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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天晚上回到自己屋里之後,韓定霜思考了很長時間。

他想到葉柏涵說自己不喜歡年紀大的,那他喜歡看起來小的嗎?韓定霜其實一點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在葉柏涵眼中他竟然是會是有點孩子氣的形象。

烏懷殊也一直說他從小就老成得過分。

不過如果那是葉柏涵的想法,就說明師弟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吧?

韓定霜不知所謂地安心著。

他只從葉柏涵的話中理解到了一個意思,就是葉柏涵並不覺得他是年紀太大而不能愛慕的對象……韓定霜擅自將之理解成了這樣的意思,因此而安心了下來。

這時候葉柏涵記起來的記憶已經很是不少了,只是還十分混亂。他完全可以確定自己的記憶出了什麼問題,因為記起來的遠遠不止有今世的記憶。

按照一些神魂相關的修煉典籍的說法,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的神魂附在肉身上,神魂會按照肉身的形狀而慢慢形成輪廓。神魂與肉身的模樣理論上來說是一模一樣的,有同一張臉,同一顆心,甚至連血脈的分布都不會有什麼差別。

然而那是神魂在模仿**,一旦神魂月兌離了**,若果長時間沒有可以依附的實體就會很會模糊原本的模樣,甚至慢慢消散。

修真界也有奪舍一說,但是這個奪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修真者但凡想要奪舍,就要找一個在各個方面都與原先的肉身相似度很高的軀殼,相似的部分包括但不限于外表,靈根,大腦的構造,甚至性情和過往的經歷。

非要說的,這個過程在葉柏涵看來更像基因配型。如果配型得不到位,可能直接就會造成出現精神分裂,記憶紊亂,甚至走火入魔等嚴重後果,因為成型的**本身也是帶有記憶和性格的。

就這點來說還不如投胎呢。新生的**本身的偏向是完全空白的,會有足夠的時間讓神魂進行適應和重新塑形。這個過程之中,也能對于新的身份,靈根和身體進行適應,安全性顯然大了許多。

而且靈根受到強大的先天神魂所浸養,多數會變得更好。

按照葉柏涵的情況來說,肉身是會保存有所有記憶的,不管過多久,只要沒有遭到損壞,那記憶就最多只會深埋而不會真的消逝。但是神魂卻只能在有東西可以依附的情況下才能保持姿態和記憶,保持的完整性還要看依附物本身與神魂的契合度和承受能力。

葉柏涵是轉生了多次,神魂應該也曾經過多次充足。合適的情況下,神魂會把一部分記憶帶到新的肉身上,肉身則會保持這部分記憶直到他死去。循壞往復之後,運氣好的話,葉柏涵也許會記住一些前幾世的記憶,但絕不會太多。

然而事實上,他回想起來的記憶遠遠比想象中來得更多,而且五花八門,什麼樣的內容都有。

隨著時間過去,他也漸漸開始能夠分辨哪些記憶屬于誰了,只是其中一部分的記憶,葉柏涵卻怎麼也想不出來到底是屬于誰的。

比如說……那個困在晶棺之中的俊美男子的記憶。

在葉柏涵的記憶之中,撇除那些亂七八糟一看就很短命的人生記憶,最復雜也最多的記憶卻是關于兩個人的,一個是一個喜歡穿白衣的美麗女子,還有一個就是那個躺在晶柱之中,過分俊美的黑衣青年。

這兩個人的名字……似乎都叫做蓮。

而這個名字讓葉柏涵有了許多猜想。

這段時間,由于勤快修煉,葉柏涵的神魂也大有進益,這天晚上直接出現了一次感覺十分明顯的突破。

突破之後,他的視野仿佛猛然都不同了起來。

葉柏涵的神魂一直十分強大。按照門派的說法,他擁有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真靈眼天賦……但是此時,葉柏涵卻開始懷疑起這天賦的真相。

……那真的是真靈眼嗎?

因為突破之後,葉柏涵隱隱感到了一些不同。他感覺到有些許魂力始終源源不斷地從某一處向著他奔涌而來,不停地壯大著他的識海。而且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在那魂力之泉的盡頭,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存在……如同母親,或者家。

那是一種仿佛找到了真正的來源和歸宿的感覺。

……他不禁十分好奇起來,那道魂力到底連接著什麼。

這晚他的腦子里一直在想著魂力的事情,結果等到迷迷糊糊睜開眼楮,就發現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晶柱之內。

葉柏涵一開始還以為這是一場夢境,便動了動身子想要從晶柱之中掙月兌開去。沒想到這一道晶柱看似結實,其實卻脆弱非常,他只是稍微動了動手臂,那晶體就如同糖末一樣,嘩啦嘩啦地全碎了。

葉柏涵頓時吃了一驚。

因為感覺到周圍的寒冷,他意識到此時經歷的其實並非是一個夢境。

他變成了另一個人……如果沒弄錯的話,就是那個叫做蓮的男人。

蓮……是誰?

他是一位妖君。

腦子里仿佛有個聲音這樣回答他。

是什麼化形的妖君?

是玄水白蓮。

這個名字猛然警醒了葉柏涵,讓他想起了什麼,頓時臉色一變。然後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一道光從外面射了進來,然後有個聲音驚喜地大叫道︰「神君!?你醒了!?」

葉柏涵被他嚇了一跳,雖然猜想對方應該是在叫自己,卻並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好。然後在那麼一瞬間,一大波狂暴的記憶襲擊了他的識海,讓他扶住了腦袋。

那人叫道︰「神君!?神君!?」

葉柏涵卻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說道︰「我要回去……回去。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那——」

然後他的身體便猛然一軟,直直地癱倒在了地上。那侍從當即就是大驚,叫道︰「神君!?」

而在天舟城之中,少年猛然張開雙眼,卻不料在張開雙眼的瞬間,神識猛然出現了晃蕩。

天舟城之中,各自忙碌著的坊主們在這一瞬間紛紛抬起頭來,望向外頭,露出驚詫的神色︰「哪里來的這麼強大的魂力!?」

然後就在這同時,醒來的葉柏涵猛然抱住了頭,發出一聲異常淒厲的慘叫,就重新暈了過去。

等好不容易再醒過來的時候,葉柏涵已經什麼也不記得了。

韓定霜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目瞪口呆。他懷抱著美好期望,來到葉柏涵的臥室門口,問道︰「……你還認得我嗎?」

少年抬起頭,望了他半晌,卻猛然伸手抱住了他,然後突然就吻在了韓定霜的唇上。

韓定霜當時整個人就僵硬了。

周圍在圍觀的眾人也全部僵硬了。

好不容易等葉柏涵把嘴唇從韓定霜的唇上移開,韓定霜整個人卻還僵直在那里,許久就沒有動彈。

葉柏涵抱住他的脖子,問道︰「你是誰?」

韓定霜半晌才回答︰「我是……你師兄。」

葉柏涵說道︰「不……不對。你不是我師兄,我才沒有師兄。」

別雲生在旁邊看著,嘆了一口氣,說道︰「殿下……你能不能先放開韓道友?」

葉柏涵問道︰「你說殿下什麼的……是在叫我嗎?」

別雲生點頭,無奈回答道︰「對,就是在叫您。」

葉柏涵想了想,到底放開了雙手,然後又繼續問道︰「我叫殿下,那你叫什麼?他教你韓道友,你姓韓嗎?」

別雲生沒想到他失憶得這麼厲害,頭疼地說道︰「你不叫殿下。殿下您姓葉,名叫柏涵。殿下只是一種尊稱。」

葉柏涵想了想,似乎也重新記起了這個常識,說道︰「對哦……殿下根本不是名字。」但是,即使如此,他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卻還是對于韓定霜的身份繼續糾纏不放,開口問道︰「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韓定霜還在受到剛才那個吻的刺激之中,表情也有點恍惚,回答道︰「……韓定霜。」

葉柏涵听了,抬起頭盯了他半晌,卻突然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腰,說道︰「我好像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呢。定霜……你不在的時候,我好寂寞啊。」

別雲生听了,表情卻倏然一變,開口問道︰「您想起來了多少!?」

葉柏涵一臉茫然。

別雲生說道︰「您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葉柏涵呆了呆,然後疑惑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我叫葉柏涵嗎?」

別雲生听了,頓時泄了一口氣,露出失望的神情。

葉柏涵的失憶簡直是一個驚天大雷,把天舟山所有大人物都給驚住了——天舟山各坊還從他手上訂了大量的法器,一眾丹器師還指望著葉柏涵復原更多殘缺的丹方器圖造福眾人,結果他卻突然就失憶了……簡直是開玩笑。

一時之間來慰問他的人簡直源源不絕。

這個過程之中,也有人隱隱懷疑葉柏涵的問題和之前出現的巨大魂力波動有關,但是能夠感受到那一股波動的大能都各自有自己的考量,並沒有直接把這些猜測說出來。

過了幾日,葉柏涵的記憶卻是慢慢恢復了過來。因為不是永久式的失憶,倒是讓眾人安下了一點心。

但是葉柏涵自己也沒意識到,他忘記掉了很多重要的東西——他已經什麼前世的記憶都不記得了。

雖然什麼都忘記了,但是葉柏涵卻還記得一件事——他剛醒來腦子糊涂的時候,直接強吻了他家師兄。

這就很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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