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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再回流雲山

踏著長出青苔的石梯,孔八一步一步的向山頂走去,看似緩慢的步調卻難以掩飾內心的洶涌。往事的一幕幕如同過眼雲煙,浮現在眼前,就是在這里,他遇見了小雅,十六歲的他正是青春懵懂,那種最單純的愛,讓他們無法自拔,那種愛是不摻雜任何雜質的,不會考慮門當戶對,不必憂愁父母之命,月兌離了世俗的最純粹的愛。也是在這里,他看著小雅被痛苦的折磨,從那時候起他就發誓,再也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受一點傷害!

台階最終還是走完了,原本悠長的石梯已經變成短暫的記憶。山上早就沒有了往日的繁華,破敗的屋舍反而成了野獸的天堂,最中間大殿之中一股妖獸的氣息清晰的傳來敵意,似乎在催促孔八離開。很明顯這里的大殿已經被一只妖獸霸佔了。

孔八瞥了一眼已經西垂的太陽,不理會大殿里示威的妖獸,邁開步子向大殿走去,里面妖獸的氣息變得凌利起來,就在孔八接近大殿的時候,一聲低吼伴隨一道黑影從大殿撲出,落在孔八前方不遠處。一只通體烏黑的老虎,正齜牙咧嘴的朝著孔八低吼,讓孔八忌憚的是它這比尋常老虎大出兩倍的體型,在孔八面前猶如龐然大物般,若單說體型,孔八之前遇到的赤眼豬妖要比眼前這只老虎偏大一些,可兩者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卻不可同日而語了。

看這只老虎體型巨大,氣息渾厚,可見也是修煉有一段時間了,而且通體烏黑的老虎極為罕見,越是這樣它們往往有著普通同類沒有的天賦。難得這麼好的機會,孔八清楚既然從天地牢籠里出來,就是為了戰斗的,只有在戰斗中才能更加快速的進步。況且孔八有腳下這雙鞋,即使打不過逃跑總不成問題。所以孔八才會有恃無恐。

從後背抽出龍紋刀,雙手緊握,側橫在胸前,右腿後撤半步,微微下蹲,蓄力在右腿,這是從《旋風刀》里學來的姿勢,經過孔八反復學習已經有模有樣。對面的老虎向來是山中霸王,從來沒有誰敢踏入它的領地,可今天這個人類不僅踏進他的領地,居然還抽刀示威,一副要攻擊的陣勢。

仿佛受到生平最大的恥辱,黑虎後腿發力身體如同颶風般呼嘯而來。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陰森恐怖的牙齒。孔八早已不是當初任人宰割的小子,經過和綠衣人一戰,他成長了很多。體內的獸血更是給了他戰斗的**和本能。看著來勢洶洶的黑虎,孔八蓄力的右腿猛然發力,身體竟然向著撲來的黑虎沖去。黑虎沒想到面對自己的攻擊,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人類居然不躲避,而是沖了上來,張開兩個粗壯的前爪,就要拍在孔八身上。

全力沖刺的一人一獸,距離瞬間拉近,眼看黑虎鋒利的爪尖就要破開孔八的腦袋,就在電光火時之際,孔八身體一矮,右手反手持刀,用小臂支住厚重的刀身,左手扶地,身體前滾,從黑虎身下而過,在黑虎月復部留下一條血口。

孔八滾落在剛才黑虎的位置,胸口隱隱傳來疼痛,小臂也有些酸麻。催促著身體內的靈氣不斷運行,剛才這一招是《旋風刀》里的,需要靈寂期才可以發揮全力。孔八畢竟戰斗經驗有限,剛才黑虎的爪子沒有踫到孔八,可爪前帶有爪風,這是孔八始料不及的,所以吃了暗虧,好在這身衣服功效非凡,沒有一絲的破壞,才沒留下傷口。

黑虎一撲而空,身上多了一條傷口,雖然傷口很淺,可這絕對觸犯了它的威嚴,一聲巨吼,猛然一個前竄,舉起前爪就向孔八拍來,經過剛才的教訓,黑虎明顯聰明了許多。

孔八側身弓腿,渾身緊繃,雙手緊緊握住龍紋刀,向拍來的虎爪迎去。兩者相交,孔八被黑虎的巨力震的後退連連,最後一**坐在大殿前的台階上。

而黑虎的前爪上多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暴怒的黑虎被徹底激發了血性,舉起另外一只前爪,再次向孔八拍來。

孔八無路可退,顧不得洶涌的氣血,腳踩台階而起,以剛才反向的動作,再次迎向黑虎的另一只前爪。黑虎的前爪呼嘯著向孔八而來,孔八也運足靈力,做好了死磕的準備,誰知道就在前爪馬上接觸到刀鋒的時候,黑虎的前爪往里一收,從刀身前略過,拍落在地上,黑虎整個巨大的身體就斜在孔八面前,巨大的虎頭趴在地上,正對著孔八暴露出來的整個身體。

孔八暗道不好,他沒想到黑虎居然這麼狡猾,急忙收刀下砍,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虎頭如同巨石一般撞向孔八,抵在孔八的胸口上!孔八整個身體已經飛了出去,撞在大殿前的柱子上,又摔到地上。孔八感覺渾身骨頭如同散了了一般,胸口火辣辣的疼痛。那身衣服居然完好無損,可是依然受了嚴重的內傷。

黑虎可不給孔八喘息的機會,向前沖來,張開血盆大口就向孔八咬來,孔八靈力運轉在雙腳,伴著這雙奇特的鞋子,身體倏忽飄向一邊,堪堪躲過黑虎的攻擊。因為太用力整個身體翻滾出去,黑虎得勢不饒人,身子猛撲過來。孔八將刀鋒回收,刀身貼著身體,又是一陣翻轉。幾次之後終于找到空隙,身體一竄滾到黑虎**後面。

孔八立刻起身,刀身一轉,向著老虎**削過去。他快,黑虎比他更快,一條虎尾如同鋼鞭一般抽過來,孔八收刀不及,被抽中右肩,身體再次橫飛出去。這次孔八學乖了,忍住劇痛,順勢在空中翻轉,雙腳一著地立刻向後山跑去。黑虎沒想到經受住這麼多的打擊這個看似弱小的人類居然還有奔跑的力氣。而且速度出奇的快,黑虎怎麼會放任他離去,三肢發力,追了上去。為什麼是三肢?因為一只前爪受傷了啊!

就這樣孔八在前面跑,黑虎在後面追。這幾年來孔八在天地牢籠里吃聖果喝天泉,已經把身體淬煉的如同妖獸一般,所以才能經受住幾次重擊,這會更是快速的恢復起來。

身後的黑虎相比之下就要遜色一籌,傷口經過奔跑,再次流出血來。這一點黑虎自己也很清楚,如此下去自己一定會失血過多,導致氣力不繼。可眼前這個修真者在他眼中絕對是一頓美味的大餐,就這樣放棄實在可惜了。黑虎猛然向前竄身,然後身影一頓,就在孔八疑惑之際,黑虎張開血盆大口,一道黑色的妖氣凝聚的圓球向孔八射來。感受到身後的狀況,孔八暗道不好!前腳蹬在前面的樹上,在樹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借助力量讓身體反轉過來,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扶住刀身,靈氣護住全身,用刀身迎向飛來的吐息!

此時孔八懸空的身體被吐息擊中,如同斷線的風箏,飄飛出去。孔八做夢都沒想到這只妖獸居然會吐息,而且威力這麼強勁。早知如此,孔八早就落荒而逃了。感受到妖獸吐息里蘊含的死亡力量,孔八又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召喚,雖然不如上次強烈,可也讓孔八不寒而栗。

就在這一刻,周圍所有的一切仿佛停止了一般,孔八心里似乎張開一雙眼,周圍一切映像盡收眼底。他看見吐息之後的黑虎正在虛弱的倒下,看見吐息里蘊藏的妖氣和詭異的死氣,甚至看見身後的樹木,花草。靈動識縴毫,萬籟結空寂。

生死之間,毫無疑問的突破到靈寂前期!剛才的情形只在一瞬之間,吐息不會停下來,依舊狠狠的擊打在刀身上。好在刀身足夠堅硬,身上這身衣服也是件寶貝,加上孔八渾身的厚皮。可以說孔八的抗擊打能力絕對是變態的,不然孔八早就尸骨無存了。連飛帶滾出去幾十米,在一個黝黑的山洞前面停下來。孔八稍微調整一下躺著的姿勢,右手依然緊緊握著刀,雙目微閉。他沒有起來,因為這會孔八已經站不起來了。

不知為何,黑虎居然還在叢林里沒有過來,孔八偷偷運起靈識,孔八平時都是利用靈力去感應,這次重傷之下,突破到靈寂,真正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是可以運用靈識去「看」。

雖然現在孔八閉著眼,躺在地上,可他還是可以通過靈識穿過遮擋的樹木,看見遠處的黑虎正虛弱的趴在地上。孔八心中了然,原來剛才的吐息已經讓黑虎精疲力竭,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就看誰先恢復過來,另一個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孔八稍稍恢復一點靈力,運轉到懷里,從懷里飄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乾坤袋,孔八控制著它飄到頭頂,布袋口輕輕打開,如同深邃的夜空一般,仿佛無窮無盡,從里面滾落出來一個火紅的果實,正正落在孔八嘴里。然後又流出一股清水,再次被孔八吸進嘴里。做完這一切,孔八再也沒有靈氣支撐,乾坤袋啪的一聲落在孔八臉上,又滾落在腦袋一側。剛才孔八吃的喝的正是從天地牢籠里帶出來的枸杞聖果和里面的泉水。

孔八在里面就發現,這兩樣配合起來絕對是療傷和恢復聖物。果然,泉水混合著嚼爛的枸杞,一進入孔八的肚子里,一股柔和的力量就開始修復孔八受損的經脈和骨骼,同時靈力快速的恢復著。孔八堅信,即使靈力沒有完全恢復,只要身體恢復大半,憑借自己的血氣就可以把黑虎斬殺。

就在這時,叢林里傳來輕微的響動,黑虎走了出來!很明顯黑虎沒有恢復多少,不然不會走在地上發出這樣的聲響。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孔八依舊躺在那邊裝死,靈識張開,不斷恢復著,他在等,等黑虎過來的時候突然發難,給它致命一擊。

黑虎似乎也詫異于孔八的身體居然還是完整的,踉蹌著身子一點一點試探著前進。孔八和黑虎都是緊張的,就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森林深處傳來一聲古怪的長嘯,接著聲音越來越近,黑虎仿佛听見什麼恐怖的事情,顧不得躺在一邊的孔八,傖惶的向一方逃竄。

虛弱的黑虎顯然已經沒有了奔跑的力氣,古怪的嘯聲再次響起時伴隨著黑虎的慘叫。孔八的靈識清楚的看到一個黑影輕松的抓破了黑虎的腦袋,趴在黑虎巨大的腦袋上貪婪的吮吸著黑虎的腦漿。

通過靈識孔八根本看不清楚黑影到底是什麼,不過看剛才輕松抓破黑虎的腦袋就知道,一定是一個凶神惡煞的存在。孔八也不等著裝死偷襲了,恢復力氣的他撿起地上的乾坤袋,揣在懷里躡手躡腳的躲進身後的山洞里。

走進山洞,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他不會忘記這里,因為在心里有著一塊深深的烙印。就是在這個山洞,他目睹了小雅的「死亡」。就在孔八感傷之際,黑影已經快速的吃完黑虎的大腦,連妖丹都挖出來吃了,然後沒了剛才的迅猛,一只手抓著黑虎的尾巴,拉著黑虎龐大的尸體,僵硬而緩慢的向山洞走來。

孔八心中一突,暗道自己運氣也太好了,這個山洞不會就是那個怪物的老窩吧!之前在流雲山沒听說有這麼個怪物啊。很不幸,被孔八猜中了,怪物緩慢的走著,很快就拖著黑虎的尸體走進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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