了一碗水,掏出個小玻璃瓶,擠了一滴下去,而後給岳平陽灌到嘴里。

兩分鐘後,黑哥問話,「沒醒?」

「沒有!」

「再灌一碗,多加點,可能是剛才喝過量了!」

又灌一碗,岳平陽還是沒動!

黑哥過來,模模岳平陽頸部和手腕,「再灌」

岳平陽暗罵︰草你個麻麻的,還灌,再灌就得尿褲子!

他只是暈了片刻,並沒有失去清醒,之所以佯裝人事不省,是想將計就計,看看這伙人是誰?弄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綁自己,最關鍵的是搞清楚,巫婆被他們藏在了哪兒?

他萬萬沒有料到︰這次對付自己的,竟然還是上次夜闖古青田老宅的那個黑衣殺手。而且還有人會出十斤黃金買自己!到底是何方神聖,竟下如此血本?

此外,他對整個事情進行了推理,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落入圈套。

問題出在衣服上。狐女不是從商場弄來的,而是個人的。這衣服是土豪們特別定制的,還他媽搞了名字和標志。

結果,衣服讓那個黑出租司機認出來了,先通風報信,又得到指示,一路套取自己的話,再設法拖延時間,讓這幫人搶了先機。

撞車之前的那輛超車而過的越野,就是黑衣殺手這一伙開的。

這麼想來,他們趕到這里的時間也不是太早,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又要打听巫婆住處,又要藏車,還要化妝,根本沒有時間將巫婆轉移。就是說,巫婆還在這個家里!

輪到第三碗解藥時,岳平陽緊咬牙關,死活不喝--這碗太大了,肚子受不了。

黑哥看出了端倪,「換開水!」

岳平陽暗罵了一聲,假裝猛地醒了過來。臉上又被人扇了兩巴掌,「裝得挺像!」

黑哥蹲到面前,「听說,你兩天沒見長能耐了!把狗都嚇趴了?」

岳平陽打個哈哈,「過獎,狗沒趴下,是蹲下的!」

有人在他**上踢了兩腿。

黑哥問︰「誰告訴你要有人來這里劫持的?」

岳平陽皺皺眉,作大義凜然狀。

黑哥揮揮手,「把開水拿過來!」

岳平陽嘆了口氣,「我說,我說!」

「誰?」

「就是那個黑出租司機!」

「放屁!」

「真的!」岳平陽決心要把灘水攪混,報復一下那個王八蛋,腦子高速運轉,找著最合理的解釋!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他不對勁,這小子不單問東問西,還故意拖延時間,我嚇唬一下,他就招了。他膽子太小,被我嚇得手腳發抖,結果跟後邊車輛撞了!」

黑衣殺手很有腦子,繼續追問,「那你干什麼還要護著他?」

這句話問得很刁。岳平陽因為要增加謊言的可信度,並沒有月兌口而出,而所述的事實與自己表情不太吻合,確有矛盾之處。

黑衣殺手的眼里冒出了凶光,如果不能自圓其說,就會大吃苦頭。

岳平陽道︰「我來時抄的是近路,步行二十分鐘就趕到了。是他指給我的。還有,車錢,他沒有要。男子漢大丈夫,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一碼是一碼!所以,我想護著他點,不願告訴你!」

黑哥還想說什麼,大門處傳來了敲門聲。

黑哥擺擺頭,幾個人一齊上,抬胳膊架腿塞嘴,把他扔到了東廂房里。

岳平陽感到腦袋撞到了什麼東西,掙扎著爬起來,閉會兒眼楮,再仔細打量,發現前邊擺著一口不算太大的木制棺材。而他在院里所聞到的香氣,竟然就是從這口棺材里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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