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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營長,老子的意大利……面好吃嗎?

蘇騰微微張大眼楮,不知該過問一句,還是就這麼躺著欣賞。

另一邊奈特也在月兌衣服,就連查理都恨不得把身上的毛扯下來,三人渾身上下都是血痕,有些螞蟻甚至鑽進了傷口里啃咬著他們的肉。一時間小空地上活色生香,又觸目驚心。

「都聚過來!」有人突然喊道。

瘦高的年輕男人操控著機器人,將手里的槍型噴筒舉了起來,對準跳過來的三人,從槍口噴射出白色的泡沫,把他們變成了雪人。

一陣冰涼的愜意頓時沁入體內,讓杜樂丁立刻感到灼燒感有所舒緩。

「閉上眼楮和嘴,盡量不要呼吸。」年輕男人再度說道。

機器人的噴筒旋轉兩周後,噴灑出帶著藥味兒的淡綠色液體,沖洗掉了三人身上的泡沫。

蘇騰也解除了機甲,不急不躁的月兌掉衣服,站到了噴筒的噴灑範圍內。

查理和杜樂丁閉著眼楮,不知道此刻他們的觀眾數量已經接近二十萬,成倍增長的禮物讓信息提示框瘋狂滾動,連個標點符號都看不清。

彈幕︰雖然很心疼,但還是想多看一會兒丁丁的人魚線。

彈幕︰這顏值,這肌肉,我已經流了三升鼻血。

彈幕︰成功月兌出,全體爆衣,翹臀福利!

彈幕︰屏幕被我舌忝得好干淨,順便承包蘇騰的胸肌。

彈幕︰我來承包蘇騰的八塊月復肌。

彈幕︰奈特姐姐的馬甲線啊……

彈幕︰這一條條大長腿能玩到宇宙毀滅!

最後機器人用清水沖洗了幾人的身體,年輕男人盯著奈特的胸部說︰「殺蟲,殺毒,清理傷口,全部完成。不過最好把月兌了仔細檢查一下,畢竟歐派是很重要的……」

「閉嘴!」奈特扯掉綁著馬尾的皮套,赤腳走過去揪住男人的領子︰「我說過多少次了,別他媽到處亂跑!為什麼跟你們聯系不上?」

男人拍拍奈特光滑的肩膀,嬉皮笑臉說︰「別沖動,先把身上掛著的蟻尸清理一下,回頭我再跟你詳細說。」

奈特咬牙切齒,但終于還是放手。一行人返回營地,坐在帳篷里,由年輕男人幫他們把藏在傷口里的螞蟻尸體清理出去。

灼燒感雖然大大減輕,但刺痛依舊遍布全身,就像是沒能徹底熄滅的火堆閃動著星星點點的余燼一般,一下一下的刺激著神經。

杜樂丁被注射抗生素後,換上了考古隊的防護服,盤腿坐在地上,幫渾身精濕的查理吹干毛發。

查理的嗓子有點啞,但還是盡力保持愉悅的聲音說︰「親愛的粉絲們,我和丁丁的歷險暫時告一段落,等休整過後,會為大家獻上更為精彩的直播,沒有關注我們的朋友請點下關注,謝謝大家的禮物和關心!」

渾身的毛發緊貼身體,讓查理看起了小了好幾圈。他覺得自己跟杜樂丁像是兩只抓跳蚤的猴子,形象實在不好,便關掉了直播。

沒過多久,考古隊的另一名成員也回來了,他長了一雙紫色的瞳孔,耳朵尖尖的,頭發雪白,模樣很漂亮,但也很奇特。

這人叫斯諾,是米勒星人。另一個年輕人叫周如許,是地球移民的後代,中日混血。

據二人說,他們在營地里檢測到了磁場干擾和地磁異常,便分別前往異常點進行檢測。抵達之後,他們的通訊裝備全部失靈。

周如許打開電腦,將全息立體影像呈現在帳篷中央,指著教堂東側一條劇烈波動的線條說︰「這幾個點的干擾尤為嚴重,甚至出現了空間重疊現象。」

這或許跟地下礦脈有關,為了探知真相,周如許操控機器人在異常情況最嚴重的地方鑽了洞,沒成想歪打正著,挖出了他的同伴們。

隨後周如許、斯諾展開了關于量子場的討論,杜樂丁是完全听不懂。

奈特正在幫昏迷中的楊菡處理傷口,杜樂丁湊過去問道︰「她怎麼樣了?」

奈特搖搖頭︰「情況不好,眼楮對光線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已經注射了藥物,但楊菡呼吸急促,臉色不正常的潮紅,似乎很辛苦。她脖子上被格洛姆指甲劃開的傷口隱隱呈現出青黑色,看起來像是中毒了一樣。

想起格洛姆,杜樂丁心念一動,轉頭打斷了那兩人的物理學爭論,對蘇騰說︰「你看清那個抓著我小腿的人是誰了嗎?」

蘇騰沉默片刻,聲音沉緩的說︰「格洛姆。」

奈特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聞言驚訝的轉過身︰「當時我可是一槍爆頭,他絕對不可能再站起來。」

那一幕杜樂丁也是親眼所見,他跟奈特一樣無法相信。可當時格洛姆恐怖的面孔就在他腳下,那標志性的獠牙清清楚楚的印在他腦海里。

周如許身體一縮,滿臉的恐懼︰「我的姐姐,你把格洛姆殺了?」

奈特皺著眉,把墓室里發生的情形大致講了一番。

周如許和斯諾陷入沉默之中,對他們九死一生的經歷感到無比震撼,同時也為失去兩名同伴感到極度失落。

帳篷里鴉雀無聲,杜樂丁很快就坐不住了,提起查理的尾巴說︰「我得睡一覺,借你們另外一個帳篷用一下。」

說完便徑直離開,鑽到了另一個帳篷里,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

雖然情緒平靜了不少,但查理的神經依舊興奮,他趴在杜樂丁胸口,喋喋不休的探討墓室里的怪事。

「那個長翅膀的怪人之前一直在墓道里徘徊,後來為什麼突然進了石室呢?」

杜樂丁枕著一只胳膊,模著查理光滑柔軟的毛,回答說︰「我覺得可能跟門洞周圍的木頭有關。」

三條「眼楮木」完好無損的時候,活死人一直沒有進來。可蘇騰掰下一截後,那活死人便進入了石室。可見「眼楮木」或許有類似結界一樣的作用。

至于那個活死人,十字棺的形狀應該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查理抓了抓腦袋,疑惑道︰「可他身上怎麼會長翅膀,有這樣的人形生物嗎?」

杜樂丁也不知那活死人究竟是什麼東西,便隨口說︰「有啊,中國古代就有一個叫雷震子的鳥人。」

查理沒吭聲,翻了個身繼續琢磨︰「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女尸身上那根管子到底有什麼用。」

關于這件事,杜樂丁已經有了些想法。他推測說︰「這個女人入棺時應該還沒死,埋她的人急于下葬,但又沒有讓她徹底死掉,而是用了某些法子把她和她的孩子,都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孩子?」查理回憶著墓室里的情形,迷茫說,「女尸的肚子是平的,並沒有孩子啊。」

杜樂丁拍了拍查理的後背道︰「我說了你別害怕。」

他懷疑墓主人向她所信仰的神明求子後,果真懷孕了,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惡鬼一樣的神明賜給她的,並非白女敕可愛的嬰兒,而是令人發指的鬼胎。

查理的毛一炸,感覺這個睡前故事有點不妙。

「我也是根據墓里的情況猜的。」杜樂丁繼續說,「最後一個石室的那個木棺里,一共有九個凹槽,正對應九個祭品,而連接墓主人身體的管子,形同于臍帶。也就是說她的九個胎兒都被放在了木棺里,那種黑色的液體保持著她最基本的生命體征和營養,並輸送到下一層的胎棺里。」

查理欲哭無淚道︰「可是,那個什麼胎棺里什麼都沒有啊!」

杜樂丁笑著瞄了他一樣︰「很明顯,這九個鬼胎汲取足夠的營養後長大了,自己推開棺蓋逃了出去。」

查理抓著杜樂丁的前襟,總覺得從帳篷門縫里有陣陣冷風吹進來,令他後背發涼︰「還好我們在墓室里沒有遇到什麼鬼胎。」

「這可不好說,」杜樂丁一臉深沉的說,「你覺得地牢里、圖書室里、石室里,還有墓道里的,都是同一個‘黑爪子’嗎?說不定一共有九個,而我們遇到的只是其中幾個……」

「啊!別說了,我們換個話題吧!」查理把臉埋在杜樂丁胸口,想到九個怪物從人體里鑽出來,那血淋淋的一幕讓他毛骨悚然。

杜樂丁嚇唬了查理一番,樂不可支之余,內心也對墓室種種疑點感到頗為不安。墓主人被活埋,多半就是因為她懷了鬼胎。

可又是什麼人,出于什麼原因,設計了銀棺里的「管道」,讓她把鬼胎都養大了?

格洛姆的突變究竟跟‘黑爪子’的咬傷有沒有關系?如果有的話,為什麼杜樂丁沒事?還是說他也會跟格洛姆一樣陷入瘋狂,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些念頭令杜樂丁內心忐忑難安,情緒牽動著手臂上的傷口,隱隱作痛起來。

「唱首歌吧。」查理依然睡不著。

杜樂丁︰「不會啊。」

查理抬眼瞅他︰「人人都會唱歌,隨便唱兩句。」

杜樂丁是真不會唱歌,上輩子他可是個啞巴,哪有機會唱歌啊。他想了想,懶洋洋的唱道︰「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打住,」查理激動的跳了起來,「你唱的什麼鬼啊?」

杜樂丁︰「國歌,多有教育意義。」

查理哭笑不得︰「不管這是哪國的國歌,唱成你這個樣子就是叛國啊!再說國歌也不助眠,換一首。」

五音不全也不是我的錯——杜樂丁嘀咕了一句。除了國歌,他唯一熟知歌詞和曲調的,就是沈玉常哼的一首歌。

他想了想,摟住查理說︰「就這一首,別的不會了,閉上眼楮听著。」

查理乖乖閉上眼楮,不一會兒,杜樂丁帶著與生俱來的鼻音,和沙啞尾音的聲音傳到了他耳中。

「最近我輾轉難眠……」

查理本想吐槽,他現在就睡不著覺,這首歌還真應景。不過他怕杜樂丁不肯再唱下去,便沒有出聲。

杜樂丁也閉上了眼楮,小聲清唱——

最近我輾轉難眠,對我們曾經有過的願景,浮想聯翩。

但親愛的,我一直在內心深處祈禱,我們不再迷失于金錢的追逐中,而是細數滿天繁星……

離經叛道讓我感覺良好;按部就班讓我感到迷茫。

我本該說謊,重復謊言,欺騙自己。

但一切致命的危險,都讓我感到存在的意義。

……

杜樂丁拐彎拐到外星的調子傳到了帳篷外,一個低沉清冷的聲音正輕輕和著他唱道——

我感覺到愛火在胸中燃燒,于生命的河流中翻騰激涌……

一通歌功頌德的贊美後,畫風急轉直下,「蛟喪雄鍔,泛舟孤影,身懷六甲」等等描述表明,這個墓主人的老公死了,但她已經懷孕了,守寡的日子很難熬。

最後以「珠胎毀月,春秋十九」結束,說明墓主人十九歲的時候因難產而死。

奈特審視著杜樂丁︰「你能看得懂?」

杜樂丁現在這張臉,眉宇深邃,五官立體,稜角分明,稍微嚴肅一點,看起來就特別正經可靠。他一副深沉的語氣說︰「是的,我除了精于機關開鎖,還熱愛歷史,地球上很多國家的墓葬風俗、古代文明等各方面均略有涉獵。」

其實這話倒也不假,畢竟他干了十年「地下工作」,為了分辨哪些東西值錢,哪些東西有用,頗下了一番苦功。

從石刻上的隸書來看,這個「兆國」應該是個存在于中原的國家,墓主人多半是因為和親而嫁過來的。不過在歷史上卻沒有關于這樣一個國家的記載。

查理一听立刻興奮起來,有種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覺,以後不僅可以跟杜樂丁一起直播節目,還能共同研究個野史什麼的。

杜樂丁沖查理笑笑,卻見奈特眯起一只眼,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也不知在琢磨什麼。

蘇騰看了看墓室里的十一口棺材,淡淡的說︰「從壁畫和銘文來看,這個女人身份尊貴,所嫁之人也必是皇親國戚,死後怎麼可能獨自一人下葬?」

這還是杜樂丁頭一回听蘇騰說了這麼長一句話,難免產生了一點受寵若驚的心情,但還是很沒正形的回答說︰「可能感情破裂了。」

嘴上雖然開玩笑,其實杜樂丁第一眼看到這些棺材的時候,心里就有些在意。外面一圈棺材里可能是殉葬的人,當中價值不菲的銀棺本該是墓主人真身所在。

五胡十六國時期的墓葬風格並不統一,包括墓葬形式在內,各族文化兼容並蓄,不斷變化。

但無論如何,若是一個皇室宗親死了,他的原配正室必然是要跟他葬在一起的,而且銘文里也沒有提到休妻一說,所以杜樂丁推測有兩個可能。

「要麼就是還有另一間墓室,夫妻二人的棺槨分開放置;要麼這口銀棺里裝殮的,並非畫中女人的尸體。」

楊菡眼中帶著對杜樂丁的敬佩,一副求知欲過剩的好學生樣子問道︰「如果不是她的話,為什麼要放在墓室里?」

杜樂丁走到每一口石棺前查看,邊走邊說︰「疑棺。中國古時候有很多身份地位特別高的人,怕死後那些準備帶到下輩子的財寶被盜墓賊洗劫,所以就故布疑陣,弄了很多棺材甚至墓穴混淆視線,而自己睡著的那口棺,則藏在更加隱蔽的地方。」

圍著銀棺的石棺中,有九口棺蓋上刻著惡鬼圖形,正是之前在石室中最後一幅壁畫里看到的,鬼面具女人設壇施法請出的那個。

惡鬼渾身的嘴都張著,吐出一條又一條黑蛇,這些吐著信子的黑蛇無一例外,全都朝向墓室當中的銀棺,看起來就像是要爬過去似的。

背景則是一些像是山水或者雲紋的線條。杜樂丁心中一動,轉向其他人問道︰「你們有誰還記得石室里的壁畫上,祭壇前有幾具尸體?」

查理努力回憶了一下,攤爪道︰「當時只顧著看女人臉上的鬼面具了,沒有注意那些細節。」

奈特和楊菡顯然也忘了,粉絲也紛紛發彈幕遺憾沒有截圖。

「九具。」

在眾人默默無語的時候,蘇騰突然開口說道。

杜樂丁眼楮一亮︰「你確定?」

沒等蘇騰回答,奈特說︰「他可是過目不忘。」

杜樂丁興奮的拍了拍手邊的石棺︰「那就對了,這銀棺里應該就是壁畫里的女人。」

查理歪著小腦袋,替所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什麼?」

「這些鬼啊!」杜樂丁指著石棺上的圖形說,「自古以來,蛇的象征意義就很復雜,既帶有狡猾邪惡的神秘感,又具有危險**的象征意義,歸根結底來說,是暗指女性。」

中國的白蛇傳,日本的清姬,甚至葫蘆娃里的蛇精,都具有這樣隱藏的含義。

見奈特不滿的挑了挑眉,杜樂丁義正言辭︰「這都是父系社會思想的毒瘤,我作為一個婦女之友,非常唾棄這種暗喻。所以我更傾向蛇最初的象征——母親。」

「啊?蛇象征母親?」楊菡感到糊里糊涂。

杜樂丁點頭︰「在中國古老的神話中,盤古開天闢地,女媧補天造人。女媧是全人類的母親,而她的形象,就是人身蛇尾。」

甚至伏羲、神農等文明的始祖,都曾以人面蛇身的形象出現過。蛇因其緊貼孕育萬物的大地,多產,周期蛻皮,是重生與繁衍的具象載體。

查理點點頭表示贊同︰「我讀到過一些類似的資料,很多國家的文化中,都以蛇象征女性和大地之母。土地孕育一切,也吞噬一切,就好像這些棺材被埋在地底,形同于死後重返大地母親的肚子里,等待孕育成新生命。」

「就是這個意思。」杜樂丁說,「雖然中國歷史上的五胡十六國時期,中原文化里的蛇已經失去了原本的神話意義,但在很多邊疆小國,依然崇拜著比較原始的精神圖騰。這些壁畫里的蛇並非是要害死墓主人,而是求子的象征。」

楊菡問道︰「那壁畫里那些尸體呢?」

杜樂丁︰「祭品,供奉給能帶給她子嗣的鬼神。所以這九口石棺里應該就是那些獻祭的人。」

楊菡皺了皺眉︰「听起來還是很邪惡。」

「不管邪惡與否,墓主人就在眼前。」杜樂丁走到銀棺跟前,一顆盜墓之魂熊熊燃燒,不由得在內心喟嘆︰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事業心太強,總想弄清楚事實的真相,都快得強迫癥了。

這銀棺棺頭兩側各有一尊神像,棺蓋上有一個很小的蓮花型凹槽,周圍環繞百鳥圖,邊沿是雲紋雕刻,底部則是如意吉祥紋,在棺蓋的四角各墜有一個鉤環。

杜樂丁心里咯 一下,按常理來說,這四個鉤環上本該是墜著銀鐸的,現在卻沒了,難不成在他們之前有人進來過,並且已經把值錢的東西拿走了?

他趕緊模到棺蓋與棺身連接處,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縫隙。

沒有接縫並不奇怪。金棺斷煞,銀棺鎖魂。根據一些失傳的記載推測,這棺材里的人下葬時,恐怕還沒有斷氣,等于是在棺材里活活悶死的。想想就知道里面存在多少怨氣,尤其是銘文里說她死于難產,那她下葬的時候,孩子究竟生出來沒有?

若是沒有,這棺材里悶死的至少就是一大一小兩條命。

孔子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要杜樂丁說,唯女鬼與小鬼難搞也。這銀棺很有可能是澆築在棺材外面的槨,無法打開。目的就是封住兩個怨魂,確保他們無法輪回轉世,這在古代是相當狠毒的法子。

這麼一想,杜樂丁有點糾結,老天爺給了他第二次進入這座古墓的機會,他不是不想開棺看看這墓主人的真面目,順便看看有什麼寶貝值得如此機關重重的保護。

可是一想到里面可能關著沉積上千年的怨氣,他又覺得這銀棺打不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如果這九口有圖形的棺材代表壁畫里的祭品,」蘇騰打破沉默,指了指銀棺棺腳正對著的石棺說,「那這第十口棺材是什麼意思?」

杜樂丁也覺得這第十口棺材有點奇怪,但他並不認為自己之前的推理有誤,他懷疑這第十口棺材里可能另有蹊蹺,比如開啟之後會有弩箭射出之類的防盜機關。

這個解釋連他自己都不滿意,所以便也沒有說出口。

疑雲重重之際,楊菡突然「咦」了一聲,她正站在銀棺邊上觀察棺蓋上的鏤刻圖案,也不知發現了什麼,竟激動的臉都紅了。

小女孩真天真,見到什麼都掩不住好奇心。杜樂丁微微一笑,心想等出去之後,得留個楊菡的聯系方式。

他這邊自相情願的YY,卻見楊菡從領子里拉出一個懷表大小的古銅色飾品,打開蓋子扣在了銀棺之上。

杜樂丁和蘇騰在同一時刻臉色忽變,尤其是杜樂丁,死死盯著楊菡手里的飾品,滿臉的驚濤駭浪、電閃雷鳴。雖已向楊菡伸出了手,喉嚨里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只听「 」一聲裂響,銀棺的棺蓋上出現一條裂縫,緊接著,兩側棺板向旁邊緩緩打開了。

自那些傷口中不斷滲出黑霧,看上去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格洛姆的身體里鑽出來似的。

奈特丟開楊菡,快步走近格洛姆,電漿槍的槍口對準他的腦袋。

杜樂丁喉結急速滑動,目光在格洛姆和千年女尸之間輾轉。

格洛姆異常的情況,也不知是不是跟之前被「黑爪子」咬傷有關。想到這里,杜樂丁突然感到手臂上的傷口一陣麻癢,只能安慰自己這不過是心理作用,格洛姆說不定只是急性腦殘癥發作了。

距離他腳邊不遠的千年女尸毫無動靜,杜樂丁幾番確認自己並非眼花,這尸體的確像是在呼吸一般起伏。

查理的尾巴緊緊勾著杜樂丁的腳踝,緊盯著千年女尸。

彈幕鋪天蓋地,把畫面都遮住了,全都在驚恐的猜測這個衣著華麗、戴著鬼面具的女人是否還活著,會不會突然跳起來做出什麼恐怖的舉動。

自從進了都臨帝國地下古城,所遇到的每一件事都透著鬼氣森森的氣息,已經沒有人能夠從正常的角度來看待這些事了。

銀棺側面翻倒在地,里面黑色的液體漸漸都流了出來,女尸身上穿著的衣服竟然都沒有腐爛。

「那是什麼?」查理伸爪指向女尸的月復部。

只見一根黑色的管狀物自她月復部從衣服里穿出來,一直延伸到銀棺里,從棺材底部穿過去,扎入地面之下。

杜樂丁小心翼翼的踢了踢那條管狀物,感覺它似乎跟女尸是連接在一起的,仿佛從一開始就長在她身上。

他又走到銀棺的另一邊,地面上特意為這個管狀物留了一個剛好契合其粗細的圓洞,也不知另一邊連著什麼。

就在他仔細看著地面的時候,彈幕一片捉急。

彈幕︰棺材里有東西,丁丁快去看。

彈幕︰銀棺里有個黑色的?

彈幕︰有什麼東西在棺材里!!啊啊,急死評論區!

杜樂丁還不是很習慣直播這檔子事,時常忘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在被十幾萬人觀看。

在查理的提醒下,杜樂丁轉回銀棺正面,果然看到了一個貌不起眼的東西——一個黑色的金屬塊。

杜樂丁對查理道︰「馬甲月兌下來借我用用。」

查理一驚︰「那我豈不是luo奔了?」

杜樂丁道︰「你不是還穿著‘毛皮大衣’嗎。這黑色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麼,我總不能直接用手拿,萬一是腐蝕性的呢?」

「怎麼可能!」查理瞪著溜圓的眼楮抗議,「如果是腐蝕性的,那女尸早就燒化了。」

杜樂丁才不管那些,直接動手把查理扒了。優雅的查理渾身上下,只剩下了單片眼鏡。

彈幕樂不可支,刷了好幾條「喜聞樂見」,紛紛給「luo奔」的查理打賞禮物。

杜樂丁用查理的馬甲包著金屬塊,小心將其取出,擦干淨後發現上面刻著花紋,跟銀棺一樣,沒有任何縫隙,儼然就是個鐵塊,但掂量它的分量,里面似乎不是實心的。

既然是跟著墓主放入棺材里的東西,肯定有非同一般的價值。杜樂丁出于職業習慣,下意識的就把它當成了此行的戰利品,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剛把金屬塊放好,身後突然傳來猛烈的撞擊聲,也不知是蘇騰還是那個活死人撞在了上面,墓門左手邊的琉璃牆赫然出現了一圈蜘蛛網的一樣的裂縫。

隨著細長的裂痕  啪啪的蔓延,光影流動的琉璃牆里像是被注入了墨汁一般,漸漸染成了一團濃黑,並不斷擴散。

杜樂丁這才發現,墓室外通道里的長明燈不知什麼時候滅了,外面可說是漆黑一片。

墓室四面八方的琉璃牆壁都黑了下來,空間越來越暗,某種細碎的響聲隨之而起,像是遠處有人在竊竊私語一般。

那空靈鬼祟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貼在人的耳後,令冷意像無數跳蚤一樣在人的頭皮上爬動翻滾。

墓室里的幾人屏息凝神,警惕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情況。

神經崩到最緊的時候,門口突如其來的「砰砰」兩聲響,令他們同時往門口看去,杜樂丁幾乎扭了脖子。

琉璃墓門也已經黑的差不多,但隱約還能看到一絲幽光。杜樂丁心中一動,沖過去打開了墓門,外面站著的果然是蘇騰。

他手里提著畸形扭曲的活死人頭顱,機甲上滿是污血,就連臉上也濺染了斑駁的血跡,像極了西方油畫里斬殺惡魔,渾身浴血的聖騎士。

杜樂丁駭然道︰「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蘇騰看著杜樂丁,眼中流動著一層暖光,丟開手里的腦袋說︰「沒事。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

杜樂丁招呼其他人一起往外走︰「只能先原路返回了,這墓室不對勁,再待下去估計就走不了了。」

蘇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出不去了,墓道只剩下門口這一段,你們來時的那條路已經消失了。」

杜樂丁一時啞然,這多半又是蘇騰說的什麼「場」,什麼「位移」,他情急之下,福至心靈︰「你們從罐子底部掉下來時,肯定得有個出口吧,在哪?」

蘇騰伸手一指,杜樂丁又是一愣,琉璃頂上別說是出口了,連個孔都沒有。

「這真是邪了!」杜樂丁體內的寒意直沖頭頂,頭發都快立起來了。

蘇騰跟杜樂丁不同,對于他來說,任何事情都一定有合理的科學的解釋,雖然他們掉下來的地方不見了,也一樣可以用量子物理學來解釋,因為微觀粒子不是一成不變的,任何物體都有可能在不被觀察時發生變化。

但他不習慣浪費唇舌說些無益于現狀的話,那細細碎碎的聲音如同恐怖的潮水填滿每一面牆壁,將整個墓室包圍起來,看似隨時會將牆壁沖破。

琉璃牆上的裂痕被擠壓得劈啪作響,每一聲都令人栗栗危懼。杜樂丁的視線在愈發黑暗的墓室中快速轉動,急迫的想要找到能夠帶來希望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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