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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隨寧王走到滿秋院子的時候,便見夜色下有一人一襲白衣輕紗在月下獨舞,遠處絲竹聲淡淡的飄,那人便伴隨著絲竹樂聲隨意起舞,一身純潔就宛如藍天上輕輕飄浮的雲朵。

滿秋如同雲端的仙子一般身著白舞衣水袖旋轉,層層疊疊的裙擺隨著她的腳步像花瓣一般綻放飄揚,輕柔紗幔質地的水袖隨著她的旋轉將她包裹在內,正如怒放花朵的花蕊。

樂聲時快時緩,快時迅疾飛袖,雪白的水袖如雪花般上下翻飛飄揚仿若飄飄欲仙的神抵,緩時回眸掩袖徐徐轉身,她身子傾斜搖搖欲墜在旁人眼中眼神含笑流盼。

白之舞,起意在舞者飄逸的身姿與靈動軟媚的眼神相契合。

她發上插一素釵,面容綺麗恍若神仙妃子,院內的桂花飄香伴著她長袖拂起飄到院門口,觀看之人心神皆被這綺麗素雅的舞姿和桂花的清香而蕩滌。

一曲終了,滿秋最後一個動作長袖輕揚凝眸回首嫣然一笑,不知何故竟能讓人並生憧憬和憐憫之情。

二王皆是看得呆住了,一時間都忘記自己正站在門外,只是回味著一支白舞縈繞于腦海,纏綿不絕。

滿秋回過頭來發現二人時,二人正立在門前,見二位皇子這般失神注視自己,滿秋的臉頰瞬間變成了緋紅色。她多少有些窘迫仿佛自己做什麼見不得人的是被他人偷窺了一般,低頭向兩人行禮,掩飾住自己的驚慌和羞澀。

二人這才回過神來,李明澈便抬腳走進院內,望著滿秋這般羞澀,嘴角帶著笑眼里很是寵溺。

她心中更是害羞,可是看著李明澈的雙目也掩飾不住笑意和思慕。

他走到滿秋身邊,握住她的手,這才道︰「手都這般涼了,還穿的這麼薄,」嘴里有些責怪,卻還是連忙把披風搭在她肩上,「都听說你生病了,還不趕快多加些衣裳,這病要是更厲害了,怎麼辦?」

心知明澈心疼她,滿秋笑嘻嘻對他說︰「我不冷,一個人在房中躺著也是無趣,索性出來賞月,月色極好竟然一時興起試試杜師父前幾日交給我的白舞。」

李明澈仔細打量著她見她雙腳並未穿著足履,便面色嚴肅責怪的看著她,「地上涼,不知穿鞋嗎?」

滿秋討好般的搖搖他手臂,就差對他搖尾巴乞憐了。

李明瀚在一旁看著她二人這般親昵,滿秋一副乖順的樣子覺得很好笑,正想幫著滿秋去把鞋子從屋前拿來,卻見明澈搶先一步急忙把她抱回廊下,他便停住腳步仔細打量著二人。

明澈抱著滿秋,把她小心擱在廊下,然後蹲著身子拿著鞋子幫她穿鞋,滿秋有些靦腆,可李明澈不以為然,拿起一只鞋子悉心幫她綁好,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滿秋看著俯首的男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微微一笑。

明澈烏黑的發絲大片大片的披散在身上,他垂首時剛好露出好看的鼻梁和唇峰,華麗的衣擺沾到地上卻不見他有半分猶豫,他為自己穿鞋的樣子很認真,像是手捧至寶。

穿戴完畢,滿秋有些害羞,她見明澈五哥始終注視著他們,這般在人前顯示恩愛自己實在沒有明澈那般的厚臉皮。

明澈抬起頭來,卻不見他面色有半分緩和,滿秋突然有些心虛的畏縮,他定是在責怪自己。她急忙討好的看著他,眼里好像有星星一般閃耀,從前他最吃這招,只要自己討好下就會順著自己,可今日似乎並未見效。

見明澈還是蹙著眉有些責備她的樣子,便眼眉一橫唇角翹起對他嗔怒道︰「我生病了,你不來看看我就罷了,反倒以來就怪罪我。倒不怕被康王笑話我。」

李明澈實在是說不過她,只得無奈嘆口氣略微警告似的看她一眼,把披風為她攏緊,再擁著滿秋走向康王,向康王介紹滿秋。

康王看著滿秋笑笑,「我自然知道,王妃的幼妹。我們曾見過的,公主曾為我解一時燃眉之急。」隨後康王玩笑般的抱拳行禮。

滿秋低頭笑得溫婉,對康王輕輕福禮亦是玩笑一般,「康王救我一命,滿秋心中很是感激,定當報答康王救命之恩。」

康王笑笑,隨後看向滿秋的時候怔了怔,便問滿秋,「公主胸前得吊墜可是紅玉?」

滿秋看著露在外面的紅玉墜子,才到必是方才跳舞時掉出外面了,「是,這玉我從小便戴在身邊了,听聞是抓周時找到的愛物,自幼從不離身,睡覺時都要拿在手里。阿爹見我珍愛此物,特意找了能工巧匠把此玉打成玉墜,戴在身邊。」

滿秋禮貌笑笑。

夜色撩人漫天星辰,雲彩突然遮住月光,康王的眼眸深處幽暗不明的光仿佛若隱若現在跳躍。

幾人坐在石凳上,滿秋拿出酒杯和茶壺來,新鮮桂花泡的茶的確沁人心脾,再加上幾樣月餅和小點心味道也十分精致可口,再加上滿秋捧了爐子來為二人溫酒,月色淡雅樹影斑駁,畫面很是安詳。

康王在背後注視著滿秋,回過頭來對明澈說︰「只怕這宮中安靜純潔的地方便只有這一處了吧。」

李明澈看著心愛的人在為他煨酒亦是心滿意足,應和著康王︰「此情此景,到和這宮中的紛紛擾擾大不相同,吾心歸處及吾鄉,江姑娘這里倒像宮中難得的歸途。」

頃刻,滿秋提著酒壺為二人斟酒,溫熱的佳釀散發出梅子清新的氣息。

酒過三巡,兄弟二人這才談起近期的朝局大事。

滿秋原本想回避,卻被他二人留下,邀她一同旁听。滿秋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得硬著頭皮坐著。他二人的這些年無論是見聞還是韜略都是這些年以來滿秋極少接觸的,滿秋只覺得听這二人談話都可以擴大自己淺顯的視野。

如今高昌國徹底和朝廷撕破臉面,且當年的突厥殘余公主竟然嫁給高昌國國王,而此次帶兵之人竟是突厥單于之子,如此看來這一切便可找到罪魁禍首,想來如今高昌國內也不安穩,突厥應當已經控制了高昌。他們聯絡了幾個小族一起進攻,突厥族人向來為達目的誓不罷休,只怕阿爹要經歷一場惡戰,思及此處她心中略有不安。

其實這位康王當年亦曾率領部下跟隨大將一同抵御突厥族,且幾次勝仗被贊譽運籌帷幄,對朝局之事想來必然也是籌謀已久。

這些日子以來,其的聲勢都日益興旺,泰王雖承蒙皇寵卻仍舊不如康王更得人望,這是好處卻也是弊端,想來聖人便是由此有幾分忌憚康王。

當初聖人即便病重也不肯輕易放權讓太子監國不過幾日,便收回太子權力,想來仍是留戀王座的,而泰王妃時常在大內走動,此意人盡皆知,而康王身邊是長姐繁夏,依著繁夏的性子只怕是不肯輕易服軟向他人說好話,滿秋便知道康王此次前來不叫自己回避的原因了。

滿秋輕輕道「大王此事實在不必麻煩阿姐,既然滿秋身居宮中自然會替大王聯絡各家,阿姐時常入宮實在是引人耳目,反倒會容易適得其反。」

她笑笑,「其實平日宮內宮外聯絡周旋的各項事宜皆可交代明澈,滿秋自會審時度勢為大王效力。」話說得圓潤,這位康王實在是心思不定她看不透,心中總是不安。

自打滿秋父親定國公將軍到達邊關,邊關的戰事才有所緩和,但這次于當年不同,突厥糾結了幾個小族大有破釜沉舟之意,邊關戰事的膠著也是可以想見的。

滿秋心中多有對父親的身體和戰事的牽掛之情,康王見她眉心微皺,便出言安慰她︰「公主請放心,將軍神勇威武定然可以大破敵軍凱旋而歸。」她只得微笑頷首,「那便多謝大王吉言了。」

此人深邃的眼眸,實在是讓人畏懼。到底是爭奪皇位之人,竟有這般威儀,可他卻也是那般工于心計。

宮內之事,她從未插手。如今康王下了軍令狀,無法獨善其身,只是在這宮中人心難測,自己該如何為這位野心勃勃的康王贏得名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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