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凌的身手跟著三個保鏢,其中一個就是費詩依的貼身保鏢,另外兩個則是他的貼身保鏢。
桎梏著白潔藍的三個大漢三兩下就被打倒了在地上。
費詩依看見這樣的情景,臉色霎時變得一片蒼白,雙腿似乎快不能支撐她的身體了。
白潔藍躺在地上,她虛弱地眯著眼楮看見那個逆光而來的男人。
她看不見他的臉,可是這個身影,就是在她夢中出現過很多次的身影。
在白潔藍的夢中,也有這麼一個男人,渾身都散發著王者的霸氣,那個男人似乎很愛她。可是在她的夢里,男人的臉總是在陰影里,她始終無法看見他的長相。
每當她就要看清楚他的長相時,她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此刻,她知道不是夢。
白潔藍努力地瞪大眼楮,想要看清楚這個逆光而來的男人。
第一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夢中的那個人,那個人對她來說,意義一定深重。
秋白凌一手拿著槍,快步朝白潔藍走過來。
就在他離她越來越近的時候,白潔藍的眼皮好重好重。
她終于無力地閉上了眼楮,意識微薄。
秋白凌快步上前,月兌上的風衣裹在白潔藍的身上。
他心疼地看著她臉上的傷痕,六年了,他幻想過很多總他們見面的情景,可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她臉上的那塊刀疤還隱隱約約的,只是現在,臉色微微地紅腫,一看便知道剛才被欺負了。
他替她解開繩子,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
「潔藍,別害怕,我來了,不會有什麼事的。」他在她耳邊溫柔細語,眼里剛才還有嗜血的紅,而在抱著白潔藍的時候就轉變了濃情。
身後響起那三個男人慘叫的聲音。
「留下他們三個人的狗命,死了太便宜了。」他微微地側著頭,聲音陰鷙地對身後的保鏢說道。
「是,總裁。」
他依然如以前一樣,對待仇恨的人,並不是一槍解決,而是慢慢折磨……直到死。
白潔藍身子無力地倒在了秋白凌的懷里,雖然她沒有看見這個男人的臉,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誰。」
「可是你們的髒手踫了她。」他低沉地說道。
然後,他雙手握著一根棒子,一下下重重地落在了那些男人的身上,手上……
于是,意識模糊的白潔藍听見了慘叫聲。
三個男人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費詩依看著這樣的畫面,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往後縮,縮到了牆角。
秋白凌丟下棍子,棍子上沾染了鮮血。
他拍了拍手,走回來將白潔藍打橫抱起來,他身上的灰色衣服,在鮮血的渲染下,顏色變得更深。
他抱著白潔藍朝外面走去,對保鏢說道︰「把你們的夫人給我帶回去!」
「是!」
盡管費家是一個大家族,盡管費詩依是秋白凌的妻子,而且還有老太爺撐腰。
可是這些個保鏢也只能听秋白凌的話。
在他們的眼里,秋白凌的命令代表了至高無上,無人能敵。
白潔藍被帶走回到了秋家。
她昏睡了幾個小時,這期間,秋白凌一直守在床邊。
孫玉跟著上樓來,她看著秋白凌懷里面部微微紅腫的白潔藍,問道︰「白凌,她是誰?怎麼傷成這樣了!」
「她就是白潔藍。」秋白凌說道。
醫生過來給白潔藍處理了一下傷,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傷口,只是頸項上有一些抓痕,還有嘴角出血。
孫玉仔細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白潔藍,驚呼一聲,「天啦!」
「怎麼了?」秋白凌疑惑地回頭看向孫玉。
「她跟李暖慈長得真的好像!難怪你父親什麼都知道!」
秋白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他的雙手捧著白潔藍的手,臉色有些沉重。
孫玉又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秋白凌一時沒有明白母親的意思。
「你不是很恨她嗎,那麼現在……」這是她心里擔心的事情,她並不想自己的兒子被仇恨所害。
而且,雖然李暖慈是她的情敵,可是她和李暖慈之間的姐妹情深,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秋白凌搖了搖頭,眼神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他當然還記得是白潔藍殺了他的父親,可是此刻他的心里竟然沒有了恨意,只是好心疼她。
將她的手握在手里,他舍不得松開。
孫玉提醒道︰「你沒忘記你父親留下的那封信吧。他也說了,這個孩子是被人誤導了,我想,你父親如果還活著,一定也不希望你再傷害她,因為他是那麼愛著李暖慈。」
經歷過那麼多事情後,孫玉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愛一個人不是去破壞去摧毀,而是去祝福,而是︰他幸福,自己也就幸福。
秋白凌點了點頭,「恩,我知道。媽,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秋超宏留下的那份信,真的讓秋白凌心里的恨動搖了很多。
可即便沒有那封信,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是會毫不猶豫的救白潔藍。
白潔藍再不對,錯得再離譜,他都不許別人傷害她。
只有他秋白凌可以欺負她,別人不可以,哪怕是說她的壞話也不可以。
因為多年前,在他的心里,他就認為了白潔藍是他秋白凌的女人。
秋白凌伸出手撫模上白潔藍的臉頰。
六年了,她還是那麼美。
當初他劃破她的蝴蝶面具留下的刀疤,如今只是有點隱隱約約的痕跡。
「潔藍,這些年了,你過得到底好不好?」
他自言自語地問著,憂傷的眼里有著濃厚的深情。
或許是因為知道白潔藍什麼都听不見,此刻秋白凌說出了自己心里多年來想說的話。
「如果不是你殺了我爸爸,我當初又怎麼會那麼對。如果你沒有殺我爸爸,不管你做錯什麼事情,不管你多麼任性,我都是會原諒你的,畢竟,我,我是……」
我是那麼的愛你……
最後一句話秋白凌沒有說出來,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在懲罰她,為何要讓他和深愛的女人這樣糾結痛苦。
當初他知道她是夜蝶女的時候,一心就想著感化她心里的仇恨。
可是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情,他就再也無法原諒她。
白潔藍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她慢慢地睜開了眼楮……
昏迷中的白潔藍,又做了一個夢。他依然那麼的霸道。
白潔藍也有些疑惑,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出現在自己的夢中,為什麼他會對她這麼好。
「你是誰?」他試探性的問道。
如果秋白凌此刻在喝水,一定會全部噴出來。
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你問我是誰?」他不可置信地反問。
「恩,我們認識嗎?你為什麼要救我,還有剛才那個女人,她為什麼要那樣對我,難道……」
難道他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說的‘秋白凌’嗎?
秋白凌激動地握住她的雙肩,擔憂地看著她,「潔藍,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不記得我了?」
「我,我不記得了……」
‘ 當’一聲,秋白凌听見自己心里有個東西破碎了。
她不記得他了?而他這些年來還對她念念不忘。
突然,秋白凌悲哀地笑了笑,眼神陰沉下去,「白潔藍!你怎麼會不記得我!你那麼恨我!你殺了我的父親不就是為了報仇嗎!」
「你在說什麼?」白潔藍不明就里地看著他。
剛才還溫和的秋白凌,此刻變得有些失控。
他緊緊地抓著白潔藍的雙肩,慍怒微紅的眼神里有些閃爍的淚光。
「你活了那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到我的身邊來報復我們秋家嗎?怎麼現在才過六年,你就把我給忘記了!?」
他以為她在裝。
白潔藍搖搖頭,太陽穴的位置突然如針扎一般的疼痛。
她不知道哪里來的那麼大力氣,一把將秋白凌推開。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秋白凌沒料到她會突然使出那麼大的力氣推開他,身子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白潔藍掀開被子,跌跌撞撞地下床往外面沖去。
她捂著自己的耳朵,頭好痛。
腦袋里是一片混亂,秋白凌剛才說的那些話刺激了她的神經和記憶。
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再次在腦海里閃過。
最近,她的腦袋里總是會有那些畫面。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秋白凌又是誰,夜蝶女又是誰?什麼仇恨?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我……」
白潔藍眼神無措,她到處亂撞,也沒有走出這豪華且佔地面積廣闊的別墅。
秋白凌連忙跟著追了出來。
「潔藍,你別走!」
白潔藍不理會身後的秋白凌,她很心慌。
阿偉,你在哪里,快帶我離開這里。
她好想見到偉,只有阿偉能給她安全。
白潔藍朝前面走著,到了樓梯口,她的腳下一滑。
「啊!」
秋白凌快步上前,身子一側,一把將她抱住。
兩個人的身體都失去了重心,朝樓下滾去。
秋白凌將白潔藍緊緊地擁在懷里,雙手護著她的頭。
一陣天旋地轉後……
白潔藍再次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頭,看見自己還在剛才醒過來的那間房間里。
她掀開被子下床,渾身酸痛。
可能是剛才在從樓梯上滾下去摔傷了。
她看見前面的鏡子里,自己身上並沒有什麼傷。
剛才那個男人呢?她記得是他抱住了她。
白潔藍思緒有些混亂,她在沙發上坐下,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是的,她要冷靜,那個男人看樣子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可是她不認他,而且她也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已經是傍晚六點了。
一天沒有回去,阿偉和小愛一定在到處找她。
不行,她得趕緊給家里打個電話,讓阿偉來接她回去。
雖然那個男人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可是和他在一起,她的心跳頻率就會變得不規律,那種感覺仿佛是要窒息了。讓她很是難受。
白潔藍趕忙模索了一上,發現手機不見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一定是早上被綁架的時候,手機被那些人給丟了。
她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看見外面是一片綠化很好的花園。
腦袋里「刷」地一下,又閃過了一些畫面。
她閉了下眼,甩了甩頭,趕走了那種不適應的感覺。
這里到底是哪里?她必須得離開。
白潔藍轉過身,環顧了一下屋內,這才看見了櫃子上放著的座機。
她走過去,撥通了偉的電話…
「喂。」
「阿偉,是我。」
「潔藍!你在哪里?怎麼手機一直無法接通!」電話那頭傳出偉著急的聲音。
「你別急,我沒什麼事。」
「那你到底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里,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時間說不清楚。我現在在一個人的家里,那個人好像認識我,阿偉,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哪個人?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叫秋白凌,芷熙提起過那個人。」
「……」電話那頭的偉驚愕了一下。
「阿偉?」
「行,我知道你在哪里了,別擔心,我馬上就來接你。你在那里等我,先哪里都別去。」
「好的。」
白潔藍剛剛掛掉電話,門就被人推開了。
她一驚,連忙戒備地轉身看向門口。
進來的是張媽,她朝白潔藍笑了笑,「小白,你醒了。」
看見中年女人溫柔的眼神和笑容,白潔藍放松了戒備,她疑惑地問,「你是在叫我嗎?」
張媽手中的托盤里放著白開水和藥丸,她疑惑地看著白潔藍,「小白你怎麼了?」
「我不記得我們認識,我也不知道這是哪里。」白潔藍走過去,第一感覺告訴她,這個中年女人沒有惡意。
「難道你失憶了?」
白潔藍點了點頭。
張媽思索了一下,將藥丸和白開水放在茶幾上,「來,先把藥吃了,你身上還有些皮外傷和內傷。」
白潔藍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吃藥。」
她誰都不認識,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經過上午那些驚險的事情。她不敢再輕易相信人。
失憶後,她唯一相信的人就是偉。
「你放心吧,我不會害你,快把藥吃了。」
白潔藍半信半疑地吃了藥,然後問張媽,「那個叫秋白凌的人呢?」
「剛才你摔下樓梯的時候,少爺他為了保護你,自己卻受傷了,現在在醫療室里。」
白潔藍一驚,「那他傷得嚴重嗎?」
「有一點。」張媽說道,「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其實秋白凌和白潔藍之間的事情,張媽一直看得很清楚,她是過來人。
雖然她並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怨恨,但是她肯定,他們兩人是相愛的。
白潔藍想了想,對張媽說道︰「好吧,你帶我去看看他。」
這一天,他救了她兩次。
不管他們曾經是什麼關系,她也該去看看他,跟他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