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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晉江自帶FD章節~妹紙們看不到正文的話請等一等哈~

「你若不出來的話,我就進去。」少年不慌不忙,又似喃喃自語般地道︰「倘若這次再被我尋到,你輸我些什麼好呢。」

一提起這個來,阿音就滿肚子火氣。

說起來皇宮里也不缺東西,堂堂太子能短了吃的還是短了喝的?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次見了面,他不訛詐她點東西好像就心里不舒坦似的。有時候是幾個果子,有時候是一些漂亮的石子兒。明明是不值錢的小東西,他還非要跟她較真,非從她手里給「奪」了去。

說「奪」其實也不太恰當。其實他走的路子還是比較光明正大的。真論起來,不過一個字就能解釋。

比。

但凡是能夠搬到台面上用來較量的,他們兩個都試過。

雖說他年長她四歲,可阿音本想著自己佔了個兩世的光,怎麼著也能贏他一贏。偏他還聰慧得很,無論她們倆比試什麼,他就沒輸過,頂多倆人打個平手不輸不贏。

阿音原本想著這樣也不錯,最起碼激發了她學習各項技藝的進取心。更何況他棋藝最好,她才初初學棋,不比棋算是比較良心了,所以就都一一答應下來。

結果倒好,她後來才知道,他那棋藝根本就是特意留到最後拿來壓軸的。臨去江南前最後一次進宮,在皇上的見證下,兩人最後比了一次。

可想而知,阿音輸了。

她初時沒有太在意,想著回去後一定好好學棋,說不定幾年後長大了再殺回來又是一條好漢。更何況他每次要的彩頭都不過是些小玩意兒而已,她願賭服輸,沒什麼。

哪知道他這次太過分,硬是把她新做的荷包給搶走了。

真的是搶。

那是她第一次獨自做成的繡品。當時她才剛學繡花,肉呼呼的手捏著繡花針,費了一個多月的功夫才做成了這麼一個,十分珍惜。為了給皇後娘娘看一眼,所以進宮的時候她掛在了腰上戴著進了宮。

哪知道他贏了棋後點明了非要那荷包不可。

她不同意?

他就請了在場的唯一證人皇上做主,明目張膽地把東西給訛走了。

皇上只當這比試是孩子們的玩鬧之舉,另賞了一對玉如意給阿音以示公正,畢竟阿音年紀小很多也初學棋不久,他兒子簡直是明目張膽地欺負人。

雖然玉如意很是名貴,可阿音每每想到那荷包還心疼得不行。

要知道人生的第一次還是很重要的,本想拿來做紀念,哪知道就被這家伙給糟蹋……

咦?

那個是什麼?

磨磨蹭蹭走到門邊掀起簾子後,阿音只看了一眼顧不上別的事兒了,愣愣盯著眼前那玉石腰帶上掛著的掉了色歪歪扭扭不成形的荷包緩不過神來。

「這、這——」

「你說這個?」少年的聲音從她上方緩緩傳來,「我答應過你要一直好好收著,時常拿出來佩戴。我做到了。」

這倒是出乎阿音的意料之外。

說實話,那時她才第一次模到繡花針這種東西,而且年紀小手指短握不牢,繡出來的荷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她想留著純粹是個情懷問題。可一想到堂堂太子時常掛著這麼個東西來回晃蕩……

阿音的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雖然這愧疚不過一點點大小,卻足以讓她肯搭理眼前之人了。

思來想去,對方那話不知道怎麼接才好。最終阿音語氣平淡地說道︰「哦。」

眼前少年低低地笑了聲,語氣很是愉悅地道︰「來罷。點心還有不少,快些吃。不然等會兒人都來了,你怕是吃不成了。」

說罷,他當先朝著桌邊行去。

阿音這個時候方才抬起頭來打量他。

三年不見,原本就十分雋秀的男孩子長成了小小少年,身姿挺拔清雋如竹,僅僅背影就已經相當好看。

她腳步頓了一頓後方才跟了上去。

離得近了,阿音才發現他長高了許多。本是和二哥同齡,卻比二哥還要高了半個頭。

……果然皇宮里的飯食比較養人。

阿音磨磨蹭蹭到了桌邊落了座。眼睜睜看著那八寶盒被推到了她的跟前,這才抬眼去看他,「你不吃?」

這一打照面不要緊,她當真驚了一驚。原先的時候這家伙就長得很好看比女孩子還要漂亮,沒曾想幾年不見,這相貌更加惹眼了。也不知道往後長大了會招惹來多少桃花。

「我不用。就是听說你進宮了,過來看看你。」

冀行箴答了一句後看阿音不說話也未曾用點心,有些疑惑,「可是不知道哪種口味比較好?」

語畢,他朝八寶盒內掃了一眼,抬指拈了一塊送到她的唇邊,「這種栗子糕味道不錯。你嘗嘗。」

冀行箴說這話的時候認真且誠懇,黝黑的雙眸直直看過來,讓人無法忽視。

阿音沒有直接去吃,抬手接了過來,輕輕咬了口果然味道不錯,就笑著朝他道了聲謝。

冀行箴含笑著微微頷首,讓人拿了水和茶來,他在旁慢慢烹茶給她喝。

少年穿石青色暗雲紋錦緞長衫,因年歲不大未曾加冠故而墨發只用玄色纏枝紋絲帶束起。他的手很漂亮,膚白指長。烹茶器具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讓茶與水慢慢交融,飄出陣陣清香。

這畫面真是非常養眼。

阿音邊吃點心邊看他。

俞皇後帶著俞家女孩兒們過來的時候,冀行箴剛剛給阿音斟了第二杯茶,正拿著茶盞擱到她的跟前。

阿音是俞家最小的女孩兒,家里人都很疼她,俞皇後亦是如此。更何況俞皇後從不嬌慣著兒子,看冀行箴給阿音倒茶,她倒是沒覺得不對,反而側頭過去與俞 說道︰「行箴素來懂得體貼人。這點最好。」

俞 和太子殿下一向不太熟絡,也不曉得皇後娘娘為何要和她說這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去接,只能微笑著點了點頭。

俞皇後笑著打量她,對這個沉穩大方的佷女很是滿意。雖說俞 比行箴大了三歲,不過女大三抱金磚,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一行人進到屋里,宮人們忙給俞皇後請安。

女孩兒們去給冀行箴行禮問安。

冀行箴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未去看她們,又順手拿過了宮人們踫上來的絲帕,給阿音慢慢拭去手上殘留的點心渣。

阿音自打俞皇後進屋後就下了椅子。見冀行箴給她擦手,她覺得他弄得不干淨,索性把絲帕從他手里抽出來自己擦。

冀行箴無奈地輕搖了下頭,卻也隨她去了。又和俞皇後道別,說是先生布置的功課沒有做完,需得回去繼續。

俞皇後阻止了他,笑著與他道︰「你別忙著這些了,我自會和耿大人說。難得姐妹們進宮來,你帶她們去御花園走走。」

一听這話,俞千蘭苦了臉,小聲問俞皇後︰「娘娘,我們自己過去不成麼?」

「怎麼?」俞皇後訝然,「可是哪里不妥?」

俞 生怕俞千蘭再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來,趕忙道︰「我們怕擾了殿下的課業。」

俞千蘭抬眼看了看大堂姐,默默把那句「太子殿下好可怕我們和他一點都不熟」給咽了回去。

俞皇後笑道︰「不妨事。一天而已,沒什麼。」說著就吩咐了段嬤嬤過去照顧著。

都遣了段嬤嬤跟在旁邊了,那看來皇後娘娘已經鐵了心。

俞千蘭哭喪著臉,俞璃頭垂得更低了些,俞 默默地思量著等會兒該怎麼應對。

唯有俞千雪眼楮晶亮,雙拳微微握起,唇邊揚起了一絲笑意。

只是當大家都往外走著的時候,俞皇後卻將阿音給叫住了。

「阿音再陪姑母一會兒。」俞皇後笑著和她說道︰「我和你說會兒話。」

其實俞皇後特意讓阿音進宮,是為了幾年前的一件事情。

那次若是沒有阿音的話,行箴如今會是什麼樣的情形都還難說。

「你才多大,哪就需要在意這個了。」

冀行箴去桌邊倒了杯茶,端到阿音跟前給了她。待到阿音開始喝了,他又道︰「更何況你和我也不必這般客氣。」

阿音正要出聲反駁,眼楮眨了眨,轉而甜甜問道︰「太子殿下說不用客氣,還說我這個年紀不用在意這些,是真的嗎?」

冀行箴看她笑得這樣甜就覺得哪里不對,抬指輕叩桌案兩下,最終還是點了頭,「對。」

阿音得了這個答案,心里有了主意。她把茶一氣兒喝光,將空茶盞交給了旁邊侍立著的錦屏。

冀行箴看她扶著床沿跳下床,趕緊上前一步扶了她一下,「怎麼?不睡了?」

阿音心說折騰了這半天,還能睡著就有鬼了。面上卻是一片誠懇,十分嚴肅地說道︰「既然來了,總得先去見過皇後娘娘。听說今日公主們有課,我總不能浪費了三公主的時間,自然要從今日就開始。」

「這倒沒甚大礙。冀薇那里你想去就去,不去也無妨。既然來了,不若先熟悉下環境。宮里許多地方你都還沒去過。」

冀行箴說著,給她拽了拽衣裳在床上蹭出的皺褶,「今兒我向先生告了假,陪你在這里認認路。」

阿音听出了不對勁,狐疑地扭頭看他,「什麼叫去不去都無妨?我不就是來陪三公主讀書的麼?」

冀行箴手上動作停滯了下,抿抿唇道︰「我是說今兒去不去都無妨。先認認地方。」

他說得十分誠懇,誠懇到阿音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剛才听漏了什麼。

當時他果真說是「今天」了?!

無論冀行箴怎麼說,阿音都堅持要先去見過俞皇後。畢竟她對自己將要做的這個「伴讀」身份需要做什麼不甚了解。雖然爹爹當年也是給皇上做伴讀的,可男女所學不同,需要陪伴的方式也就不一樣。

爹爹還陪皇上摔角呢。她能麼……

故而先弄清自己需要做什麼再說。

冀行箴拗不過她,就和她一同出了屋子往永安宮行去。

說實話,阿音還是頭一次來這處宮殿。她原先的時候都不知曉宮里有這麼個景色秀麗之處。亭台樓閣一應俱全,院中有活水,水中養了一池錦鯉。池邊栽有垂柳,微風拂過,柳枝隨風輕擺。

水榭盡頭有假山,山上有八角涼亭。

如今天氣尚還不算溫暖,早晚時分帶著冷意,去到亭中不合適。不過中午太陽高照的時候,在亭中稍坐片刻,無論是品茶或是賞花,都愜意且舒心。

冀行箴看阿音不住地往亭子那邊望過去,就笑,「倘若你喜歡,等會兒我們讓人取了水和茶來,我在這里分茶給你吃。」

這話他已經提過好幾次了。阿音也有些好奇他如今技藝如何,就笑著連連說「好」。

冀行箴唇邊笑意愈深。

去到院門口的時候,阿音忽地記了起來,當時冀行箴是從院門口抱了她進院進屋的,不由奇道︰「車子駛進來了?」

冀行箴只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沒了言語。

玉簪在阿音身後側輕聲說道︰「姑娘的車子一進宮,太子殿下就迎過來了。殿下看姑娘在睡就沒讓婢子們叫醒姑娘,又直接讓公公們把車子趕到了院門口。」

阿音怔了怔,扭頭對冀行箴道︰「多謝太子殿下。」

冀行箴不由莞爾,「我用心抱你進屋,你不高興,反倒要和我理論。我不過是吩咐了他們不要吵醒你,你反倒要謝我。我怎覺得這事兒有些本末倒置了。」

阿音思量了下,沒覺得哪里不對。左右她和他氣場不和,想事情從來不在同一個思維模式上,就將這事兒暫且擱在了腦後不去細想。

進了永安宮時,恰好遇到段嬤嬤從偏殿出來往正殿行去。

望見阿音,段嬤嬤笑著迎了過來。仔仔細細地行了個禮後,段嬤嬤方道︰「今兒三公主剛好也在,姑娘正好和三公主見見,認識一下。」

冀行箴有些意外,「她不是有課?」

「是。」段嬤嬤笑道︰「是皇後娘娘遣了人去叫的。跟先生告了假。」

原來俞皇後知道阿音來了,知曉阿音定然會來看望她,就讓人將冀薇給叫了來。

冀薇是顧嬪所生。雖然顧嬪一直與皇後關系頗佳,但俞家孩子們進宮的時候,俞皇後都是會讓自己所生的兩位公主還有冀行箴前來相見,甚少會叫上宮里旁的公主和皇子。因此,阿音和冀薇當真是頗為陌生。

阿音知道姑母待自己好特意這樣安排的,听聞後歡歡喜喜地沖進了屋子里。

冀行箴亦步亦趨地在後面跟著。

三公主冀薇的五官和皇上不太像,相貌更肖似生母顧嬪,圓臉圓眼,見人先帶三分笑意,看著十分隨和好相處。

阿音見過俞皇後便到了冀薇的跟前,向她行禮。

冀薇不等她把禮行完急忙上前扶著她起身,「妹妹不用這樣客氣。都是一家人,無需見外。」

她的手很涼。

兩人的手相觸的剎那,阿音感覺到一陣寒意,下意識地差點縮回手。好在平日里的教養使然,讓她不過一瞬就恢復了自如,未曾做出失禮的舉動。

反倒是冀薇主動地歉然一笑道︰「是我疏忽了。妹妹被涼著了罷?我體質偏寒,天一冷就手腳發涼。」

阿音忙說沒事。

待她落座後,冀行箴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

一回生兩回熟。

經了上一次寒食節後,這次阿音壓根都懶得問他為什麼要坐這里了,直接無視旁邊這個杵著的人就好。

俞皇後倒也沒多說什麼,叮囑了她們往後要和睦相處,又柔聲和阿音說宮里的課業有些繁多,量力而行就好。若她覺得吃力,無需急躁,不妨緩一緩,慢慢學。

在過來的路上阿音已經問過了冀行箴,往後她要跟著學哪些課程。

冀行箴原本是不關心公主那邊有哪些課的,因著阿音會進宮來學,所以他前幾日就特意打听了一下。如今阿音問起,他順口就答了出來。

「禮,琴,射,御,書,棋,畫,舞,詩詞。」

他說一個,阿音就掰著手指數一個。到最後十指只留了最後左手小拇指是豎著的。

反應過來之後,阿音的臉色就微微變了。

好家伙,足足有九門課程。

難怪是十日里休一日,原來其他九日每天都要學一門課啊!

現在听俞皇後說起課業繁多,阿音暗暗苦笑了下,說道︰「多謝娘娘。我會認真學習的……」

有機會跟著名師學習,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雖然過程艱難了點,但她努力努力應該也就慢慢能跟上了。

這時候冀行箴朝她這邊稍側了子,在她耳邊輕聲道︰「學不好也沒關系。我不在意這些。」

阿音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什麼叫他不在意?

知識學好了是她自己的。關他什麼事!

冀行箴看到她這氣鼓鼓的小模樣,微笑著抬手拽了拽她的小辮子。

阿音怕他又搶去什麼東西。模模發梢,綁著的絲帶還在,這才放下了心。

俞皇後知道阿音初來乍到肯定需要適應一下,就沒多留她。不多時就讓她先回去,只留了冀薇再多加叮囑。

回去的路上,冀行箴帶了阿音在各處走。認認地方,順便和她說說學習的時候是在哪個宮殿。

阿音這時候忽地想起來一件事,問道︰「明日該學什麼課了?」剛才俞皇後說過,今兒就算了,明日再開始上課。所以她有此一問。

冀行箴想了想,「應當是‘射’吧。」

阿音听後心里咯 一聲暗道壞了。怎麼第一堂課就是這個。

雖說俞家是行伍世家,但爹爹和兄長們從來沒有逼著她學過那些些「力氣活兒」。

她可是連弓弦都拉不開啊……

阿音心里悲苦萬分,臉上就笑不出來。

冀行箴不時地側首看她,片刻後道︰「其實沒甚難的。倘若你學不好,我每日下學後過來教你就是。」

「多謝殿下。」阿音說道︰「只是太子殿下自己每日的課業已經很多,我這事兒是小事,不勞煩您了。」

冀行箴眉心緊蹙,一直盯著她看。

阿音自打剛才開始就在擔心著明天的課程,絲毫都沒有察覺。

半晌後,她听冀行箴輕聲道︰「包子,還記得那天你怎麼叫我的麼?」

阿音努力回想了許久,茫然問︰「什麼時候?」

「就寒食節那天。」

「……太子殿下?」

「我是說在鄭賢妃那兒的時候。」

阿音的記性還是很不錯的。他這麼一提醒,她慢慢回想了下,這便記了起來。

那時候為了氣鄭家那個姑娘,她拉著他的衣角,很是甜膩地叫著「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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