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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緋瑟一好,馬上就接到了另一個好消息,就是秦暄要走人了。

為了以防萬一,那些被他召來的精銳還是留在了神棄之地,住在劉思才從前的大院里。當中不乏心靈手巧之輩,在自家少主的指示和小領主的默許下,也幫著居民們的住地重建添磚加瓦。

秦暄儼然沒有放棄對寒蛟的追捕,但在慕緋瑟無人知曉的干涉下,靈松江中的怪物就如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靈松江的問題遲早要解決,她暫時還理不出頭緒。可目標既然已經鎖定在那只黑白相間的寒蛟身上,再訪靈松江也是勢在必行之事。

對無煞少主始終存在著深深戒備的少女是很歡迎秦暄閃人的。雖然表現得不明顯,但還是被眼力一流的男人看個正著。

二月初三,某個心氣不順的少主臭著臉與眾人道別。慕緋瑟象征性地送到府邸門口,不咸不淡地說了幾句一路好走之類的客套話,听得秦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落一步于人前,慕緋瑟和無賴少主站得還算近,等她回過神來,秦暄已經貼近她耳畔,輕言細語︰「瑟瑟,我會很快回來的。守好你的心,別讓人偷了去,它只會是我的……」

少女怔怔看著秦暄的背影,耳廓上還纏繞著那抹泛著淡淡清香的氣息,不覺耳根稍紅,暗啐一口,裝什麼情聖呢

送走了無煞的一干頭目,慕緋瑟的生活總算又恢復到了自由活動的狀態。首批穿上了新衣的男人們開始到齊廣城采購著領地的生活物資。這是初次探訪齊廣城得到的經驗,人靠衣裳馬靠鞍,再不濟,總得穿得體面點兒,才能不被人拿著當要飯的相待。

她走訪了幾戶既沒勞動力又抱病在榻的人家,環境比之前改善了很多。至少不再有惡臭盈門,被褥也換成了厚實的棉被,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每日的清潔工作也做得一絲不差。雲若瀾分文不取地提供了診療,雖說比不上木系魂源力的快捷,但也極大程度上的緩解了居民們的病痛之苦。

因為勞動力的匱乏和密集的勞作,慕緋瑟在眾人匯報各項事務後,強制部分居民在家歇息。她需要居民們勤勞勇敢,但也不要他們積勞成疾。

赫之舒此時也漸漸開始了他作為名門之後的功效,大贊領主大人體恤民眾的同時,也想到了輪班一說。

苦活累活由年富力強的男人們擔當,分成多個小隊,各有一名經驗老道或是善于調配的人作為隊長,輪流工作,如燒瓦造磚,搬運石塊,砍伐木材,運水灌田之類的。

輪不到重活的人就負責去田里或養殖場幫忙,或是听從顏老爹和赫之舒的調遣,往需要人手的地方出出力。這樣一來,苦則苦矣,倒也不至于累壞眾人。

慕緋瑟很滿意赫之舒的工作能力,詢問過他有關水渠的詳細情況,將城中大小事務交給他和顏氏爺孫後,決定再訪靈松江。

本想讓晏澄留在城中以應不測,冰山侍衛說了句「死都不會離開主子半步」便一語不發。少女有些動容,心知是之前自己重傷刺激了這個一心護主的侍衛,輕嘆一聲,也就準了他跟在身邊。

總要有人幫她鎮場,慕緋瑟又把主意打到了近些日子頗為古怪的半吊子師父身上。雲若瀾似笑非笑地橫了她一眼,雲淡風輕地叮囑著她早去早回,害得少女暗自反思到底自己負傷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貨的態度竟會如此讓人模不著頭腦。

帶著縈繞于心的疑惑,慕緋瑟領著啾啾和凌,快馬加鞭地趕向了靈松江。或許是少主離去,也中斷了無煞眾人尋蛟的工作,靈松江畔恢復了往日的寂寥,除了滾滾黑水,再無他物。

可能之前沒有保護好少女的愧疚之心作祟,兩個漂亮的小家伙目光炯炯地眼觀四路耳听八方,生怕那只可惡的寒蛟再出來害人。

好笑著它們草木皆兵的模樣,慕緋瑟看了眼沉默的侍衛,驀地開口問道︰「晏澄,陛下囑你在我身側,定是需要你回報我的近況,你對他是知無不言麼?」

「主子只有一個。」晏澄略顯沉悶地答著,語中卻是萬分篤定。

「哦?我若讓你閉口不言,即便是皇帝,也無法讓你開口?」慕緋瑟挑挑眉,眉宇間閃過明顯的不信。

晏澄定定看著自家主子,對上了她那雙日益靈動的眸子,心里微苦,卻也毫不閃避,「是」

「好今日之事,不得對任何人提起。」少女向來爽利,她不是天真無邪的孩童,也知道晏澄的來頭不小。但她願意賭一賭,看這個跟在她身邊不足三月的男人會是何等忠心。

「是。」冰山侍衛的回答也不拖泥帶水,雖然他很想知道是什麼事連她的師父也不能知曉,但向來寡言如他,自是不會多言半字。

很快,晏澄就知道他的主子究竟隱藏了怎樣的秘密了。只見她輕念數語,手中驀然多了只奪人眼球的玉笛,她放在唇邊輕輕奏響,只是一個簡單的音符,卻讓人听到了無法抗衡的威懾。

靈松江的江水陡然翻滾起來,在嘩嘩的水聲中,一顆碩大的蛟首赫然出現。冰藍色的眼球像是突起的寶石,瓖嵌在黑白交錯的腦袋上。

見罪魁禍首出現,白鹿長長一聲鹿鳴,四蹄微斜,一副防御架勢地擋在少女身前。啾啾也眥開了頸間翎羽,烏亮的眼珠恨恨看向那顆可憎的蛟首,大有立刻就會撲上去的模樣。

拍了拍分外緊張的凌,慕緋瑟朝護在她身前的晏澄說了句沒事,信步朝那只害她重傷的寒蛟走去,口中嚴厲無比︰「蛟兒,還不問好?」

巨大的蛟首高高揚起,就在晏澄以為它會發起攻擊時,那寒蛟卻像個做錯了事的孩童般垂下了腦袋,嘴里嗚咽著分不清含義的聲響。

因為有虹光在手,慕緋瑟也隱約猜測出了寒蛟在表示歉意,白女敕的小手一招,那蛟首就朝她輕靠了過來。寒蛟身上帶著難聞的惡臭,加上無法忽視的陣陣寒意,驚出了少女一身雞皮疙瘩。

她用虹光的末端輕點著它的口鼻部分,細致問道︰「臭味難擋,毒水四溢。天生如此,還是有疾在身?」

低低地吱唔著,寒蛟瞪著圓滾的眼珠,像是在解釋著什麼。不過慕緋瑟卻被燻得想作嘔,一時也听不懂它到底在說什麼。見少女不解,寒蛟突然高高立起,揚起的水花湮濕了她的皮靴和褲腳。她沒來得及出聲呵斥,就被寒蛟胸口的黑色蔓藤狀物體吸引。

那些如同寄生蟲般蠕動著的玩意兒是從它的胸口內里涌現的,密密麻麻的,令人心驚。慕緋瑟瞬時明了,揚聲問著︰「就是這東西害了你?」

「嗷——」像是應了她的問話,寒蛟委屈極了,將身體重新沒入江水中,可憐巴巴地看著面色凝重的少女。

低頭看看自己浸濕的鞋子,寒意陣陣襲來,不得已運著魂源力讓自己暖和些,慕緋瑟暗忖著,自己倒是可以試試修復。只是,水質的問題得不到改善也無濟于事。

「蛟兒,這水既然有害,為何不走?」她很無語,不要跟她說又是什麼詛咒之類的,無法離開。

寒蛟更是委屈,嗷嗷叫喚著,似乎在訴苦。慕緋瑟的馭獸訣現在還是修煉得稀松平常,實在听不懂這廝在嚎什麼,干脆說著︰「帶我去源頭看看。」

又嗷嗷一嗓子,寒蛟飛快地轉身回江,少女騎在白鹿身上,緊隨著它的身影狂奔。晏澄一聲不響地跟在身側,周身的紅光讓他看上去妖艷了幾分。不輸于幻獸迅捷的速度,也讓慕緋瑟暗暗心驚著他的實力之強橫。

一路狂奔,地勢越高,近百里路程,硬生生在凌的火力全開下,小半個時辰就來到了靈松江的源頭附近。

晏澄臉不紅氣不喘,淡定地在少女身邊站著,看著她一路探尋。白鹿身上多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微吐著粉女敕的小舌,模樣可愛,也讓少女有些心疼。

可惜這水也不能喝……正想著,耐不住口渴的啾啾就落在了源頭附近,歡快地暢飲起來。慕緋瑟一驚,慌忙說著︰「啾啾,這水不能喝」

顯然已經來不及的阻止讓啾啾瞪圓了自己的小眼珠,撲稜著小翅膀,輕快地飛起,來了幾個漂亮的盤旋,又重新落回了地上。接到了小黃鳥疑似拋媚眼的調侃,慕緋瑟靜默,眼見凌也優雅地走到源頭,慢吞吞地喝起水來。

莫非這源頭之水無毒?打量著越趨平緩的水流,慕緋瑟發現江水越發清澈,完全不像上游那般污穢。倒是寒蛟一來,就污濁不少,看來問題還是在這只破寒蛟身上啊

瞟眼看向離水源遠遠的寒蛟,神情委屈得像受了傷的孩子。少女沖它招招手,淡淡說著︰「問題是出在你身上了。我可以幫你治好,但,是有條件的,你可明白?」

寒蛟仰首,將信將疑,但似乎急于擺月兌纏繞它的苦痛,忙不更迭地點頭。

慕緋瑟嘆了口氣,它那比臉盆還大的創口,還有已經蔓延到龐大蛟身的黑色寄生物,要很費些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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