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伯均聞言眉頭一皺,老夫人則是冷笑著說道:「我話都沒說,你就急著撇清自己是不是太急不可耐了,哪家的媳婦這樣頂撞婆母,雖說我不是君兒親生母親,可是我仍舊是蔣家的老夫人。」
听聞老夫人端出身份,蔣伯均便知道此事的嚴重性,看來老夫人這次是真的動氣了,想起之前為了鈺嬈還摔了東西,忍不住說道:「李婷住口,母親說話不許插嘴,無論如何她是長輩。」
無論如何?蔣伯均這是心里有氣呢,老夫人如此讓李姨娘沒臉,那也就是打他的臉了。
「是,老爺說的對,俾妾不敢和老夫人爭辯,老夫人莫要和俾妾一般見識了。」李姨娘伏低做小習慣了,說起軟話極其容易。
哪知道老夫人卻根本不吃那一套。
「你且收了你那惹人憐愛的嘴臉,老朽我不吃那一套,君兒,今天我到要讓你看看你這蓮花一樣的人兒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老夫人的話一說完,眾人臉色皆變,老夫人這是重病要下猛藥了?
蔣伯均也頓時覺得臉面無光,老夫人這話這是當眾羞辱還是如何?
「周嬤嬤,去把李嬌給我留下的東西拿過來,再去把單子也給我呈上來。」老夫人說著,便吩咐周嬤嬤行事,周嬤嬤也是個手腳麻利的,很快就把東西都準備上來。
蔣伯均看著那一個個小箱子,問道:「這是什麼?」
老夫人不回答,而是讓周嬤嬤將首飾單子念了一遍。
景福長綿簪一只
日永琴書簪一只
金瓖玉嵌珠寶手鐲一對
金瓖珠寶摺絲大手鐲一對
……
白玉八仙紋流蘇簪子一只
白玉項圈一只
金累絲燈籠耳墜一對
嵌紅寶石花形金耳環一對
金累絲嵌寶瓖玉牡丹鸞鳥紋掩鬢
血玉鐲子一對
周嬤嬤把李嬌當面的嫁妝單子從頭到尾讀了一遍,聞者無不從中感覺到奢華,鈺嬈暗自感嘆,當年國公對李嬌是何等的疼愛,才會給她這樣豐厚的嫁妝。
「母親,這不是李嬌的嫁妝麼。」蔣伯均皺眉問道。
「是啊,李嬌當年嫁進來是何等的風光,如今也不過是一捧黃土了。」老夫人感慨的說道。
「母親逝者已逝生者還要繼續生活,總不能一味沉浸在過去和緬懷中度日啊。」蔣伯均還以為老夫人思念李嬌了呢。
「逝者留給我們的東西,那是念想,逝者指定給誰的東西,那便是誰的,無論你是誰,也不能動,這是個道理。」
「母親,難不成這東西還少了不成?」蔣伯均這是听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了。
「借一下戴戴也就罷了,自家人也不算偷盜,若是有人不但拿了,還私下里做了仿制品,打算來個偷天換日,那我老婆子可是不能饒恕了。」
「老夫人,你這話我怎麼听不明白?」李姨娘嘴硬的說道。
「祖母,你是不是錯怪我姨娘了。」鈺柔也忍不住狡辯。
蔣伯均剛想要開口,鈺嬈卻走上前來施禮說道:「祖母,你是說嫂子說的沒錯,那血玉鐲子確實是我母親的?」
蔣伯均的話被鈺嬈的話給岔過去,沒法插嘴。
「你嫂子是個伶俐人,若不是她提醒我還想不到有些人膽子這麼大,旁的也就罷了,這血玉鐲子大夏朝有幾個?她以為仿制的也能蒙混過關?」
「母親,你這話什麼意思,兒子當真不明白。」蔣伯均听到鈺嬈說的話,怎麼回事,連大房那邊也都知道了?
這麼一想,冷冷的目光落在李姨娘身上,李姨娘猛的打了一個寒噤,就是因為她太懂蔣伯均,知道若是讓他失了顏面,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既然你不明白,我便給你說個清楚,周嬤嬤,讓那人進來吧。」
周嬤嬤听到老夫人的話,便出去帶進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並介紹道說「這是良本齋的師傅,他些日子接了個大活,可是他也知道有些錢有命掙沒命花的道理,如今尋到老夫人這里想要保住性命。」
听到這里,李姨娘臉色陡然一變,她早就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什麼,現在她終于想起來,她漏掉的就是這個首飾師傅。
「這良本齋不是首飾鋪子,這師傅又和這有什麼關系。」蔣伯均一頭霧水,更是雲里霧里分不清楚。
「許師傅,這其中的事你最清楚,你好生講來,講的好,你性命無虞,講的不好,我也不罰你,只管讓你繼續回去做你的師傅,到時候有個好歹我可不管了。」
那許師傅一听老夫人的話,嚇得撲通一下跪下說道:「老夫人饒命,小的不敢隱瞞,定然據實相告。」
「好,你這話盡管對老爺說。」老夫人說完,只管喝茶,再不理他。
許師傅一听老夫人的話,忙面對著蔣伯均訴說起來。
原來一個月前曾有人拿了幾件寶貝讓他仿制,說是要用的,許師傅原本也不覺得什麼,不過是仿制些首飾,在業界里很正常。
只是打開一看頓時一驚,這幾樣東西在平常難得一見,許師傅懂得行情,也知道其中貴重程度,有些東西流通的甚少,輕易仿制他倒是有些不敢。
但是那人卻極為凶悍,恐嚇他已經看了東西便不能不做,而且是軟硬兼施,一面威脅他必須接了這活計,一面又許了重金,許師傅無奈之下也不敢不從。
許師傅做好之後只等人來取,哪知道那取貨的人拿走了貨,付了銀子,晚間竟然又對他下毒手。
當夜若不是他去了茅房,床鋪上沒有人,那刀下亡魂便是他了,後來他便東躲西藏,哪知道還是被周嬤嬤給找了出來。
李姨娘听了這話頓時氣急敗壞的喊道:「胡說八道,你別胡亂潑髒水,老爺別說他說的恐怕是提前有人給他串通好的,即便是真的如何證明就是俾妾做的?」
李姨娘在說這話的時候眼楮死死盯著老夫人,是她?接著又看向鈺嬈,卻發現她似乎根本看不清鈺嬈的表情,還是她?究竟是誰,誰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