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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二十四小時候恢復正常,請支持晉/江/原/創範小娟彎腰撿起掉在她腳邊的雜糧饅頭,放了一天的饅頭早就干巴巴的了,範小娟掂量了一下,大哥家那幾個丫頭吃的是什麼東西她還不清楚嗎,這種加了白面的饅頭哪是她們吃得了的,她可不信那老太婆會有這麼好心。

瞅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大妮,玩味的笑了笑,對著苗老太陰陽怪氣地說道︰「媽,原來家里伙食這麼好啊,大妮她們都吃上白面饅頭了,可憐愛國他們,連肚子都填不飽啊。」

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楮,反正兒子已經得罪那老頭子了,他們家不好過,老大家也別想過的去,她還不知道那老太婆嗎,最討厭別人陽奉陰違了,這個饃饃估計是老大偷偷藏起來給幾個閨女吃的,在老太太面前一準討不了好。

範小娟一想到老大家那幾個也要挨罵了,頓時氣也順了,心也不煩躁了。

「媽,你胡說,白面饅頭才不長這樣吶,我們昨天才吃過,這個饅頭髒兮兮的,喂豬豬都不吃。」

四歲的江愛黨將碗里最後一滴麥乳精舌忝干淨,吸了吸快流到嘴唇上的鼻涕,隨意用袖子模了模,看著範小娟手里沾了灰,髒兮兮的饃饃說道。

「二嬸不是說愛國他們連肚子都填不飽,這還吃上白面饅頭了,怎麼沒給爺爺女乃女乃拿幾個過來,爺女乃都沒吃過這種好東西吶。」江二妮被範小娟諷刺了一頓,看她被自己兒子拆台,自然樂意跟著刺她幾句。

江大妮膽怯地扯了扯二妹的袖子,不敢讓她再說下去,江二妮尤為不忿,仍想說些什麼,可是在大姐的眼神下,還是閉上了嘴,垂下頭,腳尖在地上滑動。

範小娟都快被自己的兩個兒子氣死了,大兒子今天得罪了公公,二兒子又拆她的台,真真是兩個蠢貨。

看到苗老太不善的眼神,急忙補救道︰「媽,家里就那點白面,我這不是想讓兩個兒子吃些好的嗎,他們可是我們老江家的命根子,我們做大人的吃差點也行,可是不能虧了孩子啊,都怪我和大川沒本事,還得靠爸媽接濟,大川常常在家說要多干點活,到時候好讓爸媽過上好日子。」

說完狠狠瞪了小兒子一眼,江愛黨很委屈,家里做的白面饅頭媽和爸不也吃的很開心嗎,怎麼現在反過來罵他吶。

都過了這些年了,誰不知誰的德行,苗老太也不屑于和她爭辯這些。

「當初分家的時候說好了,我和你爸不用你們兩個來養老,你和大川也別費這個心了。」苗老太白了她一眼說道。

範小娟眉頭跳了跳,這時候提起分家的事,難道老大家有了兒子後,那兩個老不死的就真的打算不管他們一家的死活了。

「說吧,這饃饃是哪來的。」苗老太沒有理會二兒媳的臉色,板著臉,厲聲說道,尖銳的眼神從幾姐妹身上游移。

「哇——哇——」

正當氣氛緊張的時候,屋里傳來了一陣孩子的啼哭聲,苗老太也顧不上審問幾個孫女,匆匆忙忙地跑到大兒子屋里。

「乖孫啊,怎麼哭了吶。」

江來娣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臉都漲紅了,把老太太心疼的。

「你這個當媽的是怎麼照看孩子的,看把我孫子弄的,要是嗓子哭啞了怎麼辦吶。」苗老太對這個大兒媳婦不滿地說道。

「媽,這也不怪我啊,那孩子就喜歡粘著大妮她們幾個,前些日子大妮她們這個點就回來陪他玩了,現在一覺醒來見不著人,可不就哭了嗎,怎麼止也止不住。」

顧冬梅從範小娟一過來就關注著外面的動靜,在听到昨晚大海給幾個女兒的饅頭被發現後更是揪住了心,這要是被她婆婆知道,他們一家都得吃排頭。

可現在她也沒法責怪幾個女兒為什麼沒有在山上的時候把饅頭吃了,她知道,幾個女兒是想藏著饅頭,等餓肚子的時候吃。

正在她以為東窗事發的時候,原本一直很安靜的兒子哭鬧了起來,還把婆婆引了進來,想想可能會挨打的幾個閨女,干脆咬咬牙,編了這麼一段瞎話。

苗老太一邊哄著乖孫孫,有些不太相信大媳婦的話,小孫孫才多大啊,哪里會認人,就算會認人了,那也應該先認她這個女乃女乃啊。

可是孫子身子骨軟塌塌的,小腦袋卻一直瞅著門簾的方向,哭聲震天響。

「誒呦,大嫂可真會說笑,小孩子哭哪是什麼稀奇事,這都能和大妮她們扯上關系,該不會是想瞞著什麼吧。」

草編簾子就是這點不好,里面听到的外面,外面也听到的里面。

範小娟掀開門簾,扭腰走了進來,看了看床榻上還沒有滿月的小佷子,瘦巴巴的,跟猴子似的,哪有她兒子出生時的白胖模樣,不屑的撇撇嘴,也就那兩個老不死的把這種玩意當寶貝。

可她也不想想,她懷孕的時候吃的是什麼,而顧冬梅懷孕的時候吃的又是什麼,當初顧冬梅懷上這一胎,她到處嚼舌根,說她壞的又是個閨女,當時苗老太早就對這個媳婦先去了信心,也沒給她開小灶,直到生產的前一刻還在地里干活,這種情況下,生出來的孩子能壯士嗎。

她話剛說完,大妮幾個就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

原本哭鬧不止的江來娣立馬停止了哭聲,對著江大妮的方向張了張手。

範小娟簡直跟吃了蒼蠅似的,她剛說完吶,那個小崽子就給了她一巴掌,果然和他爹媽一樣討厭。

江大妮上前抱起弟弟,柔聲哄著,原本被苗老太嚇得有些膽怯的三妮也壯起了膽子,上前哄著可愛的小弟弟。

苗老太看到這一幕,板起的臉略微有些松動,對這幾個孫女瞞著自己藏饅頭的事也沒那麼生氣了。

「媽,那個饅頭是大海昨天去縣城通管道的時候留下來的,這不是看大妮她們最近把弟弟照顧的不錯,想獎勵一下她們,忘記和媽說是我們的不對,以後絕對不會了。」

顧冬梅看苗老太的神情松動了些,連忙解釋道。

「嗯——」苗老太嗯了一聲,看孫子開心的模樣,也不打算追究了,大海性子憨實,那饅頭估計是他從自己口糧里省下來的,終歸那幾個丫頭也是他的閨女,哪里能不疼愛吶。

範小娟看這一場風波似乎就這麼平定了,氣的快爆炸︰「媽,大哥瞞著你藏東西,你就這樣算了。」

可能因為生氣的緣故,音量有些大,原本安靜下來的孩子一下子又被嚇哭了。

「作死啊你,好好的孩子又被你嚇哭了。」苗老太氣的狠狠擰了兒媳婦一把,將人拉了出去。

一旁的江二妮難得看二嬸吃癟,捂著嘴偷笑。

「還是弟弟機靈,不然,今天估計又要被罰不吃晚飯了。」江二妮捏了一把弟弟的臉,被大姐一把拍開。

「小孩子的臉可不能捏。」江大妮白了冒失的二妹一眼,親了親懷里的小弟。

還是個小嬰兒的江來娣也松了一口氣,原本他也沒有把握,沒想到苗老太真的就這樣輕輕松松放過去了,只是小嬰兒的嗓子受不了這麼長時間的哭嚷,感受了一下陣陣作疼的喉嚨,以他現在的條件,也就只能用這種哭鬧的辦法了。

「媽——」被拉了出來的範小娟還想說些什麼,就被進來的人嚇了一跳,站直身體,不敢亂動。

江愛國和江愛黨也有些膽怯,停下在堂屋亂翻的手,躲到了範小娟的後頭。

「你們來干什麼,老頭子就算死也有的是人送終,不缺你們這些沒心沒肺的狗東西。」江老頭憋著一股氣,看到家里那幾個不速之客,伸手指著屋外,直接讓他們滾。

「老頭子,你這是干什麼,都把孫子嚇壞了。」苗老太不知道自家老頭子怎麼劈頭蓋臉來了這麼一通讓人模不著頭腦的話,可是看兩個孫子都快嚇哭了,上前阻攔道。

「哼,我可沒有這種孫子,他可是說了,等我們蹬腿了都不來給我們送終,這種好孫子,我老頭子要不起。」

江城一想到今天早上江愛國的那番話,就氣的渾身發抖。

苗老太看了看心虛的二兒媳婦,她說吶,怎麼今天還知道送東西過來,原來是來賠罪的,看著兩個孫子,簡直是失望透頂。

這些年,她雖然抱有私心,可是對他們的好總不是騙人的吧,他們一家省吃儉用,好東西都留給了老二一家,還養出一家子的白眼狼來。

小孩子不明是非,還不都是家里大人教的,要不是老二和他媳婦常在家里說這種話,孩子能學會?

苗老太也不說話了,回廚房,拿出範小娟今天送來的六個雞蛋,裝回籃子里,塞到她手上,將她和兩個孩子一塊攆了出去。

「媽,你听我解釋,媽——」範小娟還想說些什麼,被苗老太直接拿起門旁的掃帚打了出去。

「以前那些東西我就當喂狗了,我和你爸不稀罕你們這些白眼狼來養老,你們都給我滾。」

苗老太一想起老頭子說的話就心寒吶,她虧待四個孫女,獨獨對兩個孫子掏心掏肺,沒想到那兩個孩子就是那麼報答他們的,還給他們喝麥乳精吶,以後就是全倒給那幾個賠錢貨,也不給老二一家一滴。

範小娟用手擋著臉,附近一些下工的人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指指點點的,範小娟是個要面子的,也不敢多說,捂著臉,拉著兩個兒子就跑的沒影了。

苗老太無力地放下掃把,一**坐在地上,這都是什麼事啊。

以前有江家老兩口的幫襯,他們從來就沒想過會有餓肚子的一天,家里那些粗糧不是用去跟人換細糧了,就是被範小娟送回娘家去了,現在就只剩下一點點苞米面。

範小娟拉不下臉回娘家要糧,四個人就只能靠這些玉米面摻米糠來填飽肚子。

別說江愛國和江愛黨兩個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孩子了,就連江大川和範小娟這兩個大人都受不了那種粗剌剌的饃饃,只能捏著鼻子往下咽,嚼都不敢嚼。

他們以前也算是吃過苦的,可是這些年日子太好過,早讓他們忘記了曾經的生活,嬌慣的腸胃更是受不了這種粗糙的食物,已經一連好幾天沒有上茅房了,模模肚子,都是硬的。

江愛國和弟弟江愛黨還不懂事,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家的糧食怎麼變這樣了,每天哭天搶地的不肯吃那些難以下咽的饃饃,還是肚子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才抽抽噎噎的把那些饃饃咽下肚。

江愛國看了一眼被大伯娘抱在懷里的江一留,眼里閃過一抹不符合他年齡的惡毒。

他媽說的沒錯,都是這個小野種,要不是他,他現在還在吃著白面饅頭,享受著別人羨慕地眼神。還有大伯娘,她都已經生了四個賠錢貨了,為什麼就不多生一個,都是賤人,一群搶他們家東西的賤人。

江愛黨沒有像他哥想的那麼多,他流著口水看著三妮手上拿著的雞翅和孟向學手里啃了一半的雞腿,   跑上前,一把從毫無防備的三妮手上把雞翅扯了過來,猛地塞進嘴里,還試圖去搶孟向學手上的雞腿。

「哇哇哇——」

江愛黨用的力氣很大,指甲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修剪了,直直在三妮地手上劃拉開一個口子。

三妮的手疼心更疼,那個雞翅她根本就舍不得立馬吃了,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啃著,現在被江愛黨搶了去,三兩口就啃了個精光,把骨頭扔在了地上。

三妮知道女乃女乃是不可能再允許她吃肉了,一下子悲從中來。抽抽噎噎地從椅子上跳下來,蹲身撿起被江愛黨扔在地上的骨頭,因為他吃的太快的緣故,上面還掛著幾絲肉,撿起來想放進嘴里接著啃。

範小娟一直在那捂著臉哭,似乎一點都沒有制止的意思。江二妮雙全緊握,看著那一家人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

「快把你的雞腿給我,你個賠錢貨生的小野種,憑什麼吃我們家的東西。」

江愛黨吃完雞翅還不夠,蹦跳著想要搶走孟向學手里的那半個雞腿。

「賠錢貨,小野種——」江大珍氣的肺都快炸了,孟平川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兒子是小野種,那他又是什麼。

江大川听到兒子一出口就知道糟了,狠狠地剜了範小娟一眼,上前一把拎起江愛黨,月兌了他的褲子就是一頓打。

「讓你不听話,搶弟弟妹妹地東西,讓你學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話回來,看老子不打死你。」江大川罵罵咧咧地,手勁一下比一下大,江愛黨的**一下子就紅腫了起來。

範小娟看著兒子哭的淒慘,有些心疼,可是對上江大川的眼神,頓時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江大海看到小佷子搶自家女兒手里的雞翅的時候,說不氣那是騙人的,可是現在看弟弟下手那麼重,小佷子都快哭暈過去了,又有些于心不忍。

江一留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都快氣炸了,上輩子他最恨的四個人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再一次當著他的面欺負他姐姐,他爸那個爛好人居然還心軟了,怎麼,他是還想當他的好大伯,把女兒賣了給佷子買房娶媳婦嗎?

這些天升起的淡淡溫情瞬間熄滅,江大海要是知道自己一時心軟,讓自己的寶貝兒子更加不待見自己,肯定悔到腸子都青了。

「住手——」

江城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一聲,眼尾地皺紋深深夾起,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的小兒子。

江大川被看的仿佛無所遁形,高高舉起的手楞在半空中,不知道還該不該揮下去。

「愛黨,你到爺爺這里來。」

江城對著二孫子揮揮手,一副慈祥的樣子。

這麼輕易就原諒了嗎?江一留被顧冬梅抱在懷里,心中有一絲煩躁,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難道還要看著這家人在自己眼前晃悠幾十年。

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是上輩子,直到他重生的那一刻,江大川一家都過著極其滋潤的日子。有他那對膽小懦弱的父母幫他們當牛做馬,賺錢養活他們一家老小。後來老宅動遷,那兩個蠢貨還把分到手的十幾套房子全送給了兩個佷子,自己臨老落下一身病,連帶江家老兩口一起被那家人推回了她們幾個姐姐身邊。

一輩子為孫子/佷子付出,最後可以依靠的,還是只有被當做賠錢貨地孫女/女兒,著實可笑。

可惜,他重生了,沒法知道他們死前是否後悔了。

「愛黨,爺爺問你一些事,如果你老實告訴爺爺,爺爺就把這個雞腿給你吃。」江老頭拿起自己飯碗里地雞腿,慈祥的對著江愛黨說道。

江愛黨流著口水,伸手就要搶江老頭手上的雞腿,嘴上嚷嚷著︰「吃雞腿,我要吃雞腿。」

江老頭的態度不變︰「那你告訴爺爺,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是誰告訴你的,誰跟你說這個家的東西都是你的。」

範曉娟心頭一慌,連忙上前,想捂住兒子的嘴,卻被在一旁看好戲的江大珍攔了下來。

「二嫂,你急什麼啊,爸在問愛黨,又不是在問你。」江大珍意味深長的說道。

「爸,你問這個做什麼,孩子不就是在外面瞎听了些碎嘴女人的閑話嗎,不然還能是從哪听來的。」範小娟沒理小姑子的話,呵呵笑著,不停的給兒子使眼色。

可是江愛黨眼楮就沒從雞腿上離開過,哪里會看到他媽的臉色吶。

「是我爸和我媽說的,他們說了,江家就我和哥哥兩個男孩,將來江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那些賠錢貨只會偷我們的東西,爺爺,我說了,你快把雞腿給我。」

江城的眼神從臉色灰敗的小兒子和小二媳婦身上劃過,冷哼一聲,對他們失望之極,同時,也開始反思自己以前的行為,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爸,這真不怪我,以前不是你一直說要把小二過繼給大哥的嗎?」江大川梗著嗓子,想要反駁。

「現在你大哥一家有兒子了,也用不著你把兒子過繼過來了,當初分家的時候契書上寫的清清楚楚,該分給你們的我都給了,從今往後,你們就別肖想那些不屬于你們的東西了。」江老頭說的斬釘截鐵,語氣完全不容反駁。

「爺爺,我還要吃肉,你快把那只雞給我。」江愛黨三兩口啃完雞腿,拉扯著江老頭的大褲衩在那鬧騰著。

「這只雞可不是你們家的,要吃,讓你媽給你殺雞炖了去。」

江老頭是真的被這個兒子和兩個孫子傷了心,語氣自然就不會好到哪里去,他自認付出了那麼多,可是到頭來,不僅沒落地好,反而還被埋怨,果真是老糊涂了,怎麼就做了這麼一堆糊涂事。

「給我,快給我。」江愛黨哭鬧的聲音簡直尖銳到刺耳的地步,長大嘴巴,在那拼命地尖叫︰「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家的,我媽說了那小賤種是短命像,活不長的,將來江家的一切還是我跟哥哥的。」

這話一出,江大川和範小娟的臉色是徹底白了,恨不得把那個蠢笨的兒子直接塞回肚子里去。

江大海那叫一個心涼啊,他自認對弟弟一家已經是掏心掏肺了,結果他們就是這麼詛咒他兒子的,是巴不得他斷子絕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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