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玡,你好狠的心,你只顧著你的想的,卻是半點的都不顧及我。你何曾想過,當我逐漸的發現你一點一點的變成我的敵人,一直到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潰。」
「幸好,一切都是假的。我還能夠叫你玡哥哥,真好。」
「現在這般,你便是能夠高興了嗎?」
陰暗很是仁慈,不動聲色的藏住了秦暖面上的晶瑩。低低的埋著頭的秦暖可以放肆的哭著,只要不發出聲音,某人在這個角度完全的發現不了。這或許是有些無奈、有些不爭氣,可是秦暖就是沒來由的想哭。或是喜極而泣,或是懊悔內疚,或是純粹的自嘲。「能夠這般的安然的看著你,能夠知道你如舊的是那個毫無保留的對我好的玡哥哥,便好。」
「暖兒,何苦?」
「你若不知道,便是能夠不煩惱。」
「可是偏偏是我知道了。」秦暖接著話茬子,一句連著一句。
「我終于的知道了,不是你傷了我,而是我屢次的傷了你。多久了?很久了!只是這般的漫長的時間,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你的計謀,我當真的痴痴的錯把你當成了我的仇人。」
「直到太後告訴我……哼,我真是糊涂。」
「不關你的事,暖兒,是我的設計尚且的不夠周全。」
「是玡哥哥不好,是我自己貪心,好不容易的發現了你,我以為當真的是能夠和你一起快樂的生活著。便是痴痴的靠近你,便是想要和你再度的相遇、相知、相守。可是後來……五百年的桎梏,原來我根本就沒有資格。我不想拖累你,我發現自己無法保護你,我發現所剩下的時間當真的吝嗇。」
「所以你就設計了那樣的一個局?」本就是大致的猜到的輪廓,經由某人的嘴巴說出口更顯得深刻而驚人。她知道玡對自己好,然而她做夢都無法想象的到的是︰玡對她的好竟然是這般的不惜代價。
如同滔滔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涌來,仿佛是要將她給吞了下去。
「嗯。」
「玡哥哥,你何苦對我這般的好,你把所有的苦難全部的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五百年前是我對不起你,我想要贖罪;
五百年後我不想重蹈覆轍,我寧願你和我背離也好過了你出事。」
「沒有你的日子里,我生不如死。」
「暖兒!」玡的聲音顫抖了下,右手緩緩的抬起撫上了秦暖的額頭。「咦,你頭上戴了東西?」
「是個釵子,精致的緊,想是屬于這屋子原本的主人。」秦暖飛快的擦拭了下面上的濕潤,獻寶似的忙碌。「來,我取了給你瞧瞧。」
即便是在這樣的陰暗的晚上,僅僅的借著頭頂遙遠而又微弱的星辰光亮,秦暖手里的小小的一枚如舊的光彩熠熠,半點的不受影響。「是只鳳釵,我在屋子里尋見的。」
「嗯?這是?」
「這鳳釵?」玡先是一愣爾後突然的一把奪過了這小小的釵子,湊到眼前過分的仔細的看著。那一驚一乍的模樣,哪里有他平時的半分的沉穩,反倒是像極了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怎麼樣,很稀罕吧?上面可是瓖嵌了淬血錦緞紅寶石的,這主人一定是極尊貴的人。」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也是和你一樣嚇了一跳呢。」
「只是卻是無緣得見主人一面,倒是遺憾。」
「淬血錦緞紅寶石……錦鳳,這是錦鳳。」玡的心思好像是完全的被這小小的金釵給吸引住了,雙手捧著翻來覆去的不住的查看著,「對了,上面應該是有……」
玡像是想起了什麼,眼楮更加的近的湊上前去查看些什麼。
「錦鳳?很好听的名字。對了,還有一件很好玩的事,上面篆刻了一枚小篆的字,是一個……」
「是靜字。」不等秦暖說完,玡便是搶先一步的說話。「果然。」
「對,你看到了?正是這個字眼,想來是這主人的名字。她的性格一定是極好的人,她的名字和這片寧靜的楓林一樣的淡薄而又高遠,讓人忍不住的羨慕。
「錦鳳,竟真的是你。」
「等等,錦鳳,你叫它錦鳳,你認得它?」秦暖怏怏的答應著,她漸漸的才是反應過來,某人似乎半點的都沒有在意和她的對話。反倒是像是在自言自語,瞧瞧,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鳳釵之上了。
「五百年了,五百年了,我以為……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了,不想倒是在這里。」
「玡哥哥,你是想起了什麼嗎?」
「呀,玡哥哥你怎麼哭了,你哭什麼?」視線湊近,秦暖這才是發現了某人面上的晶瑩。是眼淚,天,多少年了,認識了玡的歲月里,認識了風雅間的遙遠中,秦暖見過玡的儒雅,見過玡生氣,見過玡發瘋,見過玡的決然,也見過觸目驚心的玡的血染紅了視線,然而唯一的沒有見過的便是他的眼淚。
可是現在……
不對,不對,這太反常了,這里頭一定是有些故事。
並且絕對的不是什麼小事,大事,是真正的觸動了玡的內心的大事。「玡哥哥,是身上什麼地方又疼了嗎?是暖兒說錯了什麼話嗎?還是……」
「你說這物件是在這里找到的?」
「就是在這里是嗎?」
「果真的,就是這里,就是這幾間茅草屋子?」
听,一連的三個問號。
僅僅的為了同一個問題的重復,這樣的態度對于玡來說可是罕見的緊。
「是呀,玡哥哥你怎麼了?你這幅樣子……讓人覺得好可怕。玡哥哥,你果真的是沒有事嗎?」秦暖的心底越發的不安了。
嘩啦啦,
衣衫在風中抖擻,玡縱身一躍便是消失在了視線中。
「玡哥哥,你要去哪兒?玡哥哥,你等等我。」秦暖一驚,匆匆的跟上,「玡哥哥慢一點,你身上還有傷,別牽扯了傷口。」
當,
半空里響徹一聲嘹亮,響亮的像是在圖書館里頭炸了枚鞭炮,振聾發聵。
「是在屋子里。」秦暖瞬間的下了判斷,凝望︰門扉重重的被撞開,