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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御鳳檀和雲卿離開了沁園酒樓的時候,博俊王一坐在了椅子上,模著額頭大聲喊道︰「快給我吃解酒藥!」

那文官看了一眼外頭,走過去將門關上,才從衣襟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藥丸給他吃下,待了一刻鐘之後,看博俊王臉色的酒紅褪去,眼神也清明了許多,這才坐到他對面的位置上,「喝不了就不要硬拼,若不是我給你擋了些,你一時醉了說漏什麼,咱們的事就完成不了了!」

博俊王一手撫著額頭,抄起桌上一杯冷茶大口喝了下去,吧嗒一下嘴後,皺眉道︰「我也不想的,你不想想看,落日國的人最好喝酒交友,若是我連酒都不喝的話,怎麼顯出誠意來!這個瑾王世子和世子妃你以為是好對付的,他們兩個都心計狡猾,奸詐深沉的人,若不拼了全力,萬一給看出什麼好,咱們不就前功盡棄了麼,你要知道……」

那文官看他還要說話,冷冷的咳了兩聲,博俊王似乎察覺到什麼,閉了嘴換一個話題,「你確定他會鑽到我們的圈套里面來嗎?」

那文官兩只眼楮射出冷冽的光,冷哼一聲,「再精明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天羅地網,你只要記清楚,這次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就好了,千萬不要壞事。這次事情經過機密的策劃,一切都是照著我們想要結果在前進,以我們目前的處境,必須得加把力了。」

「今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還訛了咱們這麼大一筆銀子,著實可恨!」博俊王想到那樓下的人聲鼎沸,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吃不了還要打包走的百姓,心里都疼的要滴血了。

要知道沁園酒樓一樓,非常的空曠,擺滿了桌椅後,至少能坐的下上千名的客人,這還不算二樓三樓的包廂費用。

「這點小錢,和咱們要做的事情比起來,算的了什麼!」文官嗤笑了一笑,眸光里有著睥睨和不屑,「接下來,你自然還是小心為上,多試探試探,再說吧!」

第二日,御鳳檀剛從宮里出來,遠遠就看到紅寶石閃爍的光在自家王府前,他勾唇一笑,緩步走了過去,「博俊王,怎麼,酒還沒喝夠,今天還要再來麼?」

博俊王似乎在想什麼,聞言轉身,呵呵笑道︰「世子昨夜飲酒數壇,今日依舊神清氣爽,風度翩翩,實在是厲害啊!」

今日的御鳳檀換了一襲淡藍色勾蓮葉的錦袍,銀白色的披風上用銀絲勾勒著祥雲邊,陽光下褶褶生輝,映得一張玉面愈發純澈,兩道飛斜的狹眸清明閃爍,任誰也看不出是宿醉不醒的模樣。

御鳳檀似乎沒听出他的試探,不以為意地道︰「博俊王牽來的是你們落日國的馬兒,今日要來賽馬的麼?」

兩匹渾身發黑的身長腿高,健壯的馬兒立在身後的侍衛旁邊,長長的鬃毛在淡淡的日光下依舊有這亮澤的光,馬鬃梳理的整整齊齊,將馬頭遮住,雙眼如同玻璃珠一樣晶亮,一看便是精神頭十分好,又年輕健壯的公馬。

這種馬兒,性烈而狂野,然而在戰場上,是一等一的勇猛,反應疾快,還能陪著主人一同作戰,那噴出熱氣的鼻孔散發著無限的精力,也說明不是好馴服的。

御鳳檀自然是識得貨色的,目光里流露出的淡淡欣賞博俊王並沒有錯過,他揮揮手,那侍衛便將馬兒牽過來。

「在我們落日國,好馬就要配好兒郎,世子箭術一流,馬術一流,這兩匹馬,送給你!」博俊王很是爽朗的一揮手,目光里卻透著深深的打量。

御鳳檀卻緩緩地抬起手,收回落在馬兒身上的視線,不咸不淡地道︰「此等好馬,便是一千匹上等駿馬里也難得見到,如此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說罷,不管如何喜歡,就是不再看這兩匹駿馬。

那博俊王眼珠子閃現一抹滿意的神色,這種馬兒,他可是連大雍的皇帝老兒都沒有送的,若是御鳳檀一點都不猶豫的收下,他還真要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看穿了,故意裝作中計的。

如今見他不肯收下,心中又放松許多,「這有什麼,不過一匹馬兒而已,難道比朋友還珍貴,我有心交你這個朋友,定然不會吝嗇的!」

御鳳檀雲淡風輕的一笑,聲音柔和,「交朋友也不是用送的禮物來衡量,難道博俊王沒有听過,君子之交淡如水麼,這樣的禮物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要。」他說著,嘴角的笑容微微的一收,眼底透出幾分不滿。

博俊王見此,大聲道︰「好,好,你們大雍人的規矩太多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這馬你不要,那與我一起到賽馬,總是可以的吧,這樣的要求,你要是都拒絕,那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御鳳檀似是猶豫,又看了那打了一個響鼻的駿馬,似乎最終還是拒絕不了男兒對駿馬的向往,旋即道︰「既然博俊王都這樣說了,那我便與你賽上一賽!」

博俊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男人嘛,特別是上過戰場的男人,除了美人,最難拒絕的就是一等一的好馬了,御鳳檀是個愛美人愛到骨子里的,又是大將軍,怎麼會拒絕得了,不能收下這樣舉世難得一見的好馬。

雲卿正收拾了東西,外頭有丫鬟探了探頭,問兒轉身出去听了話,回來道︰「世子妃,世子說中午不回來用膳,他和博俊王騎馬去了。」

「好,我知道了。」雲卿像是想到了什麼,抿唇一笑。

到了傍晚的時候,御鳳檀才從外頭回來,一張臉在冰雪里吹的透著一股子冷氣,雲卿將他外頭的披風拉了下來,遞給流翠後,又端了早溫在爐子上的參片野雞湯過來,「回來了,吹了一下午的冷風,感覺如何?」

御鳳檀接過湯吹了吹,笑道︰「那馬確實是不錯,比我以前騎過的那些馬,速度更快,更穩,落地又輕,四蹄長,跑起來簡直可以和風同速!」

雲卿看他的樣子笑了一笑,「博俊王倒也真舍得,這次是駿馬,下次不知道又是什麼了,總之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東西啊。」

喝了愛妻的雞湯,御鳳檀全身暖和了不少,眸子里氤氳了冰暖交織的霧氣,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肯定是要使盡渾身解術來的,我就看看落日國到底有多少寶貝可以讓我玩個夠!」

博俊王和瑾王府來往密切的事情迅速的傳開來,從上元節那一日,為了和瑾王世子道歉,大擺宴席在沁園酒樓,耗費巨銀之後,又用落日國的神勇駿馬,漂亮的寶石,強勁的弓箭邀請世子與他一起,並且經常到瑾王府去做客,和瑾王世子,還有世子妃都保持著相當好的關系。

眾人都說這瑾王世子是好脾氣,竟然連當初當眾搶自己妻子的人都能容忍,如此風度迷人的世子竟然與那粗俗不堪的博俊王混做了一堆,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漸漸的傳言又說出了其他的東西,說肅北的瑾王府和落日國隔得非常近,這博俊王是故意拉攏世子的,所以才會在殿上挑著世子妃來搶,就是為了找到借口和世子接近。

畢竟如今瑾王年紀已大,手中又沒有實權,不像世子,既是下一屆瑾王的接班人,又受明帝的器重,領了京衛營指揮使的差。

當然,這個消息里面所包含的意思實在太深刻,所以都是私底下流傳,並沒有沸沸揚揚的傳播。

而四皇子在府中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很微妙的變化了一次,這些天,他在府中,真正是在修身養性,汶老太爺是每日到他府中替他把脈,開藥,看診,被這件比天大的煩心事纏著,他倒沒心理其他事情了。

倒也因禍得福,明帝派了人來問了他的情況,貌似對他的態度也漸漸緩和了起來。

他端起手邊棕黑色的藥,面無表情的一口飲了下去,舌頭被苦藥麻的沒有滋味,他又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飲盡,旁邊的丫鬟將藥碗收了下去,擦了擦嘴後,四皇子方望著在等待的辛曠,慢慢地道︰「博俊王那群人,是這麼跟你說的嗎?」

辛曠等待了半天,也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跡象,見四皇子開口,往前一步,略為尖利的聲音放低了,恭敬答道︰「是的,那邊說,殿下上次和他談條件,沒有談成,也沒關系,他那邊很有誠意合作,已經將所有事情都計劃好了,到時候只要殿下略微推波助瀾一番,一切便能達到大家的目的。」

四皇子微微扯了扯嘴角,眼神淡漠。

哼,落日國愚蠢的博俊王,他上次那樣明目張膽的來他的府邸,他若是答應了,不是擺明了給別人抓把柄麼,當他是傻子!

手指在桌面彈了幾下,四皇子抬起幽黑的眸子,「他的計劃,你說說。」

新春一過,日子就過的特別快,轉眼已經出了正月,到了枝頭女敕芽怯生生探出頭的初春時節。

博俊王終于欣賞夠大雍的風景民俗,向明帝辭行。

恰逢這一日是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素有「皇娘送飯,御駕親耕」的說法,到了這一日,帝王要舉行重大的儀式,讓文武百官跟隨他到地里去親自體驗一番耕種的辛勞,以此來讓錦衣玉食的帝王明白糧食的重要,從而更加勤政愛民。

當然,作為國家的帝王,定然不會和普通的人一般,真正撩起褲腿到田中去插秧干活,可風俗不可破,于是在皇宮里有一片土地,是專門用來主持這項儀式的,偉大的皇帝陛下在旁邊用金鋤頭鋤上兩下,就算完成了。

雖然說是裝模作樣,可是這個儀式也是有敬龍王,祈求春雨延綿,收獲豐盛的意思,所以非常盛大。

剛巧博俊王要辭行,于是將此活動與歡送宴並與一起,朝中文武百官,上下臣子,有品級的誥命夫人,得封的千金,都必須要來參加。

這一次博俊王沒有帶著他的十三妃,誰都知道自從第一次來到大雍的宴會之後,博俊王就對她發怒,失去了寵愛,什麼時候都不帶著她在身邊,將她關在屋子里不許出來。

對于這樣一個雖然有著和貴順郡主一樣的面容,但是明帝不放在心上,從而變得無足輕重的女人,沒有人會投以過多的注意力。

今日天色清朗,春風料峭也抵擋不住和熹的微暖的日光從天空灑下,便是沒有多大的熱度,但是望著那一片金色,便會覺得暖和許多。

因為發生了上次十三妃身帶暗器的事情,這一次的檢查比以往更加的嚴密,每一個進來的臣子都要經過搜身,保證絕對的安全性。

博俊王跟御鳳檀兩人走了過來,到了專門負責檢查的暗室之中,內侍已經在一旁伺候著,讓兩人除下衣物。

「怎麼這麼麻煩,不是說讓我去看什麼典禮的麼,如何還要檢查,莫非還怕我帶了你們皇宮的寶貝不成!」博俊王一甩袖子,滿臉的不耐煩,棕色的胡子隨著他說話在下巴抖動。

御鳳檀張開雙臂,十分自然的讓內侍搜身,對著他笑道︰「你也莫要不耐煩,之前你那十三妃毒針還好射的是我,若是射到的是陛下,只怕博俊王你今天也別想站在這里了!」

博俊王目光一緊,眼眸之中露出幾分狠毒之色,御鳳檀這句話玩笑之余,又帶著一抹嚴肅。

既說明了為什麼要搜身的原因,又講出了當日十三妃的事情,並不是沒有過,若是換了是明帝,事情就要嚴重得了了。

跟御鳳檀相處的這些時間,他也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起來悠閑散漫,可絕對不是好惹的,有時候隨便說上一句話,都能讓他心驚許久。

他手指微微緊了緊,也和御鳳檀一樣張開手臂,「怕什麼,當上一國之主,那就得有霸氣,這些明刀暗箭的要是有人敢來,就立即讓他好看,看他以後還有沒有人敢這麼做!」

御鳳檀听到他的話,微微一笑,「是啊,若是有人敢這麼做,肯定是要他好看的!」

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其他的男賓也一個個的走進來,見到他們兩人,不免目光里有著打量,看看這當日情敵,如今還一同游玩的身份,神色都顯得有些怪異。

「博俊王,世子,你們可以進去了。」內侍檢查過,沒有在兩人身上發現可疑的東西,便伸手請道。

御鳳檀從容不迫的整理好衣裳,與博俊王朝著前方眾人集聚的地方行去,博俊王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感興趣,拉著御鳳檀,讓他介紹周圍的那些祭天所用的器具和擺設。

明帝上香之後,便接過禮部遞來的幫著紅紗的鋤頭,走到了御用的一塊小田地旁邊,對著那田鋤了下去。

雲卿目光落在那一片早就由宮人鋤好的土地上,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諷笑,她曾經到過鄉下的莊子,知道真正的農人是怎麼耕種的,他們穿著薄薄的汗衫,赤著腳,卷起褲腳,一步一步的踏踏實實踩在土地上,汗水灑在土地上,那才是真正的耕種,而明帝,一身紫貂錦袍,華麗的五龍紋瓖嵌了各種珍貴的寶石和珍珠,金鑄的鋤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一切都與辛勞兩個字扯不上半點關系。

她對眼前這些沒有興趣,轉而去看御鳳檀,便見其他朝臣,都依次按照各自的品級和身份,都開始了這一個程序。

瑾王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明帝喚了他幾聲後,他才回過神來,視線落在金色的鋤頭上,恭聲道︰「臣在。」

「來,你作為朕的弟弟,多年沒有參加這二月二的儀式了,朕完成了,下一個就由你接手了!」明帝多年養尊處優,動了幾下後,渾身都出了一層薄汗,接過魏寧遞來的手絹,擦了額頭的汗,微笑的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很是親切,然而瑾王的眸子卻連連緊縮,「陛下,臣的手臂前日在外面撞到了,如今正使不得一點力氣,今日眾多臣子都在,就莫要讓臣這個拿不動的人再來,幾位皇子正是年輕力壯,讓他們來體驗,將來才能更好的使我大雍繁華昌盛。」

聞言,明帝眯起了蒼老精明的眸子,哈哈一笑,「怎麼會撞到手,難道又是喝醉了不注意弄到的?」

瑾王唇角帶著一抹恭謹的笑意,英挺的面容上略微有點難為情,「又讓陛下笑話了。」

「哪里是笑話,朕倒也想與你一般,每日逍遙閑散啊!」明帝說著拍拍瑾王的肩膀,看他不自覺地收了下手臂,嘴角的笑容漸漸褪去了警戒。

人群里一片寂靜,雲卿冷笑一聲,明帝在位二十余年,對瑾王依舊不放心,剛才那句話里的意味十足,什麼是下一個就由你接手了,這不是隱含的試探麼?

若是瑾王糊里糊涂的就將金鋤頭接了過去,在明帝的眼中,只怕就會變成覬覦他的位置,一心想要取而代之。

她的目光落在這位逍遙自在,每日就去釣釣魚,下下棋,要麼就去青樓酒館听曲尋花的公公身上。

對于他愛好美人這個習慣,雲卿不去斷定是好是壞。可若是二十余年,最上面的那位都把自己當作眼中釘,時時刻刻都在防備,在試探,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壓力巨大,難以忍受吧。

她記得自己也曾經找過資料,知道瑾王是先帝的第九子,他的母親福妃出生于淮北的大族,自瑾王出世後,明理博論,機敏過人,更是武藝超群,擅兵法謀略。

在他幼時便將開國乾帝當作目標,誓要將大雍的國土再次擴張。而他十四歲的時候,就開始在軍營歷練,後來便開始上戰場,一次次的勝仗給他贏得了莫大的聲望,朝中支持他繼位的大臣不在少數,是當初奪嫡里聲望呼聲最高的皇子之一。

但是先帝在最後,卻屬意于默默無聞的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明帝。

那時候的明帝根本就毫不起眼,在東太後所出的嫡子二皇子,齊妃所出的六皇子,德妃所出的九皇子光芒下,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簡直就是一匹殺出來的黑馬,所以才造成二皇子的極度不服,發生了後來的四王之亂。

大概因為知道自己無母族可靠,在朝中威望甚小,所以在元後去世之後沒多久,明帝就將薛皇後扶上了皇位。

而薛家也因為女兒是皇後,全心全意的輔佐明帝,漸漸的明帝才坐穩了龍位,成為今日的威嚴帝皇。

以前的事情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免不了時時刻刻都放不下心,就像御鳳檀說的,坐上了那個最高的位置,反而不安穩了。

就在她沉思的時刻,一個小內侍將沉重的金鋤頭遞給御鳳檀的時候,像是因為太過沉重,一下沒有拿好,反而撞到了御鳳檀的身上,跌到了地上。

他連忙跪下來的求饒,站在御鳳檀身旁的辛曠則一臉的責怪,「你怎麼可以這樣魯莽,竟然連鋤頭都握不好……」

說罷,蹲下手就準備去撿,然而他突然發出了一道驚疑之聲,喊道︰「咦,世子,你的名冊掉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地上牛皮的冊子之上,看起來不是很厚,不是很新,然而來參加這種場合帶一本冊子在身上是要做什麼。

明帝正坐在亭子里歇息,看到這邊人員聳動,揚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辛曠上前,將那冊子快速的搶在人前撿了起來,轉身朝著明帝道,「陛下,從世子身上掉下一本冊子,好似記錄了一些東西,臣等正覺得奇怪呢。」

「冊子?」明帝緊皺了眉頭,從沒听說過御鳳檀勤于讀書,卷不離身,這冊子……

瑾王微微側目,朝著兒子所在的方向望去,但見他也擰著兩道長眉,眼底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陛下,這冊子不是臣掉出來的。」

「不是你?那為何辛侍郎說是你的呢?」明帝眉頭越發皺的緊密,目光里幽光畢露。

辛曠只一口咬定,「這本冊子是微臣看見從世子身上掉下來的,就是那個小內侍不小心撞到,才讓冊子掉下來。」他指著那名全身發抖的內侍,「是,奴才也看到是世子身上掉下來的。」

御鳳檀見此,堅決道︰「不,這不是臣的,絕對不是,這東西不是!」

明帝看他們一人一個說法,目光落在那冊子上,幽深閃爍,博俊王飛快的朝著四皇子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站出來,替御鳳檀說道︰「陛下,世子說這東西不是他的,定然不是他的,可能只是別人不小心掉的,不關世子的事。」

明帝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博俊王看到那冊子是誰掉下來的嗎?」

博俊王略微遲疑,搖頭道︰「沒有看見,但是世子他說不是,就應該不是。」

滿朝文武都以奇怪的目光望著這異族國王,縱使這些時日見他也有數次,可看到那棕色的頭發,綠色的眼珠總覺得不習慣。

今日再看,卻覺得又順眼許多,只是人都是排外的,雖然覺得今日的博俊王看起來比往日里要順眼的多,可怎麼也有一種非我族類,看不順眼的感情。

御鳳檀狹眸里掠過一道利光,側眸望著博俊王,冷笑道︰「博俊王,若是你看到了是我身上掉下來的,那你便說是,若沒看到,就說沒看見,不要在陛下面前說這等沒證據的話。」

他突然冷冽的話語,讓群臣一驚,也讓明帝的眼眸微微一凝,犀利的視線在御鳳檀和博俊王之間來回打量,最後落到了辛曠手中的冊子之上。

辛曠低頭舉起冊子,「陛下,這冊子是誰人的,只要打開看里面的內容便知,臣等沒有閱讀過,還請陛下聖斷。」

經過這麼一番爭吵,明帝對那冊子也起了疑心,眸光銳閃時,對著辛曠沉聲道︰「呈上來。」

聞言,辛曠嘴角彎出一個若有似無的角度,上了台階,走上亭子里,舉起雙手,將冊子遞給明帝。魏寧接過辛曠遞上來的冊子,放在了明帝的面前。

看那外面,無字無畫,做工也很一般,但是磨損的程度是比較舊的,像是時常拿出來用的。

明帝似乎想到了京中最近冒出來的各種傳言,深邃的眸子黑如子夜,抬起手指,慢慢地翻開了第一頁。

當目光落在上面之時,他的眸子微微眯緊,唇角抿成一線,繼續又翻了一頁,隨著每打開一頁,明帝的臉色就要更加黑上一層,目光陰森森的朝著御鳳檀瞟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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