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恆笑道:「可不是嗎?偏偏今天師父一出手,便直接診出了喜脈,可真真是好兆頭。」
好兆頭?
顧冬雪覺的她很喜歡胡志恆的話,對于古老來說,他在制成新藥的當天,幫一位本來是找他診治不孕癥的病人診出了喜脈,對他這新藥來說是好兆頭。
反過來,對顧冬雪來說,在她診出喜脈的當天,古老研制了半年多的新藥,終于研制成功,對于她和她未來的孩子同樣是好兆頭。
「姐姐?」顧信見一行人出來了,忙奔了過來。
在她往顧冬雪這里奔來,離顧冬雪尚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秦敘大手一撈,便將顧信撈到了他身邊去。
「姐夫?」顧信又是疑惑又是委屈,之前他插不上話,後來不讓他跟進去,這些就算了,現在竟然還不讓他與姐姐親近,這未免太……太過分了吧。
「你姐姐有了孩子。」
秦敘照樣用他那四平八穩的聲音解釋道。
他這話一出,不僅顧信,未跟進醫館中的青芽蘭曉以及孟江等人,都驚喜萬分的看向顧冬雪。
顧信微微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他姐夫那短短幾個字代表著什麼,「姐姐,是真的?我有了小外甥?」
不等顧冬雪回答,顧信立刻又補了一句,「對了,也說不定是外甥女,姐姐,我真的有了小外甥或外甥女?」
顧冬雪被他驚喜又自言自語的反應逗樂了,笑道:「自然是真的,大夫診出來的。」
「太好了,我要做長輩了。」顧信歡喜道。
「姐姐,你快來這里坐。」顧信繞過秦敘,就來拉顧冬雪的另一只手。
秦敘見他知道了,也不再阻攔,和顧信一人拉著顧冬雪的一只手,就要將她扶到椅子那里坐著。
顧冬雪無奈道:「不用扶,我自己走。」
又道:「之前不知道的時候,我還跟著你騎過馬呢!」
她不說還好,她一提醒,秦敘臉色頓時一僵,也不說話,將顧冬雪扶到椅子上坐下之後,便直奔正在寫孕婦不宜食用或者盡量少食食物的胡志恆。
顧冬雪以為他是著急去看胡志恆筆下的內容,卻沒想到听到他問騎馬有無影響。
顧冬雪更無奈了,她剛才那話只是為了證明她連騎馬都沒事,現在只是走路又會有什麼問題,卻沒想到又勾起他另一重擔心了。
胡志恆笑道:「秦大人放心,少夫人脈相很好,說明少夫人和胎兒的狀況都不錯。」
說著,將手中寫的滿滿的紙遞給秦敘,道:「秦大人請看一下,大致就這麼多了。」
秦敘先拿起仔細的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後才將之疊起,塞到袖中。
綠蔓不在,顧冬雪他們在醫館中又盤桓了一會,和胡老打了招呼便回去了。
這次顧冬雪發現,馬車行進的速度便慢了許多,簡直是一步一步往前挪,真是是寒磣了那拉車的兩匹高大健壯的駿馬。
顧冬雪忍不住拉開車簾,對亦步亦趨策馬跟在馬車旁邊的秦敘道:「爺,讓他們快點,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快將車簾拉上,外面有風。」秦敘的回答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顧冬雪無奈至極。
還沒等她再說些什麼,就听顧信也道:「是啊,姐姐,你听姐夫的話,外面風很大的,要是得了風寒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冬雪看著騎在千風背上,一大一小兩個人,兩人雖然相貌相差甚大,可是此時他們臉上的神色幾乎如出一轍。
擔心、無奈、哄勸。
顧冬雪覺的她才是最無奈的那個人吧。
好吧,挪就挪吧,大不了天黑之前總能到家吧。
顧冬雪本以為天黑之前到家是她的一句自我調侃,卻沒想到還真成了事實,等他們一行人到福深胡同的時候,太陽自然早就落山了,天雖然未全黑,可是也是倦鳥返炊煙裊裊的時候了。
秦松林早就下了衙,只是還沒吃飯。
直到晚上全家在一起吃飯時,秦松林才問道:「今天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顧冬雪正想回答,就听秦敘道:「去了趟醫館,古門醫館。」
「哦。」秦松林點點頭,他雖然不怎麼管家里的事,可是關于胡老一家人在古門醫館的事他還是知道的,胡老的孫媳婦是顧冬雪以前的丫鬟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以為他們只是順便過去看看胡老一家。
顧冬雪看了秦敘一眼,只見他表情很是淡定的吃著飯,還不時的給自己夾菜。
秦松林也不再多問,只問顧信一些學問上的事,顧信畢竟是孩子,他見秦敘一直沒有說小外甥的事,便有些急不可待。
「秦伯父,我姐姐……」
「古老是醫術精湛的神醫,他診出冬雪已經有喜一個多月了。」
沒等顧信將話說出口,秦敘忽然打斷了他,自顧自的說道。
「姐夫你……」顧信很不能理解姐夫為何好好打斷自己的話。
而秦松林微微一怔,看向顧冬雪,又看向秦敘,忽而哈哈大笑起來,伸手點了點秦敘,搖頭道:「你小子,我今個兒算是見到你語無倫次了。」
秦敘眉頭微蹙,他怎麼語無倫次了?
「醫術精湛的神醫,與診不診出喜脈有什麼關系,據我所知,只要不是庸醫,只要真的是喜脈,普通的大夫都能診出來的。」
秦松林與秦敘雖然不是親父子,可是二人畢竟在一起相處了十幾二十年,他對于秦敘還是很了解的,見他蹙眉,哪里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秦敘自然知道秦松林說的有道理,他剛才為了不讓顧信搶了自己的權利,才急著出口的,沒想到卻被秦松林調侃。
不過,他無所謂。
「反正你要做爺爺了,我要做爹了。」秦敘道。
秦松林笑道:「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說著,秦松林吩咐道:「去拿酒來,我們喝一杯慶祝一下。」
秦敘拒絕道:「你自己喝吧,我不能喝。」
「不能喝?」秦松林詫異,就連顧冬雪和顧信都有些驚訝的看向秦敘。
顧信很好奇今天姐夫的異常,他之前搶自己的話就不說了,現在連秦伯父讓他陪著喝酒都拒絕了,姐夫今天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