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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霸王,但劉髆也不想將霍綰君拱手相讓。

一日之內接二連三的沖擊太大,他心中也沒有個頭緒,只推說身體不適,讓舅舅放心,他定會再三思量。

看著弱不勝衣的外甥,李廣利住了嘴,但在臨走之前深深看了眼在旁侍候的阿美。

阿美的手微不可見地抖了抖,但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李廣利這才離去。

劉髆心煩意亂,也沒心思去留意他們做什麼,只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安穩。阿美則自己想心事,靜靜不發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的喧囂也早已平靜下來。

「你去找個由頭去尹夫人宮中看看,若是被人瞧見了,就說我醒了惦念著父皇,」劉髆吩咐阿美去刺探一番。

阿美去了之後,劉髆隨手又點了名家人子吩咐道︰「去看看孤的大佷兒如何了。」

這樣的事情,舅舅都收到了信,那劉進總該也收到了信吧。

劉進一向奸猾多計,且看看他怎麼做。

這些人都走了,劉髆這才叫出心月復,讓她去打听霍綰君如何,若是人還在宮里,一定要好好寬慰安撫。

「……讓霍姐姐寬心,孤只望著她好的……」

囑咐又囑咐,劉髆方放了人去。

阿美去的最早,回來的最遲,尹夫人住的不近,且劉髆已經成年,和後宮的妃嬪之間須避嫌,少有來往,阿美入宮侍奉劉髆不久,在宮里更是個生面孔。

輾輾轉轉只能打听到尹夫人宮里上下都是一臉喜色,皇上也果然昨晚是宿在這里的。

阿美奔波了一早上,頗有些狼狽,可劉髆的心情也並不怎麼好。

劉進陪著他不眠不食,已經暈了過去,請了兩次太醫。

皇上到了現在也未曾派中常侍前來詢問他們叔佷的病情。

而霍綰君昨日已經被當利公主送回了東閭家,壓根沒有留在宮中。

劉髆心里亂糟糟的。

阿美帶來的消息更加讓他煩亂。

「你下去吧,」劉髆不耐煩地轉過臉去,語氣生硬。

阿美入宮以來,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冷落,看著周圍家人子幸災樂禍的眼神,她勉強憋回眼淚,輕輕地退了下去。

短短幾日,境遇就有了如此大的落差,阿美更加不敢再惹劉髆不高興,也不願讓那些嫉恨她得寵的家人子們有機會譏笑她。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失寵,總得想個法子才好。

阿美這樣想。

劉髆自然也這樣想。

這位最被寵愛的小皇子突然明白了自個的處境︰他的母族不顯,因為在衛皇後膝下長大而獲得了許多庇護,如今和大佷子鬧了這麼一場,只能選擇李家,如果再失去了父皇的寵愛,他還有什麼可依傍的呢。

而父皇的寵愛,看來是說變就變的。

劉髆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一日,劉髆在屋子里稱病不出,劉進也昏睡不醒。

處于旋風中心的兩個當事人如此安靜,卻將旁人攪得心神浮動。

此時生子藥之事尚未傳開,因為是正旦日前後,事情發生的隱秘,就連原本是皇上身邊最寵信的趕車三人組︰奉車都尉霍嬗、駙馬都尉金日蟬、太僕上官桀都沒有得到消息。

金家。

「這一陣子你安心在家,別出去惹事,」金日蟬這樣吩咐金賞。

金賞和父親一樣湛藍的眸子里閃過了然,點了點頭。

上官家。

上官桀幸災樂禍地和兒子分享這個好消息︰「霍家要倒霉了,叔佷二人爭妻,這可是真是莫大的丑聞,老夫倒要看看霍嬗還有什麼臉面在朝廷做官。」

和父親的重點不同,上官安對霍綰君很是嫉恨,「兒子真是不明白,霍娘子相貌平平,家世不顯,舉止笨拙,究竟有何德何能得到昌邑王叔佷二人的青眼。」

若是能和這兩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歡愉一夜,便是死也值了,偏偏他們都瞧上了不起眼的霍綰君。

上官安憤憤不平。

上官桀冷笑一聲,「你須知道,這是男人喜歡爭奪的本性。若是一方拱手相讓,另一方也立即覺得不過如此罷了。」

上官安恍然,心里快意,「看來霍娘子不管是跟了誰,都不會有個什麼好下場。霍嬗還會因她牽連被皇上厭棄,去了一趟終南山,做了個什麼夢,麻雀還是麻雀,變不成鳳凰。」

上官桀哈哈大笑,「看來我必須寫信告知霍太守,免得他被這個不孝女兒殃及,他多次寫信向我表白心意,想從東海回到朝中做官。在一起為官這麼久,怎麼能不告知他?」

上官安重重地點點頭,是該讓霍綰君的父親知道這些事情了,好好管管。

太子府。

劉中的嘟囔聲不輕不重,恰恰能讓一旁愁眉不展的父親听到︰「大丈夫何患無妻,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想的……什麼樣的女人比得上父母和太子府的名聲重要,現在就算是松了口,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說罷看向了三弟劉遠,可劉遠沒有附和,而是恭敬地遞給太子一杯加了蜂蜜的溫水,安慰道︰「父親,母親在椒房殿中守著,大哥不會有事,而且大哥從小習武……」

劉據轉過臉頗覺欣慰地接過溫水,慢慢喝了一口放下,看看劉中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只是一聲長嘆,「你們先下去吧,孤有些累,想要歇歇。」

劉中不願意挪動,最終還是劉遠半拖半拽地將劉中拉了出去。

「你這是做什麼?」劉中的怒氣朝著劉遠發了出去。

劉遠在他和劉進之間騎牆已久,如今劉進做下了如此讓父親為難的事,劉遠這是要撕破臉,和他來爭了麼?

「好哥哥,我能做什麼?」劉遠也有些厭煩。

生母身份低微,在兄弟三人之中,他少言少行,誰都不願得罪,處處做好人,就這樣劉中還是不放過他。

劉中看著他的眼神更加鄙夷,冷嘲熱諷地道,「大哥如今自身難保,你這樣巴結有什麼好處——呵,我倒是忘了會咬人的狗不叫,平日里真是錯看了你,大哥得罪了皇祖父,你倒趁機在父親眼前扮演起恭敬兄長的好兒子了。」

劉遠氣的渾身發抖,「我說的又那點不對?大哥如何,自有皇祖父和父親處置。明明父親擔心大哥,你卻在那里加油添醋,讓父親更加心煩。且不說大哥如何,你以為皇祖父能看得中你麼?」

雖然我被你看作是個泥土做就的人,難道你就是金銀打就的不成?

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別做夢了。

阿賢遠遠地就看見了他們,耳朵里自然也飄進了兄弟二人的爭吵,不由得搖了搖頭,為防他們礙事,三步並作兩步繞行而去。

「看看阿賢,何嘗有半點心焦,你相信大哥會沒有後手麼?」劉遠看劉中那被雷劈了的模樣,心里更加痛快,一不留心將自個的猜測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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