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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永見狀,異常激動,已經幾步跨到了床邊上,伏在女子耳邊輕聲呼喚道︰「師父。」

女子幾番掙扎,終于睜開了眼楮。看向喬永,似乎還有些迷惑,隔了一會眼神才變得清明。喬永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自己的師父清醒過來了,此時見人醒了,欣喜若狂,以為是孟染的治療這麼快就見了效。

女子在喬永的扶持下坐起身,看到房間內竟然有兩個半陌生男子,就明白了自己手臂上這灼心之痛是由何而來,望向孟染等人的眼神立刻變得陰霾,未傷的那只手擋開了喬永的扶持,兩柄飛匕已經朝著孟染和兩儀激射而去。

孟染的元識還在那道靈氣之上,只見隨著女子體內的元氣涌動,那罡風般的旋轉更加激烈,之前隨著妙手之舞進入女子體內的白色靈光瞬間被消磨的只剩薄薄一層。經脈上裂口處的小傷口也在瞬間變得更多,甚至顯得有些血肉模糊了。

孟染還在思索對策,卻感到一陣殺氣撲面而來,只見到一把飛匕瞬間到了身前。

一個極快卻屬于甲盾之舞的百音琴聲傳出,孟染下意識跟著扭了一下腰身。那道飛匕從他腋下穿過,「咄」一聲連匕柄也一同插入了他身後的冰牆之上。

而兩儀的身體,則不知被什麼巨力打中,整個人也摔在了冰牆之上。

「兩儀!」孟染腳尖一轉,帶著浮游步的身法撲到了兩儀身側。

隨著兩儀一起從牆上摔下來的,還有另外一把匕首。兩儀低聲□□著,捂住了自己被飛匕撞擊的肩頭,半伏在孟染懷里,卻又連忙安慰道︰「我沒傷,就是疼。」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哽咽了,眼圈里也是一層水光。

孟染頓時心疼的不得了,簡直想對當初還沒失憶的兩儀說,你既然曉得要防備受傷,為何不買一件連疼也不會疼的甲衣。

此時卻毫無他法,將兩儀往自己懷里攏了攏,半拉半抱的將人從地上擼了起來,摟著腰拽進了自己懷里。

兩儀覺得自己的右臂整個都差點廢了,能把他人都撞飛的力道,又是匕首這樣的法器,疼痛度比上次那青藤強烈了不知道多少倍。這劇痛讓他渾身無力,幾乎都要站不穩。

「師父!」喬永只以為師父推開自己是一貫的要強,卻沒想到他師父竟然就出手了。因為沒有防備,根本都來不及阻攔。

還好孟染躲過了,兩儀也沒有血濺當場。但那力道,喬永又覺得自己師父並不是開玩笑的。

這傷勢這些年反反復復發作,他師父也經常一痛暈過去就醒不過來,脾氣也越來越壞,喬永默默嘆了口氣,道︰「師父還請息怒,這是徒兒請來為您療傷的朋友。」

喬永話音剛落,卻「啪」一聲臉上挨了一巴掌。這下莫說是喬永,就連薛悅都愣住了。

而抽出這一巴掌的花若妍,自己也愣住了。以她那要強的性子,這時候當然不可能去倒什麼歉,只冷哼一聲道︰「療傷?能把為師這樣痛醒過來的療傷,你真是好大本事!」

「師父?」喬永自己也看不到他師父的傷勢,花若妍滿臉怒意,他也不敢細問,只好看向孟染。

孟染此時摟著兩儀,看他疼得站都站不穩,也是一臉慍怒。

「孟道友……」喬永覺得自己和天舞門還是有些交情,只好希望孟染還能給些面子,便弱弱的喊孟染。

孟染看著喬永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又覺得氣都氣不起來,也冷哼了一聲道︰「你師父再這樣隨便發脾氣動元力,只怕最外面的那層經脈也要給折騰斷了去。」

「你!」花若妍從來沒遇到過這樣幫人看病的,這不是咒她嗎?

眼見著就要發怒,被薛悅給牢牢抱住了雙臂︰「我的大小姐,可不要再氣了,你自己的身體要緊。」

這種話,百藥閣的卓醫君也曾經說過,薛悅現在已經對孟染很是服氣了。這小輩自從來了,一句話都沒問,卻每句話都正說在點子上,還能讓人醒過來,就算花若妍是疼醒的,那也是人家的手段。總比來了卻什麼都干不了要好。

花若妍雖然要強,本性卻並非如此暴躁,被薛悅抱住了,也就不是非要發火,卻還是對著喬永吼道︰「你看看你帶回來的什麼人?都給我出去!」

喬永只好灰溜溜的湊到孟染身前,拿小眼神一邊表示抱歉,一邊示意兩人跟著自己出去。

兩儀還沒疼得緩過勁兒,孟染自己收了百音兩儀琴,又招呼了諦音,跟在喬永身後出去了。

等回到了喬永的院子,孟染還是覺得嗨呀好生氣。當初喬永可是求著他們來的,要知道他師父是這個曝脾氣,他孟染才不要來。

也就是他涵養好才沒有破口大罵,他孟染之前好歹也是人人捧著的金牌新秀制作人,從小到大也是家里捧著長大的小少爺,就算是來了天舞門,他的師兄師姐們也從來沒給過他這種氣受。

算了,為了天舞門的未來,忍了。

然後就看到懷里還被自己摟著的兩儀,孟染立刻又覺得,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傷我兩儀,嗨呀還是好生氣。

喬永帶著兩人進了院子,把兩人一直帶到了他這邊小院的客房,看孟染扶著兩儀坐下來,喬永才道︰「對不起,我師父…唉,本來她也不這樣的,我小時候她可溫柔了。兩儀道友沒事吧?」

兩儀覺得自己的胳膊,這次搞不好真的傷了,內傷!

孟染用自己的妙手之舞查探了一番,對喬永道︰「不算嚴重。」便用自己僅剩的元力,推了幾個治愈球在兩儀肩上。兩儀這才臉色好了兩分,胳膊卻還是不太能用力。

喬永看兩儀不太嚴重了,才敢小心翼翼開口︰「那我師父的傷……?」

孟染不答反問道︰「百藥閣之前來的醫君,有沒有給你師父推經活脈?」

喬永想了想才應道︰「有,但是也沒有看出什麼來。」

這就有些奇怪了,孟染也不知道百藥閣的治療究竟是靠的什麼,但是他卻有些清楚花若妍的傷勢是怎麼回事了,遂說道︰「你師父的傷口內,有一道類似于罡風一樣的東西,你師父若不動用元氣便罷,一旦動用元氣,那道罡風便在傷處旋轉,重新割裂你師父的經脈。所以你師父的傷勢就一直反反復復。你師父自己沒有感覺嗎?」

按理來說,每個修者到了築基期,都已經可以內視經脈了,沒道理看不出這些。

喬永這才應道︰「孟道友說的癥狀與我師父所述基本相同,但是,那處暗傷,百藥閣也無法拔除,師父自己更是無能為力。師祖也曾經想要幫忙,但是師父體內元氣運轉越快,那道暗傷也越是頑固,所以……」

孟染心中已經有數,按照諦音的提點,應該是可以消除那道暗傷的,但是按今天的那個進度,只怕所需的時間不短。最重要的是,倘若花若妍自身不配合,以他目前的修為,怕是無能為力。

喬永見孟染神色嚴肅,心中惴惴,問道︰「孟道友有辦法嗎?」

孟染便直言道︰「若是按照令師這樣的脾氣,我怕是沒有辦法的。而且只要療傷,就會和今天一樣痛苦難當,所以……」

喬永這次一點都不優柔寡斷了,立刻說道︰「還請孟道友幫忙,我師父我一定勸好,決不再沖著孟道友發脾氣。」

孟染嘆氣︰「我說得不只是沖著我,而是只要你師父動怒,就有可能加重她的傷勢。」

「這……」就算是喬永,也沒有辦法保證他師父如今這個脾氣,可以真的不動怒。

孟染也知道喬永肯定沒辦法替他師父做主,便干脆說道︰「這樣好了,我來一趟也不容易,今天肯定不適合和你師父繼續溝通這件事情。兩儀今天也受了傷,我這幾日要先幫他療傷。便多等幾日,你將情況與你師父表述清楚,若你師父覺得,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脾氣,我再幫她療傷。若是她覺得自己做不到,那也就只能讓她止步于築基了。」

這句話,孟染就說得有些狠了,但是在孟染看來,作為一個能夠修煉到築基大圓滿的修者,這點定力應該還是有的。喬永的師父如今變成這樣,大概也有著自暴自棄的成分在內。醫修本來不多,百藥閣一門又是如今兩儀山境的醫修扛把子,人家說沒辦法了,大概花若妍也就覺得沒救了。要換了是自己也沒幾年好活,大概也會和對方一樣。

就像人老了,就容易老小孩兒一樣。

喬永看孟染這樣說,便也稍微放下了心。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明明有希望治好,孟染卻因為今天被他師父這樣發了脾氣,就不給治了。而孟染的表態,也讓喬永覺得,果然,天舞門之人都品性高潔。明明是懷才之士,被人這樣對待,依然不卑不亢不氣不燥。

若孟染知道喬永這樣想,只會想說︰我是為了天舞門才忍的,誰告訴你我是為了你師父忍的。

但喬永頗為感動,身為一個築基修者,對孟染拱手為禮,甚至鞠了一個半身,神色頗為鄭重地道︰「謝孟道友高義。」

孟染︰?????

我做什麼了?就高義了?

喬永道謝完畢,便轉身往院外走去。

不多時,薛悅帶著人,給兩儀送來了活血化瘀的傷藥,和兩瓶生元丹。身後跟著的兩名侍女,則呈上了兩大盤靈果。還冒著寒氣的靈果,之前不知道保存在什麼地方,靈氣卻豐沛的隔著尺余就能感受得到。

薛悅還非常委婉地表達了來自花若妍歉意,又表示了有求必應的態度,這才婉婉退出了小院。

薛悅人是走了,這兩名侍女卻留在了喬永的小院里。

這樣的態度到底讓孟染覺得好受了些,便也平心靜氣的決定在這里等花若妍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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