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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0章 殺雞儆猴

胤禛的眼楮直勾勾地看著楠珺,分明在說︰最毒不過女人心。

楠珺假裝沒看到上面飛來的目光︰你讓我說的,怪我咯?

「好了,今晚睡覺別亂動。」胤禛給纏好的紗布打了一個漂亮的結,楠珺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包裝好的禮物。

拉上衣裳,蓋好被子,一雙眼撲閃撲閃地看著胤禛︰四爺,您真要挨著我睡?

誰知胤禛頭也不回地下了床,自顧自地洗手,整理桌上的一片狼藉。

「貝勒爺,浴房已準備好了。」小善在門外叫道。

胤禛擦了擦手,轉頭斜睨了床上的楠珺一眼,一邊向外走一邊對小善道︰「你不用過去了,你在這守著沈掌櫃。」

「。」小善應聲走了進來。

楠珺夠著脖子望著胤禛遠去的背影一陣莫名其妙︰問我如何處置,現在又揚長而去,逗我玩是吧?

待胤禛出了房門,楠珺朝小善勾了勾手,小善一溜煙兒地跑到她跟前,再向門口看了看,確定胤禛沒有折身回來,才湊近楠珺。

「做蓮子羹的食材控制住了麼?」楠珺關心的還是蓮子的問題,就怕真有人做了手腳。

小善輕聲道︰「珺姐放心,廚房的管事與我很熟的。」

楠珺了然︰小善作為胤禛身邊的小紅人,這府里上下也多少看點臉色,不像那個齊歡。而且,這府里的人個個都是人精,見是小善來要,定會猜測是胤禛的意思,誰敢怠慢?

她朝著小善笑了笑︰「就你鬼精。」

小善回道︰「還是珺姐想的周到。」

楠珺伸手去戳了一下他的腦門︰「少拍馬屁,今日此事辦得好。待我回了高升樓,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小善笑道︰「傳幾句話哪敢要珺姐的好處,嘿嘿,珺姐稍稍改了幾個字,就讓側福晉有苦難言,還不被人察覺,珺姐這樣做,也為小善解了氣。」

楠珺模了模他的臉,有些心疼道︰「疼嗎?」

小善乖順地搖搖頭︰「現在不疼了。只是格格挨的那一腳……」

楠珺想到一事,問道︰「對了,為何你一直幫格格說話?你就沒有懷疑過蓮子羹與格格有干系?」

小善仰頭思索了一陣,道︰「嗯,其實格格與我也沒有過多的交集,貝勒爺也不常去清暉室,每次去都只停留一陣便走了,從未過夜。雖是如此,我從未在貝勒爺口中听到過一句格格的不是,而好幾次側福晉故意為難格格,貝勒爺都是向著格格的。我相信貝勒爺的眼光不會錯。」

楠珺心中嘿嘿一陣︰確實不會錯,乾隆他媽,自會另當別論。等等,從未過夜?難道胤禛一直沒踫過青卓麼?那以後弘歷怎麼來的?

「嗯,適才听貝勒爺的口吻,似乎他從未懷疑過格格會做這樣的事,所以我也相信格格。」

能讓生性多疑的胤禛對一個人信任如此,說明這個人確實值得信任。

二人又聊了幾句閑話,胤禛沐浴完回了書房,楠珺趕緊裝睡,實在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堂而皇之地在自己身邊睡下。

楠珺以為今夜避無可避,豈料胤禛根本沒有踏進這邊的臥室,而是走向書案後面的雕花大椅,往上一躺,連話都沒交代一句,就沉沉睡去了。

小善關好房門,也沒見胤禛過來,楠珺才意識到胤禛所說的不變是什麼了,她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在涌動。

這一夜總算睡了個好覺,也沒有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直到有人輕拍她的臉。

「嗯?四爺?您這麼早就起來了?」

胤禛已經穿好衣裳,為了顯得仍在重病之中,故意露出一副憔悴的樣子。

「稍後我在隔壁處理家務,你若發出一點聲響,我會把你送回八貝勒府。」說完,丟下滿臉驚懼的楠珺去了隔壁。

小善進來伺候她洗漱,吃早飯。待她收拾完後,隔壁的胤禛才讓小善把人叫進來。

楠珺看不到,只能豎起耳朵听。

率先被叫進來的便是此事的「元凶巨惡」側福晉李齊歡。

她一進門便哭天搶地地跪在書案前大呼讓胤禛給她做主。估計是昨夜得知綠枝被帶走問話,預感胤禛會揪著自己羞辱青卓的事,這一來便先聲奪人,把屎盆子先扣到青卓身上再說。

胤禛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齊歡渾身涼透。

「做主?你可不就是主麼?還用我來做?」

胤禛的聲音故作嘶啞,他說的輕描淡寫,語氣中透出的殺傷力讓楠珺也感吃不消。

本來是惡人先告狀,沒想被胤禛來個半路截殺,齊歡伏在地上,連哭泣都忘了,喏喏地應道︰「妾身不敢。」

接著,胤禛又來了殺傷力有過之而不及的第二句︰「你還知道自己是妾身?」

其實,在府中,無論嫡福晉還是側福晉乃至庶福晉格格,都自稱妾身。然而妻妾終究有別,哪怕側福晉如嫡福晉一樣都是由朝廷冊封,但正室就是正室,側室就是側室,表面做的再光鮮,也逃不過妾的命。嫡福晉自稱妾身那是謙稱,而側福晉自稱妾身,那才是名副其實。胤禛這麼一問,妻妾的地位高低再分明不過。

楠珺不得不驚嘆︰還是四爺手段高啊。

然而,此時的齊歡還在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妾身不明白貝勒爺在說什麼。」

胤禛不再與之言語,揚了揚手,小善便將青岱、漁舟、綠枝帶了進來。

「青岱,你將側福晉說過的話說給她听。」

青岱跪在地上直起身子,還作勢挺了挺那並不傲立的胸,揚聲將昨日對胤禛說的話重復了一遍。楠珺听來,果然一字不差。齊歡在听到那句「不會下蛋的雞」時,身體不由得抖了抖。

接著,胤禛又讓漁舟說了一遍,最後,直接問綠枝︰「他們二人說的有差麼?」

綠枝幾乎整個人貼在地上了,只能看見她微微地搖了搖頭便沒了動靜。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胤禛一直扶著額頭的手才終于放了下來,他若有似無地掃了齊歡一眼,淡淡道︰「側福晉,此事你認麼?」

齊歡狠狠瞪了綠枝和漁舟一眼,憤憤道︰「貝勒爺,這些話妾身確實說過。可,那是妾身在氣頭上,當不得真。誰讓青卓在蓮子羹里做了手腳想害我的弘時,妾身這才出言無狀,還請貝勒爺恕罪!」

楠珺抹了一把汗︰現在認錯,遲了!

青岱听罷,悻悻地回了一句︰「側福晉,您這樣說就想把此事推得一干二淨?您說過的話就當放——沒這回事麼?」

那個「屁」最終還是沒能在胤禛面前說出來。楠珺已經笑岔了氣。

「你——」齊歡怒不可遏,大聲道,「一個奴婢竟敢來教訓我麼?」

楠珺猛地蹦出兩字︰找死!

「她當然不敢,我敢。」

這句話猶如一個響雷在齊歡頭頂上炸裂,一個恍惚過後,又開始了她最拿手的哭天搶地︰「貝勒爺,此事全因青卓而起,是她要害弘時,妾身做為弘時母親,見孩兒病重難受,一時無狀才出言不遜。貝勒爺怎不查明真相,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啊!」

這時,青岱又冷冷地冒出一句︰「這府里只有側福晉一人做過母親麼?福晉現在仍在為嫡長公子傷心不已,暄妍格格更不用說了。難不成這府中人人都想害您的孩子?哼,當年三公子出生時正是嫡長公子患病之際,沒過幾月,他就……貝勒爺,有誰來為福晉抱不平呢?」

青岱這一番話,齊歡更是听得膽戰心驚,這話的苗頭,似有弘時克死弘暉的傾向,加之她故意在長公子前加個嫡字,這讓齊歡更加怒火中燒。

楠珺也在暗嘆青岱嘴巴厲害,古人迷信,相信八字相克一說,這巧不巧的弘時生的那年就是弘暉夭折的那年,難怪齊歡此時不敢反駁。

「好了,你不是想查明蓮子羹的真相麼?正巧今日程太醫來為我瞧病,也順便讓他看看那些蓮子有無異狀?」胤禛言畢,小善便將程太醫請了進來,順便將在廚房拿到的做蓮子羹的食材放到書案上。

齊歡不知死活地冒了一句︰「誰知道這些食材是不是早被人掉過包了。」

小善噗通一聲跪下︰「側福晉,奴才昨日得知那蓮子羹出了問題,就立即讓廚房的侯管事將所有做蓮子羹的食材封鎖起來,不信您可以找他來當面對質。」

齊歡還想說什麼,卻被胤禛揚手打斷︰「是我叫小善去的,有問題麼?」

楠珺心里在不停地敲鑼打鼓︰四爺,等您回來再讓小善去做這事,那些食材估計早就被其他有心之人掉包了。

齊歡再不知死活,此刻也知道胤禛是鐵了心要拿她的不是,只得乖乖閉嘴。

程太醫將那些食材一一取樣,再用特殊的藥材將其浸泡進去,隨後用銀針一一測試,都沒發現可疑之狀。

「貝勒爺,這些食材都沒有問題,可以放心大膽地食用。」程太醫收起銀針回復道。

齊歡不信,上前躲過銀針,睜大了眼楮不放過一絲一毫,最終仍是沒有發現一丁點蛛絲馬跡。她仍不泄氣,思索了一陣,抓著程太醫的衣袖激動道︰「程太醫,萬一青卓下的不是毒,而只是讓弘時發熱出疹的藥呢?你的銀針興許測不出來。」

「放肆!」胤禛終于動怒。

齊歡驚得旋即跪下,大哭道︰「貝勒爺,弘時也是您的孩子,您一定要找出害他的凶手啊!」

胤禛對程太醫道︰「有沒有可能某些食材相克,混在一起食用就會導致這種病癥的發生?」

「食也,藥也,原本這些食材也是藥,若說藥性相克,卻有這種可能。」程太醫道。

齊歡一听,大喜過望,幾步跪上前,發了狂一般大叫︰「貝勒爺,您听到了吧!青卓常年與藥為伍,定是知道哪些藥相克,這才在食材中做了手腳!」

胤禛冷聲道︰「你不是只拿了生蓮蓬給青卓剝麼?難道還有別的東西?」

一時間,齊歡被問的啞口無言。

胤禛繼續道︰「青卓踫過的只有蓮子一樣,適才程太醫已驗過並無異狀,你還有何話說?」

齊歡正待狡辯,胤禛起身示意小善送程太醫出去。

送走程太醫,小善折身回來,胤禛回座,沉聲道︰「傳我的話,側福晉以生子有功自居,對福晉不敬,罰禁足一月,母子不得相見,若側福晉不能悔過自新,便將弘時過繼給別人。」

楠珺大驚失色︰他,他,居然將我的話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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