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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一十章

垂英殿中, 趙桓寧、趙桓平、蕭勝、蕭仲青、裕王爺、冥遠以及梅凡圍爐而坐,一邊喝著茶,一邊烤著火。說起來也是挺奇怪的,這二月、三月的天兒, 真的是小孩兒的臉,說變就變啊, 一點都不給人準備。午膳之前還是藍天白雲、陽光明媚的, 等午膳過後,裕王爺他們準備從馬場離開返回宮里,就突然陰雲密布了。沒過多一會兒的工夫, 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等他們進宮的時候, 整個金陵就已經被漫天的白雪所覆蓋。

對于這個時節漫天飄雪,蕭仲青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奇怪的, 他記得上輩子這樣的怪天氣也不少,剛剛入春的時候, 天氣依然寒冷, 下雨、下雪都是常事, 要是頭一年的夏天特別的熱,那一年的冬季就特別的漫長,有的時候甚至是到了六月份都有可能出現下大雪的情況。要是夏季很涼爽,那麼寒冬臘月時節, 氣溫高達二十多度也不是那麼的稀奇了。不過, 在他離世前的幾年, 一年四季都不是特別的分明,估計是受了厄爾尼諾現象的影響。

雖然蕭仲青不太在乎二月、三月下大雪的情況,但裕王爺、趙桓平和梅凡卻是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在他們看來,這個月份突然降雪,還是這麼大的雪,不是什麼好兆頭,不是邊關要起變化,就是要發生什麼重大的冤案了,反正不會有好事情的。

不過,他們的這種擔憂很快被欽天監打消得無影無蹤,欽天監非常及時的遞上來關于這次大雪的奏本,里面寫明了欽天監的專業看法。經過他們的查證,這樣的天氣完全是正常的現象,只不過是最近這些年少見而已。其實,往前數的百十來年,這樣的天氣情況不止一次的光顧了他們大楚,只不過這次的大雪似乎更大、更急一些,但也不是什麼壞現象,畢竟從正月十五開朝以來,就收到了很多地方/干/旱的消息,這場大雪可以很有效的延緩/干/旱情況的蔓延,讓農作物可以茁壯成長。

不過,好歸好,大雪帶來的一系列後遺癥也是要考慮的,禁/軍、巡防營要加派忍受巡邏,京兆衙門的衙役們要幫忙掃雪、要組織人手在各個城門、各個街區出入口都發放姜湯,也要讓戶部準備好銀子、糧米、藥材等賑災之物,以備不時之需。萬一這場大雪下個沒完沒了,形成了災難,也不至于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真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賞個雪景,這種感覺也是很不錯的。不過,這雪景還是呆在屋子里面賞賞就好了,可別跑出去,要不然就要驚動葉老先生了!」趙桓寧看了一眼福慶公公,「把剛才咱們準備好的東西也送到太妃的宮里,她老人家年紀大了,禁不起這種反反復復、忽冷忽熱的怪天兒。順便跟太妃說,這幾天要是沒什麼事兒就別出門了,免得一個不小心凍病了,那可就麻煩了。」趙桓寧轉過頭笑眯眯的看著裕王爺,「皇叔也是一樣,這兩天還是呆在府里別出門了,下了這麼大的雪,估計城里的路也不是很好走。」

「陛下說的是,這樣的天氣,我還真是懶得出門呢,只要是不在屋子里面,就覺得渾身冷嗖嗖的,特別的難受。這人上了年紀,不服老是不行的。」裕王爺吃完了一個橘子,很認真的跟蕭勝和冥遠說道,「你們兩個也少出門,多烤烤火,對你們兩身上的舊傷是很有好處的。」

「是,謝王爺關心。」

裕王爺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伸手從懷里把那份狀紙掏出來,遞給福慶公公,示意他轉交給趙桓寧,說道,「咱們啊,還是來說說這個吧!陛下、左相,還有冥遠大將軍都是熟悉梁鐸的,你們覺得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不會。」冥遠盤著腿兒坐在福慶公公的旁邊,手里拿著一個橘子,說道,「那個小子就是個武痴,除了打仗,就是研究武學,對其他的事情完全不在乎的。況且,他也不缺銀子,區區一個鏢局,所有的資產加起來也不超過幾十萬兩,他根本就不會放在眼里的。說句有點張狂的話,梁家就他這麼一個兒子,他娘親又是個會經營的,金陵城有好幾家特別賺錢的鋪子都是他家的,他還能看上別人家的鏢局?」

「大將軍說的是,當初在邊關的時候,他家里托人送過來的銀子、吃的、用的東西都是很好的,我當時還跟冥鏡聊過幾次,說咱們金陵的這些孩子里頭,就數梁鐸的/日/子過的滋潤,隔三差五的就有好吃的吃。」蕭勝輕笑了一聲,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說道,「不光是梁家自己有錢,梁鐸的夫人娘家也不是什麼一般二般的人家,咱們大楚鼎鼎有名的富商,戶部去年年底報上來的稅單匯總,梁鐸夫人的娘家可是排在前五名的。所以啊,他們家更是不缺銀子的。而且,梁鐸夫人的五個弟弟,三個從商,兩個從/軍,如果我沒記錯,從/軍/的兩個妻弟此刻正在西南邊關,在隆以言將軍手下任職。」

「確實是這樣,那三個從商的,也不是在徐州做生意,而是在平兒駐守的北關,更重要的是,他們自己有鏢局,規模要比韓昌金的那個大得多,也比韓昌金的那個更賺錢,要說他們能看上那個什麼晉源鏢局,我也是不怎麼相信的。」趙桓寧點點頭,轉頭看了看蕭仲青和梅凡,說道,「青兒,凡兒,你們是識得那個告狀的人的,你們先來說說自己的看法。」

趙桓寧給蕭勝的茶盞里續了茶水,順便又給他披上了一件毛茸茸的披風,他家阿勝一到這種下雨、下雪的天氣,就會舊疾復發,尤其是肩膀受傷的地方,又酸又疼又漲,那種滋味兒就好像是有小蟲子在身上爬似的,特別的難以忍受。每到這個時候,趙桓寧把蕭勝的痛苦都看在眼里,可又束手無策,真是恨不得自己去替他的阿勝受這個罪。

「陛下,臣與梅世子與告狀之人僅一面之緣,而後又數年未見,此人的品行如何並不能進行有效的判斷,不過……」

「不過什麼?」趙桓寧看了看他,「青兒是有什麼發現?」

「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蕭仲青裹著一件厚厚的裘衣,手里捧著茶杯,慢悠悠的說道,「根據臣的觀察,還有綜合了一下沈大人、蔡大人和錢大人的意思,再加上冥大將軍和我爹的說法,倒是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韓昌金跟我們並沒有說實話,他的那些話並不能全信,這件案子恐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又或者說,亦真亦假。」

「陛下,臣的意思也跟蕭大人是一樣的,雖然臣的本事沒那麼大,但一個人是不是說真話,這一點還是能看得出來的。」梅凡倒沒有裹得那麼嚴實,只是更靠近火爐一點,他看了看蕭仲青,又看了看坐在正位趙桓寧,說道,「其實,韓昌金在講述自己的遭遇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一般人若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說義憤填膺吧,也應該是很生氣、很氣憤的,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不應該像韓昌金那樣平靜,沒有一絲絲的波瀾。他帶來的那幾個人,反應更是奇怪,似乎很緊張,很怕韓昌金說錯什麼話似的。」

「觀察力不錯嘛,我還以為只有我發現這一點了呢!」蕭仲青打了個哈欠,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回來之前,我和沈大人、蔡大人交換了一下各自的意見,都覺得在調查梁鐸大人之前,不如好好的審一審韓昌金,或許會有特別的發現。」

「你們覺得他們是告假狀?」趙桓寧拉著蕭勝給他暖手,看看蕭仲青,又看看梅凡,「這告假狀是什麼後果,他們難道不知道?費盡心力,從徐州跑到金陵,難道就是為了送死?這天底下應該沒有這麼傻的人了吧?」

「這個是不太可能的,這狀紙上說的事情應該是真實發生的,但跟韓昌金等人並無關系,換句話說,他們在其中所擔任的角色,應該是跟數年前貪墨案一樣,也是傳話的。」蕭勝輕輕的嘆了口氣,「至于梁鐸在其中是個什麼情況,我覺得如果事情屬實,他應該是被人撞進套兒里了。就像冥將軍說的那樣,這人對除打仗、練武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沒有什麼興趣,與同僚的關系也不是那麼的融洽,得罪人是太正常無比的事情了。」

「老爹,這跟得罪不得罪人沒關系。這位梁大人的脾氣直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轉調徐州轉運使這麼多年,得罪的人恐怕不計其數了,可偏偏這個時候出這樣的事情,有點微妙啊!」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同時挑了挑眉,趙桓平抓住蕭仲青的胳膊,問道,「你是說,這件事情跟小皇叔有關?」

「我這一路上想了很久,只有這個假設是可以說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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