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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姐喜歡就好,只是不知大姑姐今日過來所為何事?」徐氏坐在一旁,面色憔悴,丈夫忽然病倒,她這半月過的並很好,要應付家中妾侍庶女們的吵鬧,還要應付丈夫生意上的往來。

姜坐在一旁的粉彩描金萬花紋繡墩上,容顏嬌媚,肌膚晶瑩透明,卻略顯青澀稚女敕。她是姜清祿的嫡長女,正是豆蔻年華,娉娉裊裊的年紀。

姜映秋緩緩將茶盅放下,「弟妹,我知大弟如今病重,你也擔憂,我听聞張神醫就住在青城山上,不如請張神醫來給大弟瞧瞧。」

許氏滿面愁容,「大姑姐不知,張神醫性子古怪的很,我這半月已去青城山三趟了,卻連張神醫的面都沒見到。」

姜映秋點點頭,皺眉道,「這個倒是有點難辦,張神醫性子甚是古怪,我也早有耳聞,不過弟妹無需擔心,明日我去親自去青城山一趟。只不過今日過來,我是有另外一樁事情要同弟妹說的。」

許氏直了直身子,「大姑姐還請說。」

「弟妹,我大弟如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你身為姜家長房的媳婦,兒子卻也不曾給他誕下一個,眼下他病危,我這個做姐姐不能眼睜睜看著長房無後,遂做主,打算把二房家中的曄書過繼到長房來,你可同意?」姜映秋說道。

旁邊坐著的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附和著點頭。

許氏身為姜清祿原配,溫良恭儉,丈夫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上頭也無公婆,她須得做主。

許氏略微思忖片刻道,「大姑姐說的是,清祿如今病重,家中無男子掌家,亦是我的不好,沒給清祿留後,便听……」話還未說完,旁邊靜悄悄坐著的姜卻有了動靜,她直愣愣的抬起手臂,望向眼前這雙白皙的春蔥玉指,不可置信。抬頭環顧,映入眼簾的就是許氏,是她的娘親,已經死去好多年的娘,還有,還有那些她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啃其骨的人。

「怎麼回事……」姜攥緊衣裙,喃喃低語,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整個人癱軟在地。

「,你這是怎麼了?」許氏話還未說完,注意到女兒的異常,再顧不得其他,起身三兩步奔到姜面前,將她扶坐在繡墩上,又急忙吩咐一旁的丫鬟們,「快,快些去請郎中過來。」

姜映秋和兩位老爺起身過來,姜映秋擔心道,「,你沒事吧?」

姜打著顫,垂著頭,必須死死的咬著下唇才能忍著即將月兌口而出的恨意。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死了嗎,死在那場大火中,眼前這一切是幻覺?可又如此真實,娘的懷抱是溫暖的,這些人的聲音也如此真實,真實到她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口啃食他們的肉。

許氏心疼的眼都紅了,抱著姜不敢亂動。

姜顫聲道,「娘,我不舒服,身上發冷,您先送我回房間去。」

許氏連聲道,「好好好。」吩咐了丫鬟幫著她把人一塊扶起,許氏又回頭沖姜映秋幾人歉意說,「大姑姐,二弟三弟,今日不舒服,我先送她回房,今日說的事情不如改日再談?」

姜映秋抿了下唇,「好,先照顧要緊,我帶二弟三弟去看看清祿。」

姜被送回東園的皎月院,這是她住的院落。

躺在紫檀木雕瑞獸花卉床上,身上蓋著的也是捻金銀絲線滑絲錦被,房里的多寶閣,房角立著的八仙八寶紋頂豎櫃,房中的木雕花椅,八仙桌,貴妃榻,雕花海棠刺繡屏風,全是姜最熟悉的一景一物。

這是她住了好幾年的閨房,爹娘待她極好,房中的家俱是一整套紫檀木制成,自從爹娘過世,表姐謝妙玉佔了她的房,她已有八,九年不曾再進過這間閨房。

姜躲在錦被中淚流滿面,她不太清楚眼下是怎麼回事,她已經死了,死前那些濃烈的恨意都不曾消散。她不敢嚎啕大哭,怕驚著娘,不多時,身下的錦被濕成一片,她頭疼欲裂,許氏掀開錦被,在她額頭上模了下,滾燙滾燙。

等到郎中來時,姜已昏迷不醒。

姜家老爺還未好,姜家的嫡長女又大病一場。姜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日,許氏守在她床頭不敢離去,有丫鬟過來通報,「太太,姑太太同二老爺三老爺又來了。」

這三日她們來過兩次。

徐氏也有些惱,回頭跟小丫鬟說,「你去同姑太太,二老爺三老爺說,還未好,姜家這幾日不待客。」

姜這三日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她在夢中亦流淚不止,卻死死的咬著牙關,熬煮的藥也灌不進去,郎中也束手無策,卻在第四日清晨轉醒,高燒退去,身量更加單薄,青絲披散在身後,襯的小臉蒼白嬌弱。

許氏這次嚇的不輕,又請來郎中給女兒診脈,已無大礙,只是身子虛弱,需要進補,開了食療的方子才離去。

大病初愈,吃過清淡的米粥,姜歇下,許氏去忙別的,丈夫病倒,要忙的事情太多。

等到娘離開,姜靠在海棠色錦鯉錦鍛的大迎枕上,抬頭去望守在床尾的珍珠和翡翠,府中丫鬟多是以金銀玉石命名,這是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當年姜家出事,爹娘去世,只剩下這兩個丫鬟還肯守在她身旁,最後這兩個丫頭也沒好下場,被謝妙玉隨便找了個緣由,當著她的面杖斃了。

「珍珠,翡翠。」姜喚道。

「奴婢在,姑娘可有什麼事兒,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兩丫頭挑開珠簾翠帳,有些焦急。

姜輕聲道,「我無礙,只是有些口渴,你們去幫我倒些溫水過來。」

喝過溫水,姜睡下,她睡的並不安穩,噩夢連連,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到酉時,許氏抱著小姜妤過來陪姜用飯,小姜妤是姜家大房最小的女兒,也是姜嫡親的妹妹,才五歲多,長的粉雕玉琢,白白女敕女敕,說起話來也是女乃聲女乃氣,見到姜就糯糯的喊,「大姐姐,小妤兒可想你啦,娘親說姐姐不舒服,不許小妤兒來打擾。」

姜壓下心中的悸動,擱在膝上的手抖的不行,好半晌眼眶里的濕意才消散,她抖著手去抱小姜妤,蒼白的臉貼上小姜妤粉女敕的臉蛋,喃喃道,「阿妤,姐姐好想你。」

小姜妤擔憂,抬手模了模姜消瘦的臉頰,「大姐姐,你要快些好起來。」

「好,姐姐一定會快些好起來的。」姜幾乎是虔誠的親吻上妹妹的額頭。

許氏道,「,你身子骨還沒好透,我來抱著阿妤吧。我讓廚房做了清炖乳鴿湯,這東西溫補,你多吃些。」

姜點頭,「好。」

許氏抱著小姜妤,喂她吃東西,小兒沒甚煩惱,吃的歡快,還指著食案上的炒春筍,「娘親,娘親,我還要吃這個。」她一抬手,手腕上用紅繩系的金鈴鐺,叮叮作響,聲音清脆,猶如她還鮮活的小身體,而不是那座深深印在姜腦中孤零零的墳墓。

用過晚食,小姜妤犯困,乳母進來抱她回房梳洗睡下,只留兩母女還在皎月院。

許氏陪姜坐在窗欞下的貴妃榻上,姜望著窗外那片桃花林,輕聲道,「娘,明日我要去青城山一趟,去找張神醫。」

徐氏道︰「,你身子還沒好,可不許上山去。況且那張神醫性子古怪的很,我去了三趟,連人都見不到。」

「娘,我明日一定要去青城山一趟的。」姜回頭望許氏,眉目溫柔,卻也堅毅。

姜不清楚眼下的情況,卻知道那些事情是實實在在經歷過的,爹娘過世,家產被瓜分,她被欺辱,被毀掉容貌,直到最後小姜妤死去,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或許是老天爺憐憫,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這一次,她不會再眼睜睜看著姜家家破人亡,有些事,有些仇,她都要親手來做。

不容拒絕。

姜也不會拒絕,囑咐阿大兩句,讓她把行凶者送去衙門後去前頭的回春堂尋她,夫妻兩人哭著求饒,小兒也嚇的嚎啕大哭,姜神色不見半點松動,「走吧。」

回春堂不遠,倒也沒必要坐著馬車過去,姜捂著手臂在前頭走,翡翠跟著身後,自責不已,「都怪奴婢,去買甚吃食,害的姑娘受了傷,若是留疤可如何是好。」

姜道,「沒事兒的,不會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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