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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在寧卿暴怒的時候用一句話安撫他,那這個人一定是寧漸。

被寧漸拍著背細心安撫,寧卿很快冷靜下來,但感動之余又添了一點愧疚。

他心里清楚得很,本來寧漸在自己的大千界呆的好好的,就算突破的過程中遭到了暗算,如果不是受到蕭瓊嵐的牽引,或者也可以叫算計,他應該也不會落在玉韻大千界。

在寧漸自己的大千界中,就算有無數危險等著他,但那畢竟是他的主場,只要身處其中就絕對會擁有更大的優勢,不至于在玉韻大千界被蕭瓊嵐算計到如今這個地步。

而寧卿更清楚的是,如果不是蕭瓊嵐覺得他水平不行、實力不夠,也不會想方設法地算計寧漸,愣是將寧漸從另外一個大千界拉近玉韻,只為了給他增加一點勝算。

嗯,也或許那並不應該被稱之為勝算,應該稱之為籌碼。

寧卿覺得是自己帶累了寧漸,要不然就憑寧漸的實力、水平,他在哪里都可以過得很好。就算一時之間虎落平陽也沒什麼,他能從?*??氖逼誑孔拋約閡桓鋈俗叩蕉Ё澹?敲匆皇鋇拇 鄹?疚薹 虻顧? br />

現在會契約一個普通的修士,寧漸他並不僅僅是敗于算計,更是敗于運氣。

如果沒有他被偷襲的事情,他哪里會被蕭瓊嵐輕易算計?

寧漸是不這麼認為的,他覺得寧卿鑽了牛角尖。

他不認為寧卿有哪里不好,他喜歡看寧卿自信的樣子,不希望寧卿把所有本不屬于自己的責任攬在身上,在意識到寧卿的想法有些問題之後,連忙想方設法開解寧卿。

寧卿其實也只是一時沒有回轉過來,畢竟真說起來他的運氣也不見得比寧漸好多少,起碼人家寧漸一直身處修真界,有什麼意外都有個心理準備,而他以前卻是呆在相對要安全不知道多少的現代。

更倒霉的是,被算計那時候的他其實年紀還特別小,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也未必會有寧漸到達玉韻大千界的機會大,但就只是因為一個誰都說不好的可能,他就被下了狠手。

很痛苦,因為他年紀太小了,所以這樣的病痛更加讓他難以忘懷。

「這並非師兄之過。」

抱著氣得有點發抖的寧卿,寧漸知道,如果不是過去的經歷對寧卿來說太過可怕,寧卿絕對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他很心疼,甚至有些想讓寧卿長痛不如短痛,可是有些心魔別人幫不了,只能靠本人克服,貿然插手反而會使事態更糟糕。所以寧漸除了細心的安慰,也並沒有別的太好的辦法。

寧漸已經有了實體,而活人的體溫和物品的終究不一樣,更為溫暖,也更為柔和。

肢體之間的觸踫是一種相當溫情的行為,再加上寧漸的溫柔,很好地安撫住了寧卿那顆深深隱藏著仇恨的心。

有些事情暴露在表面上遠比深埋在心中好,這一刻,寧卿趴在寧漸懷中,忽然非常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心態上的問題。

「我要報仇。」寧卿語氣十分堅定,「如果這個公道我沒辦法從幕後之人身上討回來,寧漸,我覺得我這一輩子恐怕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從此囿于難以忘卻的傷痛,漸漸變成心魔,再也沒有了他希望的、自由的那一天。

這是很可怕的事情,至少對于寧漸來說,如果有一天寧卿不能陪伴著他了,他會感覺到萬分痛苦。

這樣的可能他是想也不敢想的,萬一這樣的一天真的到來,寧漸覺得自己很可能接受不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冷靜下來。

但就算冷靜下來,他也無法坦然面對這份失去的痛苦,然後這也會變成他心中無法磨滅的傷痕,最終變成亙古的心魔,從此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求而不得的苦修士。

「那便報。」寧漸的語氣也很堅定,他不僅僅是在附和,也是在向寧卿承諾,「若是師兄有何處需要我,只管說一聲便是。」

只要你一句話,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會為你闖過。再多的坎坷我也終將為你披荊斬棘,一直護在你的身側,將你送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寧卿看了一眼寧漸,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寧漸現在認真的眼神讓他臉上發熱,反正在寧漸這樣的眼神之中,他的大腦簡直成了漿糊,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緩了好一會兒,寧卿才勉強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有點生硬地轉移話題︰「雖然以前在我的家鄉,有句話叫給我個杠桿我就能撬動地球,但是狗剩,咱們實打實的說,修真界並不是這種夸張的比喻能夠形容的。」

說起正事來,幾句過去寧卿就嚴肅了不少,但是下意識地,他的眼神仍然飄忽向東西南北,就是不願意去看眼前的寧漸︰「雖然我確實很厲害,可是我再厲害,也沒法直接和一個大千界作對。就算再加上一個你也不行。」

「這是先天性的限制,不是人力能夠突破的。說句你可能沒听過的,這就叫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一個浪頭過來就能淹死你。」

大概寧卿在自己都沒弄明白的情況下變得害羞的不行,他稀里糊涂地說了一大堆,其實哪一句都沒有太說到點子上,完全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在繞圈子。

幸好寧漸和他默契十足,在他情緒激蕩的情況下,愣是靠著那時靈時不靈的契約和他建立了相當的靈犀,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寧卿的說法其實是很對的。

如果是一整個明達大千界和玉韻大千界對上,那麼兩個大千界之間的沖突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隱晦的。

修真界最多的就是領土,這不僅說明他地廣,還說明他們人多。

修真界可和普通的人類世界不同,普通人更新換代的速度和修士相比,絕對是屬于很快的那種,一名修士可能在他的一生中,會遇到好幾代和他同年出生的普通人的後代。

相較而言,修士子嗣出生的概率比普通人低,看起來好像是生的人會比較少。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就算後期再怎麼逆天,也架不住修士的等階呈金字塔型,真正能到金字塔頂端的人很少,更多的是處于基層的修士。

這些基層的修士擁有普通人兩到三倍的壽命,但他們的生育率只比普通人低上一點。不像高階修士對血脈考慮的那麼少,境界比較低的修士心中傳宗接代的觀念依然很強,這就導致修真界的人口數量根本降不下來,一個個壽命還比普通人要長的多。

人多、比一般人耐打、大能舉手投足之間都堪比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就注定了如果兩個大千界起了沖突,彼此都是玩得起真刀真槍的消耗戰的。

暗地里下黑手?那不是沒有認真去打、認真想打,就是沒辦法認真沖突,只能撓癢癢似的伸伸爪子,表示自己是有認真抗議的。

「但是看蕭瓊嵐的做法,顯然她不是這麼想的。」寧卿很有點不好意思剛才混亂的話,不過這點奇怪的羞惱馬上就被他壓了下來,「御虛宗也不是這麼想的。」

寧漸當然也知道御虛宗的態度很有意思,所以頷首道︰「其中另有變故。」

「另有變故?那會是什麼樣的變故?」寧卿自問自答道,「明達大千界或許是真的想打的,但是他們沒辦法按照正常的方法打,只能這麼來暗的。而玉韻明明發現了他們的小手段,卻沒有直接懟回去,而是采用了現在這樣迂回的辦法。」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變故,才讓大家都不能明明白白地正面杠?」

寧卿月兌口而出︰「戰爭剛結束!」

寧漸同時也道︰「休養生息。」

他們兩個同時出口的話雖然略微有點差別,但實際上意思是一樣的。

寧卿是覺得只有剛剛打過、大千界的人主要追求安穩,才會讓他們不能貿然發動戰爭,畢竟已經失去了群眾基礎。

而寧漸則是自己知道的多一些,活得久了也見過不少大千界之間的爭端,很明白這其中還有什麼樣的紛爭,紛爭結束之後又會有怎樣的手段層出不窮。

「玉韻一定是勝利的那方,並且掠奪了明達不少利益。」寧卿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測,「明達元氣大傷,不能直接和玉韻抗衡,可能大千界中的修士本身也比較渴望安穩,只是還有一口心氣不順而已。」

寧漸握了握寧卿的手,輕聲補充︰「又有領袖者諸般枷鎖加身,其後內斗不休,終成棄子,如牢籠困獸,不得不曲中求生。」

寧卿聞言一聲冷笑︰「我管他是不是成為了背鍋的棄子,反正我活在這個大千界里,立場天然就和這個大千界相同。再加上以前他們欺負我的仇,讓我體諒他們,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寧漸自然道︰「師兄所言甚是,我亦無法原諒其人所作所為。若是有機會,這公道必要向他討回。」

「明達大千界也不會是鐵板一塊,只可惜咱們在這邊,沒辦法到那邊去攪風攪雨,不然我非要讓他們好看!」寧卿心中還是有氣,「現在我們只能擔起自己的責任,負責打亂他們的布置,大千界之間的事情,讓門派去頭疼吧。」

「畢竟咱們也是必不可少的人,宗門總不能放任咱們的委屈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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