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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小丫環想哭又不敢,收拾了碎瓷片後方才敢出去低聲忍泣,也不敢大聲,生怕招惹了王氏,又罵她晦氣。

泉水庵的尼姑路過,也看著她可憐,遞了帕子過去,低聲勸慰了半天。小丫頭好容易止住了眼淚,屋里又響起東西摔碎的聲音,把小丫頭嚇得哆嗦了一下。

原來是王氏把茶壺給摔了,摔完了,王氏又喊人收拾。

「人呢?死哪里去了!」

小丫頭雖然戰戰兢兢的,可是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看的那尼姑一陣嘆息。

這人啊,都被送到庵里清修了,怎麼就不能稍微安靜點兒?這大晚上就這麼熱鬧,明天還不知道怎麼鬧騰呢。

定南侯夫人王氏可不覺得她是在鬧騰,在她看來,她是受了大委屈了!明明都那姜氏不知足鬧騰,還得委屈她背黑鍋收拾爛攤子。

在丈夫和兒子的勸說下,勉勉強強的來到庵里,還讓她吃那等豬狗不如的東西,簡直是要了她的命了。

越想,王氏就越委屈,先把視線範圍內能砸碎的東西都給砸碎了,又哭了半夜,把早已經休息的惠寧師父都給驚動了。

就沖著王氏對姜錦做的那些事,惠寧師父其實十分厭惡王氏,但是定南侯府她開罪不起,當主持的不能不為了庵里其他人考慮,因此在定南侯給泉水庵添了一千兩香油錢後,惠寧師父還是接了王氏這個燙手山芋。

然而她也沒想到王氏那麼能鬧騰,照著這個鬧騰下去,王氏別說在庵里呆一年,一月都難。安撫好了王氏,天也蒙蒙亮了,惠寧師父想了想,還是得去定南侯府一趟。

頂好定南侯能把王氏送到他們府上別院去,就算不送去,她也盡到通知的義務了,免得到時候王氏鬧出事來,定南侯府怪上她們泉水庵。

她走的早,正好錯過了姜錦送來的包子。因為是指名送給她的,別的尼姑也不好擅動,便放到廚房里了。

王氏鬧了大半夜,這一日起的就晚了,泉水庵里都是出家人,早上起的早,早膳早就用過了,都是溫涼不熱的。而且出家人以惜福為要,早飯也不過是粗糧粥,混了粗糧的饅頭,沒什麼油水的咸菜。

王氏哪里吃得慣這個,吃了兩口就吐了,把碗筷一摔,就讓丫環去找管廚房的尼姑交涉。

昨天那個小丫頭被王氏打了,今兒伺候的這個就頗合王氏的脾氣了,十分的霸道,指著那管事的尼姑道。

「這就是你們待客的態度?還不去重新做了新的來!若是不好吃,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那尼姑頗為生氣,且不說庵里都是清淡飲食,她一貫水平就那樣,全庵里都能吃,王氏主僕就吃不得了?就說這語氣,可別忘了,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因此她也來了脾氣,索性不管了,指著廚房道,「有本事你們自己做去吧,別挑三揀四了。」

「你!」

「別你呀我的,我怎麼听說,你們定南侯前任世子夫人守了四年也是吃齋念佛,自做飯自己吃?侯夫人不說,你個當丫鬟的,就不能做飯了?」

說完那大尼姑甩甩袖子就走了,也不理會那丫環叫喚。

那丫頭跟著王氏也有幾年了,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那可是體面地很,別說自己做飯了,往大廚房點菜也是經常,還是進府前在家做過飯,那點水平早就忘了。

但是要這麼空著手回去,只怕夫人又要招呼巴掌了,她可不像昨兒那丫頭那麼傻。她想了想,眼珠子一轉,她就不信廚房就一點什麼都不剩了,到時候熱點飯,先把王氏糊弄過去再說。

她進了廚房一看,就瞅見台子上擺著個新竹籃子,蓋著白布也不知道是什麼。她就走近了,掀開一看,頓時來氣了。

這些尼姑好生無恥,明明就有熱包子,倒糊弄她說只有剩稀飯饅頭咸菜,定南侯府又少了香油錢,竟然還吃起了小灶!

瞧著那包子包的小巧可愛,白白的,每個也就雞蛋大小,看著就十分精致,肯定能把王氏給打發了。

不過,這一籃子包子怎麼也有十幾個,王氏也吃不了,自己干脆先吃點吧。反正也沒人瞧著,這丫頭就先拿了一個,一口咬了下去。

然後,她的表情就變了。

作為定南侯夫人王氏身邊最有臉面的大丫環之一,不說山珍海味,點心面點,她可真是吃過不少,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兩天沒怎麼吃飯的原因,這青菜菌菇包子竟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面食了。

可是看看,也是挺尋常的包子啊,里面也就放了青菜,蘑菇,還放了一點剁碎的木耳,就是吃著特別的順口。

這丫頭忍不住又拿了一個。

然後她又拿了一個……

反正,最後端到王氏面前的包子就只有五個了。

王氏對這個包子也是十分的滿意。她是湘地豪族出身,口味重,嫁到定南侯府後,定南侯府是武勛世家,口味也是偏著大魚大肉。要照著王氏平日的口味,這素淡的不行的青菜包子可不是她喜歡吃的。

可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這包子確實對味兒,王氏一氣兒吃了五個包子,還覺得有些不足夠。不過人吃飽了,情緒總是會比較平和一點,她也是鬧騰累了,吃飽了就睡了。

惠寧師父從定南侯府回來听說王氏只在早上鬧騰了一回,先松了口氣,「阿彌陀佛,好歹是安靜下來了。」

她的徒弟知空端了杯茶過來,問道,「定南侯府怎麼說?」

提到這個,惠寧師父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同情她好了,當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被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推出來頂鍋,這王氏平日跋扈,最後又能怎樣?

知空卻道,「我看著她也不值得同情,昨兒還有精神打罵小丫頭呢。」

她就是昨天安慰王氏丫環的那個尼姑,也听見了王氏是何等的跋扈霸道。

「不說這個了,一大早就到處跑,餓壞了,你看看廚下有什麼東西吃,拿些來我墊墊。」

知空听到這話,才想起來早上姜氏送了一籠包子來,忙笑道,「我差點忘了,您去了城里後,姜錦娘的丫環送了一小籃子包子,說是他們姑娘自己包的,送給您吃的,我去拿來。」

說完知空就去了廚房。

然後,廚房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找到。

知空只好拿了剩饅頭來,郁悶的道,「咱們廟里這也是出了賊了,也不知道被誰拿去吃了,真是的,一聲招呼都不打。」

「賊字說的太重了,許是誰餓了。」惠寧師父心底善良,為人寬容,「只是可惜了錦娘的心意」

「那也不該一個包子都不留啊。」知空嘀咕了一聲,到底也沒再多說。

知空本以為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頂多問下管廚房的師叔一聲,看看到底誰吃了。

不過很快,這個賊就自己蹦出來了。

王氏吃飽了睡醒了,然後派了個丫頭來通知廟里的尼姑,下頓也照著這個標準來。

別說本來就憤憤的知空,連惠寧師父都開始後悔她對王氏多余的同情心。

王氏這種人,根本就不需要人的同情!

惠寧師父當然不會搭理王氏,然而王氏卻一直不消停,讓她十分犯愁。總不能找姜氏給王氏做飯吧?

可是不讓王氏消停了,王氏卻擾的整個泉水庵不得安寧,礙于王氏的身份,惠寧師父還不能用點強硬的手段,愁得晚上飯都沒心思吃了。

知空見自己師父那麼愁,卻心生一計,對惠寧師父道,「也不是不能找錦娘幫忙啊。」

「這怎麼幫?就沖王氏做的那些事,我也開不了口啊。」惠寧師父愁道。

「嘿嘿,我說了的話,師父你可別罵我。」知空笑的跟個小狐狸似得。

「說吧說吧。」

「那王氏本來就欠了錦娘的銀子,這不是變著法子問王氏把錢要回來的好機會嘛。」

知空說的很委婉,實際上嘛,也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問王氏敲一筆,反正王氏不缺錢,她也沒本事一直不吃飯。

惠寧師父本來想拒絕的,畢竟她是個厚道人,而且覺得讓姜氏給王氏做飯,也太強人所難了,不過最後她卻被知空給勸服了。

畢竟知空說的也有些道理,這事他們就是牽線搭橋的,說不準人家姜錦自己願意呢。畢竟是王氏欠了姜錦的,他們這麼做,多少也是行俠仗義了。

「也是,趁著天還沒黑,你和我一起下山一趟吧。」惠寧師父也是煩透了鬧騰不停的王氏,也想盡快清淨下來,索性當下就往泉水村里來。

泉水庵和泉水村非常近,都不到兩里路的距離,也就一刻鐘多點,兩人就到了姜錦家門口。

姜錦正和柳葉教阿容包餃子呢,萬沒想到惠寧師徒來了,一時非常詫異,不過臉上還是帶了笑。

「惠寧師父,您來了?」

面對姜錦的笑臉,惠寧師父還是有些為難,張不開口,姜錦的心里反而七上八下起來,惠寧師父這個時候來,又這個表現,難道是什麼有什麼要緊事?

姜錦當年也差點被坑過,難免有點心有余悸,更不準備定下來房子了。

兩人在院子里你來我往的扯了幾句皮,姜錦便說有事要走。

趙二媳婦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見姜錦雖然年紀輕輕,卻不是好糊弄的,也有點放棄了。橫豎這房子便宜,就是姜錦不租,也不是真租不出去。

「我跟你說,錯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個店,明兒你來找我,說不準就租出去了。」

趙二媳婦一邊不放棄的努力鼓動姜錦租房,一邊去開門,然而還沒等她模上門栓,就听一聲巨響,大門被人出踹開了。

趙二媳婦離門近,被門板子一撞,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姜錦也嚇了一跳,退後了一步,驚訝的抬頭去看。

就見幾個地痞模樣的壯漢推搡著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呵斥道,「就這破房子,你也想作價五十兩!十兩還差不多!沒本錢,就別出來賭!」

姜錦看這情況不太對,扶起趙二媳婦後,略退了兩步,沒說話。她一個孤身女子,小身板還挺瘦弱,可不想惹事。

不想趙二媳婦卻驚呼了起來,指著那三十來歲的男人道。

「三哥,你這是又鬧了什麼事?」

那男人還沒說話,領頭的地痞一轉眼球,問趙二媳婦,「你是他妹子?那正好,這老小子賭輸了,欠了我們五十兩銀子,說好了拿這宅子作價五十兩,這房子哪里值五十兩?」

另一個地痞就嬉笑起來,「別說五十兩,我看十兩都不值!你既然是他妹子,這錢就你落你身上了,不然砍腿剁手,可是少不了的。」

見幾個地痞惡棍耍無賴,趙二媳婦氣的臉色漲紅,這宅子若是典,自是不值五十兩,可要是賣,縱賣不到五十兩,四十兩總是有的,這群地痞根本就是敲詐。

可她心里也清楚,這群地痞都是賭場養的打手,講理是講不得的。真鬧起來,她一個女人,挨幾巴掌也是白挨,雖然氣的臉發紅,心里卻有些退縮了。

「真砍了手腳,更沒人給錢,何況我也不是他親妹子,便是親妹子也管不著!」

趙二媳婦這麼一說,轉身就要走。那幾個地痞哪里放人,便有些拉扯。

趙二媳婦急了,便把姜錦給扯下來了。

「姜姑娘,快過來幫幫我啊。」

姜錦原本站在檐下沒說話。她生的瘦小,不起眼,那幾個壯漢地痞原本還沒瞅見她,此時一抬頭瞅見了,登時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哎呦,這小丫頭雖然黑瘦了點,模樣還挺標致,也能值個十兩二十兩吧。」

說著就有兩人過來拉扯姜錦。、

姜錦暗道倒霉,她就怕自己被殃及池魚,才一直沒說話,沒想到還是沒逃過一劫。

見那幾個壯漢不懷好意,她也不留手了,馬上拿了樹下一個長木杴,做武器防身,嘴上也表明了自己跟趙二媳婦他堂兄沒什麼關系。

「幾位大哥也听清楚了,我自姓姜,和他們沒什麼關系,不過是听說有房子憑租,過來瞧瞧罷了。從來冤有頭債有主,沒听過干系無關人的。」

那地痞頭兒稍微有點猶豫,他那手下抬眼瞅見姜錦那雙明亮的眸子,卻色迷心竅了,就去扯姜錦的衣袖。

「既然踫上了,那就是你運道不好了,見一個小小女子孤身一人,想來也沒個夫主,不如跟了哥哥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姜錦相貌雖然不出眾,在定南侯府里被貶低的不行,那也不過是因為定南侯府中女子多養尊處優,俗話說一白遮百丑,姜錦這個黑黃瘦矮,營養不良的就被襯托的丑了。

要擱在市井中,古代人民生活條件不好,普遍黑瘦矮,姜錦還能算是中上呢。

眼見對面那幾個人眼神yin邪,姜錦一面閃躲開,一面心下也急了,自己這運氣也是太衰了,好好地租個房子,哪里想到會踫到這樣的事情?

只是眼下,動武還智取?

要是動武的話,顯然不怎麼現實,姜錦那兩下子擒拿手,拿住養尊處優的定南侯夫人王氏還成,對付四五個壯漢,那是妄想。

若是智取,面對這群不講理的,也挺難。

若真不行,只好拿定南侯府扯大旗了。地痞流氓還是怕高門大戶的,尤其這種有組織的地痞惡棍,也怕扯上官司。

姜錦正犯愁如何月兌身,不想听到門口一聲大喝!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想強搶民女不成?」

這一聲大喝還真把那幾個地痞嚇了一跳。然而幾個地痞回頭一看,卻發現發出這正義呼喊的只是個年輕的書生,登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麼個小身板,毛都沒長齊,還想行俠仗義不成?」

那書生漲紅了臉,高聲道,「那也不能看著你們作惡!」

姜錦倒是對這哥們另眼相看了,別說,這書生長得還真不錯,雖然跟定南侯世子那種絕世美男子沒法比,還真算是眉清目秀的。

不過,對于地痞流氓們,別說眉清目秀,就是目生雙曈,那也白撘!

見那書生執意要管閑事,馬上就有幾個人圍上去要教訓書生。

姜錦本以為書生這麼有勇氣,說不準人不可貌相,看著瘦弱,說不準也有幾把刷子。

然而很快書生就被打倒在地,然她一頭黑線,這哥們還不如他呢,早知如此,還不如去喊人來多好。

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想法解決吧。

「住手!」

「怎麼著,小娘子你要英雄救美不成?」那地痞調笑道。

「沒有三分三,怎麼好上梁山,我也不是沒點背景的,定南侯府二管家周德通,那可是我二姑夫,定南侯府世子如今立了好大功績,皇上也另眼相看的。你們今兒動了我,回頭也未必利索了。」

反正定南侯府二管事確實叫周德通,姜錦也不怕他們查。

果然那幾個地痞有些猶豫了,從來民不和官斗,丞相門前七品官兒,侯府的管家也不是沒人討好。

「何況,我身後這兄弟,一則住在附近,一則好歹也是個讀書人,必有唱和來往之友,若有一二官宦子弟,又是麻煩。幾位大哥求財而已,何必多生事端?」

「你這話,倒也不是完全沒道理。」那地痞頭子掃了一眼姜錦,又看一眼那書生。

「但是,就這麼放你們月兌身,我心里卻不痛快!」

姜錦問醫館大夫打听了,若是找個靠譜中人,花不到十兩銀子,就能典兩間屋還能帶個小院兒。雖然典的房子沒有產權,但是房主贖回去的時候,那十兩銀子還要給姜錦。

何況典房的多半短時間也沒能力贖回去,至少也能住個三五年。

因此姜錦便和柳葉商量著,要不典個房子居住,不想柳葉瞧著精神不濟,臉還通紅,姜錦瞧著不對,忙叫了大夫過來看。

果然情況不太好。

柳葉本來就受了傷,還被關了一夜。出府後頭晚上,姜錦病著,她也沒睡好,輾轉反側一晚上,一方面顧著姜錦,一方面把蔣二的話思慮過來思慮過去,一早上又跑去定南侯府鬧了一場。

大夫也有些懊悔,「我真該攔著柳葉姑娘的,她本來就受了傷,又失了調養,這發起燒來可是大證。」

「唉,也是沒法子的事。」

姜錦心下也明白,這傷口感染可大可小,若擱在現代,有抗生素,幾針下去,倒也沒什麼大事。可是古代的醫療條件在那里,傷口感染發炎雖然不是什麼絕癥,也不是什麼小毛病。

柳葉的情況又確實不太好,到了晚上人直接燒昏迷了。要不是醫館大夫老夫妻兩個人好,只怕根本就不會收留他們夫妻兩個,早把她們趕出去了。

然而這還不是她最愁得事情,到了半夜,柳葉燒的牙關緊閉,連藥汁子都灌不進去了。

老大夫嘆氣,「到了這個情況,我的醫術有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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