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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陽光鋪滿整個操場,在明亮的光線映照下,面前嬌小的女孩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光輝,耀眼到令他幾乎移不開視線。

女孩跑步的速度逐漸緩慢下來。他幾乎沒費什麼力,長腿一邁,輕松與她並肩。

「這就跑不動了?」他問她道。

女孩一賭氣,腳下的速度突然加快,「誰說我跑不動了!」

他微微勾起嘴角,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身後,見女孩子又跑了一圈,終于敗下陣來。

「不行了不行了,」她掐腰喘氣,「我,我真跑不動了。」

他輕輕松松地跑到她的身側,見她精巧的鼻梁上漫布著細細的汗珠,臉瓣紅撲撲的,像鋪了胭脂,煞是好看,「你等我,我再跑三圈就下來陪你去吃早飯。」

「嗯。」她開心地點點頭,「說好了,只跑三圈。」

他開始專注地跑起了步,一圈下來,他听見百米外女孩清亮的聲音,「刀鈍鈍,我去買瓶水,去去就來!你等我!」

他跑完第三圈,結束晨間運動。一轉頭,視線里沒有她的身影。

他不急不慢地走到運動場門口。

等了不到五分鐘,隔著老遠的距離,女孩抱著兩瓶水氣喘吁吁地往他的方向跑來,邊跑邊笑呵呵地揮手。

都沒力氣了,還跑什麼跑。他在心里無奈地笑笑。

與此同時,他也忍不住伸出手臂,朝她揮了一下。

伴隨著他的動作,女孩卻突然間在視線中蒸發了。兩瓶水就這樣,突兀地滾落在百米外的地上。

驀地,他的心里一陣劇烈的慌亂。

……

白刃從睡夢中驚醒,猛然坐起身,老舊的床板因此「吱呀」了聲。

隔間的窗簾隱隱透著微光,天要亮了……他蹙著眉頭,按住自己不停跳動的太陽穴。

刀鈍鈍?這名字是什麼鬼?她為什麼這樣喊自己?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夢?那個夢中的女孩,又是誰?

那個夢,給了他太多的疑問,那些疑問翻來覆去,像潮水似的將他淹沒。

等等,白刃意外地發現,這一睜眼的功夫,自己居然已經完全記不清夢中人的臉了。

一道白影從自己眼前兀地冒出。

「誰?」白刃眸光一現,下意識地一攤手,一柄長柄黑傘憑空橫在眼前。

「是我。」熟悉的女聲,「別開窗。」

白刃愣了下,將傘放在一邊,下床穿鞋。

腳一落地,他感覺從夢境的海洋中月兌出,喘了口氣,「你怎麼找到的這里?」

「你給彭哥名片時我看了一眼,」奚萌急急道,「現在來不及解釋這麼多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白刃看著面前的虛化的少女,胸口泛起一陣復雜情緒。似曾相識……那麼,夢中的女孩會不會就是她呢?

為什麼這個叫奚萌的玩家總是給他帶來一種強烈的熟稔,雖然他現如今想不起來過去,但,這種如鯁在喉感受,他之前從未經歷過。他想開口問個清楚,可一瞬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問她什麼。

見男子面無表情,奚萌心里一沉,心想該不會他已經跟喬思雅結盟了吧?又或者,他已經放棄自己這一邊了。那局勢,就真的對自己不利了……

她正想開口,卻見白刃突然抬眸問她,「什麼事?」

奚萌連忙將丁伊生病發燒的事告訴了他,「我找到你是因為我實在沒有辦法將丁伊送去醫院了,其他人也看不見我。有陰陽眼的人,我只認識你一個。」

白刃沒察覺到自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所以你趁著太陽還沒有完全出來,就大老遠的來找我?就,這麼信任我?」

都說了實在沒辦法了。

奚萌低頭不說話。

白刃目光犀利,看著她繼續道︰「你這麼在乎那個可以借你身子用的女孩,難道是因為她是你的任務目標?」

奚萌決定在沒和他結盟前打死不承認。

「不是。」她眨眨眼,「因為,因為她是我這個鬼魂生前的好朋友。」

好基友。

白刃于是聳聳肩,仰頭一副要繼續躺回床上的架勢,「哦,那隨便,死了算了。」

奚萌心中積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結果白刃那原本看起來溫潤的頭發突然間就靜電般全部豎了起來,結結實實的,像仙人球刺一樣扎了他一頭。

白刃躺到一半的身子一僵,隨即他狐疑地模模頭頂,再看看面前的女孩,忍不住笑了,「看來成長得挺快啊,都能直接作用在人身上了。」

奚萌咬牙,「我沒有時間和你在這里開玩笑,如果你幫我這個忙,我可以允諾你一件不算太過分的事。不過你要快些做決定,你要幫就幫,不幫我想別的辦法去。」

話音剛落,白刃的臉色便恢復常態,「天已經亮了,你想自己離開都難了吧。」

奚萌皺了皺眉,她也注意到了,就在剛才,小房間的窗簾突然間被躍出地平線的太陽映亮了。

她一出神,不覺男人突然起身,抬起手臂月兌下了背心。這一下,明晃晃的男色便印入了眼簾。

奚萌嚇了一跳,「你你你干什麼?!」

「不是急著要去救人嗎?」白刃白了他一眼,「你出去一下,我要換個褲子。」

經他這麼一提醒,奚萌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做可以肆無忌憚偷窺的鬼魂做慣了,剛才光顧著救人的事了,一時間竟沒有在意她闖入的,是個成年男人的「閨房」。幸好,白刃有穿睡褲睡覺的習慣,不然,還真是尷尬了。

奚萌訕訕地穿過牆壁,在門面里等待的時候,她注意到其中一面牆上的古怪道具、佛珠、符紙等物。

想走近一點看一看,不想,卻被其中一串珠子突然迸發的金光刺痛全身。

這種針扎般的疼痛只持續了一秒,視線便被一道結實的身影擋住。

奚萌惶惶地抬起頭,視線和白刃相撞。

「那上面的珠子是桃核串的,你還是離遠點的好。」他垂眸看著她,隨後退了一步,撐開傘葉,「躲到傘下,我們出發吧。」

——

從昨夜事發到第二天,丁伊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到最後直接關了機,文翼臉一拉,將手機狠狠扔到茶幾上。

「文少爺,剛剛文總說他處理完一些工作就過來,讓您好好……在家呆著。」姆媽接了文國強的電話,憂心忡忡地對客廳里的文翼說,「還有,文少爺,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去給您做。」

「我什麼都不想吃,姆媽,今天沒您什麼什麼事,您就早點回家歇著吧!」

送走了姆媽,家里還剩下文翼公司的公關經理和司機陪著,文翼抱著頭坐在沙發上板著臉,過了沒多久,客廳傳來了門鈴聲。

「可別是那些記者找到文家了,你去看看。」公關經理對司機說。

結果司機很快就回來了,背後還跟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

「喬思雅?」文翼皺了皺眉,她來做什麼,來鬧別扭的嗎,還嫌自己不夠煩?

喬思雅走到萎靡在沙發里的文翼身旁,心里明明在冷笑為什麼要嫁給這麼無用的男人,臉色卻異常冷靜,「你昨天晚上被狗仔抓了個正著?媒體都炸了天了,你怎麼還坐在這里跟沒事人似的。」

文翼不善地看著她,「對,昨晚我是和別人在一起,難不成,這消息是你走漏的?」

「怎麼可能,且不說我哪來的那本事,」喬思雅不屑地一笑,「文翼,哪有那麼巧的事,難道你不覺得,你是被那個小姑娘給擺了一道嗎?」

……

「醫生說是急性肺炎,搶救及時,已經沒什麼危險了。住個幾天院就差不多康復了。」白刃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見四周沒什麼人注意,小聲對右側的空位道。

奚萌點點頭,「我一直跟著你呢,听得清清楚楚。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白刃淡淡一笑︰「不要謝我,這醫藥費,我只出得起開頭,恐怕還得那位躺在病床上的丁小姐付。」

奚萌忍不住問他︰「哎?那個彭哥不是說上門找你嗎?你怎麼就沒有多坑點!我告訴你,那個家伙不是什麼好人,你往死里坑!沒事。」

白刃意外地覺得和她說話很開心,就像是,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似的,「本來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惜,那個家伙只上門了一次,後來听說他通過關系找到了另外一個有名的大師,就把我這邊舍棄了。」

奚萌翻了個誰都看不見的白眼,「可惜了可惜了,若是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再幫你耍耍他,要他知道,你白大師才是真正的茅山傳人。」

白刃含笑地坐了一會,突然想起什麼,沉聲問她道︰「時間還剩一個多月了吧,你要做好準備,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可比前一個月難過多了。」

順著他的話,奚萌想起了第一個游戲世界的最後,逐漸暴/露本性的張毅。

「我知道。」她收回了笑臉。

白刃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會突然忍不住提醒她,這麼一句話,說的就好像他已經選擇了站在她的身邊,可其實,他還沒有決定下來。論通關的難易程度,他要是選擇了喬思雅,加之他獲取的情報,恐怕已十有□□離過關不遠了。

按理說在游戲中,沒有什麼比通關更重要,可眼前這個女孩,卻第一次令他產生了猶豫,好像她是他曾經丟了的什麼東西,現在突然撞見,莫名有些眼熟,卻拿不準。

當初剛進游戲世界的那一剎那,主神所稱的唯一離開游戲的方式便是「找回丟失的記憶」,可在游戲世界活的太久,迷茫了太久,內心的黑暗面被慢慢放大,反而單純只會不計一切通關,失去尋找出口的勇氣了。

她可能是他離開這里的唯一機會。

「對了,上一次分開時,你說我的名字,怎麼怎麼來著?」白刃收回思緒,問了她一個他憋了很久的問題。

誰知女孩卻像靜電一般驀地從他身邊竄開,騰空飛起。

「我,上次,只是隨便侃侃,說的你不高興了,你別往心里去啊,  ,哈哈哈,」她悻悻地朝他揮揮小手,「我先去病房看看丁伊,你要是有事,就不耽誤你了,回吧,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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