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真听到李夫人如此爽快的話語,臉上露出輕松的笑意說道︰「那真兒就不和夫人客氣了,是這樣的,過不了多久,就是母親的忌日了,真兒想著這件事不知道許家那邊知不知道,這些年來,真兒一直都沒見過外祖父和舅舅他們,所以想寫了一封信,想擺月兌表姨帶給他們。」說到這里,沈意真臉上變得黯淡,有些低落的聲音說道︰「表姨,您也知道,如今我在沈家什麼樣子,要帶信給許家,恐怕他們不會答應的,所以不能不麻煩您。」
李夫人听到沈意真要給許家帶信,眼楮一亮,這個目光讓沈意真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心一沉,心里暗暗地想著,李夫人听到她的話,那麼眼里難掩的激動,看來李夫人和她相認,肯定和許家有些關系。
李夫人收起眼中的流光,手模著沈意真腦袋,隨即說道︰「好孩子,你長大了,你早該聯系許家那邊,我也听說了,許家對沈家有些誤會,但你畢竟是表姐留下的孩子,再怎麼錯也不應該怪到你的身上,只要許家派人上門,你在沈家再被欺負的。」
沈意真听到李夫人的話語,暗暗驚訝,看來許家還真不簡單,竟然能讓沈家懼怕成這個樣子。沈意真收起心思,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怎麼說表姨答應幫我的忙了?」
「嗯!我一定將你的信帶到,這個你大可放心。」李夫人下保證說道。
沈意真听到李夫人這句話,舒了一口氣,「那好,我去寫信。」
「對了!你的大舅舅正好是通州府知府,通州和錦州挺近的,你就寫信給你大舅舅,我派人送給他就好!」李夫人看著沈意真起身準備離去,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出聲說道。
李夫人的話立刻讓沈意真的臉上的表情一僵,她的舅舅竟然是通州的知府?通州同樣是西秦一個重要的州府,處于京城和錦州的中間,要去京城必須經過通州,沒有想到她的那個大舅舅竟然在那里任職,而李夫人如此知曉這些事,果然她和自己相認是打著目的。沈意真心里冷冷一笑,但面上不顯,臉上故作疑惑地說道︰「大舅舅竟然是通州知府,那如今外祖父是什麼官職?」
李夫人听到沈意真疑惑的話語,無奈地輕輕一笑,手指輕點沈意真的額頭,對著她說道︰「你喲,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你現在的外祖父是當朝首輔大學士。」
沈意真眼眸一縮,心里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測,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沒有想到外祖父官位那麼好。」
李夫人輕輕拍了拍沈意真的肩膀,正打算說話,只見門輕輕地敲了一下,隨後冬月走了進來,對著沈意真恭敬地說道︰「小姐,李夫人的丫鬟說有急事找夫人。」
沈意真眉頭一蹙,「請她進來!」冬月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青裳的丫鬟快步都進,正是當初在壽宴的時候攔住沈意真的那個丫鬟,只見她恭敬地朝著兩個人行了一個福禮之後,對著李夫人說道︰「夫人,府上有客人,大人叫您盡快回去。」
李夫人听到她的話,站起身,看了看沈意真,隨後說道︰「那真兒,這信你慢慢寫,讓水嬤嬤先收拾東西,明個我派人過來接她,你再將信交給她就好。」
沈意真點點頭,「好的,表姨。」說完,對著冬月使了一個眼色,冬月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呈了上來,「這些是一些補品,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听說對人身子特別好,希望表姨您不要介意。」
李夫人輕輕一笑,點點頭,示意她的丫鬟接了過來。
沈意真親自送了李夫人到二門,而此時,蘭馨院,于氏面無表情地听著面前的丫鬟說著剛才在壽遠院听到的事情,听完之後,于氏冷冷一笑道︰「哼!李夫人竟然是沈意真的表姨,真想不到啊!她想保住水嬤嬤,想得美,水嬤嬤出了府也好,就算李夫人是她表姨又什麼樣?沈家的事難道她能掌控的嗎?」
于氏的身邊坐著方嬤嬤,明個她就要回江淮,卻沒有想到回去之前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方嬤嬤疑惑萬分地看著于氏,「小姐,這張夫人為什麼要保下水嬤嬤呢?難道沈意真早就已經和張夫人相認了?」
于氏听到方嬤嬤的話語,臉色也是一沉,張夫人什麼時候不來,偏偏就是這個時候過來,而來不僅僅是和沈意真相認,還要保下水嬤嬤,真的不能不讓人懷疑。
打探的丫鬟看到于氏這個模樣,隨即說道︰「夫人,奴婢听到老夫人也試探了張夫人,張夫人說此前並不認識大小姐的。」
「哦?」于氏听到丫鬟的話語,臉上的陰沉頓時消散,「竟然母親已經試探過了,那就不用擔心。」
方嬤嬤搖搖頭,「不管怎麼樣,小姐您還是多加謹慎些,免得再出現月兌離您掌控的事。」
于氏點點頭,「嬤嬤放心,明天你就要立刻錦州,回去代我多向母親問安。」
于氏的話語讓方嬤嬤臉上浮現出真誠的笑意,「小姐,您就放心吧,您在這里平平安安的,老夫人才真正的安心,老夫人再三提醒老奴過來,要老奴告訴您,您要記住這個‘忍’字。」
于氏輕輕嘆了一口氣,「嬤嬤,您放心!」
沈意真回到晨曦院,坐在書房里,冬月已經為沈意真磨好墨,卻久久不見沈意真動一下,她疑惑地看著沈意真,不解地說道︰「小姐?」
沈意真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你先出去,讓我靜靜!」
「是!」冬月听到沈意真的話語,退出了書房。
沈意真依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楮,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世界上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李夫人認她、幫助她,也不過看在她是許家外孫女的份上,一旦她和許家修好,假如李夫人再求娶她進門,這對李家可是大大的幫助。李家一群人不過就和當初的傅承志一個樣,看重她的利用價值而已,一旦她沒用,就會將她踢走。
沈意真突然煩躁了起來,將桌上的東西一掃,「啪啦」一聲巨響,驚得屋外的冬月猛地推開門進來,看到沈意真平安無事,她舒了一口氣,低頭看向地面,一片狼藉,磨好的墨汁打翻在地上,一片烏跡,甚至點點墨汁濺到了沈意真的繡花鞋上,留下了黑印子。
沈意真看到冬月進來,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叫人進來收拾一下!」
「是!」冬月出了書房,叫進了兩個丫鬟,兩個人看到沈意真不對勁的臉色,都提心吊膽的,和冬月一起,蹲跪在地上,輕手輕腳地將地上的碎片拾起。地上收拾好了,但還是留下了一灘烏黑的墨跡。
「小姐,要不要先叫人擦洗一下?」冬月看到地上的墨跡,極其刺眼,征詢沈意真的意見問道。
沈意真搖搖頭,「再擺上一套筆墨紙硯,幫我磨墨!」
冬月听到沈意真不願意,只能听從她的吩咐。
沈意真花了整整兩個時辰,終于將寫得許家大舅爺的信給書寫好,此時的地上有著不少被揉成一團的紙。
「叫水嬤嬤過來!」沈意真舒了一口氣,將信折好放回信封對著冬月吩咐道。
冬月領命而去,不到多久,和水嬤嬤回來,水嬤嬤看著地上不少揉成一團的紙團,可以看得出書寫它們的主人心情並不是很好,看著書案後沈意真緊蹙著眉頭閉著眼楮的樣子,水嬤嬤朝著冬月擺擺手,示意她出去,上前親自為沈意真按摩了額頭。
水嬤嬤的動作讓沈意真驚得睜開眼楮,但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她緊繃的身子立刻放松了下來,重新閉上眼楮,冷冷的聲音說道︰「他們都當我傻子,一個一個都想利用我!」
水嬤嬤听到沈意真的話語,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後又重新按摩道︰「都是嬤嬤沒有本事,讓小姐操心。」
沈意真听到水嬤嬤感傷的話語,睜開眼楮,眼里露出冷峻的寒意,「嬤嬤,不關你的事,就算他們不對付你,早晚也是想對付我的。」
水嬤嬤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要不,小姐,您不要讓李夫人幫忙了,老奴回京,親自將您寫的信交給老夫人,老奴在老夫人面前說事,說不定效果更好。」
沈意真擺擺手,「嬤嬤,不用,竟然事情已經成了這樣,在改變也無濟于事,一旦和李夫人爽約,不僅會惹惱了她,還將祖母給得罪了,到時,祖母會不會安排人送你回京城都不知道,得不償失。」
「可是,李夫人她……」
水嬤嬤還未說完話語,沈意真打斷她的話語說道︰「李夫人,不!應該是李大人,想通過我來結識李家,竟然她答應了我,一定會派人送信給舅舅,以李夫人的聰明,肯定派去機靈的人,也許還在舅舅的面前添油加醋一番,說一些對我有利的話,竟然她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被她利用一些何樂而不為,何況我們是相互利用。」
水嬤嬤听到沈意真的話語,目光落在地上那一灘墨跡上,剛才再過來的路上,冬月將沈意真發脾氣摔東西的事說了出來,縱然自家的小姐這樣說,但是心里頭肯定是不舒服的。
水嬤嬤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安慰地說道︰「小姐,一切都會好的,終于一天,我們會擺月兌這些的。」說完,她的眼里泛著淚花,再也說不下去了。
沈意真听到水嬤嬤低泣的聲音,回過頭,消散眼里的寒意,將帕子遞給她,安撫地說道︰「嬤嬤,別哭了,瞧你這些天都哭了多少,小心眼楮都哭壞了,放心,我發泄發泄就沒事的,以後誰贏誰敗還說不定,如今吃點虧,以後老天爺會好好補償我們的。」
水嬤嬤听到沈意真的話語,只能「嗯」了一聲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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