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衛鐘的直覺在叫囂,她毫不猶豫的一手拎起劉強一手抓上狗,迅速跑路。
果然就在她剛帶著人閃開,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上又是一陣猛烈如爆炸般的劇烈反應。頓時嗡鳴作響,塵土飛揚,碎石險險劃過衛鐘臉側,在她臉上留下狹長的血痕。
「我KAO,這什麼鬼東西……嗯?」
衛鐘站定看向煙塵之中的人影,又忍不住眨眨眼。
「是我看花眼,還是說有幻覺?那個黑色的是什麼?」
站在崩塌後殘留的牆前,面向他們的正是藍賀。且不論現在這人是不是藍賀,首先,這能算是人嗎?衛鐘能很清楚的看到此人身周灰黑色的溢出物質,像是氣體,又像別的什麼,總之是一種流動性很強,以蒸騰狀態存在的東西正包裹在他身周。
「應該不是,我也看到了。我還以為奇幻電影或者動畫里黑色斗氣背景是夸張呢,沒想到還真有?!」
劉強表示自己也看到這如同夢境般虛幻、不切實際的場景。
【那是從其他維度滲透過來的,應該說是一種現象更準確。不要隨便靠近,踫到的話會發生剛才你們看到的類似爆炸似得抵消反應。】
活佛從衛鐘的手中滑月兌,落在地上。從它勉強的戰力姿勢來看,多少還是受了傷。
【你們兩個快點離開,這不是你們能踏足的領域。】
雖然這麼說,活佛自己卻朝對方所在位置走去。
「可是你——」
【不要留戀,也不要存有希望跟僥幸。他並不是你所以為的那個人。請快走吧,時間不多。】
拉薩犬雪白的長毛被塵土弄得灰沉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它看起來比任何一個時刻更神聖尊貴,讓人忍不住誠心信服。它回過頭看向衛鐘,眼神與她相觸。
【記著,無論看到什麼,听到什麼,都不要停留,也不要回頭。】
「……!!」
衛鐘驚訝,因為她想起之前在夢境之中的時候,白豹也對她做出過類似的警告。難道說,這個世界也是夢境?
不、不可能,這里是真實的。活佛的警告,是為了即將發生的異常現象,衛鐘這樣斷定。她果斷抓住劉強,夾在胳膊中間,迅速跑路。
「哎?啊啊啊啊!!」
作為一個大男人還是個當兵的,被一女的突然像抓女圭女圭一樣夾腰間帶著跑,劉強身心同時受到打擊,發出如同殺豬般慘叫。衛鐘才不管那些,快步狂奔中。
她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活佛話中的含義,她只是被類似直覺的本能所驅使,拼命想離開危險地帶。
你知道地震或者什麼災禍之前,動物會察覺危險迅速逃離。例如老鼠大量離開一艘船往往意味著這艘船會發生危險,有大量蛇突然下山恐怕就有洪水或地震;有些動物總比其他的生物對危險的感知更敏感,一般人們會管這叫第六感。
人類之中也有一些特別的人,比同類更敏感的察覺得出危險臨近。衛鐘平常很遲鈍,但是對于危險的反應比其他人更快更準,強烈的不祥預感正驅使她快點離開。活佛的話給了她充分的理由服從她的本能,于是她立即跑路了。
「等等,其他人還在!隊長,還有陳子芹都在這附近啊!」
劉強的話讓狂奔之中的衛鐘忍不住放慢腳步,小芹芹也在?哦哦哦小芹芹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人家的啦~來救人家了嗎好感動~~等等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們現在都在哪里?」
「不、不知道,隊長他們是來救你跟卡崔娜的,可能在卡崔娜所在的地方?」
一直被關的衛鐘怎知道卡崔娜在哪里啊,摔!
衛鐘正糾結該怎麼辦呢,就看到一個人也跟她一樣奪命狂奔中。衛鐘這一放慢腳步,此人的速度幾乎都要超過她了。
衛鐘當機立斷突然轉身一個足掃,把對方放倒。(別忘了她還夾著劉強呢!)
「哎呦!混蛋你干嘛——啊!」
差點臉部跟大地來了個深吻的鄧肯及時用雙手支撐地面,才避免摔得毀容。哪想到衛鐘緊接著一腳就踩他頭上,害他支持不住,還是鼻子親吻了大地。
「小芹芹他們人在哪里,你應該知道吧,渣蟲。現在立即帶我過去,或者我幫你免費整容,不用謝~~」
鄧肯︰「……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啊!可惡啊啊啊!!」
衛鐘︰「咱倆誰跟誰,都穿一條褲子了。」
鄧肯︰「誰跟你穿——啊啊啊別踩!我帶你去還不行嗎!!」
劉強︰「那個……請問……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我有點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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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完全意想不到,任何一種未來的可能性里都沒有的發展。」
藍賀向前一步,踩著碎石走向拉薩犬。
「一直作為旁觀者的你,經歷過無數輪回,早已習慣接受任何一種結局的你,會成為站在我面前,阻礙我的那一個。我的老朋友,你到底在想什麼呢?我不明白。現在我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源自你的啟發嗎?」
拉薩犬——不,在藍賀的視角之中,轉世靈童正看著他,用一種近乎淡淡的悲哀,又類似無畏與獻祭般的表情正看著自己。
【是的,我原本以為那是正確的。讓你離開這已經被啃食殆盡,沒剩多少高等靈體的世界,到更廣闊的地方去,給這里足以再次成長繁榮的時間跟機會。】
但,有的事情,不能單純的用正確或者錯誤來判斷。
這麼簡單的道理,竟然轉世這麼多次都沒想明白,自己還真是跟它一樣遲鈍啊。
【我沒有想過你……會擁有感情。】
盡管你將他稱作另一個自己,但那的確也是你。
【沒想到你會為了保護你認為重要的事物,不惜一起代價。】
無論是犧牲三位管理員,或者是讓十萬人、百萬人,甚至更多的生命血流成河,甚至讓世界變成死者之國,你都想實現的願望。
讓你的朋友活下去/與他們永遠在一起。
就算最後你的本能與理性產生沖突,在是否吞噬他們上猶豫不決,也無法改變你為他們已經做的事,跟準備犧牲的世界。
【你不能這麼做,我的朋友。對不起,這最初是我的過失,所以我有義務阻止你。】
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朗誦經文的聲音,藍賀皺眉,他略一偏頭,便已看到幾個穿著喇嘛服的藏僧各自手持類似金剛杵、金剛鈴的法器出現,四角各站一人,口中念念有詞將他圍住。
另有一名武僧朝活佛方向走去,很可能是活佛的護法。
看到這些僧人手中的金剛杵表面浮現藍光,像是電弧現象逐漸擴大,互相感應並聯合在一起;藍賀的臉上不禁浮現起一個相當不合時宜的笑容。
「該說什麼呢?還真的有D j vu(似曾相識)呢,我自己。」
這情景,多麼像遙遠的過去……啊,不好意思,以現在的時間段來說是未來,名為坦桑娜的少女所經歷過,看到過的景象。
也像是很久以前弗蘭修士用來封印來自其他維度的存在所用的手段。
究竟哪個是起源?是坦桑娜所在的未來之中的誰參照現在的手法?還是說現在是參照弗蘭的過去,或者它記憶之中的‘未來’進行再現?
恐怕因果邏輯已經無從弄清,如同吞噬自己的咬尾蛇,互相嵌套沒有開頭跟結果。
「你總是讓我驚喜,我的老朋友。」
藍賀抬起手,手掌朝向他們。
「如果可以,真不想與你說再見。」
再會了,我的朋友。
每次跟你道別時這麼說,只是為下一個輪回的見面做出約定。
可惜的是這次,我們沒有下一個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