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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暮言捶了他一拳,你有多老!

郎暮言曾經本身是不愛說話不愛笑的人,受蘇剪瞳的影響,時不時掛著笑意,看得南榮熙抱住雙臂,做了一個動作說︰看著你一直這麼笑,怎麼這麼惡寒呢?

郎暮言白了他一眼,你是受虐狂啊,虐你你才高興。

兩個人的感情從穿**的時候就存在了,說說笑笑了幾句,氣氛無比之好。

說了一會兒,南榮熙正色道︰郎三,傅芙蓉肚子里的孩子沒保住,她在醫院里已經哭了好幾天了。不過我听我媽說,她的身體不好,那孩子本來就保不住的。我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和芙蓉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你覺得呢?

南榮熙驚訝道︰還真跟你無關啊?連你都能被算計,這芙蓉也真做得出,怎麼能有這樣的女人呢,為了所謂的愛情不折手段。

不過轉念想起南榮夢靈,心里也是一澀,有些女人,真是可怕到了一定的境界。他想著這件事,說道︰郎三,我媽這一次給夢靈做了詳細的檢查,發現她體內血液里有一種藥物。這種藥物普通人吃了無非就是神經亢奮,會產生輕微的思維紊亂,但是因為夢靈有家族遺傳精神病史,所以她服了這種藥,誘導出了她本身的疾病,才會產生這樣的狀況。

夢靈以前從來沒有發過病,連續這兩次發病,事出蹊蹺,原來是因為這個。只是她現在神智完全混亂,已經沒辦法再查到底是誰給她吃的藥了。

郎暮言眉間一凜,緩緩地將最近所有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跟南榮熙說了一遍。南榮熙越听越訝異,有些事情他有所耳聞,但是沒有想到傅開藏得這麼深。

夢靈這件事情我猜測和傅開月兌離不了關系。夢靈已經要出國了,卻在這最後關頭被傅開毀掉了一生。郎暮言神色有點凝重,他已經明言放棄這場爭斗,連郎霍的死亦不再追究,只是為了換一份平靜和幾個家族之間的平和相處,傅開卻依然不打算放過,他一定是想借用夢靈傷到瞳瞳,夢靈神智不清,無法指正他;瞳瞳受傷,芙蓉就有機會;真要如此,我們兩家的關系也會再次受損。

南榮熙听完郎暮言講的事情,捏緊了拳頭,這個混蛋!太過分了!幸而這一次他們自食苦果。但是夢靈……這一輩子都被他毀掉了!

只是知道事關重大,單靠一時的意氣用事也解決不了問題,勉強壓抑住內心的狂怒和悸動。

他所圖謀的事情不小,你一定要有所防備。郎暮言捏了捏眉心,以前真的一直沒有看出傅開是這樣的人,也毫不知情他背後的生意和勢力,確也是他的疏忽。

蘇剪瞳知道南榮熙和郎暮言有不少的話要說,故意帶著安然和外婆在外面多繞了一圈。這新蘇橋街比起原本的蘇橋街,還是小了很多很多,很快就逛完了,外婆看到遠處有個賣針頭線腦的地攤,說道︰瞳瞳,我得去買點備用的線頭。

外婆,我和你一起去買。蘇剪瞳牽著安然,正在買金銀花茶。她有點慢性咽炎,一直都有喝金銀花茶的習慣。

外婆笑道︰這里我比你熟,哪里還要你陪?

蘇剪瞳一想也是。現在是蘇橋街的布局和結構和以往是完全一模一樣的,根本不用她擔心外婆。她和安然又專心地選起花茶來,想到外婆血壓有點高,又看了看絞股藍和山楂片,每樣都稱了一點。

她都買好了,回頭看地攤上卻沒有外婆的身影。她和安然慢慢走過去,擺地攤的人笑道︰姑娘,你找剛才的老婆婆吧,她去那邊廁所了,一會兒還要回來挑針線呢。

哦,那我在這里等一會兒。蘇剪瞳笑了笑回應攤主。

剛剛站了一會兒,外婆就從廁所里出來了,一邊往這邊走還一邊在說著什麼。蘇剪瞳要迎上去,正在這個時候,一輛車突然失控沖了出來,朝著的正是外婆的方向,蘇剪瞳大叫一聲︰外婆小心!

但是蘇剪瞳和外婆的距離隔得太遠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一邊奔跑一邊大喊,那輛車還是毫不留情地沖向了外婆。

 的一聲劇烈踫撞,外婆瘦小的身體在空中翻滾然後如落葉一般飄了出去。那輛車將外婆和蘇剪瞳隔開在了一邊。然後車身一個轉身,朝另外一邊快速離開了。

不!不要!蘇剪瞳怔怔地叫了一聲,眼前耳邊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心頭寒意劃過,她本能地返身將安然護在懷里,遮住了他的雙眼。耳邊眼前的空白變成了明晃晃的各種聲音和身影的閃動,蘇橋街的人大都認得外婆,不一會兒就圍攏滿了人。

蘇剪瞳心頭全是巨大的空洞,好一陣才茫然地站起身,抱住安然,指甲一點點掐入掌心,壓抑住自己要沖過去的沖動。不,不能再讓安然受到傷害了!她拿出了手機。

郎暮言和南榮熙趕到接過安然的時候,蘇剪瞳已經很平靜了,撥開人群走進去,有人站起來對她搖了搖頭,外婆的身下有一攤巨大的鮮血,她臉色安詳平和,就好像睡著了一般。蘇剪瞳上前捧住她的手,生怕驚醒了她一樣,輕聲道︰外婆?外婆?

眼淚如掉線的珠子一樣,一滴滴的滑落下來,醫生說外婆活不長了,她做過無數次的心理準備,告訴自己生死有命不能強求。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外婆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她一瞬間完全不知道頭腦里到底有什麼,鈍痛一陣陣的擊打著她的內心,心頭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一樣,有好一陣子,她覺得自己都不會呼吸了。

耳邊救護車的聲音呼啦啦的由遠及近,蘇剪瞳只感覺得到有人撥開了她,有人抱住了她,有人抬走了外婆,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她想回應,卻覺得自己的思維僵化了,無法回應甚至無法思考。

只有眼淚不斷地在蔓延,蔓延。

這樣不聲不響沉默地在醫院里坐了十幾個小時,坐到了第二天天明,她既沒有睡也沒有說話,更沒有吃東西。說沒有思維,又確實有的,不然心里為何一直這樣的疼痛,為何能感知得到醫生沉默地搖頭,眼里也有手術指示燈熄滅後無盡的沉默。

正是因為有思維,她才知道,外婆真的離開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什麼話都沒有為她留下,就這樣匆匆地走掉了。外婆還可以再活下去的,還可以再活下去的……她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突然的打擊。

瞳瞳,真的需要吃一點東西了。

蘇剪瞳再次听到這句話的時候,茫然地抬頭看了一眼郎暮言,放聲大哭出來︰郎暮言,我沒有外婆了。我以後都是一個人了。

郎暮言抱住她,知道她和外婆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和任何人的感情都抵不了。外婆在她生命里佔據了漫長的時光,給了她無盡的關愛,一直陪伴她這麼多年所有的艱險困頓,外婆既是父親,又是母親,既是她一直的心理支撐,也是她人生最重要的良師。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外婆的位置……

他緊緊抱住她,只是想用行動告訴她,她從來都不會是一個人,以後的人生,每一步都有他來陪伴。外婆走了,他會給她比外婆更多的關愛。

蘇剪瞳在他懷里哭累了,終于疲累的睡著了。

外婆出事,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意外。現場的車轍完全沒有剎車的跡象,出事後,那輛車幽靈一般的消失不見了。蘇橋街上沒有攝像頭和監控,加之是晚飯時分行人稀少,沒有人去記住一輛陌生車兩的車牌。

當時蘇剪瞳腦子里完全是懵的,又要兼顧安然,根本沒有想過那麼多。

郎暮言在腦子想了一遍,暫時也沒有什麼頭緒,只好拍著她的肩膀,希望她能多睡一會兒。

不過蘇剪瞳大約只眯了十幾分鐘就起來了,雙眼紅腫得桃子一樣,要再次去看看外婆。

郎暮言只好陪著她一起去。外婆躺在太平間里,一直都是安靜和平和的,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離世,她的臉上一點都找不到驚訝和遺憾。蘇剪瞳不停地掉著眼淚,郎暮言模著她的腦袋,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不得不強行將她抱了出去。

蘇剪瞳在郎暮言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出來的時候,李明露站在外面。李明露穿著一件黑色的普通風衣,幾個月沒見,臉上布滿了細紋和憔悴,看上去和她的年齡一點都不相符。

蘇剪瞳沒有想到她能來。上一次外婆暈倒住院,她給蘇文、李學和李明露都打過電話,他們完全沒有出現。

但是她能來,蘇剪瞳心里好受很多。外婆辛苦一輩子,她真的不希望外婆離開的時候,自己的兒子孫女都不在。李明露淡淡地說︰出事的時候我正在蘇橋街。今天下午我和外婆一起聊了聊。

蘇剪瞳點點頭,謝謝你,表姐。

李明露勉強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蘇剪瞳知道郎天白曾經對李明露的傷害,只是傷害已然造成,她不知道怎樣才能彌補。一想到外婆已然離世,肯定希望自己和李明露好好的不再出什麼事情,她以後一定會找機會補償表姐的。

蘇剪瞳止住了掉眼淚,情緒依然不好,後事是郎暮言一手操辦的。短短半年時間,郎暮言送走了蘇剪瞳的女乃女乃蘿拉,送走了父親郎霍,現在又要送走蘇剪瞳的外婆,心內的憂愁可想而知。

蘇剪瞳一直跟在他身後,看他事無巨細地處理這些事情,他每每做事之余,伸手來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外婆的喪禮很簡單,來的人也不多,除了一些老鄰居和朋友,只有李明露來了。外婆一生只有一兒一女,蘇文怕李學,凡事都以李學說了算。

因為李明露的事情,李學對蘇剪瞳和外婆恨之入骨,只是現在以他們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對蘇剪瞳做什麼,才忍氣吞聲。現在外婆離世,李學只有一句話給蘇文︰你去參加喪禮咱們就離婚,這個家早該散了!

派去請蘇文的人回來將這些話學給郎暮言听,郎暮言點點頭說︰算了吧,你們不用管了。

蘇剪瞳在靈前一直沒有等到舅舅,沒有等到外婆唯一的兒子來扶靈,心里痛得猶如刀絞。

反倒是王家的人,包括王哲和事務纏身的王若思,全都禮數周全的出席來祭拜了一番。二哥也來了一趟,南榮熙帶著夏天也過來了,只有景楊宋千儀擔心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說什麼都不肯讓她來,她才沒能來。

從墓地里回來,蘇剪瞳神態懨懨的,外婆七十了,是喜喪,也沒有經歷過太多的痛苦,她不該這麼放不開。這樣的話,無數人跟她說過了,但是要讓她在外婆墳前笑著接受這樣的現實,她卻又做不到。

郎暮言攥著她的手,一直疼惜地在她身邊。她這幾天來,情緒不好的時候話都懶得說,他一直都包容著她,幫她將能做的所有事情都做好了。

郎天白看著王孟,搖搖頭︰爸,老三的為人,你早該放心的。

王孟點點頭,目送著郎暮言和蘇剪瞳的身影遠去。王家的人很快來接了安然去王家,安然是小孩子,連著經歷生死,郎天白怕郎暮言和蘇剪瞳顧不上他,所以堅決將他帶回去了。

郎暮言想蘇剪瞳需要時間休養,便答應了。

回到家的時候,郎暮言將買回來的清粥小菜拿出來,喂給蘇剪瞳,她只是勉強吃了一點,滿臉歉疚︰抱歉,我真的吃不下了。給你添這麼多麻煩……

蘇剪瞳,我是你的誰?郎暮言聲音沉沉的,望著她。

蘇剪瞳低著頭不說話,郎暮言認真地說︰瞳瞳,我是你的老公,以後是會陪你走一輩子的人,你由我來照顧疼愛,我不想听到你再說這些客氣的話。

對不起……蘇剪瞳說道。

郎暮言知道她現在情緒不好,只得不跟她計較了,將她揉進懷里,瞳瞳,外婆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過上幸福安寧的日子,所以她一直希望你能找到父親。現在你找到父親了,也嫁人生子了,這些都是外婆樂于見到的,她去世之前,我們都說給她听了。她現在是安安心心的走的,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你若真的一再的傷心難過,就真的是辜負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蘇剪瞳抬起頭來,淺淺的眼眸里印著郎暮言的倒影,她露出了一個笑臉,我知道了,真的好謝謝你。

在房間內灑上了一點可以安神的精油,郎暮言輕揉著她雙掌的虎口處,幫助她進入了睡眠。

這一覺蘇剪瞳睡得真的很踏實很安心。外婆的離世,她漸漸也能接受了,如果她一再的折磨自己反倒是折磨郎暮言,讓他不得安生。

郎暮言看著窗外天氣晴朗,揉了揉她的頭發,不如我帶你出門去遠點的地方走走吧,悶了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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