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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的經歷, 寧卿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自作主張替他拿主意。阮明澤的做法哪怕可以說得上是為他好,但也犯了寧卿的忌諱, 讓寧卿並不喜歡。

故而在視線落在阮明澤身上的那一刻,寧卿整個人身周的氣息就變得極冷,一舉一動帶上了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凌厲氣勢。

寧卿這幾乎發怒的模樣被阮明澤盡數收入眼中, 但和以前不同,現在的阮明澤絲毫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念了一聲佛號, 就恍若未覺似的露出一個微笑。

「施主卻是越發犀利了。」阮明澤誠心誠意道,「這甚好,遠比小僧想過的好。」

阮明澤這話絕對是出于內心, 也不是為了討好寧卿,但他說得好听,寧卿听了, 臉色多少好了一點。

可好了一點並不代表一點也不計較, 所以寧卿也只是移開了視線,該說的話卻是一句也沒落下︰「盟友不必分出高下尊卑,平級之間沒有誰可以代誰做決定,我希望你們能記住這一點。」

作為佛修那邊被推出來的特殊角色, 阮明澤也是知道寧卿的一些事情的, 听到寧卿這麼說,恍然道︰「施主不必擔憂,小僧與那位少主也不是什麼勤快人……起碼小僧不是。」

所以他才懶得管寧卿的事情。

如果不是寧卿對他表現出了極大的信任, 讓他覺得這份信任絕不可以被辜負的話,他也不至于非這個功夫給病友幫忙和考慮。

真當他一個蛇精病有那麼勤快?

不得不說阮明澤這個邏輯實在是太感人了,可是作為他的病友,寧卿偏偏十分信任、也十分理解這個邏輯。

听到阮明澤這樣的回答,寧卿這才露出個笑模樣︰「你這話說的在理。誰沒事總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麻煩的事情當然是能少就少的。」

阮明澤一臉贊同︰「制造麻煩者自也是能少便少,若是不願意消停,那小僧也只好祝他們一臂之力了。」

把殺人說的這麼輕描淡寫,听出他話里真實意思是「死掉的麻煩制造者才是好麻煩制造者」的寧卿,臉上的笑容不由變得更加燦爛,直接道︰「這也是句實在話。不听話的,我們累上一點讓他們听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兩個大言不慚的病友對視一眼,眸中明晃晃帶上對對方的滿意。

阮明澤甚至拍了拍手,覺得自己這一趟實在是走的值得極了。再也沒有比寧卿和羅戰更符合他口味的病友了,甚至寧卿這個打從其他世界來的的外來者比羅戰還和他的意,讓他覺得和這種人合作未來可期。

沒有什麼比未來更值得讓人期待的了。

懷著滿心的愉快,阮明澤很快就在寧漸的瞪視中告辭了,帶著和寧卿商量好的任務,準備和羅戰一起阻止大比在近期展開。

為了他的未來,為了佛修的未來,為了這個大千界的未來,阮明澤決心要和寧卿聯合到底,順便也帶上和他們關系算不上太好的羅戰。

不過,關系不太好是其他佛修的看法,阮明澤一點也不覺得他和羅戰關系不好,誰讓他們是好病友呢?

羅戰恰好也是這麼覺著的,故而在阮明澤聯系他的時候,就心情愉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和他一起發力推遲大比的舉行時間。

而在這個時候,被兩個病友期待的寧卿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一點也不顧寧漸欲言又止的模樣,毫不猶豫再次投入閉關之中。

至于寧漸因為他和別人太默契而生出的小別扭?

寧卿覺得這完全沒關系,給寧漸一個吻就好了。

「如果一個不夠,還可以再給你幾個。」歪在寧漸懷里平復呼吸的寧卿勾著唇,一只手攬著他的脖頸︰「但是更多你就不要想了。」

寧漸閉了閉眼,又和寧卿交換了一個纏綿的親吻,才道︰「我不是那等不知事的人,師兄且放心。」

寧卿當然是放心的,寧漸可是在緊要關頭都能剎車的人,他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微微眯起眼,寧卿面上看不出一絲愉悅,甚至眼楮里也帶著一股子漠然,只有唇邊的笑容擴大了︰「我還不知道你嗎?可真是個正人君子。」

寧漸把人抱得緊了一點︰「師兄說的是,還有更正人君子的,只待大典後與師兄詳述。」

寧卿哪能听不出寧漸語中辯解和調侃的意思,眼中這才有了笑意︰「行啊,那我就等著了。但願你別到那個關頭又慫了,你說呢?」

寧漸還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正經︰「師兄說的是,謹遵師兄教誨。」

寧卿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拍開他差點伸到自己道袍里的手,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寧漸也仰頭看著寧卿,似乎自己剛才什麼都沒做。

「行啊寧漸,沒行到你這家伙……」寧卿道,「遠比我想象的更不要臉。」

寧漸唇邊劃開淺淺的笑紋︰「師兄過譽。」

寧卿哼了一聲,不再和表里不一的寧狗剩計較,轉頭就將阮明澤送來的天才地寶取出,指使寧漸去繪制更合適這樣金屬性材料的陣法,自己也盡力調整自己的狀態,以圖盡快穩定靈根。

玉璃光見寧漸繪制陣法,自然責無旁貸地上來幫忙,以極短的時間將陣法落成,又調整了寧卿洞府附近的環境,以便寧卿吸收天地靈氣。

寧卿淡淡地謝過了自發來幫忙的玉璃光,便帶著寧漸再一次投入修煉中。

被攆出洞府的玉璃光看了眼緊閉的洞府大門,笑著搖了搖頭,轉頭幫寧卿對道修這邊的人施壓去了。

在寧卿穩固自己狀態以前,玉璃光也和阮明澤羅戰是一樣的想法,大比絕不能就這麼匆匆忙忙地舉行。

佛修和魔修那邊有那兩個人就夠了,可道修這邊只有秦澤一個人顯然遠遠是不夠的。

秦澤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和寧卿的兩個病友沒法比。

而秦澤面對玉璃光這樣的熱心,除了感激,也有些擔心。

「你不在,我兩個徒兒怕是會胡來。」秦澤道,「寧卿不是個老實的性子,寧漸又唯他是從,恐怕勸不住他。」

玉璃光不甚在意道︰「此言有理,然你想錯了一點。便是我在,只要主子下定了決心,也無人能改變他的想法。他可不是門派里那些普通的弟子。」

秦澤沉默了一陣子,知道玉璃光說的是實話,只能嘆了一口氣,想著兒孫自有兒孫福,準備不再管得那麼嚴。

可他這個念頭還沒生出多久,就又被寧卿活生生嚇了回去。

寧卿借著自己靈根穩定的機會,以《秘典》為引子,利用鎮壓自己龐大的氣運契機,硬是一次性突破了金丹六轉。

當他帶著一身還有些虛浮的修為出現在秦澤面前時,秦澤好懸沒背過氣去。

「胡鬧!簡直是胡鬧!」秦澤氣得發抖,「你這簡直是殺雞取卵!飲鴆止渴!寧漸你為什麼不攔他一攔!」

寧漸語氣平靜,但他的眼中也帶著狂風暴雨︰「我攔不住。面對整個世界的氣運,即使我亦修此途功法,所有努力也只是滄海一粟。」

秦澤被這話中的信息量驚了一驚,下意識去看寧卿,卻見寧卿真的點了點頭︰「師尊想過沒有,或許一個大千界真的沒有意識,可是在生死存亡的危機前,它也會條件反射地給予反應。」

大自然奧妙無窮,或許沒有集中的意識,它也會抗議、會自保。

起碼玉韻大千界在這樣的情況下,是給予了寧卿無與倫比的氣運,讓寧卿不得不采取那樣的辦法突破,借此保全被龐大氣運所累的自己。

「過猶不及。氣運強盛是好事,可是氣運超過能承受的限度,人就會受不了。」寧卿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所以在那個關頭,寧漸也沒法阻攔我,而我也沒辦法阻攔這個大千界。」

面對一整個世界,寧卿得是達到什麼樣的程度才能抗的過去?

不說能夠開天闢地的道祖,起碼也得是金仙才能有點勝算吧。可他現在只是個區區金丹,根本不能做到這一點。

秦澤嘆了一聲︰「這卻是怪不得你們了。」

他這話說的溫和,可是他的眼中卻染滿了對明達大千界的怒火,恨不得生啖那幕後人的肉。

寧卿是秦澤最認可的徒弟,而他又是個典型的道門師尊,最看不得徒弟被人欺負,哪怕是一點小委屈都不願意讓寧卿受,更何況這一次絕不是什麼小委屈,而是要命的□□煩,秦澤不怒才怪了。

寧卿和寧漸對視一眼,看著怒火沖天的秦澤,馬上就上去安撫他。

寧卿的意思很明顯︰「這事說不上好不好,但我突破一點也沒傷到根基,唯一擔心的就是心境跟不上。不過……大比就要來了,到時候能夠手刃仇人,想一想,八成能給我的經歷添上一筆豐厚的功績。」

寧漸也道︰「師兄所經受的磨礪不少,倒是的確該揚眉吐氣愉快一下內心了。」

人生經歷可不是只有低谷,但寧卿經歷的低谷和憋屈太多了,現在的他,的確是更需要一場能夠發泄怒火的大勝。

秦澤瞬間會意,仔細想了想,胸中怒氣雖未散去,但氣息已經趨于平和︰「你二人放心,屆時我自會與卿卿同行,定要讓我師徒三人徹底出了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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