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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中秋

因著中秋特別,故而王府的節宴在傍晚開始,到了月上中天,就能去細柳湖畔賞月了。

宣惠好不容易挑好了衣裳,在穿衣鏡前來來回回地照,嘴里嘟囔道︰「肚子這樣大,又胖了許多,好蠢相……還時不時就要上官房……」

裴敏中走過去,攬著她笑道︰「這樣不是正好麼?你以往就是太瘦了!」又低頭在她耳畔說道︰「胸前還漲卜卜的,我很喜歡呢……」

宣惠橫了他一眼,說道︰「生完孩子就瘦回來了,那你是不是就不喜歡了?」

裴敏中擰了擰她小巧的鼻子,笑道︰「促狹的丫頭,慣會倒打一耙!你若是覺得不方便,不去就是了,王爺又不是外人。」

「我一定要去呢!」挑完了衣裙,宣惠又開始挑晚上賞月時穿的披風,「跟徐姐姐說好了,今日要趁空兒讓她跟王將軍見一面。到時候你帶王將軍去細柳湖,我帶徐姐姐從內院過去。你可莫要忘了!」

裴敏中一听是王聿,臉上就有些不自在。「叫孟世儀去好了,我懶得管王聿的閑事。」

「小氣鬼!」宣惠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那不是要咱們倆在場幫他們遮掩麼?你叫孟公子去,算怎麼回事?我和徐姐姐,王將軍和孟公子,怪剌剌的四個人!」

裴敏中剛要討價還價一番,卻有丫頭進來說︰「啟稟世子爺、公主,五老爺家的大小姐過來了。」

裴敏中疑惑道︰「雙汐怎麼這時候來了?」

宣惠笑道︰「我請她來的啊!說了要給她找女婿,不時時帶著她出去露露頭怎麼行?」

「今天孟家人也在,你們在內院跟孟夫人踫上,豈不是有點尷尬?」裴敏中蹙眉道。

「是他家把兒子養得那樣張狂,」宣惠一偏頭,倔脾氣也上來了,「雙汐又沒做錯什麼,作甚要躲?就是打擂台,也有我給她撐腰呢!」

裴敏中無奈地笑道︰「你啊!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樣小姑娘的脾氣!」

說完,他又不放心地叮囑一句︰「凡事留點余地,畢竟孟大人一家對王爺也是忠心耿耿。話說得過了,王妃臉上也不好看。」

「你就當我是個傻的!我就是不想有人看低雙汐罷了,孟家人客客氣氣的,我干嘛故意找茬呢?」宣惠將挑好的披風遞給采薇,和裴敏中並肩出去見了裴雙汐。等與姜夫人和裴璇夜在二門前匯合後,一家人便去了王府。

王府里各處都掛上了燈,角角落落也都是燈火通明。

宣惠一進去便如眾星捧月一般,眾人讓座的讓座,寒暄的寒暄,好不熱鬧。

孟夫人一眼就看見跟在宣惠身後的裴雙汐,心中有點說不清什麼滋味。原本自己就是勉強同意了這門親事,誰知裴家竟然要拒親。還是丈夫好說歹說才留了兒子的庚帖,可到現在也沒給個說法。

「眼看你家就要雙喜臨門,又是當祖母又是嫁女兒,看你這一臉的笑模樣,抹都抹不掉!」孟夫人打趣姜夫人道。

自從丈夫去世,姜夫人再沒像眼下這般高興了。「你要想做祖母,少挑挑揀揀些,兒媳婦一進門,不就快了!」

姜夫人是無心之語,卻刺中了孟夫人的心病。「如今是風水輪流轉,我挑揀太多,反過來踫見別人對我家挑眼了!」

「噢?」姜夫人倒好奇起來,正準備問,卻被宣惠打了岔︰「母親,遠香軒那邊已經擺好了,嫂嫂請咱們過去呢!」

姜夫人遂住了嘴,小心地拉著宣惠過去。

孟庭芳小聲勸道︰「母親,這些話您就別說了!說不定以後還要跟裴家做親戚,您說這些,不覺得沒意思麼?」

孟夫人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麼。

開席之後,孟庭芳鬼鬼祟祟地躲過裴璇夜,拉著裴雙汐說道︰「雙汐姐姐,我听說王妃在細柳湖南邊新栽了幾株桂花,咱們等會兒過去看看呀!」

裴雙汐奇道︰「這都晚上了,也不知那邊點燈了沒有……是什麼稀罕的桂花,惹得你這樣心癢?」

孟庭芳嬉笑道︰「我也不知呀!只听說稀罕得很,所以才要過去看看!現在正是桂花開的時候,咱們去拿帕子采些下來,回頭能做桂花糖呢!」

裴雙汐越發覺得狐疑,哪里有去人家做客,又吃又拿,還偷偷摘花的道理?

「既是如此,咱們叫上璇夜一起吧!」她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不行!」孟庭芳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這是為何?咱們去偷花,多個人也能幫咱們望望風啊!」裴雙汐打趣道。

「呃……」孟庭芳為難死了,心中不由暗罵哥哥。她一向心思單純,編個謊話也不會。「你就陪我去嘛,好姐姐!我不要璇夜,就要你!」說謊不會,只能撒嬌胡鬧了。

裴雙汐有些哭笑不得。她往上提了提被孟庭芳拽下小半截的衫子,笑道︰「行了行了,你先吃飯,過會兒咱們就去,好不好?」

孟庭芳這才住了手,笑嘻嘻地回了座位。

徐櫻此時正坐在楊雲舒身旁,規規矩矩地吃酒、听人說話。她斜對面坐著沉默的王妙言,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可卻無端端地讓人覺得她很疲憊也很漠然。

王妙言放下杯子,瞟了一眼對面的徐櫻。昨晚楊雲舒跟她透了點意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對面這個女人就會是自己的嫂嫂了。

鄭嬤嬤勸她跟徐櫻提前搞好關系,畢竟父親如今中風癱瘓在床,家中掌事的是哥哥了。若是娘家嫂嫂不喜歡自己,哥哥又不便過問內宅之事,自己怕是在王府被人欺負,也無人出頭了。

可王妙言現在根本覺得無所謂了,梁瓚不喜歡她,她敗在楊雲舒手下,後又敗在李若蘭手里,遲遲生不出來孩子,母親被父親害死,父親勾結反賊失敗……

她如今只是麻木地在王府內院活著,一天如同一年,一年又如同一天。她是個沒有明天的人,被人欺負,無人出頭,又有什麼好怕的?

徐櫻見王妙言看自己,便回了一個微笑。王妙言沒說話,只端起酒杯向她隔空示意,自己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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