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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啊?老實說我真的被弄胡涂了。我回頭充滿疑惑地看著他。關于他的想法,我真的一點概念也沒有。有時候以為自己能從一些他說話方式的蛛絲馬跡去了解剖析一番,卻似乎也沒有構成「同理可證」或「等于」之類的結論出來。不知道他的背景(只知道他家很有錢),不知道他真正的身分(只知道他是怡君的男朋友)。…等等,怡君?是啊!怡君怎麼會讓他上來呢?

忽然驚覺到有一名讓我有生命危險的人物待在我的房間,月兌下他的厚外套放在椅子上掛著,然後若無其事地坐在我的地板上喝著熱女乃茶。

「你…是想害我喔?我可不想再無緣無故被扁,到時候你女朋友美麗的臉蛋被我打花了,我可不管喔。你可別找我算帳…」我拿起他擱在桌上的另一罐熱女乃茶說著,順便把拉環打開聞了聞女乃茶的香味。

「呵呵,很像妳會做的事。」黃子捷吃吃地笑出來,一點都不在意我的話還一付「請便」的樣子。拿他沒辦法只好坐下來喝我的女乃茶,算了。我發著燒頭也昏沒有什麼清楚的理智可以抓住,搞不好怡君找上門興師問罪,我還會歸咎于腦子不清醒而痛揍她一頓也不一定。搞什麼嘛!什麼自律性都不見了。

轉開電視後,我回身看著他,心想不知道這家伙是要來干嘛的?「放心啦!

怡君不知道我來妳這。」嗯?他怎麼知道我處于警戒狀態,只差沒拿個什麼武器在手上,以防吃虧被偷襲。

「喂!黃先生,你跟我解釋干嘛!還不都是因為你,我跟你非親非故的。麻煩你要找女人去別地方找。」我沒好氣地說著,但該死的我說完又後悔了,好一陣沉默周旋在我跟他四周。好像我一開始罵人就沒有什麼分寸,傷了人也不自知。

黃子捷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嘴角還略有笑意的味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傷了?那朵笑意之下也許有著誰都無法知道的秘密吧,我想。

「…發燒了?」他的手忽然伸過來輕觸我干裂的嘴唇,我趕緊喝熱女乃茶來抵掉尷尬會帶來的沉默。

「知道還不快走,小心傳染給你。」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說著,然後起身走到窗前吹風。覺得他對生病很敏感,看臉色或嘴唇就能知道狀況的感覺。

今天有點冷,天空的月光倒是很美。我搓搓手中的熱女乃茶,望著外頭那一片被月光照成靛黑的星空,雖然是寥寥幾顆也是難能可貴。

「發燒就好好休息,不是還在氣喘?」黃子捷冷不防地就站在我的身邊,替我蓋上外套輕聲說著。有點驚訝地回身看著他的微笑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眼前男孩是什麼開始出現在我生活里的?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而踏入我的生活里。搞不清楚這是不是叫做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沒辦法接受黃子捷的任何好意。也許我是個怕麻煩的家伙吧,我想。

「…你跟怡君…再為什麼,我的意思是…」我拉緊外套說著。在還沒把想問的句子組裝好就先月兌口而出的口吃特別讓人容易懷疑,但我真沒別的意思。

黃子捷總是不太提跟怡君的事,我甚至沒听他提過對怡君的感覺或愛之類的話,有時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毫無意義地揮霍他的青春?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

又或是其它的想法?即使到了現在,我這麼明確地發出我的疑問也一樣,一樣听不到任何回音,好像是要證明我並不是在對山或對牆自言自語。

「不知道為什麼而活,不知道該怎麼活,什麼都無法捉模。我試著追求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終究還是得順其自然。這樣真沒意思,…所以,放棄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他一手扶著窗口一手用力喝了熱女乃茶一口,那感覺就像喝高梁酒一樣的苦澀。才幾歲的人怎麼在樂觀開朗的外表之下有著如此悲觀的想法。我猜測他話中的涵義,難道是他的病嗎?那次我問他是不是心髒病也不回答我,嚴不嚴重也沒有說…。

「怡君知道你有心髒病嗎?」我想從他口中听到一些事實或真相之類的話,要不然真的無法理解。他笑著搖搖頭,月光照在他的臉龐上有一種美。不是俊美或帥氣,是一種淡淡憂郁配上低頭看我微笑的溫柔。他從口袋中掏出那兩罐不知名的藥不停把玩著,若有所思的看著鄉公所一盞盞的鵝黃色路燈。這下我無法再說些什麼讓他悲觀的話出來,也許我是不習慣黃子捷的憂郁,向來他就是嘻皮笑臉的。我很自私,每當提起「憂郁」只會想起剛邂逅的阿問。

黃子捷轉身將喝完的熱女乃茶丟進垃圾桶里,坐到我的床上去抱起一只絨毛熊玩偶,還任意擺弄牠的手腳像個小孩子,我知道他的行為是在思索在考慮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隨即他略嘆了口氣,把熊玩偶擺在我枕頭旁邊,起身到我前面盯著說︰「要不然妳就成為我生活的目標,我會努力拼一拼,如何?」啊?拼什麼鬼啊?看著黃子捷正經的態度害得我的臉一陣紅,反應不過來。

我背靠著窗戶邊,而風從窗外身後不斷吹涼風進來,卻無法消化目前的尷尬緊張感,黃子捷盯著我的眼光沒有說話,左手伸向我右邊被風吹散的發,還以為要發生什麼天大的事,正準備要賞他一頓好吃的巴掌火鍋。

「啪─」黃子捷將窗戶關了起來,我趕緊走到床邊的垃圾桶都熱女乃茶空罐,心跳一分鐘可能超過一百下,我試著平覆被攪亂的情緒和窘境的臉紅。一個回身黃子捷站在門邊笑嘻嘻地說︰「嘿,妳沒說話是答應了喔?」馬的!現在是怎樣啊?我今天怎麼老是被耍著玩。

也不知道哪來的怒氣便一股沖動的走到他眼前,拉開門半推他出去說︰「死人頭!你想得美!要我喜歡你下輩子再說!」這個莫名其妙油腔滑調嘻皮笑臉故弄玄虛的無聊男子,我這次說了重話也決定不回收!危險人物!隨即用力關上門,靠著門被我蹲下來喘息一番,好不痛快。

啊,他的外套還掛在我的椅子上,我再次打開門將外套用力遞給正要坐電梯下樓的他說︰「喂!…外套。」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著,黃子捷的臉色好像有點蒼白,跟剛才喝熱呼呼女乃茶那張紅潤的臉頰比起來,可真的是沒啥血色。他本來背對著我時一只手似乎是揪著胸口的,還有回頭的那一枚笑容好像有點不自然。雖然看見異狀卻什麼都沒有問。

接下外套電梯門剛好開,他站進電梯里按著不讓電梯門關的按鈕說︰「小姐∼我都快死了。能不能對我好一點啊∼這麼凶!小心嫁不出去喔!」說畢便笑著關上便電梯門走了。

雖然他說話的口氣很像開玩笑,但我還是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突然覺得黃子捷是那一種會把嚴重的事情說得很滑頭很輕淡的人。

關上門之後,我站在窗邊看著已經到了樓下的黃子捷,走在泥濘的路上他被白色路燈映著的黑色身影,有一種孤寂向外不停擴張。深靛色的奧迪像是他的保護色,驅車長揚而去的速度感讓人幾乎感受不到他的脆弱。

我是個會把氣氛跟眼前的情景融合在一塊的人,另外再加諸些自己沒根據的理論後沉浸在其中,可通常都是不好的想法,悲情主義。安逸平靜的日子著實過了兩年,像是爆走族改邪歸正後的從良生活一樣。過去的事早就已經沒有人過問,當然也是因為我逃得很遠的關系,身邊的人包括梅芬都不曉得兩年前發生什麼要命的事。

像一團垃圾似地窩在教室最後邊的角落,沒在上課也總是看著窗外不說話。

也許是太像烤焦的面包人或是小丸子里的永澤一般,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連教授都不在意我有沒有來上課;不過,那時候的我像具死尸也不在乎人家怎麼看我就是了。而梅芬就在我最頹廢自責的狀況下,向我伸出援手。一下課她走到還望著窗外看風景的我身邊笑著說︰「喂!小妞∼一起吃飯吧!」讓我忽然感覺到原來還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一向都不會過問我的私事,除非我想說。

「妳脖子上帶的不是項鏈吧?」前一陣子吃飯的時候才發現梅芬帶的不是項煉,是一枚銀戒指。她將銀煉從衣服頸子間抽出來給我看,笑著說︰「是戒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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