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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仲平說完,溫淺直接的反應是簡明川派人來調查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簡明川已經答應她跟自己兒子的婚事,如果調查,也應該在沒有答應婚事之前,她跟簡帛硯結婚親朋好友都知道了,簡明川這時候翻出兒媳過去,不是自己打臉。

否定簡明川所為,那能是誰在背後搗鬼,想破壞她跟簡帛硯的婚事,沈茜?不排除這個可能。

陳仲平看著溫淺,內疚地說;「對不起,我說了那些話,給你帶來麻煩,你快要結婚了,能不能影響你的婚事?」

「仲平,你說的都是事實,沒什麼錯,謝謝你能告訴我。」溫淺態度真誠,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兩人曾經在一起四年,分手時溫淺也曾難過,不過很快陳仲平在她的記憶中模糊了,慢慢淡化,她跟簡帛硯相愛以後才明白了,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她跟簡帛硯分手時痛不欲生,兒子簡聰的存在,支撐她走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她不愛陳仲平,慶幸發生了那件事,慶幸那晚遇見的人是簡帛硯。

兩人從範小琦家里出來,走到樓下,溫淺問︰「開車來的?」

陳仲平故作輕松地調侃說︰「哪買得起車,你當年多虧跟我分手了,不然跟著我貸款買房,每天擠公交地鐵,結婚租婚紗,哪里有現在風光。」

溫淺揚眉,輕笑,「我是因為你窮跟你分手的嗎?」

陳仲平噎住了,訕訕地,確實,溫淺跟他在一起時,從沒提出過什麼要求,不像他之前交往過的女友,過生日、聖誕節、情人節,這些重要的日子,他都要送禮物制造浪漫,忘了一樣,他一年耳根不得清淨。

「我捎你一段路。」溫淺說。

她的紅色賓利停在門口,她這輛車還是簡帛硯三年前送她的,一直放在別墅車庫里,別墅區不好叫車,她才開車過來。

她說得隨意,沒有要炫耀的意思,陳仲平沒推辭,坐上她的車,車駛出這片舊樓區,陳仲平問;「你家里人現在不住這里了?」

他听範小琦說租住溫淺家的房子,幾年沒聯系,他不知道溫淺的情況。

「我養母和養父離婚了,我養母剛沒了,小強考大學去南方了,家里沒人房子空著,租給範小琦住。」

陳仲平吃驚地看著她,「你養母?他們不是你親生父母?」

「我也剛知道不久。」

「真沒想到,你的身世這樣,我原來覺得你家里對你很好,原來你不是他們親生的。」

溫淺不想細說家里事,話題到此打住。

陳仲平掃了一眼車內,「你男朋友送你的車?幾百萬,出手寬綽,真是有錢人。」

「嗯。」溫淺不想拿簡帛硯刺激陳仲平,沒接著往下說。

陳仲平跟女友談婚論嫁時,女友家說陪嫁一部車,後來,陳仲平父母的積蓄都花在買房上,陳母手頭緊,不準備過彩禮,陳仲平的女友很不滿意,女方家里的車不陪送了,當然,沒明說。

寒城這幾年房價飛漲,陳母有遠見,頭幾年給兒子買了婚房。

兩人正說著話,簡帛硯電話打進來,「你在那?我剛才往家里掛電話說你開車出去了。」

「我去一趟範小琦家,有點事,回家跟你細說。」

「你剛回寒城,你開車我不放心,我讓金師傅去接你?」

「我快到家了,不用叫金師傅來了。」通話結束,溫淺哼了一聲,「太把人看扁了。」

陳仲平一直看著她跟男友打電話,她神情溫柔帶點調皮,像戀愛中的被寵的小女生,陳仲平回憶,好像溫淺從前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有這樣的表情,心里酸澀,問︰「你跟你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他奇怪溫淺竟然找了一個富二代。

「他就是當年那個人。」

那件事不是光彩事,溫淺沒好意思直接說,但陳仲平還是明白了,「我以為是……」

他以為是溫薄,溫淺笑了,「你看見的大男孩,是我堂弟,現在跟範小琦是是一對。」

陳仲平苦笑,當時自己真自負,溫淺又不屑解釋,他一直誤會是那個大男孩。

車停在陳仲平家附近,陳仲平推車門,手突然停住,回頭說;「溫淺,跟你分手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說完,他邁步下車,溫淺即刻開車離去,回想陳仲平剛才說的那句話,如果兩人沒有分開,她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頭,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她的車剛到半山別墅門口,看見簡帛硯的車朝別墅門前駛來,溫淺開車先進去,簡帛硯尾隨她進去。

余媽看見兩人進門,「呦!回來了,飯馬上就好。」

兩人吃飯時,溫淺把今天見陳仲平,陳仲平說的事跟簡帛硯說了,簡帛硯尋思片刻,篤定地說;「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影響我們結婚。」

溫淺沒有把心里的懷疑說出來,沈茜跟簡帛硯和她的關系微妙,她避開了。

簡聰留在爺爺家,溫淺這段時間最清閑的時候,結婚一切事宜簡帛硯安排人張羅,至于婚紗,也不去她專程出國訂購,簡帛硯聯系好了,婚紗空運過來,她只負責試穿合不合適。

晚上,閑來無事,放一部外國愛情片,兩人窩在小客廳沙發里一起看,簡帛硯伸過手臂,摟著她,想起問;「我們結婚後住現在這套別墅你覺得怎麼樣?你如果不喜歡,你想住哪里,跟我說,我早做安排。」

溫淺的頭偎在他胸前,「我很喜歡這個地方,能看到海,我們就住這里好了。」

簡帛硯模著她秀發,「把別墅重新裝修一下,按照你喜歡的風格裝修。」

「現在的裝修風格我就很喜歡,住著很舒服,不用興師動眾重新裝修。」

簡帛硯故意嘆一聲,「娶你省事,又省錢,你就沒什麼要求,難為難為我,讓我千方百計達到你的要求,好有種成就感。」

溫淺笑說︰「我怕我矯情把你嚇跑了。」

他手指卷著她頭發,「我怕你跑,像上次一跑就是三年。」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我們回房間。」

她朝旁邊躲閃,商量的口吻說;「帛硯,我們現在分房睡好不好,等結婚以後再搬到一起住。」

簡帛硯立刻反駁,「這怎麼行,還有一個月,你想折磨死我,我不同意。」

溫淺眼珠一轉,「我先搬到次臥睡,你那天想了,我們再到一起。」

「我天天想。」簡帛硯低頭咬她細弱雪白的脖子。

「帛硯,天天膩在一起,沒有新鮮感了。」

「是嗎?你覺得沒有新鮮感嗎?」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溫淺嚇了一跳,急忙分辨,「不,我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我理解的什麼意思?嗯…」迎面一道暗昧的目光,他尾音拖長,溫淺感到危險的氣息,「我是說……」

「你要新鮮感是嗎?上百種方法總能令你滿意。」

溫淺只恨自己多了一句嘴,當她咬唇在他下顫抖之時,他便問一句,「有新鮮感嗎?」

早起,溫淺腰酸腿軟,爬起來穿衣裳,簡帛硯已穿戴整齊,精神抖擻,心情極好。

溫淺梳洗完,剛要下樓吃飯,放在臥室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溫淺拿過手機,一看,是沈國安打來的電話,沈國安的聲音略低,「溫淺,你要結婚了,還能來孤兒院教美術課嗎?你沒時間,我叫她們另外找老師。」

「沈伯伯,我能去上課。」

沈國安知道她要結婚了。

「我中午去接你。」

「好,沈伯伯。」

沈國安每次都等溫淺先掛電話。

溫淺下樓,簡帛硯等她吃飯,看著她說︰「你要結婚了,孤兒院美術老師讓沈國安另外找人。」

溫淺在方桌一端坐下,「我沒什麼事,先代一段時間,等美術老師生完小孩,我就不去了。」

給孤兒院的孩子上課,畢竟是做善事,簡帛硯忍下了,沈國安總來找溫淺他心里很不舒服,話又沒法說。

中午,溫淺在世拓食堂吃過午飯,到門口等沈國安來接她,五分鐘後,看見沈國安的車,開到跟前,溫淺上車。

系好安全帶,車子行駛上主道,沈國安問;「你結婚不需要準備什麼嗎?」

溫淺淡淡的笑容,聲音輕快,「什麼都是帛硯安排,不用我張羅,我沒什麼事,可以繼續教美術課。」

沈國安車開得很慢,似乎猶豫著什麼,過了一會,問︰「溫淺,你結婚娘家沒有什麼人,太孤單了,你沒想過找你親生的父母。」

溫淺面色冷冷清清,不帶半分感情,「沈伯伯,我最近看電視尋親節目,有的父母子女丟失找了二十幾年沒放棄,如果我的父母還活著,為何不上電視尋親,全國都能看到,說不定他們的女兒能看到,我父母大概早已不在人世了,或者我對他們並不重要,他們沒想找我,早已放棄我,他們在我需要時沒有雪中送碳,沒必要錦上添花。」

頓了一下,她輕聲說︰「最有資格參加我婚禮的是我養母。」

沈國安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胸口悶疼,女兒結婚,他以簡家世交的身份參加女兒的婚禮,他的親生女兒,結婚時娘家沒有一個親人,這孩子是何等的悲哀。

溫淺淡笑著說︰「沈茜以後嫁人,一定是最幸福的,由父親把她交到新郎手里。」

沈國安突然急剎車。

溫淺關切地問︰「沈伯伯,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疲憊。」

美術課,沈國安坐在最後一排,看向溫淺的目光復雜難言。

回去的路上,沈國安開車,送溫淺回半山別墅,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麼,許多話說不出口,他想告訴溫淺,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溫淺的態度,明明不能認他,自從知道溫淺是自己的女兒,近在眼前,又不能相認,這種痛苦時刻折磨著他,寢食難安。

她看著溫淺的背影進了簡家別墅,一個人坐在車里很久,才開車離開。

溫淺回到半山別墅已是黃昏時分,簡帛硯還沒回來,溫淺走進臥室,打開梳妝匣的鎖,里面躺著一枚水藍鑽戒,她拿在手里,沖著陽光看,晶瑩剔透,像海水一樣澄淨,周六,蕭本行和方圓結婚典禮,沈夫人孫潔一定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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